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真兇

賈萬真抿了抿嘴,「馬上就能調整好。」
「不能那麼絕對,你不在他的位置上,想象不到他的壓力有多大。」
「事實上的確如此,但好在是沒法證明。每次我們談話,不都是有密閉措施的嘛,沒留下什麼證據。」
「有可能是潘寶山,畢竟康莘生對他造成的危害太大。」
賈萬真一聽很是焦躁,「你想想我能做那麼魯莽的事么?一定程度上說,康莘生這個時候被害,是可以給潘寶山造成新的影響,但那樣不也同時把我暴露了出來?完全超出了計劃控制啊!」
「怎麼,害怕了?」
段高航聽了又是一笑,「哦,你怎麼就知道康莘生是被害的,不是自殺?好像公安那邊還沒定性吧。」
韓元捷貌似驚訝地道,「段書記你不會認為是潘寶山乾的吧,那不太可能。」
段高航兩手撐著桌面,緩緩地站起身來,背著手,走了幾步,道:「但是這件事,對賈萬真的影響很大,你沒考慮到他啊?」
「那個再說吧,到時看狀態。」
賈萬真急得幾乎要坐不住,「還是剛才我說的,那樣的話,我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么?康莘生手裡是沒有我跟他交易的證據,可單方面口風或記錄他還是有可能留下痕迹的,他一死,我多是要暴露的。」
段高航笑了笑,道:「萬真啊,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康莘生給弄死啊。」
「確切地說,就是你還沒真正把賈萬真當成自己人。」
「嗯,我能理解,否則就不會用這樣的態度跟你說話了。」
韓元捷看上去很有把握,「段書記,咱們也不必和-圖-書把賈萬真想得過於高深,用不著怵他。」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因為潘寶山可以趁機把自己撇清。」
段高航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潘寶山,應該是很煎熬的。」
「不是怵他,而是要充分做好自保。下一步,賈萬真如果出了事,保不住他的話,他可能就會亂咬,即便他啃不著我們的皮,但也會咬一嘴毛下來,那不也不好受?況且,如果他知道是你為了給潘寶山製造麻煩而不惜犧牲他,情況會更糟糕。」
段高航道,「所以你得跳出去,潘寶山不是要你過去嘛,你就去跟他聊聊是了。」
「什麼,潘寶山竟然明目張胆地要找賈萬真談話?」
段高航先是一笑,爾後皺起了眉頭,尋思了會,眼睛又一轉,道:「噯,萬真你還別說,這會我突然覺得,潘寶山也有可能是元兇啊。」
韓元捷感到有些意外,「看來他還很淡定嘛。」
「把他當成自己人?」
韓元捷有點不屑,「段書記,你不覺得有點危險?」
賈萬真最終沒有應允下來,「段書記,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沒錯。」
「哦,沒什麼事,你回吧。」
「不是很好,他著實是嚇得不輕,連潘寶山找他談話,他都不敢去。」
「哦,是有那麼個道理。」
「什麼意思?」
「看來,事情還真不是你做的。」
「難道不是?」
段高航的逼問,讓韓元捷愣在了那裡,不過很快,他就蘇了過來,顯得很局促,「段書記,我,我覺得很可行啊,而且行動的開展也很到位,不著痕www•hetubook.com•com迹。」
「萬真啊,你是個有頭腦的人,這一點我很相信,但是千萬別過了頭。」
韓元捷認錯似地低下頭,道:「那現在賈萬真那邊情況如何?」
段高航很是詫異,「那可能么?」
段高航不無憂慮地說道,「元捷啊,隨著跟他之間的交往加深,不能排外了。」
段高航語氣緩重,「賈萬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跟他陷得深,就不能不考慮他的安全。」
「不不不,我不能去!」
說完,他挪了挪屁股,微微嘆了口氣,道:「是不是亂了你的大盤子計劃?」
段高航說這話,完全是為了試探賈萬真,他是不可能跟公安方面打招呼的,因為沒有合適的理由,看似普通的溺亡案,他主動關注算什麼?
「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段高航點點頭,末了又安慰道:「放輕鬆點,不會有事的。」
「……」
段高航嘆了口氣,安慰似地道:「不要瞎聯繫,你過於擔心,弄得神經兮兮的,反倒讓大家不安。」
「段書記,不是我想自作主張,而是你沒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
「萬真,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徹底冷靜下來,事情被你說得太玄乎了。」
「肯定是他殺!」
賈萬真並不覺得剛才說的話是失言,「康莘生那人我接觸了不少次,很了解,他根本就沒有自殺的勇氣。」
「你是一時囿於個人思維的小圈子了,沒跳出來。」
段高航道,「你越是躲著不見,就讓你的處境越糟糕。」
「既然能很快調整好,那就去見見潘寶山,摸摸他的和*圖*書情況。」
「怎麼,段書記你又認為是了?」
不過,此時的賈萬真卻沒想那麼多,他的表情堅定無比,道:「查,查到底!剛好,認定個他殺,還能對潘寶山造成更大的負面影響!」
「段書記,不管怎樣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走那步棋。」
賈萬真走了,段高航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良久,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打電話叫來了韓元捷。
賈萬真一聽連連擺手,「這個時候,不說是你死我活,也可以說是千鈞一髮了,如此危急關頭,潘寶山什麼事做不出來?如果我到他的辦公室,被控制住后扔出窗外,死了也就白死了,因為他完全可以對外說我是跳樓自殺!」
韓元捷看上去很輕鬆,他明朗朗地笑著,說賈萬真布局周密,一環接一環地發力,肯定能讓潘寶山喘不過氣來。
段高航冷著臉道,「賈萬真也不會。」
「嗯,這叫賊喊捉賊!」
賈萬真由衷地感嘆了起來,他拍了拍腦門,「這會兒確實有點緊張,關鍵時刻腦袋轉不過彎來。」
「那你覺得康莘生的死,是誰所為?」
段高航嘆道,「所以,我就故意把矛頭指向了潘寶山,否則他要真是懷疑到了你頭上,引起內訌,對我們這個圈子來說,是非常可怕的。」
段高航哼地一笑,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讓韓元捷坐下來,然後身子前傾,威嚴地盯著他,問道:「你覺得康莘生是賈萬真殺的?」
段高航穩穩地點著頭,道:「你想啊,在任何人看來,潘寶山都不應該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然而,他偏偏就那麼做了,目的是為了讓自和-圖-書己充分得到有利的影響,因為那樣可以讓人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是有人在蓄意整他!」
「段書記,我絕對沒有干那事!」
賈萬真驚慌之下先找到段高航,哪怕只是從心理上尋求點庇護,「之前潘寶山並不知道實情,但現在不是了,雖然從事實上他沒法證實我跟康莘生之間有合作,但肯定已知道了我就是推手。這不,他剛讓人通知我,到他辦公室談點事。」
「不是考慮不到,是沒法考慮到。」
韓元捷眼角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我呢,是盡量縮小責任範圍,不想牽涉影響到你。有些事,知道了固然好,但不知道,會更好。」
段高航見韓元捷承了認,表情突然就放輕鬆了,「但總的來說,自作主張還是不好的,萬一亂了步驟,不就沒法挽回了?」
韓元捷沒有絲毫的猶豫,「面對大好時機,不能讓潘寶山輕而易舉地化險為夷,所以,在康莘生身上做文章勢在必行。至於賈萬真那邊的影響,實話說,我還真沒有當回事。」
段高航道,「當然,這麼說也只是常理推測,因為我對他的情況並不了解。」
接到召見通知的賈萬真,並不敢前往潘寶山辦公室,此時的他正被恐懼包圍著。康莘生的死在他看來,應該是潘寶山所為,也就是說,他這個幕後策劃也已經明朗地站到了台前。
「你這麼緊張?」
「段書記,還是你想得深遠啊。」
「有段書記掌控大局,肯定會沒事的。」
「你就別再裝了,在我面前沒那個必要。」
「那也沒辦法,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沒法停下。否則,你知道會有和圖書什麼後果?」
「怎麼可能呢。」
段高航別有意味地笑了下,「在我面前,有什麼儘管說,別到時弄得被動了,那可不划算。」
段高航一歪頭,「他潘寶山就是有一百個、一萬個殺康莘生的決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採取行動啊?」
賈萬真的眼裡透著驚慌,「康莘生不是蔣春雨的男朋友么,蔣春雨完全可以站出來聲明,說康莘生和我有勾結,他的死跟我有一定關係。如果我再死了,事情要麼就是沒了對證,要麼就是最好的對證。段書記,你懂我的意思吧?也就是說,潘寶山把我弄死後,就可以把一切推到我身上,說我和康莘生在合謀誣告他,還不惜殺掉康莘生追加籌碼,最後,我知道錯了,但沒法彌補和挽回,於是就在他面前以死謝罪,跳樓身亡。」
「對,潘寶山是不會幹那蠢事。」
「我沒事,沒事的。」
段高航一臉不滿的樣子,「你說,你考慮周全了沒?」
說完,他猶豫了下,繼續道:「就說這案件的定性,你要是做了,我跟公安那邊招呼一聲,完全可以模糊一點,最後認定個自殺,不就沒了後患?你要是真沒做的話,那就一查到底。」
賈萬真恍然道,「那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如此一來,不是一舉兩得?既殺了人報了仇,又能為自己增加同情分。」
賈萬真一時無語,覺得自己真是有點人慌無智,換位思考一下,潘寶山的確是不會那麼做。
「那不見得是淡定,我看是故作鎮定,想探探底而已。」
段高航道,「那也算是潘寶山的高招吧,讓形勢變得對他有利了。」
「那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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