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八章 枯行

現在,這姓莫的不就是那個該死的馬夫,而自己……自己堂堂一位王子,竟然就是他喂的馬?
「你!」秦宏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痞賴的人,尤其是這人痞賴的對象還是自己這樣一個尊貴的王子殿下!不過他雖然在天南城欺人太甚,但本身並非蠢人,也知道自己落在這姓莫的手裡,若是與他衝突起來,絕難討到好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人倒還有點良心。」莫遠點了點頭,秦宏聞言臉上剛露出感激的神情,卻又聽到他很是不屑地說道:「不過就是沒啥出息,妓|女不就出來賣的嗎?你還真動感情了,你都不想想,你一個鎮南王王子,將來更是很有可能繼承你父王的爵位。你卻娶一個妓|女當老婆,將來還要讓她當王妃,你把你父親的顏面置於何地?你把整個武國的顏面置於何地?」
前一刻,還是常山七虎的,但現在卻只剩下了五個,老者故意把這一點說出來,就是想要打擊他們。
「小心!」最先發現這一情況的是位正對著巨刀的修道者,他驚呼一聲,同時推開了那個正背對著巨刀,還滿臉驚愕的同伴。
莫遠眼睛一亮,正準備伸手,卻又忽然縮了回來,嘖了嘖嘴說道:「不行呀,我拿了你的錢,總還得還呢,不行不行,我不幹這種事。」
「因為你娘已經把銀子付給我了,我這一路不僅僅要保護你的安全,還得管你吃,管你喝,這些費用全都包括在那些銀子裏面了。」莫遠扳著指頭,算起了賬。
「妓|女也是人,更何況她還是被逼的!」秦宏反駁道。
藏身在暗中的莫遠聞聽此言忽然心中一動,暗想這常山五虎說的若是真話,那個叫姬堯的老者還真不是什麼東西。但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一位神使,竟然能夠差使得動已晉入長生境界的姬堯呢?
這座不過兩萬人的小城,因為地處南疆郡與九江郡交界地,往來客商頻繁,所以使得這座小城平日里也很是熱鬧,酒樓妓院、客棧車行應有盡有,甚至就連武國非常出名的「有客來」客棧,都在這裏設有分號。
「荊姑娘是誰,你的姘頭嗎?」莫遠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他湊近了問道。
這段日子,他的修行一直都沒有落下,雖然不如先前在放逐島天地洞那裡,進境一日千里,但其周身仙靈之氣卻是越發的濃厚了,整個人盤坐在那裡,卻好像是與周圍的一切擺設都融為一體似的,是如此的和諧。
然而,當他們連砍數劍之後,卻才發現原地已經失去了老者的身影,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卻也是空無一物,正感詫異的時候,身後忽然憑空出現一道身影,一把巨刀悄無聲息地砍了過來。
「我不是想隨便玩玩,我是真的喜歡她,我願意娶她的!」秦宏羞惱道:「只是等我準備好的時候,她卻已經受我連累,被枯榮寺的禿驢抓走了!」
「你出錢當然不行。」莫遠苦笑著說道,眼見秦宏又要動怒,他連忙在後面加了一段:「別忘了,你娘可是說了,讓我在這路上看著你。你若是不老實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有事好商量嘛,動那麼大火幹嘛?」
「你耍我!」秦宏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整片空域都為之震動起來,七星和*圖*書劍陣形成的灰霧差點散開,而老者滿頭的銀髮也都在這絕世一擊之下,變得枯淡無光。
而老者前面的那幾位修道者,此時也滿臉凝重,緩緩的舉起短劍,結成了一個七星劍陣。隨之在他們周圍升騰起一片灰色的霧氣,霧氣之中,卻是隱約有金光激射出來。
「我不會告訴她的,你放心吧!」秦宏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傢伙是故意的,一切都是算計好的了。
時夜,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放屁!」秦宏心裏罵開了:「老子昨天親眼看著你在買包子的時候,掏出一疊至少有百兩之多的銀葉子來。這兩天更是常用包子兌開水地吝嗇著,這一路上恐怕連二十文錢都沒有花夠,就今天看起來你是自己嘴饞了,又不好意思丟下我一人下館子,所以才會故作大方一次,又怎麼會沒錢了呢?」
「難道是哪位回歸中土的放逐島罪民也來了?」莫遠凝神聚氣,終於被他感應到這些氣息的源頭所在——城東的河堤岸邊,幾個來歷不明的修行者,正在圍攻那股似曾相識的仙靈氣息的主人。
秦宏這一輩子最最尷尬的一件事情,就莫過於那日在翠玉樓上,對自己的母親滿嘴花花了。所以莫遠一提起這件事情,他就像是被人一指頭戳到了罩門上似的,頓時就泄了氣,整個人滿面通紅,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裡,連莫遠把屬於他那一份熱乾面也吃掉了都沒注意。
「不用你還行了吧?」秦宏被氣得牙痒痒。
「說話小心點!」莫遠卻是漫不經心地反駁道:「這兩天包子你不也沒少吃嗎?什麼連狗都不吃的包子?還有哦,不是我不想讓你吃好喝好,是我這些銀子帶在身上,還打算將來討老婆用呢,你娘雖然付銀子給我了,但她可沒有告訴我你都要吃什麼,如果一直都像今天這樣吃貴的,我可不答應哦!」
「拼了!」剩餘的五位修道者,心底里同時冒出這樣一個念頭,然而當他們從驚怒之中回過神來,找那老者報仇的時候,卻才發現,老者再次消失在虛空當中。
所以,他喘了半天粗氣,才勉強平靜下來,隨手從身上摸出一個荷包,往桌子上一丟,道:「呶,這裏面有幾顆金豆子,你拿去吧!」
「啊!」秦宏頓時張大了嘴巴,指著外面風雪交加的夜空道:「這……這麼冷的天,你還要趕路嗎?」
莫遠當下正待嚴詞拒絕,錯眼間卻又看見秦宏脖子里掛著的一串珍珠,心中一動,當即嘆了口氣,故作無奈地說道:「不是我不想啊,實在是這兜沒錢呀,如果我們不在後天之前趕到安慶,恐怕就要餓肚子了呀!」
秦宏在靠著茅房的屋子裡,正凍得瑟瑟發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時候,隔壁的客房裡,莫遠卻正在盤膝打坐,放出的神識,已經將整座祁門城都給籠罩起來。
「莫……莫兄弟。」秦宏本想叫他莫少俠的,但又怕這話說出來后,顯得有些疏遠,現在不是有求於他嗎?自然要表現得親切一點才行,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娘雖然要你把我帶到安慶會合,但也沒規定哪天到呀?你看今天這天氣,多冷呀,不如我們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天放晴了以後,再上路如何?」
「一頓飯就吃兩個包子,白開水還是向人家包子店討的,要花完這m.hetubook.com.com幾十兩銀子,不都得等到下輩子了?」秦宏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荷包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於我有特殊的意義,你還我!」
其餘六位修道者雖然沒有被巨刀砍中身死,但也被無盡的刀氣卷至,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此時更是因為見到同伴身死,怒極的他們咆哮著就撲了過來,劍影閃爍,將老者整個籠罩其中。
對於隔壁的秦宏會不會乘此機會逃走他並不擔心,早在今晚之前,他就悄悄的在那小子身上放了一縷神識印記,只要這道神識印記還在,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自己都能把他找回來!
而就在這時,老者手中的刀也已落下,無以匹敵的勁氣生生崩碎了整片虛空,同時也粉碎了七位修道者藏身之處,隨著一聲慘呼傳來,其中一位修道者直接被那巨刀砍中,整個人尚未來得及墜落到地上,就在半空中直接化為灰燼。
「嚓!」血光迸現,那位修道者雖然救了同伴的性命,但他本人卻被巨刀砍中,從額頭一直到脖子里,一條細細的紅線漸漸的擴散開來,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漫過全身,然後他發現一聲詫異的悶哼,整個人一分為二,向地上墜去。
「特殊的意義?」秦宏這麼一說,勾起了莫遠的好奇心,少不得把那荷包翻出來看了看,只是憑他那二百五眼光看來,最多不過是做工精細一點罷了,沒啥特別的呀?用手指捻了捻,沒有夾層,也不可能藏著什麼藏寶圖之類的東西。
不過,這次五位修道者學聰明了,他們不再分散開來,而是背靠背,緊緊地貼在一起,手執短劍,滿是警惕地注視著四面八方。
「呸!」還是先前那位修道者,他恨恨地罵道:「姬堯,你這個畜生,當初我們爹爹待你如親兄長一樣,你卻忘恩負義,背叛了我們常山派不說,還勾結什麼狗屁神使,欲圖吞併我常山派不成,就挑起我派內鬥,如今更是滿世界地追殺我們兄弟七人。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裏,就算我們死了,變成厲鬼也要取你性命!」
「你不是說沒錢了所以才急著趕往安慶嗎?現在我願意出錢,你卻為何還說不行?」
「這還差不多!」莫遠伸手把荷包收進了懷裡,朝那跑堂的店小二一招手,高聲道:「再來兩碗熱乾面!」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不是這姓莫的好心請自己喝酒,而是這一切都已經有人替自己出過錢了,同時那錢還有不少,只是被這姓莫的給剋扣了!
雍夫人把這小子交給他來帶,還真是找對人了,早就想找個機會收拾收拾他,現在落到自己手裡,可得好好的折騰折騰!
什麼時候會像現在這樣,與各種各樣的人擠在一起吃飯不說,甚至連酒和菜,都是最最便宜的那種?
此時,莫遠就坐在客棧前面的酒館里,一邊喝著剛剛燙好的美酒,一邊看著外面冒著嚴寒,匆匆往來的行人,滿臉的笑意。
與先前的那位一樣,他也是在還沒有落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化為灰燼!
「當今這世上,又有幾個妓|女不是被逼著出來賣的呢?」莫遠冷笑道:「你現在因為迷戀她,才會覺得她千好萬好,但等你有一天不再喜歡她了,她該怎麼辦?王府容不下,青樓回不去,甚至想要做一個普通人過平凡的日子都不行,唯有死路一條!」
www•hetubook•com.com沒見過你這麼摳的人!」秦宏已經被莫遠折磨得沒脾氣了,現在雖然說話還是咬牙切齒的,但比之剛才動不動就暴跳如雷的,總是好了許多。
本以為莫遠會借坡下驢的,卻不想他竟然故作為難地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們還是趕緊去安慶吧!」
這個變故引起了莫遠的好奇,他跳下床去,打開房門,來到院中縱身展臂,凌空而起,就像是一隻大鳥類般越過牆頭朝東城所在飛了過去。
全憑真力的驚世一擊,對戰雙方都沒有落到什麼好處,相比之下,老者似乎還略遜一籌,畢竟他的頭髮變成了枯灰色,而對方劍陣的灰霧雖然差點被震散,但很快就又恢復了。
「呸,一個千人摸、萬人騎的妓|女!」莫遠頓感失望,把那空蕩蕩的荷包往秦宏面前一丟,道:「怪不得你娘一見面就要揍你呢,活該!你說你堂堂一個王子殿下,在武國想要啥得不到?非得喜歡一個妓|女不說,還滿嘴花花,什麼喜歡人家,呸,分明就是想隨便玩玩罷了。」
更重要的是,莫遠現在體內真氣充盈,根本就是寒暑不侵,百病不生的金剛,而秦宏可沒有這種能耐,一路走來,莫遠早就看出這小子是已經受不了了,今晚再趕一夜路,明天他就得生病!嘿嘿,到那時,他最痛苦的日子才真正開始了呢!
「什麼姘頭,說得那麼難聽!」秦宏惱道:「她是怡紅院的清倌兒,我喜歡她!」
半晌后,莫遠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覺得神清氣爽,忍不住就長舒了口氣,然後伸了個懶腰。
他稍稍皺了下眉頭,暗想究竟是什麼人,要在這般寒冷的夜裡趕路呢?當他集中神識,朝那股源於城東的氣息罩去時,卻驚訝地發現,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又多了幾道殺氣,其中更有一股似曾相識的佛元氣息。
「別在這裏假惺惺地賣你的純情了!」莫遠打斷了秦宏的話,字字誅心地說道:「你還說什麼喜歡她?好吧,你看看,她被擄走多久了,你找過她嗎?這才幾天時間,你就又找上了萬花樓的頭牌,我呸,連你第一次見到你親娘,你的眼睛都瞪得直直的,別以為小爺我沒看見!」
想到自從前天母親讓莫遠把自己帶出天南城后,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吃了太多從未吃過的苦頭,秦宏不由得就把怨恨掛到了臉上:本王子在天南城好好的,幹嘛非得跟這傢伙去南京?而且那日還狠狠地打了一仗,顯然是母親和父親在這件事上沒有說好,結果打了起來。只可恨把本王子也連累進來了,這一路到南京,還有老長的路要走,可怎麼辦呀!
莫遠雖然現在有錢了,可以充大爺了,但骨子裡還有股小家子氣,所以等到安排住宿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要兩間三十文錢一晚的下房,好在他在最後關頭想到自己現在是大羅金仙了,身份不同了,住下房太過寒磣,所以猶豫著選擇了一間中房。
「哈哈哈!」老者就像是聽到了這天下間最可笑的一個笑話一樣,仰天大笑道:「你們技不如人,憑什麼讓我聽你們的?如果不想全部都喪命於此的話,就該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同時服下鎖魂丹,從此聽命于神使大人!」
「不就是一個破荷包嗎?看把你急得!我這不是沒把錢花完,沒地方裝嗎?借你和圖書的荷包用兩天,等裏面的金豆花光了,我自然會還給你。」莫遠翻著白眼說道。
祁門城「有客來」的客房布局,與天南城的一模一樣,都是前酒館后客房,並且把客房劃分成一個個的獨門小院,三間上房獨佔一排,十間中房散布在幾個院子里,又佔了一排,最後是一排被分割成數十個隔間的下房所在。
莫遠忽然有些激動起來,他知道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別的不說,眼前這位老者至少是長生境界的修行者。至於那七位修道者,雖然單個的修為並不算高深,但結成的七星劍陣,卻是有著毀天滅地的威力,從他們默契配合的程度上來看,顯然是經常結陣迎敵的。
莫遠不由得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老者一刀在手,竟有如此威勢,哪怕自己現在的修為並不懼於長生境界的修行者,但若是對陣于這位執刀老者,恐怕也很難佔得上風!
「好吧,兩碗熱乾面就兩碗熱乾面,你把我的荷包還給我。」秦宏有氣無力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讓我吃那些連狗都不吃的包子?」秦宏氣呼呼地問道。
但就在這時,他心神忽然一震,覺察到有一股莫名的氣息,觸動了他籠罩在整座祁門城的神識。
「那也不行,若是給你娘知道了,會說我欺負你呢!」莫遠還是連連搖頭,倒好像秦宏在求他收下這裏面的金豆子一樣。
隱形的老者似乎也覺得這樣很難有機可乘,於是就從暗中走了出來,提著巨刀踏破虛空來到距離五位修道者數丈遠的地方凌空站住,聲音清冷地說道:「常山五虎,你們可是服了?」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樣,殘存的五虎被激怒了,周身的殺氣近乎實質,血淋淋地直衝雲霄。
「我怎麼耍你了?」莫遠一臉的無辜。
莫遠回過頭來,看見兩眼冒火的秦宏,心想如果不與這小子住近些的話,萬一他半夜偷跑了怎麼辦?於是又很不情願地摸出一點碎銀子,勉強湊夠了兩間中房的錢。其中一間還是因為挨著茅房,莫遠與那掌柜的講了半天價,人家才同意四十文錢讓他住一晚的要求。
不過,他總算還知道自己眼前的處境,能夠用幾十兩銀子換一次不用冒雪趕夜路的安逸,于王子殿下這般尊貴的身份而言,也算是值了。但可惡的是,這小子收了自己的金豆不說,連荷包也沒還回來。
而此時的城東河畔,幾個不明來歷的修道者,手執短劍,正把一位紅袍老者圍在中間,勁氣交織激蕩,甚至連如鵝毛般落下的雪花,都無法接近這裏,遠遠的就被激蕩開來。
看著莫遠那一晃一晃,漸漸遠去的身影,秦宏的臉色都忽然變了,直覺告訴他,這傢伙還有什麼歪點子沒使出來,在以後的日子里等著他呢!
而在他的旁邊位子上,愁眉苦臉端坐著的,正是剛剛被從天南城帶出來的秦王子秦宏!這小子自幼養尊處優,往常哪怕是在出行的旅途當中,也總會有許多下人伺候著讓他舒舒服服的,喝的酒是最好的蜀地貢酒,連吃的點心都得是由專門的師傅親手做的。
臨近傍晚的時候,距離天南城往北三百多里的祁門城所在忽然下起了大雪,寒風呼嘯著刮過城內的大街小巷,許多人都急急的往家裡趕去,就連那些小攤販們,也都吸溜著鼻涕,躲在背風的所在瑟瑟發抖。
莫遠飛臨此處hetubook.com•com時,卻正好看見那老者的紅色長袍無風自動鼓盪起來,一雙手大張五指,虛抱開來,蘊聚起來的真元在他的胸前形成了一個璀璨奪目的光球,十根手指突然間變得像枯枝一樣,指甲上還閃著陣陣寒光,原本保養得很好的黑色長發,在這一刻竟然變成了銀白色!
「中土世界果然是藏龍卧虎,自己原本還以為所有長生境界的修行者,都被流放到放逐島去了,卻不想還有人留在中土世界!」
秦宏頓時瞪大了眼睛,自己那荷包里的金豆,至少值五十兩銀子,這麼多錢,就只換兩碗熱乾面?
秦宏壓制住心底的怒火,緩緩坐下來問道:「我出錢為什麼不行?」
想到這裏,秦宏變得更加憤怒了,因為他由此聯想到了在鎮南王府內發生過的一件事情:一個專門負責養馬的僕人,藉著給買草料的機會,大肆的貪污銀子,結果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王府里的馬都瘦得皮包骨頭。
不過老者顯然是沒有放棄,他緩緩的從懷裡取出一把精緻玲瓏的小刀,放在掌心輕輕吹了口氣,卻就看見這把小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最後變成了一把足有半丈多長的巨刀,隨著石破天驚的一刀狠狠劈下,巨大的刀影橫貫夜空,像是要把這一天一地都給劈開一樣,熾亮的光芒籠罩大地,滾滾熱浪將整片空域都染成了血紅色。
不過,這話秦宏也只能在心裏說說罷了,嘴上卻是不敢說的,甚至連臉色都不敢擺,知道他是想要藉機敲詐自己的錢,但花錢買個享受,秦宏倒是也能接受,當即一揮手道:「莫兄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這個一切都由我來!」
然而就在這時,七星劍陣忽然出現了變化,原本被一團灰霧籠罩的七個修道者突然分開,蒼茫的虛空中彷佛出現了幾個空間通道,七人鑽進其中,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遠剛想到這裏,卻就看見那老者虛抱著的雙掌忽然往前一送,凝聚起的真元勁氣光球呼嘯著就向對方的七星劍陣襲去。莫遠眼尖,清楚地看見那灰霧裡忽然顯現出一道金光劍影,直直地迎向了老者的光球。
「不僅僅是我,還有你呢!」莫遠得意地笑。
而就是莫遠這麼一走神的功夫,就卻發現一直與他一樣,隱藏在暗中的,那位透著很是熟悉的佛元氣息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枯行,見過諸位施主。」
「這是荊姑娘親手縫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秦宏的臉上,難得地流露出了一抹黯然的神情。
外面的天色漸漸黯淡下來,莫遠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轉眼看見秦宏那臭著的一張臉,頓時就氣不打一處出了:「呆什麼呆?快點吃飯,吃完飯還得趕路呢!」
「我可以……」
「其實我很大方的!」莫遠說完,見秦宏撇了撇嘴,明顯的不相信,於是他就故意又一次激他道:「不過現在我跟你在一起,讓你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豈不是讓你占我便宜了嗎?我才沒那麼傻呢!反正我是苦日子過來的,骨頭硬,比你能熬。倒是你呀,嘿嘿……」
等他想要騎馬出遊的時候,才發現這一情況,當即命人把那僕人帶上來親自審問,結果僕人終於承認了貪污草料錢的事實。
其中一人更是憤憤喝道:「無恥鼠輩,你有種不要跑,與我們正面交戰,分出個生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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