「從名字上看好像是一個大家族的。」
「我這就去落實。」
「那樣不是甩了很大的包袱嘛，會有截留的事發生。」
潘寶山點點頭笑道：「還是先去打聽下那個叫卞德光的人跟卞得意有沒有關係吧，要是八竿子都打不到，剛才的打算就白費了。」
王三奎很不屑地一歪頭，直盯著卞德光問：「誰告訴你的？」
李中樞把曾經準備好的一整套資料都拿了出來，包括資產評估、改制條例要求等，還有一些關於職工安置費、社保費和改制補貼等存有疑義的問題匯總。另外，曹建興還拿到了一本旅遊公司及其下屬公司的職工花名冊。
卞德光道，「說實在的，作為職工，包括我這個曾經的股東代表，對其中的一些政策也不是太了解，像公司的資產評估、改制時的優惠補貼等，知道得並不多。」
「那也好吧。」
剛好，曹建興也帶來了好消息，說卞德光是卞得意的堂弟。潘寶山一拍手掌，說看來這都是天意要讓成事，他讓曹建興立刻行動，關鍵要問清楚卞德光，職工知不知道志遠公司的註冊股金是多少，還有，志遠公司對職工有沒有什麼兌現承諾。
馮德錦相信，自己的一切能罩得住，包括以他和石白海為中心的大圈子內，有事也都能擺平。
卞德光道，「平均每人拿個幾千塊，得點安慰。」
「嗯，知道知道。」
直爽的卞得意一聽，照著卞德光的屁股就是一腳，「傻鳥，他們是什麼來頭你不用問，反正是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來頭，說白就是要幫你們伸冤拿錢了。」
「什麼股東會，說起來跟真的一樣。」
「哦，還有這好事？」
「江部長，不都說好了嘛，我這邊會安排人做好一切接待工作的。」
「還有幾千萬？」
可實際上，趙銘做事太絕，一鍋大肥肉竟然連口湯都沒給他留下。這讓李中樞大為光火，也想背後搗騰一番。不過事情也有點難辦，因為旅遊公司改制的事石白海跟在裏面摻和了很多，如果搗騰了趙銘，有可能觸及到石白海的情緒。所以李中樞最後還是按了下來，他不敢得罪石白海。
但不管怎麼說，卞德光他們查註冊股金的動靜不小，消息自然也就傳到了趙銘的耳朵里。
潘寶山笑道，「江部長你放心，肯定會細心把採訪組照顧好，包括整個採訪的環節，都會用心、小心。」
江楠道，「潘市長，採訪組既然來了也不著急，先玩個一兩天歇歇也可以。」
曹建興邊說邊退出去，「有情況及時向你彙報。」
不過，眼前的趙銘似乎正面臨著不可逾越的橫溝。
「誰願意當出頭鳥？」
「嗯，此事你不要出面，先跟王三奎說明情況，由他去問。」
潘寶山道，「你就不要出面了，要不到時不只是他們採訪有阻力，你也會有麻煩。」
「股東會上說的。」
潘寶山是很小心，在採訪組用車上的細節上也考慮到了，他讓魷魚找個路子，弄個假身份證到汽車租賃和圖書公司租輛商務車，供採訪組使用。
「我這邊應該無所謂，都是程序上的東西。」
「還是心不齊。」
「建興，你找王三奎，問問這個人跟卞得意有沒有關係。」
不過馮德錦看得開，既然一隻腳沾了泥，就不介意另一隻腳也不幹凈，所以在後來的富祥河口土地出讓項目上，他從石白海手裡也拿了不少回扣，還有縣城步行商業廣場建設工程，他也從中撈了很多。
潘寶山聽了曹建興的彙報，又看了資料，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僅從材料上來看，就有七成把握可以把趙銘轟倒。
「話是那麼說，但嚴景標要是瞪起眼來也沒個准。」
「王三奎能不能把事情問清楚？」
潘寶山道，「江部長，你把採訪組的電話告訴我就成。」
「是也有一部分錢，但都用在安置費和社保費上了，不過沒有足額發放。」
潘寶山道，「或者你乾脆列幾個重點方面，就讓王三奎圍繞著問。」
現在，曹建興找過來問及此事，讓李中樞很驚喜，他大概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剛好正中下懷，所以配合得非常到位。
市旅遊公司作為市旅遊局的下屬的國有企業，雖然一直屬市前國資公司直管，但畢竟在權責利上也還有一定的關係，並不是沒有交接的兩條平行路。因此，旅遊公司改制的時候，李中樞還頗為高興了一番，以為多少可以跟著夾一筷子。
卞得意分析得很到位，潘寶山確實讓曹建興進一步行動，通過王三奎示意卞德光，先聯繫
和_圖_書職工代表商議，然後找一批職工聯名反映舉報。
曹建興疑惑地問道。
那不是難事，彭自來很快就回了話，說八千萬。這在潘寶山的意料之中，卻也讓他吃驚不小，他知道所謂的股金其實都是趙銘團伙的小金庫，竟然那麼多。
卞德光道，「可當時對外聲稱幾乎就是空殼公司。」
嚴景標不要高桂達的錢，讓馮德錦從中悟出了點道道，大為感嘆，因為他自己沒有做到。在這之前，他跟鍾新義就已經是狐肉燉狼肉，從鍋里提出來根本分不出兩個樣。
「那沒問題。」
曹建興忍不住跟話問起來，「旅遊公司再沒有什麼資產可以出讓，但它底子厚，應該有不少錢。」
那筆資金恰好被趙銘用在了新區開發置地上，他那邊的鴻途公司已經開始了各項工作的實質性操作。
「就那麼點？」
「不好說，那些都不好說。」
「前前後後，好像也給職工發了點錢，加起來也不過就幾百萬。」
「唉。」
曹建興道，「希望如此啊，那樣就能通過卞得意說上話，了解旅遊公司改制的情況可能來會更詳實一些。」
卞得意道，「你準備好，估計下一步還要你配合聯合一下公司職工。」
「所以你要先把問題跟他講得透一些。」
曹建興聽到這裏，見卞德光了解得還不如他們多，也不再發問。
就在潘寶山靜觀其變之時，又一個好消息傳來，國聲在線來了個三人採訪組，一個年輕的女編導，一個文字記者，一個影像記者。他們和圖書上午乘飛機到雙臨，然後乘車來松陽，下午三點多鍾趕到。
「嗯，也行。」
潘寶山道，「他跟卞得意關係不錯，在酒桌上裝作隨意一談不會引起什麼警覺，這對我們悄然行事有好處。」
卞德光嘿嘿一笑，「他們要辦趙銘那個***？」
趙銘有點慌，他忙召集其他六名高管股東商議該採取什麼應對措施。
卞德光道，「誰要是不老實，公司會想方設法找理由扣這扣那，最後連安置費都能扣光，小鞋穿得難受呢。」
曹建興又道。
潘寶山指著職工代表股東名錄上「卞德光」三個字說，「我一看這名字就想到了卞得意。」
王三奎道，「要是職工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為自己爭取正當應得的利益有什麼不可以？我告訴你卞德光，志遠公司當初的註冊股金有好幾千萬呢！」
卞德光的積極性很高，迅即就找了當初的職工股東代表，線一起到工商局去查志遠公司的信息資料。結果一出，個個都傻了眼，賬戶里確實有八千萬！不過前兩天剛被轉走。
卞德光道，「牽扯到大家的利益，特別是那些被自行安置的企業職工，都一肚子憋屈火呢，一挑就冒。」
江楠對潘寶山說，本來她想宴請一下採訪組的，作為分管外宣的宣傳口小負責人也合適，但她的同學有話，說官面的人最好不要出現，否則會給採訪報道帶來阻力。
「那不是給你們領導集團機會搞貪污嘛。」
確實，卞德光了解得並不多，他甚至有點摸不著頭腦，就平常喝個小酒，htｔps://wｗw•heｔｕbｏoｋ•coｍ.ｃｏｍ竟然還能聽得這麼多公司的內幕。酒席結束后，他問卞得意王三奎和曹建興到底是什麼來頭。
卞德光道，「有些事我也不是太清楚，還有好多家虧損企業被踢開了，都是讓它們自行安置。」
這一切潘寶山能預料得到，知道趙銘肯定坐不住，不過他也不急著採取別的的行動，他要先看看趙銘怎麼辦。
酒桌上，卞德光對志遠公司的註冊股金根本就摸不著門，他說趙銘在股東會上告訴大家，雖然為了改制而成立了志遠公司，準備受讓旅遊公司的資產，但實際上，旅遊公司並沒有多少可出讓的資產。
王三奎道，「不信你到工商部門去查查，看看志遠公司到底有多少錢。」
曹建興答話后猶豫了下，道：「潘市長，你看這樣如何，到時我以王三奎的朋友身份出面，也坐到酒桌上，跟著說幾句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曹建興到旅遊局了解旅遊公司及其改制的相關情況，得到了局長李中樞的超常配合。原因很簡單，李中樞對趙銘有恨，而且恨得咬牙切齒。
「好的。」
江楠道，「凡事來松陽的媒體，不管採訪什麼，該接待還是要接待的。」
曹建興走了，潘寶山沒有坐等，他給彭自來打了個電話，問市工商局有沒有可靠的關係。彭自來說有個初中同學是副局長，關係一直都不錯。潘寶山邊讓彭自來去找他同學，查一下志遠公司的註冊股金有多少。
「知道就行。」
這時王三奎哈哈地笑了起來，「你們也真是一群蟲，就沒有冒頭去過問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