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段高航緊盯不放，要潘寶山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就必須接受調查。
「作為省委秘書長，你說這些話實在讓我失望。經濟發展固然重要，但政治問題更是大事，身為省委書記，我要對我的班子所有成員高度負責，沒有人能有例外。」
「嗯，福邸小區項目還算不錯。」
潘寶山絲毫不理會段高航的態度，冷笑道：「就說我受到誹謗一事，需要你如此關注、直接下令要調查我？你應該做的是掌控全省大局，引領瑞東加快發展才對。」
「那就沒辦法治他了？」
鄧如美愛女心切，首先說的是女兒，「我估計，對方正在監視我和孩子的行蹤。」
「照你這麼說，生活作風是小問題？」
潘寶山問。
段高航道，「私生子女算不算超生？從法律上嚴格來講並不是，只是要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按規定繳納社會撫養費。所以，利用此事件，我們也只能追究他的生活作風問題，還沒上升到法紀程度。生活作風怎麼說呢？可大可小。而且你要知道，潘寶山不是個束手就擒的人，沒準查一通之後沒有別的事，那隻能是調離崗位，也有可能降職，或者說，就算把他開得一乾二淨又怎樣？反正是不會因此而鋃鐺入獄的。那麼一來，他不就被我們逼成了窮凶極惡之徒？他會做出些什麼有害的舉動，很難說的。」
潘寶山直視段高航，「但在我們瑞東這塊地方，我不希望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對待！」
潘寶山毫不避諱地拋出話題核心，「退一萬步來說，假設網上和匿名信舉報對我的惡意中傷成立，那也只是生活作風問題，並不是違法亂紀，憑什麼要我接受調查？」
「以公心而論，段書記似乎不必對我這麼用心吧m.hetubook.com.com。」
「要讓孩子盡量脫離公眾視線。」
段高航道，「得想辦法，讓事情發酵升溫，充分放大社會影響，以引起上面的重視。剛好中央巡視組要過來，到時趁機做個大文章。」
「拉長戰線不是辦法。」
鄧如美道，「比預期要差一點，但也利潤也很客觀。」
潘寶山道，「去北京，剛好那裡是各種優勢教育資源集中的地方，對孩子的教育也好。」
潘寶山很冷靜地說道，「作為***員同時又是領導幹部，我知道生活作風問題不僅會敗壞黨的形象，也會敗壞社會風氣，更會影響黨的凝聚力和戰鬥力，這一點我非常清楚，還用不著你提醒。」
辛安雪道，「不過現在他不配合調查啊，除非像他剛才說的，有中紀委督辦或者親自查辦，讓他沒法迴避。」
辛安雪道，「那樣一來力度不就足夠了？」
非常狀態，潘寶山也顧不得許多，他直接來到段高航面前理辯。
「也是，一般來說這種事不該發生。」
鄧如美道，「新城開發還需要幾年時間呢，只是那邊的資金周轉就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辛安雪道，「你剛才不說了嘛，潘寶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或許他現在就正尋對策對策脫身呢，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周旋，難免會夜長夢多。」
辛安雪道，「如果我們能掌握到大概的事實，就同樣可以驚動中紀委了。」
辛安雪徹底被潘寶山的怒威鎮住，下意識地點了下頭退到一邊。
段高航繼續哼著粗氣，「竟然跑到我辦公室來撒野！」
段高航道，「但這次他別想了，非讓他身敗名裂不可！」
辛安雪道，「因為潘寶山太狡猾了。」
「肯定會，而且會死盯不放，那是他們m.hetubook.com.com對付我的重要籌碼。」
辛安雪回過神來，「您跟他一般見識，不自降身價？」
「那也不能由著他囂張吧？」
「好吧。」
「絕對是真的。」
潘寶山捏著香煙愣在了嘴邊，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小子是不糊塗，精明得很，有時做事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以求奇效。」
段高航道，「現在你找到了跟前，我還是那個意見，要麼你證明自己與舉報無瓜葛，要麼就接受調查。」
段高航手指敲著桌子，語調很是激憤，「你對生活作風問題的影響看得太輕了吧？」
「不是。」
「段書記，網上有關他的事，是不是真的？」
「你怎麼會想到松陽呢。」
「難怪你發話要求調查呢。」
潘寶山對著辛安雪一聲吼。
「到了那個時候，乾脆找人把他廢了就是。」
「那就好，可以調整一下規劃。」
「這一招狠啊，從道理上說潘寶山應該是沒法抵賴的。」
「也有可能？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聽清楚了。」
「沒有那麼簡單。」
段高航道，「你別忘了，省委是第一責任人。」
「你都能給中紀委一個說法了，難道就不能給瑞東省委一個交待？」
潘寶山狠狠地吸著煙，道：「所以乾脆就換個地方吧，雙臨是段家軍的根據地，他們行動起來很方便，對我們不利。」
「好，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向你投訴，有人惡意誹謗我。」
「你什麼態度？」
段高航道，「潘寶山到了今天這地步，從影響上說，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平民。」
段高航斥責道，「什麼用不著我提醒？」
「你也去，把江山集團總部遷到北京。」
潘寶山點著頭道，「段大書記，我鄭重地告訴你，從這一秒開始，要麼和圖書就對我宣布實行雙規，要麼就別讓我配合什麼狗屁調查！」
潘寶山惡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大步離開。辛安雪眼愣愣地看著，而後進了段高航辦公室。
「讓開！」
辛安雪道，「因為事情根本就沒必要糾纏在生活作風還是違法亂紀上，只盯住一個問題，超生，那就行了。畢竟私生也好，婚生也罷，生了第二個孩子就是超生。領導幹部超生，是要一擼到底的。」
辛安雪溫柔地靠上前去，頓了下又問道：「那曝光出來的兩份鑒定，是不是真的？」
段高航搖了搖頭，思忖了下道：「是誰你就別問了。」
辛安雪聽后疑惑發問。
「可行是可行，就是精力和財力跟不上。」
「嗯，你讓我不問我就不問，不添亂子。」
段高航又提高了聲調，「也有可能是人民的正確監督！」
潘寶山道，「但這並不是說，作風問題就等同於違法亂紀。」
潘寶山道，「你覺得那對我公正嗎？或者拋開我不說，對那小女孩公正嗎？平心而論，你不認為有點殘酷？那對她的成長會產生多大影響？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隨便曝兩份鑒定，說誰誰誰是你的私生子女，你是會心平氣和地趕緊去做鑒定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會惱火地追著公安部門去抓惡意誹謗的人？」
「猖狂，太猖狂了！」
「當然是。」
辛安雪道，「平民一個，還能有多大影響？」
潘寶山說完，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差點撞到站在門外偷聽的辛安雪。
段高航道，「但不能著急，要慢慢磨，就利用私生女的事情，不斷刺|激網民的神經，最後形成一邊倒的網路輿論，那時上面就會主動辦他。」
「我不否認作風問題是小問題，近些年來，在反腐鬥爭中犯錯誤出問題的幹ｈtｔps://www•hｅt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部，幾乎就沒有不涉及生活作風問題的。而且眾多案例表明，生活作風問題是誘發領導幹部違法亂紀的重要因素。」
段高航氣得呼呼直喘，「媽的，簡直無法無天！」
「用不著連串發問。」
「我不好意思說你對我亂扣帽子，但你要明白我只是想說明生活作風和違法亂紀不是一回事，並沒有無視生活作風的危害性。」
「潘寶山同志，我看你的認識有嚴重的問題！」
「不是中紀委也接到舉報了嘛，我們就等著，如果高層決定要調查我，我會儘力給出一個說法，以證明我的清白。」
網上有爆料，直指潘寶山，說他和江山集團的女老闆鄧如美長期保持著不正當關係，並育有一名私生女.爆料內容後面，還附有潘寶山和私生女兒的dna鑒定比對結果數據。而且幾乎與此同時，省委、省紀委甚至是中紀委，都先後收到了匿名舉報，說他的生活作風存在嚴重問題。
鄧如美點了點頭，猶豫著說道：「寶山，事情到了這一步，影響是多方面的，我想找江燕談談。」
鄧如美道，「我可不想和孩子分開。」
「我怎麼證明？難道拉著那個無辜的小女孩一起到公證處去，然後在他們的監督下做鑒定？」
「他再怎麼尋對策，還能讓私生女憑空消失？」
「就是，可關鍵是潘寶山那小子不配合，事情就難辦了。」
「哦，是韓副省長發的力？」
「力度是有力度，但風險也同在。」
辛安雪的預感很對，此時潘寶山正和鄧如美密談，尋求解脫之道。
「問題就出在這裏啊。」
段高航嘆著氣道，「畢竟網上和信件舉報都是匿名，再加上又有郁長豐那老東西保著，所以估計中紀委那邊不會動真格。」
「嚯，還真看不出來，你做https://m.hetubook.com.com
事還如此果決，可考慮還是欠周全。」
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潘寶山果斷採取拒絕配合調查的對策，說舉報僅憑兩份來路不清的鑒定結果為證，難道就要讓他承受一切？
特殊時期，一石激起千層lang。段高航首先高調發話，要省紀委先期介入調查，如有問題，絕不姑息。
「網上的爆料和匿名舉報，你說誹謗就誹謗？」
「也不一定吧，事情一鬧出來，沒準潘寶山就沒有斗的機會了。」
段高航道，「韓元捷跟我說過，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段高航道，「放心吧，會有人牢牢盯著的。」
潘寶山幾乎是瞪著段高航說道，「我要求省委儘快替我澄清！」
潘寶山道，「慢慢在那邊尋找商機，實在不行就瞄準北京周邊的市場搞開發。」
段高航抓住了話中漏洞，立刻板住了臉。
「我總覺得不是太妥當。」
段高航的氣勢稍稍弱了些，斜著眼問道：「你想怎麼樣吧。」
鄧如美問。
「段書記，我倒是覺得，既然有事實，何不找個人出來實名舉報？」
「那我不是也要過去？」
「段書記，消消氣啊。」
「福邸小區能收尾了吧？」
「我是讓你省下點精力，想該想的問題，干該乾的事。」
「回松陽？」
段高航道，「前陣子不是省領導幹部體檢嘛，潘寶山的血樣被暗中取走，然後又采了他私生女的血，一併送樣鑒定的。」
「有。」
辛安雪道，「潘寶山不是個糊塗人，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潘寶山道，「新城開發不急於一時，到時北京方面如有好機會，可以適當分流資金投過去。」
段高航道，「潘寶山是什麼人？他要是知道誰是舉報人，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深挖，沒準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那到時又免不了一番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