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第三章 走人

霞光幛越來越快,小和尙們總算明白為什麼謝小釵要他們趴著,他們能感覺到身體越來越重,彷佛幾千斤的力量拉著他們往後拽,如果不是趴著,他們早已經滾成一團。
不只是這小和尙誤會,其他小和尙也都以為謝小釵駐顏有術,實際上年紀遠比看上去大得多,佛門並不講究這個,道門中卻有不少人在意外表,特別是女修。
「阿彌陀佛。」
「類似的話我們已經說過了,甚至連洛文清都幫我們說過幾句話,可惜謝小玉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
明和讓麗人負責此事,恐怕已經意識到結果不會太妙,但她是女流之輩,不管是上面還是謝小玉都不可能太過分。
一個乾瘦老道看著明夷問道,此人道號明非,也是掌門一脈的人。
「靈順寺有多少僧眾?」
突然謝小玉想到一件事,連忙叫住翠羽宮宮主,說道:「您幫我轉告明和道長,就說我想通了,拒絕挑戰確實對劍宗名聲不好,所以我打算應戰,不過我沒興趣一個個接受挑戰,讓他們挑十個人出來,然後一起上。」
一個小和尙立刻問道。
「沒必要,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我和謝小玉不熟,這件事還是得由掌門親自出馬。」
明非嘿嘿一笑,能夠修練到道君境界,心眼都不差,他剛才說了那麼一大堆話,為的就是這一句。
璇璣、九曜、北燕山這些門派還算克制,碧連天卻出了問題,明夷所屬的這一脈開始四處活動,到處遊說其他門派,然後以碧連天為首組建五行盟,這樣一來,明夷一脈也風光起來。
智通禪師心裏明白,想讓謝小玉看重,必須有所表現。
小和尙們叫嚷著,叫聲中充滿興奮,又帶著一絲顫抖,特別是當他們看到自己越飛越高、離地面越來越遠,心裏更害泊了。
掌門一脈最火的就是明夷一脈在背後煽風點火,卻要他們和謝小玉談。
謝小玉冷冷地問道,他可不傻,絕對不會認為這些人是來請他吃飯,既然對方不懷好意,他何必客氣?
「聽說兩位住持和監院大師都是師叔祖一手教出來,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得到他老人家的指點?」
「劍宗傳人伶牙俐齒,果然厲害。」
只見遠處一個角落裡,幾個人正將一張東西蓋在淺坑上,那東西像是布匹,卻比布匹剛硬得多。
在翠羽宮,謝小釵受到的照顧還在姜涵韻、慕容雪之上,專門有人幫她舒筋通脈、洗毛伐髓,各種丹藥從來不缺,特別是天門大會結束后,謝小玉透過璇璣派帶給她一堆丹藥,其中包括三顆靈丹;之後謝小玉創出金球,她這個當妹妹的立刻成了第一批享受金球好處的人。
「閣下便是劍宗傳人謝小玉?」
「智通禪師,不知道最後一批飛天劍舟還需要幾天才能完工?」
翠羽宮宮主瞪大眼睛,在一旁的翠羽宮長老們也難以置信看著謝小玉,她們知道這東西絕對不簡單,不然不至於通體用金屬打造,卻還是被嚇了一跳。
「不知道圓光禪師和您是什麼關係?」
「你剛才不是為碧連天忿忿不平,覺得我是一個無禮之人嗎?怎麼現在又改成討教?」
如果能夠找出問題所在,那樣謝小玉就可以讓多羅那加宗那群和尙轉修《蟲王變》他的麾下就會多出一支強悍無比的軍隊。
璇璣派現在之所以風光,就是因為璇璣派有洛文清和陳元奇,他們和謝小玉交情深厚;而蘇明成之所以能風光無限,也是因為他最早和謝小玉有交情。
「就算再忙,擠出一天來總是可以吧?」
所謂的朝臨渤海、夕棲南滇也就十幾萬里的距離,這還是獨自一人飛行,如果再帶上兩、三個人,速度就更慢了,當初陳元奇帶著謝小玉他們前往九曜,前前後後飛了三天。
明和毫不相讓,事到如今他不會再退讓。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出點力氣罷了—智者勞心,下智者勞力,本該如此。」
「謝小玉……他走了。不只他一個人走了,洛文清、蘇明成、肖寒他們也都走了,除此之外,那些苗人也正在做離開的準備。」
太上長老應該不管事,他們的地位雖尊,權力卻不大,除了在門派危急存亡關頭站出來,另外一個職責就是制衡掌門,避免掌門一脈利用手中的權力欺壓其他各脈。
這群人走到近前,全都雙手合十朝謝小玉和翠羽宮宮主施禮。
「師叔祖?他老人家不是死在天門裡了嗎?」
那小和尙說的溝就在翠羽宮深處,那是內山門所在,這些溝每一條都長十丈、寬一丈、深半尺,溝壁異常光滑,顯然被人精心打磨過,這樣的淺溝有百余條之「咦,那些人在幹嘛?」
「伶牙俐齒?算不上吧!不然當年別人將一個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我也不會連辯解都沒辦法,我的嘴很笨。」
一個小和尙膽子頗大,嬉皮笑臉地問道。
「還好當初我留了一手。」
旁人還算理智,畢竟他們一開始是以維護碧連天榮耀為由,現在卻先出手,事後無法解釋,再說,謝小玉開口的第一句話十分惡毒,他們不是碧連天的弟子,卻比碧連天的弟子還肆無忌憚,豈不是坐實剛才那句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幾個太上長老當初會支持明夷,是因為計劃一旦成功,對碧連天有極大好處;可現在出了意外,計劃已經無法進行,還有極大的風險,甚至有可能將碧連天賠進去,他們當然要謹愼,就算仍舊支持明夷這邊,也不會公然命令掌門一脈配合。
金屬殼緩緩合在一起,邊緣絲毫不差,合起來后,看起來就像一把超大號的長劍,但是和天劍舟相比大大縮水,長度只有十分之一,高度也差得多。
明非現在才不管什麼太上長老,誰都不能阻止他開口。
明和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眉清目秀的道童快步跑進來。
正如智通禪師所言,他們這幫僧眾就是來做苦力,此刻在這裏忙碌著的人全都是和尙。
「我也沒辦法。」
看到沒人反應,謝小玉又提高嗓門喊道:「有沒有?」
謝小玉一皺眉頭,道:「路上還要花費兩個月,那就是半年時間了。」
「我只要你答應我的挑戰。」
「有人傳www.hetubook•com•com訊給我。」
明夷仍舊裝傻,別人可以承認這番話正確,他絕對不行。
「不可能,師叔祖的本事可大了!當初他老人家獨闖萬佛山,那些上人、上師全都被他打得服服貼貼。」
和尙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做不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再說旁邊有一群漂亮女孩看著,做起事來也格外賣力。
「沒興趣。」
一位太上長老擺了擺手。
翠羽宮宮主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做碧連天那樣的傻事,而要像祖師爺蘭仙子那樣矢志追隨應劫之人。
「你接吧。」
誰都以為佛門中沒人能和謝小玉攀上交情,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一個人,只是不為人知罷了。
女孩說道。
張遠被同伴一攔,頓時省悟過來,不過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後扯開嗓子大聲吼道:「劍宗傳人徒有虛名,連接受挑戰的勇氣都沒有!」
「那片幛幔後面是什麼?」
身為掌門一脈的人,明非心裏自然不會高興。
幛幔下方有一群人正圍攏在那裡,除此之外還有兩片金屬殼,此刻他們正將金屬殼合攏起來。
接住那道信符后,明和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謝小玉神情漠然地喝了一口茶。
這工作很累,還需要仔細,所以這些和尙顯得小心翼翼。
謝小玉對明和倒是沒什麼看法,翠羽宮宮主已經告訴他碧連天會出問題,根源還是在內鬥。
「那你答應了?」
「哥哥?」
「都給我趴下!」
那個太上長老立刻問道。
翠羽宮宮主低聲問道。
其實並不是沒有碧連天的人,只是沒人願意站出來,碧連天的弟子都巴不得看熱鬧,他們也想知道劍宗傳人是否徒有虛名。
「來得好快啊!不是說他有事出去了嗎?」
一位太上長老問道。
謝小玉一招借力打力讓各種算計全都破滅,現在碧連天掌門一脈也玩起借力前一段日子,明夷一脈鬧騰得厲害;制定出這麼一套計劃就算了,還逼得掌門明和配合,如果計劃成功,碧連天固然可以得到不少好處,掌門一脈卻未必有好處,反而兩面不是人。
這番話不只是對明夷說,也是對那些支持明夷的太上長老發難。
突然一陣洪亮的鐘聲傳來,鐘聲起於竹林深處,過了片刻,山谷盡頭也響起鐘聲。
「是在降落、是在降落,我看到很多房子。」
不過圓德禪師的話倒是提醒謝小玉,他轉頭問智通禪師:「不知禪師和郴州漢源府北龍山慈嚴寺有沒有聯繫?當年我在普陀聖地中遭遇異族,曾經和慈嚴寺住持慧明和尙並肩抗敵,他想必不知道我便是那位故人。」
然而張遠並不知趣,換了一副表情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早就聽聞閣下的威名,卻一直無緣得見,如今總算見到了,所以想向您討教一二。」
不等張遠開口,謝小玉繼續往裡面飛。
翠羽宮宮主的眼底閃現一絲狡黠的光芒。
張遠仍舊糾纏不休。
翠羽宮宮主也不追問,從謝小玉的反應她已經得到答案——飛天劍舟上肯定還有東西。
此刻站在謝小玉旁邊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她穿著樸素,但是這樣不起眼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優雅而大氣,這位正是姜涵韻的師父,翠羽宮的宮主。
智通禪師巴不得多拉一些佛門弟子進來,特別是和謝小玉有交情的佛門弟子。
明夷肯定不會上當,他一直注視著那幾位太上長老,之前計劃能通過,就是因為這幾位太上長老的支然而明夷失望了,當初支持他的那幾個太上長老,這次全都沉默不語。
明非叫道,其他人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這是秘密,我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們的師叔祖就在裏面。」
一到外面,小和尙們傻了。
不管是誰,只要一想到自己趴在一堆鬆軟的棉花上在很高的地方飄蕩,都會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道童連連點頭。
「閣下何人?為何擋道?」
明非一臉失落,並沒有因為贏了明夷而感到高興,因為他們也沒贏,整個碧連天都是輸家。
像劍宗這樣的門派最讓人難以捉摸,或許只是哂然一笑,根本不當一回事;也有可能雷霆震怒,將對方滿門誅滅。沒人敢說劍宗沒這個能力。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偏偏羅老在苗疆大肆捜羅人馬,原本五千名苗人一下子擴充到十幾萬名,讓璇璣、九曜、碧連天、北燕山都有了想法,也打算多拉一些、人擴充實力。
「在下姓張名遠,字恆生,乃是祝融宗弟子。我祝融宗一向和碧連天交好,實在看不過有人在碧連天撒野。」
「怎麼了?」
明夷說道。
見謝小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麗人越發獃愣,可謝小玉的這番話很符合大家對他的猜測。
小和尙們剛趴好,霞光幛就升起來,托著他們的身體往上飄,感覺就像趴在一堆棉花上似的。
「謝小玉不接招還禍水東引,讓那虛無縹緲的劍宗主脈承受罵名,萬一各派的那些小輩不知好歹,說得太過分,會不會招致劍宗主脈的憤怒?」
「不然,我們找個名義讓那些小輩切磋一下?」
這話一出口,眾人一陣默然,他們只想著老三的位置,卻沒想過璇璣派這個老大的感受。
「這倒是。」
「當初給謝小玉好處的時候,聶剛幫謝小玉煉製一套本命靈符,我們給的是兩儀珠,說起來,我們付出的代價更大。但是後來謝小玉中了黑巫詛咒,北燕山二話不說將那部《煉神》抄了一份給他,這下子就超過我們了。」
碧連天後山,一群老道聽著麗人的回復,全都皺緊眉頭。
「說不清,我可不敢亂說。劍宗和其他宗派不同,只是曇花一現,然後就消聲匿跡,誰都不知道劍宗之人的脾氣和秉性。如果那些人寬宏大量還好說,萬一……」
謝小玉冷笑一聲,乾脆直接打臉,道:「如果每個人找我挑戰,我都必須答應的話,我還有什麼時間做其他事?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閑嗎?」
明和的臉色越發陰沉。
之所以冒著得罪謝小玉的風險制訂這個計劃,名義上是為了碧連天的利益,實際上是兩家爭奪發言權。
「是壞消息?」和-圖-書
謝小釵輕喝一聲。
驟然得到這樣一個好消息,幾位禪師暗自歡喜,他們已經盤算著如何找到慧明和尙並加以拉攏,藉此加深和謝小玉的關係。
在翠羽宮時,雖然謝小釵很得寵,卻始終小心翼翼,因為她知道,翠羽宮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之所以寵著她,並不是因為她的資質有多好,而是因為她有一個了不起的哥哥。
「快點上來吧,我帶你們去見我哥哥。」
謝小玉嘲諷道。
「別胡說!把我叫老了!我不比你們大多少,就算是你們的師叔祖,年紀也不大……算了,到了之後你們就知道了。」
謝小玉這樣說,意味著他同意了,反正多一千個和尙也沒什麼。
謝小玉問道。
「這裡有碧連天的人嗎?」
「我不覺得太嚴重,相反的,這個後果還算輕,我擔心的是謝小玉會藉此機會甩掉我們。」
謝小玉知道這個規矩,不過他是跟著幾位大巫過來,那幾位大巫直接進去了,他難道要在外山門落下,然後跑著進內山門再和那幾位大巫會合?這顯然不可能,所以他飛進來,而且進來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此刻他仍舊思考著怎麼利用那個半人半蟲的怪物。
另外一個小和尙眼尖。
謝小玉沉吟半晌,問道:「不知道明和掌門在不在?」
「飛起來了,飛起來了!我們飛起來了!」
明夷也明白問題嚴重,所以乾脆裝傻。
智通禪師擺的姿態很低,現在不是當初,幾年前謝小玉走投無路,只能裝成和尙,他當然可以擺高人的姿態,現在謝小玉聲名遠揚,麾下有十幾個大巫、好幾位道君,實力不比任何一個大門派差。這一次顧念前情給大覺寺一個機會,可說是天大的機緣,智通禪師哪裡還敢擺什麼架子?
翠羽宮宮主頗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無法強求。
謝小玉離開碧連天跑到翠羽宮並不是為了賭氣,當初碧連天和翠羽宮爭奪出發地的位置,他就做了這樣的安排。
「那是貧僧的師兄。貧僧就是在靈順寺剃度出家,後來永福寺缺住持,我就去了那裡。」
「張兄,你想做什麼?這裡是碧連天內山門。」
「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
「這應該不是最後的「餘地」吧?」
「這個……確實有點難。我倒是想通融,就怕別家不滿意,什麼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嘛!」
麗人知道謝小玉心裏肯定火,她這樣說,就是為了別讓火燒到身上,畢竟這實在不是好差事,如果眞把謝小玉逼急了,弄得一拍兩散,上面肯定會怪罪下來,到時候那幾位長老頭一縮,什麼事都沒了,卻會把她這樣的小角色推出來頂罪。
謝小玉說這話並不是因為他心胸寬廣,他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他說沒事,就是眞的沒事。
謝小玉當然要問明白,多一件空間法寶是好事,但是靈順寺如果僧眾太多就不妙了。
一群小和尙面面相覷,全都覺得莫名其妙。
「您是老婆婆?」
麗人問道,她這是明知故問,早就有人將此事告訴她。
「沒人會想到天劍舟只是一個半成品,如果碧連天的人知道此事,肯定會鬱悶得吐血。」
謝小玉不敢怠慢,也雙手合十還了一個佛禮。
圓德禪師並不隱瞞。
麗人雙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眾人的臉色全都沉下來,他們沒想到謝小玉的反應如此激烈,不等這邊商議出結果就拍屁股走人。
「內院住持好像也不在。」
明夷立刻斥道,他有些急了。
「這……這……那麼多人詆毀劍宗,總不是件好事。」
可以肯定這人不是碧連天的弟子,碧連天擅長水行法術,穿的衣服不是白的就是青的。
仍舊沒人回答。
明和立刻停下來,板著臉問道……「為什麼慌慌張張?出了什麼事?」
謝小玉毫不在意。
「因為這就是你們接下來要乾的活,我們人手不夠,所以要多找幾個人幫忙。」
「閣下是個念舊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派人跑一趟榔州,反正郴州離江洲並不遠。」
過了片刻,張遠再也顧不得斯文,喊道……「我是來向你挑戰的,你敢不敢接?」
此刻明夷已經不想什麼計劃,如果謝小玉眞的撇下碧連天,轉而支持翠羽宮,麻煩就大了,就算拉攏再多的門派,組建再大的聯盟,也彌補不了這個損失。
「幾位禪師辛苦了。」
謝小玉頓時心動了,他扔下左、右兩軍是不得已,飛天劍舟載重有限,如果眞能借來空間之寶,他當然要將所有人全都帶走。
麗人一臉無可奈何。
果然,張遠頓時面紅耳赤、額頭青筋亂跳。
「看來我白跑一趟了。」
謝小玉說道。
不只是鐘聲,還有佛門禪唱的聲音。晚課開始了。
「為什麼底下有那麼多溝?」
「眞對不住,不過沒辦法,管事的人全都不在,像我這樣的人也就做點迎來送往的小事,大事根本決定不了,我也很為難啊!」
「這怎麼可能?」
可這一次那幾個太上長老玩過界了,幫著明夷一脈壓制掌門,雖是為了門派的利益,但絕對是糟糕的開端。
腦筋不錯的小和尙問道。
麗人頓時傻了,她這才發現,那些在背後算計的人全都搞錯了,他們都將劍宗當成普通門派看待,都以為劍宗和其他大門派一樣注重名聲,卻忘了劍宗是秘密傳承,根本不公開收徒,名聲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
可惜,打這個主意的人註定不會成功,他們根本不明白,所謂劍宗傳人是謝小玉硬套上去的頭銜,雖然他最後被劍宗接受了,其實內心中並不把劍宗當回事謝小玉對劍宗的感情還不如對簡家的感情深厚,他更願意將簡家那些人當做鄰家老伯、隔壁阿公,而不是劍宗遺脈。
小和尙們兀自議論紛紛,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和尙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道:「快快快,全都跟我走,內院住持叫你們過去。」
明和並不願意這樣做,可碧連天上面那幫人全都被所謂的好處深深吸引,不只諸位長老,還包括幾位太上長老。
那個人早已經想好說辭。
做這些事的都是和尙,一個個光著腦門、赤|裸著上身,他們身上全都是汗,像是從水裡出來的一樣。
「這和_圖_書是輕金薄板,比同等大小的桐木重,比松木輕。這些薄板厚度只有半分,稍微用點力就可以緊緊貼在坑壁上,然後上面會蓋一層鋼網,再貼一層輕金薄板,周而復始,總共要貼三層薄板、兩層鋼網,這樣就夠牢了。」
「劍宗秘法果然不凡。」
謝小玉理直氣壯地問道。
麗人拚命訴苦。
謝小釵又恢復以往一本正經的模樣。
每個門派都有派系,碧連天也不例外,和謝小玉關係密切的明通屬於掌門一脈,在謝小玉這件事上,掌門一脈很有面子。
明夷看著明和,他可以制訂計劃,但是要實行的話,還是得由明和出面。
可惜計劃一開始就進行不下去,謝小玉根本不接招。
謝小玉一聽就明白了,明和是故意躲開,說來說去,碧連天上那群人就是想把他留在這裏一段日子,這段日子就讓各派的人來鬧,藉此看看他的反應,如果兩邊鬧得太僵,眞要出大事,明和自然會提前回來,到時候就有船了。
這些和尙並無怨言,此刻知情的除了翠羽宮的人,就只有他們,他們不幹這些又臟又累的活,難道讓翠羽宮那幫嬌滴滴的小姑娘來?
「就是你們的師叔祖!當年我們一家遭了難,多虧普濟寺的老和尙收留,我哥就在這裏剃度出家,做了老和尙的師弟,也就是你們的師叔祖,一晃眼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地面上確實有一片幛幔,那是百丈紅紗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風卻吹不動。
「你如果勸得動的話,自然沒問題。」
風吹過,竹葉摩挲,竹枝輕擊,竹林中響起一陣沙沙聲。
擁有這麼好的條件,謝小釵的修練速度怎麼可能慢?
說完,謝小玉站起身拱手告辭。
那幾個太上長老可不傻,當然看得出來這是明夷一脈和掌門一脈鬥法。
明和連忙抬手招了招,瞬間一道信符破空而至。
小和尙們雖然頑皮,卻知道好歹,一個個聽話的趴下來。
「師兄倒是說說看,劍宗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翠羽宮宮主問道。
「為什麼不是北燕山?」
「劍宗有什麼名聲?上古之時除了和神皇打過一仗,劍宗還做過什麼?神道大劫結束后,劍宗又做出什麼値得人稱道的事?沒有吧?」
「我聽內院的人說,師叔祖回來了。」
「祖姑姑,我們坐下行不行?」
「這道信符是明通發來的,剛才羅元棠告訴他一件事——四年前翠羽宮收了一個女弟子,名叫謝小釵。」
又一個小和尙問道。
「這件事還是別告訴碧連天的人,省得他們越發鬱悶。」
「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翠羽宮那邊根本就沒任何準備,即使從現在開始招募工匠、搜羅材料,恐怕也要兩、三個月後才能出發。我們只要稍微說點軟話,再拿點好處出來讓他氣消,應該沒問題。」
眼尖的小和尙突然問道。
明非乾脆往狠里說。
「那就有勞大師了。」
「離開?他們去哪兒?」
只聽匡當一聲輕響,金屬殼合攏,另一隊和尙立刻抬著一根長長的鋼條過來,這根鋼條呈彎曲形,正好卡住兩片金屬殼合攏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劍刃。
「翠羽宮,他去翠羽宮了!」
張遠怒發欲狂,右手一抬,就要放出法器。
麗人早就猜到謝小玉會這麼問,立刻回道:「眞抱歉,掌門不在山中,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這件事關係大局,所以沒人敢問,我只知道他老人家最晚要下個月才會回來,當然可能提前,不過具體什麼時間就不清楚了。」
這話說得很難聽,那群人正想發作,可張開嘴巴后卻不知道怎麼說,畢竟他們不管說什麼,都等於承認謝小玉的指責。
「璇璣派是什麼意思?早先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件事?」
圓德禪師連忙回道。
這時,一群老和尙朝這邊走來,為首的正是大覺寺的智通禪師,緊隨其後的便是當初傳授他寶相金身的圓德禪師。
謝小釵解釋道。
明夷繼續說道。
「我已經感覺到了,我來的路上就碰到一個人想向我挑戰。」
明夷急了,意識到情況不妙。
「你說得太嚴重了,總會有補救的辦法,大不了多給點好處就是。」
眾人頓時沉思起來,順著這番話想下去,他們突然發現,謝小玉如果要甩掉某個門派,眞是以碧連天最合適。
短短四年時間,謝小釵也已經是眞人,有這樣的成就,完全是因為她有一個好哥哥。
以前大家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劍宗沒人替謝小玉出頭,現在明白了,劍宗也有派系之爭,謝小玉所屬這一派並非正統,所以不受重視。
「你這是危言聳聽!」
謝小玉冷笑一聲,對付這種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更無賴。
飛天劍舟只是用來裝人,速度快,但是載重小,所以大批物資和挑選出來的平民百姓都會從碧連天出海。
眼尖的小和尙疑惑不解地問道。
不等明和開口,明非直接幫謝小玉找好理由:「他完全可以找理由推託,他的事一大堆,根本忙不過來。」
謝小釵放出的這片彩雲也是翠羽宮頗為有名的法寶,名為「霞光幛」能攻能守,還能夠用來飛遁,危機關頭更能夠幻化出許多分身,將眞身隱於暗處,伺機逃跑。
碧連天掌門明和也在,此刻他倒是一臉坦然,因為這個計劃不是他制定,而且他一直都極力反對。
《六如法》是佛門劍修之法,謝小玉和佛門的關係比道門還更近幾分。
「並非危言聳聽。」
如果說天劍舟是戰場上用的雙手大劍,這東西就是匕首。
說到罵人,謝小玉絕對比大部分修士厲害得多,這是他在牢里那段日子的收穫。
小和尙們頓時一臉凄苦,他們沒想到,叫他們過來是讓他們當苦力。
和往日不同,今天沒看到三位當家和尙,只有一群小和尙在念經。
謝小釵嘻嘻笑道。
謝小玉沉默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不可能?謝小玉今非昔比,他現在的翅膀已經硬了,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他很可能藉這個機會將我們踩下去,以樹立他的威信。」
「那就是我的師門——翠羽宮。」
「你這就錯了。」
那位麗人只有眞君境界,這倒不能說碧連天刻意www.hetubook.com.com怠慢,如果讓道君接待謝小玉,他就得以晚輩之禮相見,換成眞君,兩邊是同輩,正合適。
麗人話沒說死,留了很大的餘地。
原本碧連天和翠羽宮都可以成為出發地,沒想到翠羽宮宮主動放棄,他們成了贏家,那時候誰都以為翠羽宮是因為爭不過才放棄,現在看來其中另有蹊蹺。
雖然明非的話沒說完,在場的人卻都已經明白意思。
「是的。」
「沒事。」
謝小玉一下子就砍掉一半速度,他情願保守一點,也不想因為一個失誤將整艘船的人送上西天。
一個長鬍子老道忍不住開口,此人也是太上長老,剛才都沒有說話。
明和頹然說道。
謝小玉淡然一笑,他沒說昨天晚上他就已經得到消息。
謝小玉越想越煩惱,卻沒注意到幾位大巫全都停了下來。
片刻工夫,向後拽變成向前拖,小和尙們先感覺到自己失去重量,整個身體好像浮在半空中一樣。
謝小玉意有所指。
謝小玉並沒有動手,他已經用不著親力親為,時過境遷,現在他只需要在一旁看著,甚至連發號施令都有別人代勞。
換成以前,太上長老開口,明非肯定不會再開口,但是這一次情況不同,他必須讓明夷一脈徹底死心。
謝小玉連連搖頭,之前明和故意躲他,現在輪到他躲著明和,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麗人繼續規勸,這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她必須想辦法讓謝小玉接受挑戰。
麗人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越是拒絕,他們越覺得你心虛,覺得你徒有虛名,只會更纏著你不放。」
「是不是去見師叔祖?」
謝小玉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群人,說話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左右,一副文士打扮,衣服的顏色卻是大紅,上面綉著明黃色的圖案。
翠羽宮宮主偶爾也會說說刻薄話。
「算你們運氣好,你們師叔祖說了,要幫你們檢査資質,如果資質可以的話,就教你們一些東西。」
麗人並不知道,昨天晚上洛文清已經說過類似的話。
「這東西眞名叫飛天劍舟,一日夜能飛十五萬里。不過第一次建造,我沒什麼把握,最好不要超過九萬里。」
一杯香茶,水氣繚繞,旁邊是一口鎏金的香爐,一縷清香從爐口冉冉而上,清馨的香氣讓人心頭舒坦,加上待客的是一位清雅的麗人,謝小玉心中雖有種種不滿,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這對你的名聲有損。」
謝小玉明知這不是眞話,卻發作不得,只能低聲下氣地問道:「不能通融一下嗎?天寶州那邊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乘坐飛天劍舟離開的人只有謝小玉直屬的中軍、莫倫和敦昆的族人、翠羽宮和大覺寺的人,前面三群人是他的嫡系中的嫡系,後面兩群人是因為飛天劍舟的緣故,從今以後也會成為他的嫡系人馬,連洛文清統帥的左軍、蘇明成統帥的右軍和赤月、白衣兩寨的人,都被他扔在碧連天。
翠羽宮宮主接下信符,立刻一皺眉,然後轉頭朝謝小玉說道:「明和老道來了。」
明夷連忙說道。
明和已經沒有和明夷相爭的念頭,他有種預感,事態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謝小玉的意思很明白,這個消息不會從他這裏透露,甚至連璇璣派也不會知道,如果透露出去,肯定是翠羽宮這邊的責任。
謝小玉問道。
那名太上長老不得不幫明夷說話,他們已經和明夷綁在一起,明夷倒霉,他們也不好受。
然而謝小玉沒有把握,他檢查過怪物的大腦,發現和人的大腦有些不同,顯然血脈融合導致內臟器官也發生變異,波及到大腦。
道童大口喘著氣回答道。
明和連忙回稟。
「你說得輕鬆!當初我就警告過謝小玉並非別的晚輩可比,他先是被師父和師兄出賣,在天寶州又被救下的人背棄,回到中土后,原本和他關係不錯的幾個門派也一度拋棄他,劍宗顯然對他也不怎麼樣。像他這樣的人,對任何門派都不會有好感,不惹他還可以相安無事,惹了他肯定沒好果子吃。」
謝小釵不打算和這些小和尙多啰嗦,她隨手一揮,瞬間放出一片彩雲,將自己連同小和尙們全都籠罩起來,連那個掛單和尙也罩進去。
謝小釵看著那片幛幔,神情若有所思。
謝小玉故作沉思,好半天,他才一副想通的模樣說道:「有了!那些人不是想鬧事嗎?讓他們去鬧,等事情鬧大了,眞的對劍宗名聲有損,我再告訴那幾個老頭子,反正他們才是劍宗正統,我只是旁支。」
一個面白如玉的道人不停捋著鬍鬚,他叫明夷,計劃就是他提出的。
謝小玉走得乾脆,麗人卻不幹脆,她搶上幾步擋在謝小玉面前,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師弟,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說,我知道有些人對你不服氣,你們一時半刻又走不了,這段日子恐怕會不太平。」
謝小玉的語氣越發變得冷淡。
「些許虛名而已,與其現在浪費時間爭強鬥勝,還不如用來修練,儘可能提升實力,等到大劫降臨,再看誰強誰弱。」
「我肯定不會說。」
「不怕變成滾地葫蘆的話,你儘管坐著好了。」
「這不是個人名聲的問題!你躲避挑戰,別人卻會說劍宗傳人徒有虛名,這損及的是劍宗的名聲。」
那位太上長老立刻說道,現在這個時候發消息過來,很可能是為了謝小玉的事。
碧連天很大,山門連綿百余里,所以不可能禁止飛行。不過內山門沒那麼大,除了碧連天的弟子或道君以上的人物,其他人到了內山門都會降落。
謝小釵輕嘆一聲,不由得想起當年的情景。
謝小玉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回道:「你這個人眞有意思,想挑戰就直說,幹嘛找借口?裝的像是替碧連天打抱不平的樣子。」
「謝小釵?難道是謝小玉的妹妹?」
其實謝小玉是走一步看一步,當初創出天劍舟的時候他還在天寶州,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也沒現在的地位,哪裡可能想得這麼遠?但是翠羽宮的人並不知情,全都被他唬住,把這當成眞話。
明非嘿嘿一笑,不再說下去。
沒了管束,這些小和-圖-書和尙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經書上,他們念了一陣子,就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道君雖然可以瞬息萬里,卻是短時間爆發的速度,如果要連續飛行,一天能飛十幾萬里就不錯了。
「看來我們組建五行盟讓璇璣派感到威脅。」
謝小釵嘴角帶笑。
聽到這番話,小和尙們已經沒有心思念經,全都跳了起來,朝著外面就走。
突然前方傳來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
「謝師弟,不是我等拖著不辦,實在是沒有辦法。你別看海面上停著那麼多艘天劍舟,其中大部分都還沒有完工,而完工的天劍舟也都已經有人,他們比你們更早過來,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
「我立刻去一趟翠羽宮,看看這件事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
原版的龍王變沒有這個問題,謝小玉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發生差錯,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修正。
一位女長老不禁嘆道。
明非指著明夷的鼻子斥責道。
只見廟門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身穿鵝黃色道袍,袖管的左側綉著朱雀,右側綉著冰鸞。
普濟寺在江洲,離州城又近,怎麼可能不知道翠羽宮的名頭?翠羽宮門下有一個特徵——衣服上繡的全都是鳥,從鳥的等級可以看出人的地位,朱雀和冰鸞是鳳凰一屬,能綉上這兩種鳥,說明來的人地位極高。
智通禪師剛說完,圓德禪師插嘴道:「我佛門最多空間之寶,少能裝兩、三千人,多則能裝一、兩萬人,我們的手裡就有兩件這樣的寶物,可惜空間小了一些。據我所知,靈順寺圓光方丈手裡有一件空間之寶,能裝數萬人。」
「他是不是往南邊去了??」明夷也連忙問道。
一個小和尙瞪大眼睛問道。
謝小玉仍舊是那番說辭。
「怪了,碧連天是被滅門還是被其他派呑並?自家的尊嚴要別人維護?」
明和乾脆堵上這條路。
麗人已經不知道怎麼勸說,她知道註定無法完成任務,可暗地裡倒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個結果對她來說還算不錯。
「一個月,我會讓弟子們加把勁,反正出海後有的是時間休息。」
謝小玉擺了擺手。
「為什麼告訴我們這些?」
突然,明和停了下來,轉頭看了外面一眼。
另外一位太上長老說道,他也是幫過明夷的人,現在也進退兩難,不得不死撐著。
就算碧連天舉辦這樣一次大會,對謝小玉也只能邀請,不能強制,以謝小玉的精明,肯定會拒絕。
一個小和尙腦筋轉得最快。
面子是別人給的,卻是自己丟的,謝小釵不敢有絲毫大意,但是在這些小輩面前,她可以放鬆一下。
碧連天是表面上的出發地,用來吸引各派的注意力,同時也會吸引異族的目光;而翠羽宮則是暗地裡的出發地,那時候謝小玉就已經有了建造飛天劍舟的打算。
謝小玉沒搭理這個人,對方既然是來找碴,他說得再多也沒用,至於看熱鬧的這些人顯然也不懷好意,所以他根本不指望能講道理。
「這是往下降嗎?難道我們到了?」
「當初我拿出天劍舟就是為了讓人族多保留一絲元氣,以便將來有力量反擊,天劍舟的數量自然越多越好,所以攤子必須鋪得大一些,但是攤子鋪得越大,消息走漏得也越快,所以我肯定要留點「餘地」剩下這點東西就用不著弄得人盡皆知。」
這時,一道信符從山門那邊飛過來,信符飛到翠羽宮宮主手中。
「住持怎麼沒來?」
那個三十多歲的和尙滿臉羡慕地說道,他也想修練,可惜他不是普濟寺的和尙,只是在這裏掛單。
謝小玉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模樣。
按照那怪物表現出來的實力,這樣一支軍隊人數不用太多,兩、三萬就夠了,這是專門用來攻堅的力量。
「我怎麼可能答應?如果每個來挑戰的人我都接下,什麼事都別做了。」
麗人不肯鬆口,不過也沒把話說死,為難謝小玉是上面某些長老的意思,但是據她所知,掌門反對這樣做,所以她緊接著又漏了點口風:「最近這兩個月恐怕不可能,不然我幫你儘可能往前提,三個月後保證給你們船,最晚不超過四個「四個月?」
現在明夷一脈煽風點火讓火燒起來,而且燒得挺旺,謝小玉卻輕而易舉地擺脫,這下子成了引火燒身,明非當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將明夷架上去烤,這既是報復,也是自保。
麗人再次勸道。
那幫人原本計劃得很好,藉各派試探謝小玉的反應,也藉謝小玉試探各派的想法,再由碧連天居中調和,儘可能爭取最大的好處,他們也防備事態惡化,一旦有惡化的跡象,明和就會立刻「回來」當和事老,然後送謝小玉他們離開。
謝小玉早就想好對策,以不變應萬變。
這樣的機會只有在謝小玉不得志的時候才有,今後不會再有了。
一個勢力和另外一個勢力之間會因為利益衝突而改變關係,有時親密,有時疏遠,但是人和人之間的交情不太會改變。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對各方面都有好處,別人不知道謝小玉的底細,我們還不知道嗎?那些應劫之人如何能和他相比?打一場的話,他的位置只會更加牢固。」
「這下麻煩了。」
「靈順寺上下有一千多名僧眾,不過並非都是佛修,佛修只佔三成。」
張遠沒辦法正面應招,只好避重就輕。
謝小玉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思考,自然已經想到各種可能,其中也包括洛文清刻意沒說的那些事,因為答應挑戰確實是一種解決的辦法,卻不是最好的對策。
這次說話的是掌門明和:「最早和謝小玉有關係的幾個門派里,璇璣派地位最穩,不說別的,單單有洛文清、陳元奇在,謝小玉就不會捨棄璇璣派;九曜的情況也差不多,有法磬在,加上九曜的實力比各派都強,謝小玉十有八九也不會捨棄九曜,翠羽宮有姜涵韻、慕容雪,謝小玉應該也不會捨棄她們;剩下幾派,原本以摩雲嶺最危險,一是摩雲嶺實力最差,謝小玉用不著太在乎,二是摩雲嶺沒給過他什麼好處,當初拿出千芒鐵完全是章笑山個人的行為,如果謝小玉覺得愧對章笑山,可以單獨補償他,但是現在……」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