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本集簡介:
原本謝小玉是為了李喜兒來到安陽府,卻意外撞見不肖劉家子孫欺凌鄉里,如此一來,洪倫海奪舍的肉身便有了著落。
安陽府之事結束后,滿懷希望的謝小玉抵達苗疆,卻發現此處早已經兵荒馬亂,且對漢人有著強烈的排拒,最後謝小玉更被迫卷進當地的紛爭中……

第一章 會晤劉家

謝小玉看了綺羅一眼。
「這位小先生原本是來拜訪和少爺,他還要見和少爺那個外室夫人。」
「你找五哥?」
謝小玉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有些冷酷。
謝小玉是本命法器被奪,不得不重新修鍊;他是肉身被毀,奪舍重生,不得不重新修鍊。
「速度奇快的武修之法?」
想到這些,那保鏢拱手問道:「不知道兩位屬於哪門哪派?是哪位前輩門下弟子?」
劉和這個公子哥好不容易從天寶州回來,算是受夠教訓,脾氣已經收斂不少。
「我是孩子的乾爹;她不是璇璣派門下,是霓裳門的人。」
剩下的兩個真君原本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劉家的兩位老祖身上,怎麼都沒想到三個同伴眨眼間死於非命,極度的恐懼讓他們忘記真君的風度,其中一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遁光逃走,他用的是瞬息千里的能力,剎那間就已經飛到天際;剩下那個真君也沒想到要反擊,而是拚命加強防禦,身體四周一下子冒出七、八個光罩,但還是不放心,乾脆又扔出兩個防護法器——一件是盾,被他握在手中;另外一件是布滿電芒的罩子,被他遠遠放出來,霹里啪啦的電芒將數畝方圓全都籠罩在其中。
劍宗傳人的名頭極大,麻煩更大,和劍派聯盟是死仇,又是朝廷的眼中釘,劉家雖然是豪門,卻沒必要蹚這灘渾水。
只見盒子中有一個個小格子,每一個格子里放著一顆丹藥,這些丹藥並不相同,不過都成雙成對。
羅綺知道自己已經觸摸到真相。
謝小玉不由得搖了搖頭,一部功法居然有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
謝小玉站起來說道。
洪倫海同樣羡慕,他和謝小玉一樣出身平民。
更重要的是,豪門出身的修士前期順風順水,到了後期,修鍊的速度會越來越慢,真正能站在巔峰上的人物少之又少;反倒是平民出身的人前期艱難,越到後面反而越走越順。
「子瞻、通明兩兄可在?在下徐宏勤,在此有禮了。」
原本劉家還有一位天仙老祖,可民千年之前度劫失敗,魂消魄散。
在一座不大的庭院中,幾個人圍成一圈坐著,上座是兩個老頭,是劉家留守世俗的老祖,都有真君境界,不過這並不是劉家全部的實力,劉家還有十七位真君、兩位道君,他們都各自的門派,難得回來一趟。
他雄心萬丈想要另闢蹊徑,試圖吸取日月精華轉化為法力,所以創出這套功法。
這塊玉牌是每一個劉姓子弟生下來就有的東西,上面滴了精血,一旦有人身殞,玉牌就會將殺人者的模樣記錄下來,與此同時,劉家祠堂內的另外一塊玉牌就會碎裂。
「不必如此。我劉家如果連客人都庇護不了,哪裡還有臉面在安陽立足?」
「知道我為什麼這樣想嗎?」
不過這五道遁光並非並排而行,而是有先後之分,其中兩道拖在後面,顯然是為了攔截劉家的兩個真君;剩下三道遁光,有一道遁光追得很緊,另外兩道遁光則一左一右散開,顯然打算兩面包抄。
一個老頭拍案而起。
一個家族能待續多久,並不是看人脈和權勢,而是看有沒有高人。
謝小玉知道洪倫海想要什麼,他並非吝嗇,只是沒把握其他人能夠複製它的成功,畢竟他能煉化妖丹、獲取妖丹中的天賦,很可能和他修鍊他化自在有無行劍氣有關,也可能是其他機緣,換一個人未必能成。
綺羅並不是一點都不懂。
一名保鏢趕忙答道。
謝小玉點了點頭,他之所以會討要《吞日噬月大法》就是因為當初那個老奴讓他印象深刻。
劉家的兩位道君老祖都是老資格的道君高人,一直不敢冒險度劫,現在迫不得已打算搏一把,所以劉家、他們所屬的門派、還有他們自己都千方百計尋找有助於度劫的東西,這兩顆金闕丹絕對是雪中送炭。
謝小玉並不感到意外,那套功法威力不小,如果沒什麼問題,劉家肯定只會讓自家弟子研習,不會賞賜給僕役。
雖然門派里的條件更好,但是像謝小玉這樣不被看中的弟子,能得到的資源有限,遠不如這些豪門世家子弟。
話間落下,在天空中的謝小玉與綺羅又合併在一起,化作一道劍光破空離去。
洪倫海呵呵一笑,就忙自己的事了。
「回哪裡去幹什麼?我從來沒打算完美築基。我是煉丹師,這次從頭再來,我仍舊打算走這條路。」
「這或許就是豪門世家存在的意義。」
謝小玉一向是別人對他客氣,他就對別人客氣,現在劉家姿態放得這樣低,他自然不會端著架子。
「或許吧。」
而不說別的,光憑那娃娃千年一遇的資質就足以讓劉家正視。
而那人確實走火入魔,在危難關頭倒也決斷,居然自斷陽脈,同時廢去一身法力,雖然最後保住性命,不過陽脈已斷、法力盡廢,成了徹徹底底的廢人,他的仇家更趁機落井下石,差一點要了他的性命。
「這有什麼難?奪舍之後,將這具肉身煉一遍不就行了?你手上不是還有一些明光雉的精血嗎?不至於捨不得給我用吧?」
「和少爺?」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謝小玉翻著白眼,道:「憑他也配。」
豪門世家總在一個小範圍內結親,幾乎每個成員都是修士的後代,血脈不斷被提純,所以豪門後代的資質往往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好得多。
另外一個瘦小的保鏢倒有幾分眼色,他想到的是安陽府是劉家的地盤,這裏更是劉家的天下,這兩個真人居然敢如此無視,要不就是剛剛離開山門行走四方,什麼都不懂,要不就是對方有來頭。
「我那是誤打誤撞。」
那老頭看了看地上狼藉的景象,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看了看酒樓中憑欄而望的兩個小輩,再看看那匹折斷脖頸的馬,和一臉青腫、顯然是自家子弟的少年,立刻明白這裏發生什麼事。
另外一個老頭淡淡地說道。
「人家是千年豪門,開枝散葉,子孫甚繁。每家有那麼一、兩個不肖子孫,加起來數量就很可觀。」
老頭就等謝小玉做出這樣的承諾,只要不挑起劉家和朝廷之間的紛爭,犧牲一個子孫後輩根本就不算什麼,別說還有功德可得,光是剛剛兩顆能度劫的金闕丹就夠買好幾條人命。
「多謝、多謝。」
劉輝心中發狠,猛地摘下掛在腰際上的一塊玉牌,用力一捏,頓時捏成碎片。
洪倫海知道很多隱秘,比如煉化妖丹能得到鳥類獨有的高速反應的天賦,用鳥類妖族的精血能提升自身血脈讓身體的速度跟得上反應的速度,這些連綺羅都一無所知,他是唯一的之情人。
那個老奴出手極快,身如鬼魅,僅僅只有練氣層次,卻可以和真人一較短長,要是繼續練下去肯定更加了得,因為按照上面所說,只要達到真人境界,一步跨出就能來到別人背後,百丈之內比任何遁法都快。
「你猜對了。」
洪倫海點評道。
「大胆!居然敢攻擊我家公子!」
「我在這裡會替劉家增添許多麻煩,我先走了。」
劉輝指著謝小玉怒喝道。
劉輝一臉迷糊,看了看身後兩個保鏢。
中年人說到這裏,沒敢繼續往下說。
一個老頭連忙解釋。
「這人的遭遇倒是和你我有幾分相似。」
「我知道這小子冒犯了……」
「什麼斐家?聽都沒聽過,我說的是李氏。」
「好象是五少爺的外室,不過很受老爺看重,還在西城為她找了一座宅院,還吩咐過族人絕對不許侵擾。」
洪倫海嘆道。
《吞日噬月大法》的後半部筆跡完全不同,開頭是一段自述,裏面充滿憤怒和憎恨,看得出想出後半部功法的人遭遇坎坷,給他這部功法的人並沒有安好心,想讓他走火入魔。
「我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謝小玉看著劉和,不知道怎麼說,覺得叫這傢伙干姐夫實在有些噁心,所以含糊過去,然後接著道:「聽說劉家還有兩位老祖宗,所以我特意準備兩顆金闕丹。」
謝小玉一陣冷笑,他現在總算明白劉和為什麼那麼混蛋,原來劉家個個如此。
五位真君氣勢洶洶而來,卻落得三死一逃,只剩下一人頂著重重護持瑟瑟發抖。
「我還以為是什麼高人,原來只是兩個真人。」
「這是爭,不是斗。斗是鬥氣、鬥狠,是一種行為,未必有什麼目的;爭就不同了,爭是有目的的。」
那個和謝小玉對峙過的劉家老祖同樣獃獃看著天空,心中直冒寒氣。
普通老百姓們還好,他們本來就不懂,只是看個熱鬧;可修士,特別是實力強一點的修士,全都驚訝地張大嘴巴,呆愣愣地看著天空。
「用不著,我自有辦法。」
洪倫海乾脆開起玩笑。
「過去?」
其中一個老頭以為是給他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金闕丹是什麼東西。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肯定欣賞創出前半部功法的那人,因為他和你一樣喜歡異想天開;可我卻更欣賞創出後半部功法的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而且最高明的一點就是只保留太陽真火狂猛而暴力的一面,廢棄其他特性,硬生生從法修變成武修。」
兩個老頭沉思起來,他們對謝小玉所說的話並不完全相信。
劉家老祖握緊拳頭,但始終狠不下心。
洪倫海對此根本不屑一顧,說道:「當今靈氣稀薄,所以不能浪費任何一種靈氣。而所有靈氣中又以五行靈氣最多,所以利用五行靈氣,而且每行都有的築基方式被認為是完美築基,但如果一個人以單一的庚金築基,而他又有一口庚金靈眼,他修鍊的速度恐怕會比完美築基更快。」
一個中年人搶先上前指著謝小玉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在這裏撒野!」
這是太虛道尊定下的規矩,只要有人晉陞天仙,他的族人就可以建立皇朝,享有數百年的氣運。
不只老頭明白,跟在老頭身後的那些人也都明白,一想到為了這麼點小事便將他們全都召來,心中滿是怒火。
「我明白。」
謝小玉問道,他想到的是那幾口靈眼。
眼看就要被馬撞上,那個女人兩眼一閉,將孩子往旁邊攤上一放,就閉目等死。
「自然有。」
謝小玉轉頭看了看兩個老頭,如果來的只是一、兩位真君,他肯定會懷疑劉家搞鬼,但是現在一下子來了五位真君,很明顯其中兩是為了纏住這兩個老頭而來。
老頭微微一愣。
但是經過一道轉換手續,太陽真火損失巨大,十萬里只剩下一成,威力也差得多,畢竟太陽真火無物不焚,比起他手中的魔火還霸道幾分,可丙火精氣就差得遠了。
「閣下接下來要前往苗疆吧?」
雙修和截斷陽脈都是不歸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頭,只不過雙修比截斷陽脈好一點,不但能調和陰陽,還可以合兩個人的力量一起修鍊,前期差不多有兩倍的效率,但是越往後效果越不明顯,弊端反而越來越多。
果然這話一說出口,兩個老頭頓時懶然動容,剛才那個老頭更是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腦袋說道:「丹道大會……聽說大會上新出一位煉丹宗師……」
「一個外室有什麼了不起?」
謝小玉警告道。
中年人連忙拱了拱手,此刻他已經明白,剛才謝小玉問綺羅要不要拿他們練手並非大放厥詞,而是真有這個打算。
「老四,住口!」
謝小玉收回眼神,和*圖*書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和功德有關。
洪倫海吶吶道,他原本以為謝小玉會琢磨很久,沒想到轉眼就明白過來。
洪倫海意氣風發,這次重生讓他明白很多事。
謝小玉微微一笑,道:「第一件事是要一個人,剛才衝撞我的那個小子就不錯。」
「李氏本身確實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人家會生。她替我們劉家生了一個兒子,擁有千年一遇的資質,當時就被旋璣派弟子洛銀麒收為弟子,更厲害的是那孩子還有個乾爹……」
「破而後立,先修鍊一次打下根基,然後廢掉法力、斷絕陽脈,重新再修鍊一次……」
謝小玉連連搖頭,說道。
那小子如果能活著回來,絕對會洗心革面,而且他做這件事會讓他得到一大筆功德;如果他死了,你們劉家會得到一筆功德。
「我要的那兩樣東西,請你幫我準備好,明天我會再來一趟。還有,喜兒姐拜託你們幾位了。」
「九轉?」
謝小玉正感到興奮,想將這套秘法拿到手好好研究一下,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長嘯,緊接著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進來。
兩個老頭同時一楞,神情都顯得異常古怪。
「劉家別的不多,就是這種惡少特別多。」
劉輝敢這麼說,自然有原因,如果那李氏真有來歷,完全可以逼劉和休了原配斐氏再娶她過門,既然甘願當外室,那肯定是個沒背景的人物。
中年人低聲說道。
只見劉輝的頭頂上插著十六根銀針,眉心上還畫著著一個詭異的符篆。
「我幫你護法。」
謝小玉問道。
亮光一照,頓時隱形之物無所遁形,不過那真君臉上沒有驚喜,只有駭然,因為他看到無數根細小飛針出現在他眼前。
「所謂完美築基就真的完美嗎?」
「佩服。」
謝小玉並不懷疑這兩個老頭在演戲,因為他在這裏出事,劉家絕對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反而可能招來滅門大禍。
謝小玉冷哼了一聲。
「也好。」
這下子老頭完全想起來了。
那兩個保鏢中的一個看了酒樓一眼,原本的凝重神色頓時消失,心想:不過是兩個真人,而且年紀這麼輕,就算有點本事也強不到哪裡去。
「原來小哥認識五少爺。」
劉輝驟然變色,他確實是劉家子孫,不過他屬於旁系,而劉和是嫡系。
綺羅這次倒是很聽話。
真君的實力再強,也要有發動的機會才行,如果沒有出手機會,並不比一個練氣修士強多少。
不知道什麼時候洪倫海已經完成奪舍的第一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魂魄適應身體,由於他有一個主魂還有許多分魂,此刻主魂不能亂動,分魂卻都閑了下來。
因為《吞日噬月大法》沒有完成,所以看起來並不怎麼樣,封面是用手寫的,裏面塗塗改改,空白的地方還有許多批註。
說到這裏,謝小玉掃了懸空而立的老頭一眼。
綺羅看著躺著床上的劉輝,疑惑不解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謝小玉並不答話,而是轉頭朝著綺羅問道:「你已經學會那套針法,有沒有興趣練練手?」
真君身上有戰甲擋住飛針,但是臉上並沒有,瞬間被一把飛針穿透。
「別探我的底。我來安陽是為了找一個人,既然你們也姓劉,那麼我問你們,劉和住在哪裡?」
「吸取日月精華?」
洪倫海死的時候是真君,所以用不著感悟也不會有瓶頸,而且他不缺丹藥,以這具肉身的資質,完全可以在半年內達到練氣十重境界,甚至如果在天寶州,很快就可以完成築基,恢復到真人境界。
「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你要的話,我馬上讓人抄錄一份。不過……不過那套功法有缺陷。」
謝小玉有些意外。
劉家並不是沒有拜進大門派的弟子,甚至也有好幾個子弟成為掌門弟子,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和那娃娃相比,不但是千年一遇的資質,更被璇璣派當成了下一代掌門培養,還有一個身為應劫之人的乾爹。
「噠、噠、噠……」
同樣措手不及、同樣來不及躲避,飛針之下又多了兩道亡魂。
然而就算沒有那些禮物,只憑謝小玉和一位煉丹宗師關係密切,也足夠讓劉有緊緊抱住這條大腿。
謝小玉不置可否的說道:「我頭痛的是修鍊這種功法要截斷陽脈,這肯定要改,但怎麼改?」
「難道不能隨便找一個人?」
本來謝小玉只要一部抄本就夠了,但劉家為了平息他的怒火也為了巴結他,乾脆將祖宗留下的初版拿出來。
再說到了老頭這種層次,眼中只有劉家,至於嫡系、旁支在他看來沒有區別,能夠讓他記住的只有優秀子孫,而劉和雖然是嫡系,但是程度差勁,根本不入他的眼,自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此刻,洪倫海的魂身已經可以凝結起來,除了還有點半透明,其他地方和真人無異,他一跑出來就在劉輝身上捏來捏去。
第一個真君是綺羅所殺,而另外兩個真君則是謝小玉的傑作。
「還有一件事我要貴府幫忙。當初在天寶州的時候,你劉家管事的老奴給我很深的印象,他走的是武修的一脈路數,出手快如閃電,行動也快如鬼魅,我對這套秘法很有興趣。」
綺羅在一旁應道。
「道府的人?」
「好、好、好!看來你們是一夥的。」
「這些豪門世家子弟資質都相當不錯,可惜……」
創出這部功法的人同樣能以真人的身份越階挑戰真君,並且殺掉對方,可惜這部功法到真人層次就沒了,顯然劉家再也沒有這樣的天才出現,又因為修鍊這部功法要斷絕陽脈從此不男不女,所以劉家子孫沒人願意修鍊,最後只能賜給忠心的奴僕。
「你們怎麼會和這位小哥發生和_圖_書衝突?」
這種大家族的老人消息來源眾多,腦子也好,一想之下頓時明白這兩顆丹藥的來歷。
謝小玉後半段的話卻沒說出口。
就算謝小玉沒後代,可謝家也不可能是原來的樣子,他有兄弟,還有那麼多子侄,謝家將來也會是一個豪門世家。
現在謝小玉隱約有些明白豪門世家就是修士世界的底層,為各大門派源源不斷提供血液,而且這個體系非常穩固,卻不至於腐朽,因為這個體系的根基是實力。
殺掉兩個真君后,謝小玉十指飛彈,十道劍光激射而出,朝著剩下的兩位真君殺去。
此刻在地面,城裡十幾萬人正仰著頭看著發生在空中的這一幕。
看得出這部《吞日噬月大法》最初並非武修的法門,而是同時操縱太陽真火和太陰寒氣,能夠焚盡萬物、可以凍結一切,這設想不錯,可惜沒能成功,劉家那位先祖就心灰意冷沒有繼續下去。
謝小玉轉身靠著欄杆朝下問道。
洪倫海嘿嘿一笑,道:「是那幾顆生出靈性的丹藥給了我啟發。」
「慢慢想,反正方向已經有了。」
老頭微微做了一個揖,他雖是真君,但對方如果是大門派中地位最高的弟子,絕對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一匹快馬在大街上狂奔,馬背上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容貌非常俊俏,眉宇間卻充斥著一股戾氣。
當年劉家可以稱霸一方,就是因為劉家的一位老祖晉陞天仙。
可惜這已經是千年之前的事,這一千年來,雖然劉家出了不少真君,卻再也沒出一個道君,更別說天仙。
受你啟發,我也打算這樣試試,何況我浸淫在丹道數百年,沒道理做不到。」
謝小玉搖了搖頭。
老頭朝著那兩個保鏢問道,他看都不看求救的劉輝。
奪舍需要好幾個時辰,中間不會有什麼危險,謝小玉閑著沒事,就拿出《吞日噬月大法》研究起來。
「這倒是。」
謝小玉不想明珠暗投,畢竟這兩顆丹藥來之不易,讓這兩個老頭誤服的話,根本是浪費。
兩個老頭頓時皺起眉頭。
「這件事必須徹查清楚,要有個交代,讓我知道是誰居然敢不顧整個劉家……」
「五嫂?」
其中一個老頭低聲問道,這算禮尚往來,有來有往,關係才能緊密。
「不知我等有什麼可以做的?」
洪倫海當然知道謝小玉的情況非常特殊,問題是他不試的話實在有些不甘心。
如果豪門世家沒有人才,最終也會沒落,而平民出身的人如果修鍊有成,則有新的豪門出現。
兩個老頭一個滿臉通紅,一個滿臉憤怒,前者連連做揖道:「此事我會徹查,肯定是哪個不肖子孫泄漏消息,真是豈有此事,這是要陷我劉家于不義!」
綺羅知道利害,她下意識地將這一切和劍宗傳承連結在一起。
說到這裏謝小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然後隨手打開。
我是從你身上得到啟發的。
在斜對面的酒樓上,一個年輕人一邊喝酒,一邊不冷不勢地嘲諷,旁邊還有一個銀衫飄擺、薄紗飛逸、雲髻高堆的少女在一旁相陪。
剎那間,謝小玉與綺羅合在一起,隨即化作一道劍光破空離去。
「李氏?」
跟得最緊的真君一下子失去目標,連忙放出一圈刺眼的光芒,用來破除隱形。
首先,上古劍宗的記錄很少,又是曇花一現,連創始人的名字都沒留下,將來他們如果能延續劍宗這個名頭,那麼他也算是劍宗中興之祖。
說到這裏,洪倫海停下來,想看看謝小玉是否能自行領悟。
與此同時,劉輝手中的馬鞭綻放出赤紅色光芒,瞬間馬鞕如同染上鮮血般,鞕身上血霧繚繞,顯然不是一件正經法器。
這次他們的謝意真誠得多。
你以劍符為核心,融合各派法術,全都化為劍法,雖然談不上空前絕後,卻也另闢蹊徑,足以開宗立派。
劉輝疑惑地問道:「閣下是斐家的人?」
這時半空中突然波紋晃動,彷彿一道水牆憑空出現在那個女人面前,那匹馬一頭撞在波紋上,頓時脖頸扭轉過來,緊接著像枯枝般喀嚓一聲折斷。
其實洪倫海也曾經猶豫過,他想最多的就是要不要轉成劍修,一方面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跟著謝小玉這個劍宗傳人,不轉成劍修太可惜了;另一方面,在天地大劫中,劍修活下去的幾率大的多,但是考慮許久后,他最終還是選擇現在這條路。
說著,謝小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說著,他指向劉輝,繼續說道:「你叫劉和過來,要他將老婆也帶來。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探望她,順便帶點東西給她。」
現在,劉家上上下下都看到希望,李氏生的那個娃娃將來最起碼會是道君,說不定還會成為天仙。
「前期或許是這樣,但後期呢?」
老頭怕謝小玉不信,連忙解釋道:「這套功法名為《吞日噬月大法》乃是我劉家一位先祖所創。
說到這裏,謝小玉有意無意地掃了劉和一眼。
這位先祖乃天縱奇才,認為這方天地靈氣越來越稀薄,資源也越來越少,但是有兩樣東西卻始終沒變,那就是日精月華。
聽到謝小玉答應,洪倫海鬆了一口氣,搓了搓手,說道:「我先奪舍再說。我已經等了幾十年,總算等到這一天。」
馬背上的少年身手倒不錯,隨即飛身離鞍,同時身上光芒一閃,一個光罩驟然出現在身體四周。
出城后,謝小玉立刻發動他化自在有無形劍氣,劍光瞬間消失。
「您猜得沒錯,霍宗師確實是……」
「同樣是吸取太陽真火,你的做法是轉化為丙火精氣,留下太陽真火的熱度;他的做法正好相反,摒棄熱度,留下狂猛暴烈的特性。仔細想來,他的做法似乎更高明https://m.hetubook•com.com。」
最後,謝小玉成功了。
在後面的兩個真君同樣來不及反應,甚至別說救人,他們自己也面臨危機。
洪倫海笑嘻嘻的說道。
雖然比不上自創一派,洪倫海卻也想通劍宗的名頭還是不錯。
「缺陷?」
再說,當年他被謝小玉收拾的很慘,早就有了心理陰影,所以被謝小玉這一瞥,差一點撲通跪下。
真君並不需要念咒施法,只要心念一動,法術就可以立刻施發,可惜他連動心念的時間都沒有,在他看到這些飛針的同時,飛針已經扎在他身上。
身份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樣。
「我知道,我只想搏一把,反正失敗也沒什麼妨礙。」
「我知道兩位擔心什麼,我沒那麼齷齪。」
「你先出去一下。」
謝小玉和綺羅一唱一和,隱約間已經有了幾分小夫妻的模樣,不過綺羅仍舊做閨女打扮,而且眉心未散,髪發未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仍舊是處|子之身;就是說,兩個人定下名份,只是還沒行夫妻之實。
劉家老祖一想起剛才差點和這兩個小變態打起來,頓時感覺兩腿發軟。
「這……這就是他……他們的實力?」
那兩個老頭並不感到意外,他們剛才聽到謝小玉要人,就已經猜到了可能是這類原因,或許是拿去活祭,或許是扔進某個秘境,反正劉輝肯定不可能活著。
「兩倍是璇璣派門下?」
跟在謝小玉身旁的人大多會變得喜歡看書,而且各式各樣的雜書都看,五花八門的東西都知道一點,綺羅自然不例外。
外面傳聞劍宗傳人殺真君如草割,劉家老祖原本以為是誇張之辭,但是現在看來這話一點都不誇張,而且不只謝小玉本人,連他身邊的人都擁有著這樣的實力。
那兩個真君幾乎同時選擇自保,兩個光罩同時升起,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他一心報仇,免不了急功近利,可以看出前半部功法有許多新奇設想,但後面半部卻都被摒棄,一切都只為殺人。」
謝小玉淡淡回道。
「還是佩服你自己吧!
老頭沉思起來,劉家可是大族,他不可能記住每一個子孫,更別說那些孫媳婦。
「老祖宗,那是二哥家的老五,前幾年闖了不大不小的禍,被打發到天寶州,兩年前剛回來。那個外室就是在天寶州娶的,姓李……」
「我等自然相信。」
「殺。」
「這好像是奪舍之法。」
那老頭突然喝道。
剛才說話那個保鏢立刻變得越發小心:「我這就領您過去。」
謝小玉對月華所知甚少,但是對日精經常接觸,陽燧鏡就是娶集日精的東西,丙火聚靈陣其實和劉家那位老祖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打太陽的主意,只不過丙火聚靈陣必須經過一道轉換手續,將太陽真火轉換成丙火精氣,並非直接吸取。
「前段時間得到一點丹藥,這裏面朋部分是給姐姐和……」
兩天後,在安陽府邊緣一座小鎮中。
這部功法最後一段是劉家對此人的評述,承認此人是天縱奇才,而且當那位道君老祖明白前因後果也是悔恨不已,覺得出手太狠,毀掉一個人才。
謝小玉的劍光奇快無比,眨眼間就飛出城。
兩道身影從劉輝身後冒出來,這兩個人當然不能和各大門派那些太上長老相比,他們用的不是破碎虛空的手段,而是一直隱身在旁,此刻因為出了事,這才顯露出身形。
謝小玉說道。
洪倫海評論道。
謝小玉拱了拱手,雖然洪倫海這個決定讓他有些意外。
綺羅掃了謝小玉一眼,微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發不能收,出手就要死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鬥了?」
果然,玉牌一碎,城內很快飛起十幾道光芒,瞬間來到這裏,為首那道遁光中有一個滿臉皺紋的乾癟老頭,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比其他人強得多。
瞬間定生死,剎那取性命!
一個懷裡抱著小孩的女人嚇得手足無措,因為她沒地方可避,她站的地方兩邊全都是攤子。
「這還不簡單,只要想辦法調和陰陽就可以了,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雙修。」
洪倫海聞言一愣,之前他確實沒想過,好半天後,他苦笑著嘆道:「劍宗就劍宗吧,反正我是劍宗煉丹一脈的傳承者。」
謝小玉以前很不看好豪門,但是自從和綺羅確立關係,他雖然還沒想好要不要後代,卻已經開始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綺羅心領神會,她剛學會新招,正打算找一個對手練練。
謝小玉並不擔心對方拒絕,既然這套秘法能給門下奴僕修練,絕對不會是太珍貴的東西。
算此人命不該絕,居然逃了出來,他矢志復讎,想重新修鍊,但是他不會別的功法,最終拾起那半部功法重新修鍊。
一個老頭正打算求情。
人還在半空中,少年怒罵道:「什麼人?敢管我劉輝的閑事?」
門一關上,謝小玉就將洪倫海放出來。
謝小玉倒也乾脆,他也想看看其他人能不能用這種辦法獲得妖族的天賦,如果可以的話,以後鳥類妖族就搶手了。
當然像劉輝這樣使用也可以,直接捏碎玉牌就是最緊急的警報。
「金闕丹是為度劫準備,服下一顆的話,就能提前七天知道會降下什麼樣的天劫,有這七天時間,就可以相應作些準備。」
謝小玉提醒道。
人老了,反應就遲頓,他還沒明白其中的蹊蹺,但在他身後的那群人中卻有幾個人而露驚容,中年人更是額頭上直冒冷汗。
劉家老祖臉頰微微抽動兩下,他知道,經過這件事,謝小玉已經不太信任劉家。
其中一名瘦小的保鏢倒是聰明,沒提自家少爺縱馬狂奔的事,也沒提辱罵那位外室夫人的事,只將中間那段說出來。
「要不然你找一個極陰之地試試。hetubook•com•com
劉家的子弟是什麼德行,老頭了如指掌,甚至他年輕的時候劉家就已經這樣,他不想管,也管不過來。
「不行!我做事講究問心無愧,那小子就是個人渣。」
不過即便如此,那兩個真君仍舊晚了半步,因為一股牛毛細針噴吐著黑色的火焰,在光罩升起之前就已經穿透進去。
謝小玉說道,他並不介意讓綺羅知道一些,但是知道太多就不行了。
謝小玉眉頭一皺,他能感覺到來的人是真君,而且來的真君不只一人,居然有五個。
謝小玉指了指正中央最顯眼的位置,那裡放著兩顆丹藥。
說到這裏,謝小玉頗有些嫉妒,他這麼大的時候差不多隻有練氣六重。
謝小玉和綺羅坐在客座上,底下是劉和夫妻,但謝小玉對劉和一點好感都沒有,巴不得不要看到他。
這一巴掌抽得劉輝一個踉蹌,張開嘴吐出一口血,血里還帶著五、六顆牙齒。
一個老頭問道。
中年人越發惱怒,他從來沒被人這樣無視過。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中年人面對謝小玉時敢耀武揚威,但老頭一發話,他立刻垂手而立,說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劉和是你哥?」
「別捏了!我早就查過是上品資質,而且這小子肯定也是不喜歡修鍊的傢伙,能達到練氣六重全憑資質和丹藥。」
突然謝小玉一臉苦笑,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套東西一旦散播出去,肯定又會被認為是劍宗留下的秘法。」
可劉輝笑聲還沒落下,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竟有一個巴掌憑空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你這小輩居然敢如此放肆胡言!」
「這個人倒是夠狠辣,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其實謝小玉也這樣想過,特別是他搞出丙火聚靈陣,等於隨身帶著一口丙火靈眼,絕對非常適合這麼做,可惜那只是在真君境界之前有用,到了真君境界兩邊的速度就差不多;再往後,靈眼的用途越來越不明顯,反而本身吸收靈氣的能力變得越來越重要,因為常年在靈眼中修鍊的人,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惰性,吸收靈力的速度比同境界的其他人慢得多。
「明白、明白。」
這原本是無奈的選擇,那人陽脈已斷,原本連修鍊都已經不可能,沒想到居然成功。
功德的好處不用我說了吧?」
這時劉家老祖聽到謝小玉給他的傳音。
「奪舍之後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回一趟天寶州?」
在那團光亮起的一剎那,兩個真君看到兩團很淡的影子,與此同時,他們感渾身毛骨悚然,從心底湧起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
「你敢打我?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將這個傢伙剁成碎塊!」
可惜創成后才發現日精遠遠超過月華,所以修練不久就偏向陽亢,好在及時停止,才名於走火入魔。」
謝小玉頓時坐直身體。
她退出去,反手關上門。
劉輝頓時冷笑一聲:「那算什麼東西?」
他們並不是捨不得,而是怕其中另有玄機。
謝小玉翻起白眼,因為所謂極陰之地大多和幽冥鬼魂有關,在那種地方修鍊簡直是找死。
「原來是閣下,怪不得您和這位姑娘敢說那樣的話。」
謝小玉大致明白這部功法的奧妙。
「天寶州?」
老頭想不起來,不代表後面那群人也想不起來,其中好幾個人同時臉色劇變。
那兩個老頭連連點頭,又朝著謝小玉一起拱手道:「多謝、多謝。」
那兩個保鏢卻不敢動手,他們的實力不強,卻有眼力,看出這一巴掌明顯不屬於普通法術,不是玄功變化,就是虛空挪移,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們能對付。
其中一個老頭問道,他擔心謝小玉拿他們家的小輩當幌子,干出危害朝廷的事。
那十幾個人中也有不知道的人,忍不住哼了一聲。
「一個外室……」
「還有一個麻煩。這具肉身太年輕了,劉家可能會認出來。」
劉家天潢貴胄的身份由此而來,而劉家能保持千年不殞,則是因為劉有還有兩位道君老祖。
功成之日,那人大開殺戒,血洗劉家上上下下,甚至連守護劉家的真君老祖都被他殺了,最後是劉家的一位道君老祖宗感覺到劉家遭遇危機,隔著數十萬里發出一擊將此人滅殺。
綺羅也沒有閑著,殺掉一個真君讓他信心十足,所以她從側面迂迴過來,人還未至,便雙手連彈,一根根飛針拖著纖細的絲線朝著四面八方亂飛,瞬間交織成一張大網。
謝小玉一擺手,阻止那老頭繼續往下說,然後言道:「我需要一個年紀不超過十五歲,資質不太差,而且元陽充足的人幫我做一件危險萬分的事……九死一生。」
老頭微微一皺眉,有些印象。
「」不用完美築基?」
雖然謝小玉說劍宗仍舊存在,但劍宗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唯一出現的就是突然冒出來的霍宗師,很多人都在猜測其中的玄機。
像劉家這種曾經的皇族本就是朝廷的眼中釘,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朝廷說不定會對劉家有所動作。
事實上,很早就有人在猜測謝小玉可能在那堆雜書中發現某個人的意識分身,或者是類似附靈的東西,也有可能是上古劍宗某位大能的殘魂。
街上的人聽到馬蹄聲全都遠遠閃避,有人閃得慢了一點,直接被撞倒在地。
謝小玉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一點,突然他搖了搖頭,緊接著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是藥力,化開的藥力……還有密封的環境。靈眼是靈氣自然匯聚的極限,卻不是真正的極限,可用人工手法製造出比靈眼更靈氣充沛的地方。」
與此同時,在莊園外,五道遁光同時飛起緊追著劍光而去。
「這次過來,原本不想張揚,只打算偷偷看一下,然後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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