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六章 初臨妖界

一望無際,遼闊無垠的草原在經過連續三天的晴陽直曬后,積雪已融,觸目之處,儘是蒼茫茫的枯草,一彎清水,猶如一條白帶一般曲折宛轉,幾隻野羊的點綴,卻使得草原寧靜而又寬廣!
莫遠抱著姜美人一口氣跑到看準的山縫下,還沒來得及把她放下,那追來的黑狼武士的長矛就已往他身上招呼過來,莫遠連忙身子一彎,避過矛頭,那長矛刺穿莫遠的衣服,貼著他的皮肉透了過去,沒等那黑狼武士收矛再剌,莫遠就已直起身來,身子往縫壁上一靠,用脊背頂著長矛。
望著女人那孤零零的身影,莫遠可以想像得到,這個女人身上承受著多大的痛苦,遠嫁狼人族,這對於任何一名人族女子來講,都是不可承受的痛苦!
莫遠聞言一愣,趕緊睜開眼來,卻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窄窄的巷子里,整個人都快要被凍僵了,丹田內空蕩蕩的,四肢無力,竟然比他剛出松谷鎮來時都不如!
「砰!」的一聲,頭顱碎裂,紅的白的腦漿濺了姜美人一身。
「你不承認難道我就相信了嗎?這采兒平日里在小姐面前那是狐假虎威威風慣了,幾時見她待人和顏悅色?今兒可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相信她還有這樣的一面。倒是說說,你是靠什麼手段得到了采兒?」那武士卻抓著莫遠不放,竟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你很喜歡草原?」一個清若春泉的聲音在莫遠的身後問道。
女人輕嘆了口氣,轉身下山了。
懷中的姜美人掙扎得更厲害了,正焦急尋覓出路的莫遠被她那身軀扭著一陣煩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發現她正滿臉驚恐地盯著自己頭頂處。
「嘶啦!」眼看著僅距那黑狼武士頭頂不足三寸的時候,斜次里伸出一柄重鐵大刀,莫遠的挎刀刀刃划著那柄大刀刀身,發出剌耳的聲音,使盡全身的氣力壓下,挎刀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裂縫,但那刀身竟如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
「她是你的愛人嗎?」女人天生好奇,無論她在什麼時候都是會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樣,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莫遠拿著著書信和藥水回到隊伍里,一名武士湊上來低聲淫笑道:「嘿嘿,看不出平日里悶頭不語的十七衛,背地裡卻風流至此,竟還把小姐旁邊的采兒給勾搭上了!」
許久,直到落日完全沉沒,女人方才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可惜夕陽雖美,只近黃昏,天,馬上就又要黑了下來。」
「哼,不就是一個娘們嗎?這次狼人族一行,還不知是生是死,恐怕就算是相好,也只能陰陽兩隔了!」那武士見莫遠面露不悅,也氣哼哼地嘀咕道。
想到這裏,莫遠心情好了不少,也隨之轉身往西看去。山下,一支百餘騎士隊伍正往這裏趕來,先是誤會自己看花了眼,沒有在意,等他目光轉到一半時,忽然回過神來,急忙看去——不錯,這些人的背上,都帶著兵器,一個個頭纏黑和圖書帶,正是狼人界黑狼族的裝飾!
彎著腰站起來的莫遠好久才重新睜開眼,先就被他發現自己身旁的姜美人,自己還以為她如何能忍痛苦呢,等看清了才知道,原來她竟被人用布塞住了嘴,憋了這麼久,早已昏了過去。
雖然大家都以黑、白兩色布蒙面,與白衣武士相比,莫遠他們這樣的黑衣武士就屬於保護馬車的外圍士兵了,沒說話,莫遠就隨著其他四名武士排到了馬車的後面,距離馬車還有百步之遠!
那名死裡逃生的黑狼武士撿起莫遠掉在地上的挎刀本欲一刀砍死莫遠,但聽到他的吩咐后,立即悻悻地把挎刀往地上一丟,從懷裡掏出一根拇指粗的麻繩來,把莫遠和依舊昏迷不醒的姜美人捆到了一起,然後用黑袋蒙頭,在莫遠的身上重重地踢了兩腳,就大哭著向弟弟的屍體奔去。
因為有這些奇異景觀,使得懷陽山雖然地處邊疆,但還是常有人不遠千里來此遊玩,尤其是這是山上所特有的紅松柏,一株株彎曲各異的樹榦,滿布在山區各處,茂密的頂冠枝葉,把毒烈的陽光擋在外面。遊人們漫步其間,卻是清涼舒爽,在這樣的夏日,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裏更吸引人?
莫遠就是乘你病要你命,他在頂著那長矛的同時已放下那姜美人,騰出手來的莫遠立即抽出了腰間的挎刀,見此機會,立即毫不猶豫地朝那黑狼武士頭頂砍去。
落到地上的莫遠還沒有完全從那種痛苦中脫離出來,腳一沾地立即就蹲在那裡捂著肚子乾嘔。
「嘿嘿,你問別人可能不知,但老大昨晚被將軍召去商談半夜,回來時是由我送老大的,所以老大在無意中,倒是告訴我不少的事情!」那武士得意地說道,但說到這裏,卻止住話不往下面講了,存心要勾莫遠的好奇心。
一路上顛簸起伏,把莫遠的肚子給震得劇痛無比,而他身邊的姜美人也早從昏迷中被痛醒,但似乎她比莫遠要更能忍痛,除了剛開始時還痛呼幾聲以外,到後來竟連哼都不哼一聲,使得莫遠強自忍著劇痛,也不好意思叫出來。
懷揣著疑惑,莫遠將書信打開,只看了幾個字,莫遠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像水珠子一樣落了下來,下意識的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這才把信揉了一團,塞進嘴裏吃掉了。
「靈兒,這就是你的故鄉嗎?」莫遠默默地念道,眼裡的熾紅又射了出來,看著那寧靜的草原,竟讓他有一種征服的慾望,迎風飛揚的長發,更增添了他雄心萬丈的霸氣!
莫遠用肩膀把姜美人搖醒,等她醒來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立即驚恐起來,身子下意識的向莫遠偎來,整個人都顫抖不已。手被拴著的莫遠無法安慰她,只有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身子站得直一點,給予她最大的依靠。
女人淡淡一笑,卻無法掩遮眼裡的愁苦,緩緩扭過頭去,與莫遠並肩站在山半腰裡,望著半沉入海的落日,許久未語。
「老www.hetubook.com.com大,這裡有一個流浪漢!」沉沉暮色之中,一名武士就走到了莫遠跟前,一眼看到狼狽模樣的莫遠,轉身說道。
「十七衛何在?」侍女問道。
「要活的!」黑狼武士震飛了莫遠手中的刀,朝莫遠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向旁邊一名手持強弓瞄著莫遠的同伴吩咐了一聲,大刀收起,斜提著往山谷中走去。
老大藉著微弱的晨光看了看,點了點頭,手一揮,命令他們立即騎馬往城外趕去。莫遠這才明白為何四人五乘馬,敢情是為十七衛留的啊?只是這些武士們為何竟不認得自己,難道說自己與那十七衛長得很像?還有那塊令牌,自己身上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多出這麼一個東西來呢?
莫遠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名黑狼武士,那名武士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把姜美人嘴中的布團取了出來,立即後退,執著長矛盯著莫遠的一舉一動。
「你很有力氣!」那黑狼武士冷笑一聲,手腕微翻,莫遠壓在他刀身上的挎刀竟如被翻飛的落葉一般,立即被挑了起來,虎口劇震,竟脫手而去!
沒等他想那麼多,隨著四名武士就趕到了城南的一處樹林里,而在那裡,已有近百名與自己穿得一模一樣的武士候在那裡,另外還有四五十名白衣武士由五名一等侍衛率著,護在一輛四馬寬廂軟榻大車旁。
「敵襲!」幾乎是下意識的,莫遠朝山谷里的武士們喊道。
「你想多留一會兒嗎?」莫遠似乎能感覺到這女人心中的憂鬱,出自於同情,忍不住問道。
只感臉上一團燙熱的姜美人伸手摸去,卻正好摸到一團熱乎乎帶著血肉的碎骨,所幸莫遠捂著她的嘴才沒大呼起來,但眼睛一翻,竟昏了過去。
「媽的,晦氣!」那武士感覺大清早的就遇到屍體很不吉利,一腳踢在莫遠的身上,隨口罵道。
憑著記憶,來不及察看自己的傷勢,在生死場上練就的一身保命技能的莫遠如同一隻游蛇般,貼著石壁,順著山勢,逆向山頂遊動到一處山坡裂縫內,在躲過十數支利箭后,終於讓他跳入了山縫,而在此時,從山頂上下來的數十名黑狼族武士也已接近山縫不足二十丈!
「兀那小子,還我兄弟命來!」一名黑狼武士剛好跑到山縫處,正好看到莫遠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就往山頂上跑,大吼一聲,抓著長矛就跳下山縫,追著莫遠誓要拚命。
黑狼武士收矛不回,微一愣神,待看清是莫遠頂著長矛的時候,臉上立即露出猙獰的笑容,猛用力一帶,本想在收回長矛的同時非刮傷那莫遠不可,誰曾想他卻已鬆開長矛,而那黑狼武士卻因用力過猛,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武士那詛咒似的話他倒是沒有在意,但他們要去狼人族的事情,卻讓莫遠訝異,連忙拉住那就要轉身離去的武士,涎著臉問道:「這位大哥,咱們要去狼人族幹什麼?」
「起來!」一隻腳重重地踢在莫遠的身上,m•hetubook.com•com接著蒙在頭頂的黑袋被人取下,突如其來的光明讓莫遠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剌痛的感覺讓他連忙閉上了眼睛。
立即有百餘道目光盯向了莫遠,把莫遠盯得混身不自在,無奈聳了聳肩,縱馬上前說道:「我就是。」
「不。」莫遠頭也不回地說道。
懷陽山最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山頂上有四座一模一樣的山頭,如同一個牛蹄夾一樣,分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正中相匯的所在,是一個佔地十餘里的淡水湖,四四方方,就如盛在一個巨大的水盆里一樣!
「算了,美景只可牽念而不可長留,就讓它做我心中永遠的回憶吧!」女人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
相伴無語,兩人都各自想著心事。
隊伍先是往南行了三十餘里,略做休息,吃了點乾糧后,又在一處山口轉向西,掃著落日森林的邊,避開人|獸兩族的戰場,緊貼著長滿齊腰深茅草的北海荒原,一路前行了四五天,這才終於到了懷陽山下,翻過山,就是狼人族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了,而他們這群人族武士假冒的狼人界白狐族商隊,才是真正要歷經考驗的時候!
義兄諸邪在信上說,關鍵時刻,他可以去找晏妖王幫忙。而莫遠一想到晏妖王,就會聯想到他身邊那個靚麗的身影。
「哦!」那武士腳尖上包著鐵包,踢在此刻全無真元護體的莫遠背上,使得莫遠忍不住便痛哼出來。
「你很理智,與我認識的一個女人一樣。」莫遠嘆了口氣,苦笑道。
莫遠待要那武士講明,但就在這時,隊伍出動了,只暫忍好奇,隨著隊伍往南行去。
前面四十名黑衣武士前行百步開道,那與朱玉一起來的豪華馬車走在隊伍中間,後面緊跟著那輛四馬軟榻大車,兩輛馬車的後面護著五十五名白衣侍衛,殿後的是莫遠等六十名黑衣武士。
莫遠本要搖頭,但手卻在不經意間碰到了腰部,那裡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掛著,莫遠隨手便取了過來,看著是令牌的樣子,猶豫著遞了過去。
戰鬥似乎結束得很快,不足兩炷香的時間,就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有人提起莫遠,連帶著將姜美人捆到了馬匹背上。隨著一聲呼哨,四周眾人紛紛上馬,揚鞭往山下行去。
落日的餘暉,為兩人披上一層金黃色的暖甲,山風疾勁,兩人的衣服迎風招展,直若乘風欲去的仙子。
正感寒冷的莫遠毫不猶豫地撿起斗篷穿上,不管是怎麼回事,先換上衣服再說!等穿好斗篷,立即感覺暖和和的舒服,見那四名武士都黑巾蒙面,自己也不好搞得太另類,也從包袱里拿出黑巾蒙上,腰刀挎上,整個人都變了模樣,恐怕就算是熟識他的人來,也認不出了。
懷陽山之所以叫懷陽山,是因為這山除了極高難攀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山是人族與狼人族的界線!兩族分隔的時候,這懷陽山是人族界最西的山,傳說人死的時候,其魂都會和*圖*書纏留在懷陽山最高的回望峰上半個時辰,以使其魂可以看最後一眼自己的故鄉!
雖然莫遠的眼角餘光看到的東西讓他立即伏下身子,但還是晚了,從回望峰上射下來的利箭貼著他的後腦杓,帶起一團血肉直沒入旁邊的樹榦里。
「嗯!」莫遠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找到這小子非揍他一頓不可,竟敢誤了出使的時辰!」一個聲音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
不知為什麼,莫遠一接近這懷陽山,就感覺體內熱血沸騰,彷佛等了多年的激動時刻終於到來!所以他與那些望著東方沉默無語的武士們不同,他的眼睛迎著西沉的暖陽,望向了西天的草原。
「哪裡的話?這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莫遠連忙否認道。
「咦,還活著!」那武士好奇,湊近了來看,正與誤以為敗露而扭過頭來準備拚命的莫遠看了個對眼。
「既然是和親,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莫遠雖沒見過和親場面,但看這神神秘秘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和親!
殺了黑狼武士的莫遠卻沒有多留,這個既然來了,相信別的也不會遠,留在這裏必死無疑,瞅准了一處頂上突出一塊岩石的山縫,連忙抱著嚇昏過去的姜美人就往那山縫跑去。
場面靜悄悄的,除了馬蹄聲以外,一百多人站在樹林里竟毫無喧鬧之聲,這于獵戶出身,卻是松谷鎮有名的不敢惹的莫遠而言,讓他真正認識到軍人的紀律。
這信,竟然是義兄諸邪寫給他的。原來諸邪早就算到他應有此劫,所以早早的替他在這裏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讓他儘快的逃出這個鬼地方,回歸中土世界去。
「啪!」還沒等莫遠抬起手來,那武士就一巴掌打在莫遠的腦袋上,罵道:「媽的,臭小子讓老子們找了大半夜!」
莫遠一下子愣住了,竟有這麼巧的事情?自己和一個叫什麼十七衛的人長得很像嗎?沒等他出口詢問,那被稱為老大的武士就走了過來,把一個包袱丟到莫遠面前說道:「快點把斗篷換上,我們馬上要出發了!」
「十七衛,把你的侍衛牌給我,等會兒我們要統一換過,這東西可不能落在狼人族那裡。」那名老大,皺著眉頭說道。
此處山縫已斷,敵人愈漸接近,腳步聲已清晰可辨,莫遠卻全無了退路,雖然歷經生死,但如此寒冷的天氣,面對著幾十名黑狼族士兵,他的頭上卻冒出汗來。
這種痛苦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莫遠把自己肚子的膽水都吐了出來以後,才忽然連續聽到一陣喧鬧聲,接著馬也被人拉停下來。
等對方一接近,那些家丁立即就如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四散而去,分別守衛樹林四周最高處。
「卡嚓!」黑狼武士擋在身前的柳木長矛被攔腰斬斷,挎刀去勢不減,依舊向他頭頂砍去。
莫遠怒極,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正要抓住那武士痛揍一頓,卻見那武士又轉過頭去,向另外三名武士叫道:「老大,十七衛就在這裏!」
抬頭https://m•hetubook•com.com一看,頂壁上站著一名黑狼武士,頭纏黑帶,面蒙黑巾,只手扶刀,舉高臨下地望著莫遠,一雙熾紅的眼睛里透出輕蔑嘲諷的目光。
而他現在所處的,竟然是妖界!
「什麼手段不手段的?我已說了,本人與那采兒毫無瓜葛!」莫遠肅容皺眉道,但心裏卻暗自疑惑,這采兒顯然是位很有身份的侍女,卻為何認識自己現在所扮的這個明顯不入流的侍衛呢?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雪地上映射出耀眼的光芒,經歷一夜的風雪,天地間都彷佛變寬敞了!莫遠的心情,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有些不耐煩了。
武士扭頭盯著莫遠看了半天,方才吁了口氣道:「若不是因為我見你多次,對你的面相極熟,我恐怕是要誤認為你是混進來的姦細了!昨兒晚上由朱將軍親下的命令你沒聽到?我們這次是要護送平陽公主到狼人族,與狼人族五大公國之一的武虎國和親!」
日上三竿,直到莫遠的最後一絲耐心被耗盡的時候,從城中駛出兩輛六馬豪華大馬車來,四周圍護著十數名黑衣騎馬家丁,快速的向樹林駛來。
「這裡有一封你的家信讓我轉交!」白衣侍女看到莫遠后,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強撐著裝模作樣地說完,再也忍不住,沖著莫遠可愛地吐了吐舌頭,把一封信和一瓶葯往他手裡一塞,扭頭往馬車上去了。
從她那清澈的眼睛反光中,莫遠正好看到一名黑狼族武士站在崖頂舉起長矛,正欲朝自己剌下,那長矛距離自己僅僅不足一尺。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莫遠身子一側,隨手抓住了頭頂黑狼武士的長矛,用力一帶,那名滿臉猙笑的黑狼武士被莫遠帶得一頭栽了下來,頭正撞在下面的石頭上。
「別管他,天亮自然有人來收屍,快點找到十七衛那小子,別他媽的喝醉凍死在外面了!」那首領頭也不回地說道。
身子縮到岩石後面的莫遠知道此處是敵人向山谷進攻時的必經之路,留在這裏只會是死路一邊,而身後卻是一處開闊地,除了那假扮平陽公主的姜美人躲身的岩石以外,至少有數十丈的距離別無長物可擋,這數十丈的距離,足夠莫遠成為一隻剌蝟。
隊伍在回望峰下面的一處山凹里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晚,夜裡山路難行,只能在山上休息一夜,等天亮再尋下山。
兩輛馬車靠近,分別從馬車裡跳下兩名侍女,冷著臉朝眾黑衣侍衛走來。
然而,她又不能選擇,就如自己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一樣,她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嘆了口氣,莫遠還是感覺自己比這女人幸運,至少,自己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一跳入山縫,莫遠立即就朝著山谷營地瘋跑起來,因為有著兩人多深的山縫所擋,敵人雖然知道他就在這山縫內,但也無可奈何。他迅速跑到姜美人背後的地方,長臂一伸,一把抱住了正躲在岩石後面顫抖不已的姜美人入懷,怕她驚呼出聲,連忙用沾滿雪泥的手握住了她那紅嫩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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