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九章 狼族血戰

「什麼?六千多敵人?」狼天行嚇了一跳,青桐崖也不過兩千多敵人,沒想到敵人的主力竟然在烏蛇嶺,雖然現在已知道敵人被打敗,但心裏還是一陣后怕。
打掃完戰場,天已大黑,等莫遠一行人回到黑山洞的時候,狼天行也正好帶著幾名侍衛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兩撥人在洞口碰了個正著。
「狼主,全部武士向青桐崖集合,那後山烏蛇嶺的守衛呢?」長威一邊收拾著自己的巨型長弓,一邊問道。烏蛇嶺是由他分管守衛,自然格外關心。
莫遠有心成全這個機靈的洪歡,所以笑道:「那好,我現在給你一個做更大官的機會!你去把你的手下叫來!」
見莫遠懷疑這名黑狼武士的情報,狼天行立即走到莫遠面前,躬身恭聲道:「陛下,我黑狼族人都有天生的嗅知同類的本能,所以天行可以保證,這人是屬我黑狼武士!」
「喝!竟有如此神力!」騎在馬背上的萬夫長遠遠的就看到了寒震,很是驚訝了一下,手指著他道:「這人給我抓活的!」
這是一隊兩百多人的牛頭人奴隸,與人類的習慣相同,妖界狼頭人也有著讓奴隸做先遣隊的習慣!而在這隊牛頭人奴隸的身後,隔著百丈距離,六千多名狼頭人戰士,在一名騎在馬背上的豹頭人萬夫長率領下,正緩緩前來。
「來了!」雖然隔著兩三里的距離,敵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半山腰裡的莫遠,但下意識的,莫遠還是縮了縮脖子。
「但我們無路可退,後面不是黑山洞了!」陳剛有些猶豫。
冷哼了一聲,乘著被絆了一下的狼頭人還沒有結成陣形,莫遠舉起了手中的黑旗,猛然往前一揮,立即,一排原本瞄在人族武士身後的利箭射了出去,走在最前面的兩百名牛頭人隸奴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一半!
知道試驗失敗了的莫遠嘆了口氣,在戰鬥逐漸對黑狼武士不利,敵人收集兵力準備圍攻時,他及時地左右揮舞了黑旗。
「稟報狼主,黑口山下忽然來了大量官兵,並向我黑山洞殺來!」一名混身是血的黑狼武士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走進來說道。
雲空呆了一下神,竟不知莫遠此意為何,但見莫遠那陰沉的臉,卻不敢多問,點了點頭,立即就往石牢跑去。
不一會兒,九名武士就來到莫遠面前,齊齊的排成一排,看著莫遠一個個都昂首挺胸,他們知道眼前這人是至高無上的狼王陛下,若得他的青睞,提升那是遲早的事情!
此一役大敗狼頭人,僅憑數百黑狼武士,竟殺敵五千有餘,而指揮這場戰鬥的莫遠,在他們的眼裡形象立即更加高大起來。
洪歡接令而去。
「最危險的是這裏!」莫遠心裏冷笑,但嘴上卻道:「敵人使的恐怕是調虎離山之計,但沒有確切證據,我們只能慎防,萬不可驚慌。」
如此的箭陣嚇了後面的狼頭戰士一跳,等他們回過神來向前沖時,躲在草叢裡的黑狼武士憑著身材優勢早已掩到面前,隨著陳剛一聲狼嚎,五百黑狼武士齊竄出草叢,三五結夥同擊一敵。手中的兵刃分工明確,或斬臂奪背,或攀腰剌喉,若這些地方都被同夥佔了,那就鑽地砍腳,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為。往往一名身材高大的熊頭人戰士憑著胸前的巨盾擋住了面前,但後背卻被黑狼武士砍中,等他吃痛揮著巨盾拍打後面的敵人時,前面的卻又乘機剌中他的心口。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涼氣,眼裡的溫情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冷漠的寒光,戰爭本就是要死人的,一將功成萬骨枯,而自己若想成就一番霸業,在自己登往聖殿的途中,哪有那麼多的溫情留給他們?
「你敢!」若燕嚇了一跳,隨即又好奇地問道:「拴我的嘴?你用什麼東西來拴啊?也用這繩子嗎?那可拴不住哦!」
「啊!」寒震的腿上已中了兩箭,雖然砍死了兩名熊頭人士兵,但他的肩膀也被熊頭人的銅盾颳了一下,半個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都麻麻的!
「是!保證不讓你有機會!」陳剛聽到莫遠的話鬆動了,立即隨竿子上,聽得莫遠心裏暗自苦笑。
「你來幹什麼?」莫遠冷臉問道,這小女孩剛才差點挨打,竟還不長記性?
莫遠一愣,自己剛任狼王諸事繁忙,竟把這群與自己同來的夥伴們給忘了,略做思考,莫遠立即果斷地說道:「命人把他們都換上我族黑狼武士的打扮,除了女人以外,其他的全部押往烏蛇嶺!」
「解開你能不亂動嗎?」莫遠不看若燕,盯著柏樹林隨口問道。
「喂,你別欺人太甚了哦,快給我解開!」若燕一邊掙擠著拴在自己兩根拇指間的細麻繩,一邊向莫遠威脅道。
牛頭人奴隸一直走到烏蛇嶺的中央地帶,卻還沒見到敵影,後面的那位萬夫長點了點頭,看來計謀果然有用,黑狼族的人都趕到青桐崖去了!
這本是一場並不屬於他們的戰鬥,他們本來應當在家裡面對著妻兒溫一壺暖酒,坐在桌前賞著雪景讚歎著生活!然而他們卻死在了這裏,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一個在人族長大,歷盡苦難,但根子里還是把自己當人的莫遠!
「快,快傳令下去,全部武士向青桐崖集合!」狼天行連忙下令道。
「哼,別看你裝得人模人樣的,說到底還是一個色狼!」不知什麼時候,若燕竟一身戎裝打扮來到莫遠身旁,冷哼道。
「上!」眼看著敵人距離不足百丈,藏身在草叢內的陳剛大吼一聲,立即一百多名身穿黑狼武士服的侍衛俘虜們在利箭的威脅下,拿著一些被黑狼族人廢棄不用的兵器就朝敵人衝去。
武士聽莫遠詢問,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急忙從懷裡掏出那個黑漆漆有著四五個小孔的石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我在河邊撿的,吹起來很響,所以就拿來玩了。」
莫遠接過那塊石頭,湊在一個孔口吹了一下,竟沒有任何聲音,那武士的指點下,按著其中一個小孔吹了起來,竟如牛角一般響了起來,只是音質洪亮,聞若悶雷。又按住另一條小孔,聲音更變,竟如虎嘯龍吟,如此試了個遍,竟是雜異五音!
「守不住也要守!」莫遠毫不猶豫地說道:「立即把山上所有的人都動員起來,向烏蛇嶺快速趕去!」
莫遠看了他一眼,見他眼裡全無心機,放下心來的莫遠對他的恨意減了不少,冷哼一聲道:「既然你說要挑精壯的,那好,待此次戰過後,你立即給我在軍中挑出五十名最厲害的武士來,若被我發現有一個不是最精壯的,我定數罪併罰!」
「我自有辦法!」莫遠古怪一笑,又如此這般地細細囑咐了一番,這才讓他下去安排。
「我的手長在我的身上,你管我!」若燕不甘示弱,不就是因為在山上他凶自己,自己動手打了他一下嗎?竟還把自己拴了起來,還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
「還不快命人去找?」狼無影一聽,立即斥道。
而那條不足百丈的小口卻又是他們逃生的希望,狼頭人士兵們紛紛爭取這窄窄的生死通道,不斷的有人被推入火中,不斷的有人被火舌追上,深秋季節,狼頭人戰士穿著的那些厚厚的獸皮衣,卻成了一個個移動的油桶,只要火舌舔上,救都救不及!
「不是很多,我只撿到了十幾塊,而能發出這五音的,只有四塊。」武士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狼天行皺了皺眉,黑狼族武士本就不如,若不是憑著山勢奇險,佔據著易守難攻的黑山洞,恐怕自己手上的一千多名黑狼族武士還不夠阻擋敵人。但狼王有令,他卻不得不從,猶豫再三,狠心點了點頭,道:「既然陛下有命,那我就留五百武士在洞內如何?」
「既然如此,我們就搞突襲戰!」莫遠看著身下的枯草,眼裡忽然抹過一絲寒光,舉著一張綉著青狼頭的旗子嚴肅地說道:「待會和圖書兒你聽我號令,率領族人進攻時,絕對不可戀戰,無論戰況如何,一看我舉起這把旗子,你立即帶人回撤,違令定斬不饒!」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看著疾若利箭,迅速穿過牛頭人奴隸的人族侍衛們,莫遠對他們的迅速暗自咋舌!果然不愧是王宮侍衛和將府高手,一個個都身懷武技,健步如飛!
黑旗再揮,又是一排箭雨射出,餘下的那一半牛頭人奴隸還沒等回過神來,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烏蛇嶺就在黑山洞下面,屬於黑口山範圍,地勢平坦,外形如同一條橫在黑口山下的烏蛇,蛇頭插入黑口山腹,蛇尾沒入一片茂密的柏樹林里。嶺上雜草叢生,雖然在這樣的枯冬季節,但依然是草深過腰,人蹲進去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不過因為地勢的原因,這裏只適合打突擊搞小範圍的埋伏,卻不適合結陣阻敵。
「我知道現在治你罪你還不服,也罷,等回到山上議過再說!」莫遠說完,扭過頭不再理會陳剛,轉向那名機靈乖巧的黑狼武士,和顏悅色地問道:「剛才你吹的那個東西,叫什麼名字?」
「陳剛知罪!」被捆起來的陳剛這下子是真的慌了,先前狼主統兵之時,若是犯了錯,最多也不過是被臭罵一頓,狼主向來把他們當成自家兄弟,幾時以上官自居?所以他一時間還沒轉過彎來。
「烏蛇嶺距黑山洞僅有不足三里的山路,又因地勢平坦而難據險防守,只要敵人兵力超過兩千,憑我們這點人,恐怕是很難守得住的!」陳剛苦笑道。
狼天行應了一聲,正要帶人出去,卻被莫遠喚住了。
狼天行說完,其他人也都紛紛出言附和,倒使得莫遠尷尬難堪,雖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但僅憑直覺難以說服眾人,只好對狼天行道:「青桐崖要去,但不能全部兵力都押上,狼大哥,你看如何?」
「總算是擋住了,但還是有兩千多敵人跑掉了,我聽說烏蛇嶺也打了?結果如何?」狼天行就是因為擔心烏蛇嶺的戰鬥,才在一打退敵人,嫌隨著部隊速度太慢,才先行趕了回來,但見莫遠沒有一點激戰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問道。
莫遠本就沉著的臉立即更陰了,他瞪了陳剛一眼,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強忍著一腳想踢死陳剛的衝動,怒吼道:「來人,把陳剛給我拿下!」
「你們九個以後就做我的親衛如何?」莫遠看著幾個精神強壯的武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
望著往青桐崖急援過去的狼天行消失在視線里,莫遠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轉身向被狼天行留在家裡的陳剛問道:「剛才那名報信的人呢?」
「想,怎不想呢?我做夢都想做像陳將軍那樣的戰將!」洪歡一臉憧憬地說道:「那樣我就可以率領更多的人打仗,保護更多的族人了!」
「吼!」一名牛頭人奴隸兵龐大的身軀被一個快速衝來的身影給撞倒了,還未等他抄著兵器再爬起來,立即就又被一個身影給撞倒在地,忍不住怒吼起來,手中的長矛不顧一切地往前一伸,卻正中一名同伴的屁股。
「陛下火燒狼人兵,六千多敵人在陛下的指揮下,被燒死了大半,只餘下不足千人逃了!」還沒等莫遠說話,旁邊陳剛就插言道。
「先不管那裡,料想敵人也不會想到我們竟敢把兵力全部都放在了青桐崖。」狼天行略一猶豫,立即說道。
「除了青桐崖以外,只有烏蛇嶺是上山的唯一途徑,敵人誘我們前去增援青桐崖,恐怕是想從烏蛇嶺攻來!」陳剛的臉色變得惶恐起來。
「稟告狼王陛下,我叫洪歡,現在十九歲,已是九夫長了!」洪歡說完,雙指著他身後不遠處的幾名武士,有些自豪地說道:「這些都是我手下的人!」
莫遠在山半腰裡把這些戰鬥看得清清楚楚,目不轉睛的他在查找著自己的目標,深知軍中無人的他急需提拔起自己的親信部下,而這場戰鬥,就是他的一次測試,看看hetubook.com.com合格的人有多少個。
沒了若燕打擾的莫遠悠然自得地摘食著樹上的酸棗,隨著時間的推移,整棵樹竟被莫遠摘完了!但沒等他猶豫著是不是再換一棵,對面柏林里走出一隊牛人族奴隸來。
刀中長長的馬刀一揮,跟在他後面的五名號耳手立即停住了步子,舉起背在身後的牛角號,齊聲吹響。
「這人難道真是姦細?若是如此,狼主他們不是危險了嗎?」陳剛大急。
莫遠有些失望,把石頭還給武士,笑道:「剛才看你機智靈敏,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現是什麼職位?」
「嚕!嚕!嚕!」悠長洪亮的號角驚天動地,萬夫長身後的狼頭人隊伍立即抽出身上的兵器,齊齊頓步,同時長吼,未等山野迴響散去,就如潮水一般,漫山遍野地迅速向山崗衝來。
「我來看看你是怎麼在烏蛇嶺丟人的!」若燕白了莫遠一眼,嘲諷道。
莫遠的希望是狼天行最好先查明情形再去,但見族人一個個都磨拳擦掌的樣子,如若自己再多強求,卻難有藉口,當下點了點頭,任由狼天行率著眾將出去了。
那名黑狼武士臉色一變,身子一陣哆嗦,半晌方才啞著嗓子道:「我,我沒說謊。」
「有多少人?現在哪裡?」狼天行臉色一變,急忙轉身問道。
「六千多敵人竟被燒得只剩不足千人了?」狼天行許久才想起莫遠用計所取得的戰果,驚訝地問道。
「可不是?若非陛下使用計謀,恐怕我們也只有逃命一途了!」陳剛也心有餘悸,原本對莫遠這狼王身份只存尊敬的他,現在也開始有些佩服莫遠的計謀了。
但出乎莫遠意料,陳剛仰著頭想了半天,忽然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道:「嘿嘿,陳剛未遵陛下命令,按律當殺,但戰鬥最終還是勝了,還望陛下饒陳剛一命!」
寒風吹來,草叢一陣起伏,在太陽的映照下,隱隱可見掩在草叢內的陣陣反光。對面的柏樹林里群鳥受了什麼驚嚇,鳴叫著朝四周飛散。莫遠就坐在一叢酸棗樹下,茂密的樹冠將他的身子完全擋住,不理會旁邊的若燕嘟嘴埋怨,一邊看著柏樹林里的情形,一邊摘食著樹身上那早已乾扁卻未墜落的酸棗,被吃光了棗肉的棗核就吐在旁邊的地上,使得兩人的周圍,瀰漫著一縷薄薄的酸味。
「不用了!如若我沒有猜錯,他現在已經逃下山去了!」莫遠阻止了正要派人去找那報信人的陳剛,嘆了口氣,道。
萬夫長臉色大變,此時疾風正勁,火勢就如受到控制一般,飛快地向狼頭人戰士衝來。顧不得其他的了,萬夫長立即命令後撤,並帶頭往柏林逃去。
莫遠的心在看到最後一名武士倒在地上時顫抖了一下,雖然隔著遠遠的距離,但他那強自曲轉的身軀迎著東方倒下時,莫遠彷佛看到了他眼裡的淚水和不甘!
莫遠隨著隊伍一看到這個地方就皺起了眉頭,如此平坦的地方,憑著自己幾百人,如何迎敵?但守衛在這裏的幾名黑狼武士卻已證實了莫遠的猜測:在隊伍到達之前,他們剛剛看到一名混身是血的族人跑進了對面的柏樹林里!
立即,黑狼武士們紛紛撤出戰鬥,如同斗敗的潰兵一般,紛紛往四野散去。那些狼頭人士兵還想追趕,但萬夫長一聲令下,就又立即退了回來,集結了兵力,又向山腰衝去。
「陳剛,軍令如山倒,而你身為軍中戰將,更應當起到帶頭作用。然而你卻不思悔改,還妄圖避罪,如此下去,置軍令於何在?」莫遠冷著臉道。
丟掉手中已卷了刃的銅刀,寒震隨手抄起一把重達八百斤的熊頭人銅盾,搖晃著身子將穩住了身形,看了一眼面前鋪天蓋地的敵人,苦笑了一下,提著銅盾就朝幾名猴頭人士兵衝去。
陳剛正為狼天行留他在家保護狼王鬱悶著呢,聽到莫遠的話一愣,向四周看了看,瞪大了眼睛道:「剛才還在這裏的呀!怎麼一眨眼不見了呢?」
撕啦!莫遠一把撕https://m•hetubook•com.com裂了那名黑狼武士身上的衣服,入眼儘是傷疤,雖然都不致命,但數道現在還汩汩流血,觸目驚心。
「陳剛,你能告訴我我族武士最擅長如何對敵嗎?」莫遠向旁邊的陳剛問道。
「那你就不要說話,不然我把你的嘴也給拴起來!」莫遠瞟了若燕一眼,冷聲道。
這才想起自己職責的陳剛連忙抽出身子,朝著山腰的方向揮了一下手中染滿鮮血的長刀,大吼道:「撤!」
「是!」九個武士沒有想到一下子竟成了狼王親衛,一個個哪有不同意的,立即就激動地說道。
「陛下的親衛要挑精壯強幹的,萬不可隨意指任呀!」被捆著的陳剛雖然魯莽,但關乎狼王的安危,他還是立即提醒道。
招數失效,緊接著就是猴人族士兵中的白柳長矛從熊人族銅盾的下面剌在他們的腿上,未等他們吃痛落地,立即就又被熊人族士兵的銅盾壓到身上,生生砸成一個肉醬!
「只要你們能活著回來,就給你們自由,若你們誰能活著逃出戰場,也只能算你們命大!但你們絕不能後退,後退格殺勿論!」這是陳剛對他們的承諾。
莫遠搖了搖頭,揮手止住狼天行的話,走到那名混身是血的黑狼武士面前,繞著他轉了兩圈,忽然怒目一瞪,厲聲道:「說,是誰派你來假傳敵情的?」
「不錯,小小年紀都已是九夫長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做更大的官呢?」莫遠若有所思地問道。
狼天行看著莫遠的臉上露出一抹異色,扁了扁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恐怕有數千餘人,現已打到青桐崖了,那裡只有百餘弟兄藉著山道死撐著,若不儘快增援,恐怕不出一個時辰,敵人就要打到黑山洞來了!」那名黑狼武士急促地說道,滿臉的焦慮。
「怎麼?青桐崖戰事如何?」莫遠一看到狼天行身上被鮮血染濕的黑袍,就皺著眉頭問道。
然而,面對著潮水般的狼頭人士兵,這些高手們卻只能各自為戰,雖然把手中的兵器舞得潑水不進,但習慣了單打獨鬥的他們哪裡能應對多出自己幾十倍的陣戰兵對手?被身材高大的熊族士兵持著一人多高的銅盾往前一推,就算是你是武林高手,所有的功夫面對著這厚重的銅盾都無能為力!
這場一開始就註定了結果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一百多名人族侍衛在六千多名狼頭人如潮般的強大攻勢面前打了一個壯麗而又凄慘的浪花,連渦都沒有一個,就永遠地躺在了這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啪!」莫遠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塊還散發著臭味的破布,一下子蒙到了若燕的嘴上,不等她掙扎,抽出一條繩子就把那塊布捆在了她的臉上,只聽著她「唔唔、呀呀!」的叫喚,但隔著一層布畢竟清靜了許多。
莫遠一下子愣住了,他先前看這人跑了近十里山路竟不帶喘氣,雖然混身是傷但臉色紅潤,而提到青桐崖危急時更眼珠亂竄,歷經百戰的莫遠直覺告訴自己這人在說謊,所以對他起了疑心,但沒有想到這人身上真的有傷!難道自己猜錯了?
而莫遠這一箭僅是個信號,埋伏在烏蛇嶺四周的數十名弓箭兵在得到這個信號后,立即就按著命令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火箭,數十個火苗同時在狼頭人四周點燃了,而不斷遊動的弓箭兵更是把起火點不斷增多,等狼頭人反應過來時,去除了後面朝向柏樹林方向留有一處小口以外,其他的地方竟全部被烈火包圍!
本以為遇到這種事的人,都會自求降罪賜死,然後上官惺惺作態,以戴罪立功為由,饒他一命。
就是依靠著這些承諾,只求逃出生天的人族武士們都不顧性命的往狼人族衝去,只想儘快地脫離黑狼族武士那沾滿毒液的利箭射程。
「還是要留幾十人在那裡看著的,以防萬一!」老成穩重的狼無影忽然插言道。
周圍的黑狼武士相互看了一眼,莫遠雖身為狼王而倍受尊敬,但畢竟才剛上任還不足一天,而這陳剛卻和-圖-書是自己的上司,幾名黑狼武士竟有些難堪,不知該當如何。還是那名機靈乖巧的黑狼武士見莫遠臉色不善,連忙上前把陳剛給用繩子捆了起來。
這時,留在莫遠跟前的一名黑狼武士機靈乖巧,從懷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湊在嘴邊一吹,一陣直入雲霄的狼嚎立即傳遍整個戰場,正殺得興起的黑狼武士們立即附合著長嚎起來,整個黑口山都響起了悠長的狼嚎。而引起了注意的黑狼武士及時的對莫遠使了個眼色,莫遠急忙揮動黑旗,示意收兵。
他還安排了後手,那些先前潰敗一般四散逃走的黑狼武士不知什麼時候又集結起來,執著弓箭守在柏樹林內,看到狼頭人戰士跑來,立即就是陣陣箭雨。那些剛以為逃出生天的狼頭人戰士倒下了一排排,直到黑狼武士射光了箭筒內的箭,殺得只剩下不足千名狼頭人戰士,這才無奈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愧是在險惡環境中成長起來的黑狼武士,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隊伍就集結起來,並陸續向烏蛇嶺開去。
「這也不過是因為我們占著天時、地利罷了,但是敵人雖經此敗,但算來還有兩千多人,若是敵人賊心不死,恐怕今晚還有一場惡鬥!」莫遠說完,立即轉向隨在身側的洪歡道:「你立即帶著手下,騎馬追查敵人在何處落腳,若是敵人有來襲之意,馬上用那五音石傳音示警!」
然而,令莫遠震怒異常的是,那陳剛明明看到了黑旗飄展,但殺紅了眼的他卻忘記了自己身為將軍的責任,只顧著帶著兩名親信衝殺的他對這黑旗竟置之不理!
只恨爹娘少給了兩條腿的狼頭人戰士在烈火追逐下瘋狂地跑了起來,但數千正往前沖的隊伍忽然後撤,又因兩側被烈火所堵,沒了疏通之道的他們擁擠起來,任憑上官如何怒罵踢打,但誰也不想被火舌所吞,平日里等級森嚴的他們在生命的威脅下,立即只剩下了逃生的本能。
「這樣的石頭多嗎?」莫遠興奮了起來,這聲音各異,若是用來在戰鬥中傳遞命令,實在是比之戰鼓銅鑼再好不過的東西!
「我族人突襲!速戰速決,從未打過陣戰!」陳剛的心裏也捏著把汗,這五百多名族人能不能擋住敵人,他心裏可是沒個底!
莫遠顧不得懲治跪在自己面前的陳剛,看著敵人距離山腳不足一里,連忙奪過身旁一名黑狼武士手中的弓箭,點燃綁在箭頭上的油布,朝著山下的草叢射去。
正在莫遠亦要隨隊前進時,掌管刑罰的雲空跑了過來道:「稟告狼王陛下,一百多名人族俘虜還被關在石牢內,如若山上有戰鬥力的人都走了,這些人可就不好看管了呀!」
五六千名頭人族戰士,竟只有不足兩千人逃出了火場,其他的要麼被火燒死,要麼就是被守在出口的黑狼武士用箭射死!
「轟!」枯草就如一團油皮般,立即被點燃了,順著風勢,朝著狼頭人燒去。
「怎麼?這烏蛇嶺有什麼特點?」莫遠見這陳剛戰理明晰,但一提到烏蛇嶺竟臉色大變,不由好奇地問道。
狼天行連忙躬身道:「陛下不必為此事煩惱,天行定能率黑狼子弟打敗敵人!」
然而,莫遠現在全無心情享受勝利的喜悅,那些人族侍衛的壯烈犧牲讓他心情鬱悶,而陳剛的不聽號令、忘乎所以的行為,更讓他怒火心燒,瞪了跪在面前一個多時辰的陳剛,莫遠嘆了口氣,道:「陳剛,讓我如何處置於你?」
然而,這種狼群戰術讓莫遠失望了,狼族人注重團結的戰鬥方式讓他很難從中看出特別優異的武士,而團體的戰鬥又因形勢的變化而隨進變化著。也許剛才還幹掉一名熊頭人的武士,現在卻死在一名偷襲的猴頭人士兵長矛下!
但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之所以留一個出口並不是莫遠仁慈,而是他知道若生路全無,狼頭人勢必拚死要掙扎出來,那樣可能逃出來的人更多!所以他留一個缺口給他們,就是讓他們有一個逃生的希望,併為這希望而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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