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七章 父子相見

本來像是買奴隸、侍女這樣的事情,不需莫遠操心,邪螭子就足可以勝任。但莫遠卻想到這次買的奴隸,很有可能是自己將來成就大事的基礎,不能等閑視之,所以決定親自前去。
「巫莫遠你有何想法?」武皇帝很讓人意外的,竟接二連三的問莫遠的意願,這也使得眾朝臣格外的注意莫遠。
「父皇!」大皇子雨天狠狠地瞪了莫遠一眼,忽然眼眶一紅,跪倒在地上,痛哭道:「父皇要替孩兒做主啊,從小就被人污衊孩兒不是足月出生,現在二弟回來,更被芙蓉王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如此調侃,孩兒以後如何出門見人啊!」
「這位大人看著面生,不知是……」
「少爺莫要奇怪,這是那些妓院有意為之,讓那富貴人們在享受的同時,又能看到層次的差別,從而引得那些貴人們更是得意。」邪螭子本就是奴隸出身,而後被雍夫人安排到莫遠身邊,協助他完成這項任務。
「昨日皇上將我召進宮裡,談起殿下以後的安排,皇上有意讓殿下留在南京城,你意下如何呢?」柳如是擺了擺手,命令車夫將自己的馬車趕走,莫要擋了別人的道。
這下子再沒有人說話了,因為他們若是說了,就等同於是承認想要害芙蓉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是你母親的骨灰,你為何不帶在身邊?」婦人笑著問道。
「哭什麼哭?你這個賤人,竟敢背著我去勾引皇上,當本宮瞎了眼么?」婦人又在嬪妃的身上踢了一腳,這才向隨她進來的太監道:「把這賤人給本宮帶出去,莫要讓她髒了我的鍾玉宮!」
「這些皇子嬪妃們,給他一點好臉色,就當你是好欺負的,連這後宮內是誰當家的都不知道了。」婦人似有所指,氣哼哼地走到桌前坐下,慢條斯理地喝完了一杯熱茶,彷佛這才想起莫遠一樣,連忙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坐下啊!」
「說!」武皇帝道。
「你叫莫遠?」武皇帝懷中抱著小雨錚,看著莫遠冷聲問道。
「娘娘,皇上是什麼意思?」王存知道,婦人這是有什麼私密的話要對自己說,而能有此榮幸,全是他把莫遠的一舉一動,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婦人,由此取得了婦人的好感。
「少爺,你看這古龍堡這麼大,只住我們幾個人,是不是人太少了點?」邪螭子問道。
「依莫遠看來,這件事可大可小。」莫遠看著柳如是道:「此事關鍵在於,有人想要藉機治芙蓉王于死地!」
這,也許就是這位婦人能得到武皇帝獨寵十多年不變的原因吧!
「皇上,二殿下等到明年就已成人,按照我武國律令,成年皇子要被分封出去,不知二皇子殿下將做何安排?」柳如是問道。
「在眾多朝臣中,能左右皇上決定的,非丞相柳如是和國師莫屬。但國師不問朝政,隱居大內,在朝堂上,柳丞相可謂是一手遮天。公子去了,要萬萬小心才是。」靜妃此時像是已忘記了自己身份,一邊替莫遠整理衣服,一邊說道。
雖然他現在已獲得自由,但往記憶深處的苦難,卻是一生都無法忘記的。
她柔軀修長,體態豐盈,卻有著一束只能盈握的細腰。她臉上未施一點脂粉,膚色在燈光下卻比玉還光潤白皙。除了挺鼻、殷紅小嘴外,最奇特和*圖*書美妙的是兩道長眉直插入鬢,未經描盡,自然漆黑閃亮。
「這主意倒是不錯,莫遠也確實有此想法。」莫遠點了點頭,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想到了六百年前的巫勝雲。
此言一出,立即就惹來丞相的怒目相視,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
「從今往後你排到皇族列中。」武皇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指了指左手邊的位列,就像是在做一個無關緊要的布局。
柳如是落後一步,向著莫遠剛剛摸過的地方一看,眼裡殺氣頓現——碗口粗的大松樹,竟然被莫遠生生抓掉一層皮來!
但後面那些朝臣一聽說丞相棄車步行,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敢坐車了,連忙都下了馬車,遠遠的跟在後面。一時間,皇城大道上出現了一個怪異的景象,百餘名肥頭大耳的武國權貴們,竟然都棄車徒步了!
「是。」莫遠點了點頭,也許是因為身世的原因,在他面對著這位武國最有權勢的人時,竟然絲毫不感覺到緊張,相反的,還有濃濃恨意纏繞在心頭。
「二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大皇子和巫相大人要害芙蓉王不成?」一名丞相陣營的朝臣叫道。
武皇帝卻在身後說道:「莫遠,將那骨灰留下!」
「臣吳虛有不敢認同丞相之言!」一名身在皇族班列中的老臣忽然走出來,指著莫遠道:「各位大人請看,二皇子莫遠殿下,與皇上幾乎是一模一樣,無論是從外貌和身材上來看,都如同是皇上少年時的再現,僅憑這一點,就足能證明他的身份。再加上德妃當年本就是隨皇上去往燕國,本已得皇上臨幸,龍種更是在皇上離開燕國之前就已種下,這點確認無疑,連皇上都知道了,丞相大人這麼說,莫非是有什麼別樣的心思?」
「愚蠢,讓他經常在皇上面前晃來晃去,只會給他機會。流放出去,其實也好!」一個清冷的男音忽然響起,把王存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儒雅中年人。
龍椅上的武皇帝,任由下面的人爭論不休,竟然微閉了眼睛,直到芙蓉王扯出大皇子雨天不是足月出生,論理應屬莫遠為長時,武皇帝才忽然睜開眼,看到的,卻是莫遠那冷譏的眼神。
離開古龍堡,莫遠這一路上仔細查看沿途情形,很快就被他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西城這裏,大多都是花樓妓院的所在,而錯雜其間的,卻是一個個的貧民窟。
「少爺,今天皇上可能要賜你封號,你可千萬不要和皇上鬧彆扭,這可是關係到你以後能否在南京城立足啊!」邪螭子再三叮囑道。
「皇后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武皇帝一看到這婦人,臉上就浮現出得意的笑容,雖然兩人已經相處十多年,但婦人就如同一座神秘的寶山一樣,總能給武皇帝耳目一新的感覺。
美色好酒,竹歌笙舞,本是人間至樂之事,但和著美酒喝下的,卻是衣不裹體的貧民們嘴裏的糠食,伴著歌聲唱響的,卻是飢餓孩童的哭聲;裝飾得極其華麗的馬車沿途輾過的,是流浪者的屍骨。
「還有什麼?」莫遠在來南京城的路上,已經有意識的對武國朝局加以了解分析,就算是不能對南京城官員了如指掌,但至少也達到了清清楚楚的地步,卻不明白靜妃說的是什麼。
m•hetubook•com•com莫遠放下了車簾,他忽然再沒有心思去看風景了,心裏面覺得有什麼東西觸動了自己的心弦,但想要抓住,卻又摸不著。
「遵命。」莫遠走到了左側班列,迎向他的,卻是一道凌利的目光,莫遠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青年,站在皇族列最前面的位置。
「芙蓉王此話此講?本相只是替皇上著想,怕百姓起疑心罷了,又何來什麼心思了?」柳如是的聲音一落,立即就引來身後大臣的附和聲,相比之下,皇族的聲音就小得多了。
「哎喲!」許是在地上跪得時間太久,嬪妃已有些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僵硬麻木了,被皇后這麼一踢,忽然直起的身子如裂開了一樣疼痛,淚水也一下子流了出來。
「你父皇雖然沒有將你的身份詔告天下,但在本宮看來,不出這幾天,你是皇子的身份就會傳遍整個南京城,卻不知你以後有何打算?」婦人帶莫遠來這裏,並不是真的讓莫遠吃飯,而是另有目的,所以見他只吃了一小半就停了下來,也沒說話,就直接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想到這裏,莫遠心頭一動,他忽然覺得自己猜到了婦人為什麼這樣問他,但為了試探是否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只好回答道:「活著,好好的活著。」
他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母親自有地方下葬,不勞陛下操心。」
「莫遠不敢。」莫遠又低下了頭,他一看到這婦人的臉,就有些不捨得移開目光,但理智告訴他,這樣只會讓自己死得很難看,所以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去注意婦人的臉。
婦人不再說話,在一群宮女的陪同下,款款向鍾玉宮走去。
此時正是上朝的時候,從皇城內各座權貴府邸里駛出來的馬車,此時大都是向著武皇宮趕去。
「皇上想把他流放到外面,做一個有名無實的逍遙親王。」婦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但隨即她板起臉,道:「但我偏不如他所願,留他在身邊,看著他!」
「這,這是你母親的骨灰?」武皇帝放下小雨錚,走下龍椅,來到莫遠面前。
「此事明日再議,我想你會改變主意的。」武皇帝鼻子里重重的哼一聲,不再談這個話題。
「莫遠雖然名為皇子,然而未經過宗部確認,若是冒然認同,微巨只怕難堵天下百姓的悠悠之言。」
「你母親是個好人,活著的時候,朕對不起她,現在她既然死了,朕決定追封她為德妃,將她的骨灰,放在敬德閣吧!」
克制,克制!莫遠在暗念了幾遍,終於壓住了怒火,將骨灰罈放到了武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是。」莫遠稍稍抬起頭來,想看看這個男人在知道母親死後是何反應,但讓他失望了,眼前的武皇帝臉上,竟然看不出絲毫悲切之意,就好像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死了一樣,不為所動。
「不知殿下想到哪裡去?」柳如是笑了笑,道:「你別往歪處想,老臣自認在皇上面前還有些薄面,若是殿下選中了所在,老臣自當儘力說服皇上。」
「我希望你能離開南京城,在外面做一名逍遙王爺。」柳如是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打算,或者是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對這一個小小皇子避諱什麼,所以直截了當。https://www.hetubook.com.com
「原來如此。」莫遠點了點頭,他能已猜到武皇帝為什麼不準建立這支兵團了,一支比暴風軍團還強大的力量,鎮守在南京城,卻不掌握在皇帝的手中,無疑會讓他寢食難安。知道了這些,莫遠心中冷笑,看來柳如是意圖謀反的傳言,也有幾分真實啊!
這一頓飯或許是莫遠這一輩子最難下咽的了,先前在武皇帝那裡受的欺辱,跟著這個婦人所看到的一切,都合著飯菜咽進了肚子里,翻江倒海,讓他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都給朕住口,芙蓉王,你越說越不像話了,朕看你是老邁昏庸,罰你三個月不準上朝,回家給朕好好閉門思過,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朕絕不輕饒!」
她豐|滿,卻長著一副瓜子臉;她頎長,卻步履輕盈得像貓一樣;她神情嚴肅,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會勾起男人最基本的慾念。她髮髻上只有一根玉簪,卻比滿頭髮飾更引人注目。
柳如是看著武皇帝的臉色,忽然冷笑起來。
「莫遠?」武皇帝坐上龍椅的第一句話,就是叫莫遠的名字。
「皇上,二殿下怕是還沒有吃晚飯呢,可否准許臣妾帶他到我那鍾玉宮內用膳?」婦人的手,有意無意的搭在莫遠的肩膀上,那柔若無骨的潤滑,就算是隔著幾層衣服,莫遠都能感覺得到。
莫遠心中冷笑,大皇子雨天也同樣到明年就已成人,為何不封他?但莫遠也的確想要離開南京城,所以看著武皇帝,聽他做何決斷。
「莫遠想要去冰雪森林,在長孫統領的冰雪軍團中效力,為我武國北疆安寧盡一番力!」莫遠說道,他既然已經打算和柳如是對著干,那又何妨更進一步?
「你還愣著做什麼?見了母后竟還不快快行禮?」武皇帝瞪了莫遠一眼。
莫遠知道,自己該走了。雖然很想一步就走出這個黑暗的武皇宮,但他在出鍾玉宮之前,步子邁得很小,很小,似乎在猶豫,又像是有些不舍,究竟是為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如是並非抑軍重商,相反的,他還極力主張組建一支由南京城直屬的遊動兵團,這支兵團以騎兵為主,裝備精良,雖然人數不足五萬,卻是比之鎮守西疆的暴風軍團戰鬥力更強。但不知為何,組建這支兵團沒有得到皇上的應允,半途腰斬,裝備好的一萬人,被改編成現在的禁軍。」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柳如是忽然走出班列,躬身道。
「吾兒在外流落多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啊,你看看這瘦的。」
「在!」莫遠邁出列班,躬身道。
「這是奴才的感覺罷了,但皇後娘娘慧眼識人,奴才看錯也是有的。」先前接莫遠進宮,後來又突然離開的王公公,從幔帳後面走了出來,像一隻狗一樣跪伏在婦人腳下。
太監應了一聲,架起已痛得直不起身的嬪妃抬了出去。
「沒有人會想要害芙蓉王,你多慮了!」武皇帝擺了擺手,道:「芙蓉王之事的確應該重懲,以儆效尤!則懲芙蓉王罰其閉門三月,另沒去其半年俸祿!」
一輛八匹馬拉著的豪華大車,漸漸的追近了莫遠的車,掀開車簾,一位面相仁和的儒雅中年人露出了笑臉。
「莫遠又如何敢違抗聖旨?」莫遠此時對婦人已存了戒備之心,再看婦人的臉,只覺得這張和-圖-書絕世容顏下面,或許真如外面傳言那樣,是蛇蝎一樣的心腸。
「王存,你說他心機很深?」等莫遠走遠以後,婦人忽然問道。
「錚兒過來,別在這裏打擾你父皇。」婦人又招呼了小雨錚一聲,牽著他的小手,領著莫遠正要離開。
「哼,只想活著?不是擺明了是說我會害他么?既然他這麼聰明,那我就成全他。」婦人忽然站了起來,掃視了周圍一圈。
「皇上駕到!」一名太監扯著喉嚨叫道,朝堂上立即安靜下來,隨著武皇帝走進大殿,文武百官齊齊下拜。
莫遠雖然不想多談,但柳如是能主動示禮,他也不能缺了,連忙掀簾下車。
走進鋪著厚厚西域毛毯的屋內,讓莫遠感到驚訝的是,地上竟然跪著一位身穿淺色暖袍的女子,雖然背對著自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從這女子的打扮來看,分明是一位嬪妃!
「你隨我一起去吧,隨便等從武皇宮出來,我們去奴隸市場看看,再買幾個奴隸回來。」莫遠點了點頭。
「你身為皇子,又有誰敢害你?」婦人覺得莫遠這是在敷衍她,臉上露出不悅。
「柳如是,原為燕國首富,因扶持武皇帝上位而受到重用,擔任丞相一職已有十五年,武國朝正在他的一手把持下,逐漸從原來的重軍輕商轉為重商輕軍,武國朝中大臣,有近三成都是大商人擔任,而武國也是這十五年間,少有的沒有向外擴張,轉而成為中土世界最富有的帝國!」莫遠說完,看著靜妃笑道:「我說的對么?」
「你真的有這打算?」武皇帝擰起了眉頭,顯然對莫遠的回答極其不滿。
這是莫遠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內,第二次聽到有人問他的打算了,他有些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對自己今後的目標如此上心呢?
「莫遠見過皇後娘娘。」讓莫遠叫這個看起來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婦人為母親,他實在是叫不出口,更何況母親的死,也間接是她造成的,所以莫遠跪得很是勉強。
莫遠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對柳如是的威望更有了一層新的認識,當下不動聲色,只是隨口問道:「莫遠才回武國,還有諸多事情不甚明白,丞相大人可否教我?」
在有些時候,有些人你既然覺得他註定失敗,那不妨在他臨死之前,當著兇手的面狠狠地踹上兩腳,博取好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下莫遠,新來的,所以丞相大人自然是不認得的。」能在皇城內乘坐八匹馬拉著的車,莫遠就算是想要假裝不認得也是很難。
「莫遠聽從丞相吩咐!」莫遠說著,隨手摸了一下武皇宮門口的一棵大松樹,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兩輛馬車停在大路中間,雖然寬敞的皇城大道還有寬餘可以通行,但後面那些大臣們一打聽,竟是丞相的車擋了道,連忙就收住了要罵的嘴,喝令車夫停下,乖乖的等在後面。
「皇上,這是怎麼了啊?二殿下才剛回來,就讓你如此怒罵,擱誰心裏都難受啊!」人還未到,聲音先至,莫遠抬起頭,卻看見從後殿走來一名美艷的婦人。
「巫莫遠,此事是因你而起,你有何看法?」武皇帝忽然看著莫遠問道。
「吾兒快快起來。」直到莫遠結結實實的跪在地上,婦人這才連忙將他扶起,笑道:「你父皇對你那幾個兄弟向來嚴厲,https://m.hetubook.com.com他是怕你這些年在外面懶散慣了,這才一回來就待你如此刻薄,你可萬萬不要往心裏去才是。」
無疑,這就是大皇子巫雨天了。
「你才剛回來,許多謠言都是無中生有,你千萬莫往心裏去才是。等明兒一早,我就給你父皇說說,先給你在戶部安排一個差事吧,這樣你一來可以有點事做,二來也可以幫幫你哥哥。」婦人說完,端起了茶碗。
「哼,這是他的造化!」武皇帝冷哼一聲,重重地坐回龍椅上,隨手拿起了一本奏摺。
「公子說的不錯,但還有一點遺漏。」靜妃道。
莫遠所乘坐的單馬鞍車,夾雜其中,格外的顯眼,看到的人都在暗中議論怎麼會有這麼寒酸的馬車進來,僅有的幾個知情者原本想要上前與莫遠會話,但一看到他的車,連忙就避得遠遠的。這些人中,就有一個莫遠的舅公,當今刑部左尚書錢宮羽。
「賤人,長記性了么?」婦人走上前,抬起一腳,踢在這位嬪妃的身上,質問道。
相比之下,鍾玉宮明顯的帶有燕國色彩,無論是從主色調還是宮內的擺設來看,都受到燕國的極大影響,這也是因為住在這裏的主人,是燕國人吧!
母親已可以稱得上是絕世美女了,但和她一比,立即就相形見絀。莫遠看了一眼,連忙就低下了頭,但那柔美的容顏,卻存留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原來是二皇子殿下,如是真是失禮了。」柳如是一聽,竟然吩咐車夫停下,尚在大街上,就主動上前向莫遠躬身。
武皇帝眉頭一顫,冷哼一聲,厲聲道:「朕意已決,豈容你隨意變更,朕說將她安放在敬德閣就安放在敬德閣,你下去吧,把骨灰留下!」
「莫遠早已決定!」
武皇宮已經隱隱在望,馬車一進入皇城,就變成了同一個方向。
莫遠本想就此離開鍾玉宮,但婦人卻不給他機會,彷佛是為了堵莫遠要告辭的嘴一樣,婦人命令幾個太監端來了一些膳食,就擺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非要看著莫遠吃完它。
莫遠臉皮上的肌肉一陣顫抖,前面的婦人似乎都感覺到莫遠的怒氣,回頭像是看好戲一樣看著他。
在整個武皇宮大內,敢直言武皇帝刻薄的,恐怕也只有皇后一人,由此可見,她在武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眾侍女們轉眼就消失了,鍾玉宮內除了婦人以外,只剩下王存一個太監。
「此處距離上朝的地方已經不遠,殿下是否願意陪老臣走上一走?」柳如是顯然是有話要說,但不想擋著別人的道,於是問道。
婦人嫵媚地看了一眼武皇帝,卻轉向莫遠,伸出纖纖玉手,在莫遠的臉上輕輕一摸,武皇帝臉色頓時大變,但婦人接下來的話,讓他放下心來。
這就是母親苦等十多年的回報?莫遠很想揪住眼前這個人的衣領,問問他究竟有沒有良心。但理智告訴自己,這樣做沒有任何的好處,不管是對自己,還是死去的母親。
南京西區,古龍堡內。
「丞相大人何出此言?莫遠自當從命就是。」
「皇上,長皇子之爭,歷來都是國亂之源,若不及時制止,並殺一儆百,恐怕會有禍事啊!」柳如是也乘機進言,跪倒在殿堂上,身後嘩啦啦的,竟有大半的朝臣要求嚴懲芙蓉王。
莫遠閉口不語,他忽然發現自己把自己擺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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