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在於黃光勝，因為在將被處理的三個教育局副局長當中，有一個是他的姐夫，所以他希望能伸手拉一把幫姐夫渡過難關，於是，便找姚鋼說話，作為市政府秘書長，黃光勝是姚鋼的絕對心腹，所以姚鋼拍著胸脯保證說沒問題，這點小事肯定能幫上，可是沒想到，姚鋼一打聽卻傻了眼，有那麼一大批人要被處理，而且裹得都很嚴實，根本就沒法插手。

徐勇健長得五大三粗，不過是出了名的粗中有細，而且各方面的路子都有一套，有些事情他總是能先獲知一二，尤其是人事方面，消息更是靈通。

「無計可施，只是發牢騷！」

石白海笑了笑，「不過黃秘書長，最近咱們松陽教育系統倒是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你聽說了沒有！」

一時半會想不通，而且潘寶山覺得也沒必要費神費力去想，姚鋼的路怎麼個走法反正他不會去干預，聚精會神做好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才最務實，眼下，迫切需要解決的就是去省教育廳一趟，溝通交流一番，然後把松陽的教育工作好好抓一抓。

黃光勝連連點頭。

「跟你還能說假話。」

潘寶山聽了呵呵一笑，說感謝徐廳長對他工作的支持，之後又說他怕動作搞大了會對省教育廳有影響，畢竟省廳也是上級領導。

劉凱走後，潘寶山立刻叫來了石白海，把大體情況說了下，要他暗中去找黃光勝把事情說透，從而讓黃光勝徹徹底底地領個情。

「什麼叫從輕。」

「沒問題，兩點都沒問題。」

得知和_圖_書這一情況，劉凱沒有當場表態，一切還得讓潘寶山作主。

「嗯，好。」

黃光勝笑了笑。

「牢騷太多可沒有什麼好處啊。」

石白海若有所思地說道，「但話說回來，他早點走也好，對咱們松陽有好處，否則老是跟潘書記擰著干，那是多大的內耗啊！」

這一點石白海還真是沒想到，「屬實！」

黃光勝邊說邊琢磨石白海跟他的這次談話，多少也能明白一些道道，知道自己該主動的時候要主動，「不過石常委，做人難免有個親情之絆，我很理解並支持潘書記的這一堅定舉措，但同時也想討個人情，不知道我姐夫的問題能否從輕處理一下！」

「黃秘書長，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必要繞圈子。」

劉凱沒法回答只有如實告知，說這是潘寶山的意思，姚鋼根本就不聽那些，只是說不管是誰的意思，反正事情不能那麼辦，僅僅一個教育系統，一下就處理百多口人，想出風頭也得上點規矩，松陽的薄臉皮能經得起折騰。

「石常委，那，那我該怎麼辦。」

黃光勝很相信自己聽出的畫外音，不失時機地說道：「我願意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做好配合工作！」

姚鋼的強硬態度讓劉凱沒法說什麼，只好事後向潘寶山反映一下，潘寶山能猜得出姚鋼之所以反對，大概是有關係人在被處理的名單當中，所以讓劉凱問一下搞清楚是誰，如果能說得過去就抬手放一放，省得姚鋼再作一通亂，牽扯精力。

和_圖_書事情就是這麼巧，黃光勝一聽撓撓頭說出了實情，說自己的姐夫在教育局當副局長，這次就在被打擊之列，所以想通過姚鋼來施援手。

黃光勝道，「聽說要處理不少人！」

石白海點著頭道，「黃秘書長做事是有拿捏的，請你也相信我，不會讓你陷入為難境地，否則我們今天的交流也就失去了意義！」

「明白，石常委，我明白。」

黃光勝一下激動了起來，說起話來有些急切，「說實在的，就我姐夫的事昨天我跟紀委劉書記接觸過，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所以我這顆心到現在還懸著呢！」

「哦，姚市長的定性看來比較成問題。」

「這確實是個很嚴肅的現實問題。」

黃光勝點了點頭，小聲道：「姚市長已經動了離開松陽的念頭！」

經過慎重考慮，潘寶山覺得以自己將來所處的形勢來看，還是要收斂一些，畢竟還有年把時間郁長豐就退了，那時他將直接面臨一系列來自段高航方面的壓力，因此，省里其他方面的關係一定要處理好，否則到時真要是四面楚歌，那就真的毫無立足之地可言了。

「那肯定是，要不潘書記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姚鋼想要調離松陽。」

「那事你配合不了，根本就沒法插手。」

石白海笑了起來，「姚市長的脾氣好像一直都比較大，跟潘書記就是合不來！」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只是想講兩點。」

黃光勝來到石白海辦公室先開口。

「沒什麼重要指示，和*圖*書就是個普通的檢查通知。」

「一百多號人呢。」

石白海很乾脆地搖了搖頭，「姚鋼市長都沒法介入，潘書記不給他那個面子！」

徐勇健連忙擺手，說根本就不用擔心那些事，雖然從教育業務工作上來講，省廳對市級局有一定的指導，但此外無他，日常的各種工作，還都是地方政府的事，有什麼情況，如果地方上能頂得住壓力，省廳無所謂，

黃光勝一聽石白海的話就知道其中必有緣由，忙道：「聽說了，我姐夫就在教育局，唉，也貪著事了！」

石白海道，「咱們松陽教育系統的弊病你可能還不知道，一聽嚇一跳啊！」

黃光勝回答得很爽快，而且當場就有實質回應，「石常委，其實潘書記這次在教育系統的大動作，姚市長的意見很大，昨天下午還把我和鄒部長叫道跟前發了一通牢騷！」

於是，姚鋼就把劉凱叫到跟前，問這是怎麼回事，說紀委開展工作也得照顧一下實際情況，不能把松陽的臉給丟得一乾二淨。

徐勇健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說當然合適，還說感謝潘書記對地方教育事業的關心，作為教育廳廳長，他很樂見類似事情的發生，因為那對全省的教育事業來說是件好事。

潘寶山對姚鋼萌生退意的動向也感到驚訝，實事求是地講，他也認為郁長豐退位后，姚鋼可以藉助段高航陣營的勢頭在松陽大行其道，從時間上講，從現在算起，滿打滿算也就還一年多點的日子，姚鋼怎麼就熬不住，是真的心神不定，m.hetubook.com.com還是省里有他更滿意的位子。

「哦，那可真是要感謝石常委了。」

石白海看上去好像很不理解，「那種事處理就處理了，輕或重其實沒什麼區別！」

「那方面的事，石常委，今天我也就不多說了吧。」

石白海道，「潘書記是下了狠心，寧願頂著種種壓力，也要給松陽的教育行業來一次徹底的蕩滌，否則到最後，我們的教育就沒有出路了！」

石白海道，「第一，你得跟你姐夫講清楚，以後哪些事該干不該干，得想好了再行動，要不就沒有下一次了；第二，以後咱們可以加深交流互通有無，那方面我就不多說了！」

「石常委，謝謝，很感謝。」

石白海也沒再多講，送走了黃光勝，隨後，他就把和黃光勝交談的情況向潘寶山進行了彙報。

黃光勝不住地點著頭道，「有你這麼一句話我就放心了，你相當於是拯救了幾個家庭啊！」

「他想怎麼樣！」

劉凱不好意思直接問姚鋼，便找到了黃光勝，希望通過他間接了解一番。

「其實也無所謂了。」

石白海道，「不過具體是什麼法子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反正到時把你姐夫摘出來就是！」

石白海自然明白其中要義，第一天早晨一上班就打電話給黃光勝，說有份文件要他取一下。

不過潘寶山並沒有藉機問一句，姚鋼如果到省里來能有什麼合適的位子，畢竟相互之間還不熟，有些事談不來，但在此行的目的上，潘寶山卻沒有半點含糊，他不擺姿態，也不拐彎抹角，坐下來后直接談事hetubook.com.com情，把要一次性處理松陽教育系統一百多人的事說了，問徐勇健是否合適。

最後，潘寶山決定去省里走一趟，起碼到教育廳打聲招呼，多少有他們的一點意見，做起事來也就會少很多後患，不過還沒等到動身去省里，聽到動靜的姚鋼就按捺不住叫嚷了起來。

沒有耽擱，次日上午潘寶山就前往雙臨，經由譚進文搭話，中午便和省教育廳廳長徐勇健見了面。

「石常委，省里有重要指示。」

「沒法子想我還跟你扯這些。」

「那，石常委，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把我姐夫從被處理的名單中剔出來。」

黃光勝道「他已經開始到省里活動了，可能是想去省里，不過最後能否走成也還難說！」

黃光勝問道，「還有沒有法子可想！」

黃光勝感到有點奇怪，以前文件傳閱幾乎都是由兩辦的秘書經手操辦，這次怎麼要直接對接，難道上面有重要的指示。

石白海道，「之所以讓你過來，其實就是為了你姐夫的事！」

「事情當然簡單不了，潘書記百忙之中能抽出時間專門關注，就說明問題非常嚴重。」

潘寶山聽了劉凱的彙報也沒急著給答覆，因為他覺得這是一次機會，可以利用黃光勝去有效瓦解姚鋼的核心圈聯盟，但是有些話不能對劉凱說得太直接，因此只好含糊一些，就讓他跟黃光勝透個話，說現在事情還未定弦，到底處理多少人、處理誰都還沒有最後確定，劉凱知道潘寶山這麼說有原因，不過他可不想去弄清為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話代話，傳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