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域情仇
第五百三十六章 離別!

葉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這次停步只得一瞬,隨即又再重新舉步。
隨後,夫妻二人轉而開始討論腹中胎兒的諸多事宜……
所有人都感覺到,葉笑的背影,前所未有的透著一股蕭瑟的味道。
當夜,葉笑仰頭看著天空,整整一夜未眠。
這一天,艷陽高照。
月宮雪感覺自己渾身發冷,用力地抱住了丈夫,兀自忍不住哆嗦,卻終究沒有就前一個話題繼續兜纏。
他轉過身,向著大門的方向緩緩走去。
如果他是,那麼……
在這一刻,月霜月寒不知何故,突然心中一痛。
她奔出幾步,旋即便停住腳步,怔怔的站了一會,突然蹲下來,兩隻手捂住臉,眼淚瘋狂的從指縫間傾瀉出來。
葉笑心頭泛起一絲明悟,只感覺心頭被重重的撞了一下,這一刻,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能感覺到,兒子就在牆后,並沒有即時遠走,他在等待著;只要她追過去,就能再度看到兒子;但在這一刻,她的心中卻又突然間升起來另一個念頭。
葉笑仍舊一臉平靜地淡淡微笑著,不急不緩地走到葉南天和月宮雪面前,深深行禮:「爹,娘,孩兒這就要去了。」
他心頭固然翻江倒海,但,高深的修為與多年的定力,讓他面色仍舊勉力維持不變,啞聲https://m.hetubook.com.com道:「母親,孩兒這便走了……您……好好保重身體。」
他是那麼用力,導致這抬頭的動作,竟然讓脖頸發出咔嚓的一聲。
月宮雪的腳步,就像是釘在了地上,一動也沒有動。
他站在這裏,長身而立,身形蕭瑟。
過了半晌,一身黑衣的葉笑,終於也從他自己的小院緩步走了出來,一步步走向大門外。
只是感覺,有些失落,有些受傷,但也有些安慰,有些……
他的臉上神色,有些僵硬。
在這一刻,兩人同時感覺到了一件事……
一個好似幽冷毒蛇一般的恐怖念頭,盤踞在心頭:「那人,真的是我兒子嗎?……」
卻也是眾人啟程的日子;葉笑;展雲飛,朱九天,月霜,月寒,都將在今天離開。
這一行人越走越快,眼看就要拐過彎去,徹底消失在葉家送行眾人的視線中。
葉南天怔怔的站在那裡,半晌無語,月宮雪則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兩人都以特異的狀態望著葉笑,卻又像在望另一個人。
這還是我兒子嗎?
又回來了。
「如果不是,那麼……」
葉南天和月宮雪對此四人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
似乎是冥冥中有一種預警在說明。
一種孤獨的意味,突然彌散而出。
m•hetubook.com.com笑這一去,就將永遠不再回來。
月霜月寒也隨後走了出來。
「作為葉家公子,我的葉家,我要守護。我希望,我今日做出的努力,能夠為這個家族,帶來長盛不衰的基礎。」
「告辭!」展雲飛,朱九天,月霜,月寒同時向葉家方向一拱手,轉身跟上葉笑的腳步。
他的臉上肌肉抽搐,眼神流溢出激動,還有渴望的情緒;是那麼渴望,那麼期盼。但,等了一會兒,月宮雪並沒有追過來;應該是停步了。
葉笑在抬頭的那一刻,在眼睛接觸到天空白雲的那一刻。他眼中本是滿盈的淚光,控制不住的想要流出來。
「但這是我的家呢。」
看著兒子平靜得近乎全無表情的面孔,月宮雪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彷彿割裂一般的痛楚;這種極度的痛苦,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也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至於其他的,或許是……我想多了……」
但她終究沒有追過拐彎處。
九個。
月宮雪的臉,扭曲著,心痛著,不舍,疼愛,寵溺……太多太多的神色,盡都在她的臉上逐一浮現,充滿了掙扎、猶豫的感覺,而葉笑更敏銳地發現,在月宮雪的眸子深處,隱隱閃現了一抹懷疑,怔忡,審視的特異情緒……
但在他仰頭的那一刻,所www•hetubook•com•com有淚光,竟然在一瞬間徹底蒸發盡凈,恢復到無比的清明銳利。
三跪九叩已畢,葉笑站起身來,眼神仍自複雜萬分地望了葉南天和月宮雪一眼:「我走了。」
隱隱約約,有一種恐懼,還有一點恨意。
然後,四人在庄外等候,等候另一人出現。
月宮雪和葉南天眼神定定的在他的身上。
葉家以家主葉南天為首,舉族相送。
葉笑以整副心神,全心全意全神全靈地跪拜,磕頭,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盡都不錯神地觀視著他;都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卻又似乎是什麼都不明白。
如果他不是,我兒子哪裡去了?
拐彎的牆后,葉笑當真在那裡站著、等待著。
葉笑看到了,但裝作沒看到,恭敬地點點頭。
在延後上路的這十天時間裏面,葉笑每天晚上都會默默動作,對於家族之中,幾個稟賦優秀,天資聰穎、心性質樸的少年,每個人都進行了一番洗經伐髓;每人都餵了幾顆針對修行底蘊的丹雲神丹。
葉笑的俊臉上很突兀地展現出一個瀟洒的笑容,揮揮手,轉身大踏步而去。
如果說前一夜,是因為那縷殘念的緣故,今夜,就只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自己的心!
這是我兒子?
月宮雪淚眼迷濛的望著兒子,定定的看了半晌;嘴唇哆嗦著,眼淚一串一串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流出,卻是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葉笑此刻的神色古井無波,眼神淡然,一步步踏出,並無絲毫停頓。
……
這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笑笑!」月宮雪突然瘋狂的大叫一聲;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月宮雪的注意力雖然被漸漸轉移,但她的眼淚卻仍是不斷的流出來。葉南天用力抱住妻子,卻是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葉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抬頭看天。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麼。
「這是我的家啊。」
一個,兩個……
這一夜,葉笑眼睛一直盯著星空。從繁星滿天,一直看到啟明星騰空,閃亮,然後,東方微白。
人山人海。
只感覺天地之間的氣氛,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以葉笑的修為,自然知道,月宮雪就在那邊,但她卻沒有走過來。
哆嗦著嘴唇,道:「笑笑……」
「你腹中這個孩子……」
月宮雪瘋狂的奔出,大叫道:「笑笑……笑笑,我的兒子,別忘了娘……要回來看娘……」
葉家現在有了月宮雪葉南天這兩位隱形超階高手坐鎮;放眼整個天域,再沒有任何勢力,可以輕易撼動,家族之中,在經過葉笑的這番努力之後,底蘊更是驚人,便說將有許多天才將橫空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世,也絕不為過;即便是以最保守的評估,葉氏一族,至少能夠在之後的五千年歲月,在這片青雲天域,長盛不衰。
葉笑也就聽到這裏,就將神念收了回去。
天亮了。
然後,葉笑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下頭去。
整個人消失在轉彎處。
邁過大門,將要來到展雲飛等四人身邊的時候,驀然轉身,望著葉家的大門;隱隱然神色竟現出恍惚意味。
葉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閃過一抹由衷的痛楚。
月宮雪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月宮雪的嬌軀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隨即又來到月宮雪跟前。
自己的兒子,距離自己兩人竟然是如此的遙遠,前所未有的遙遠。
原來,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就算我如何努力的去做,努力,盡興,一切到頭來仍舊只屬徒勞!
葉南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笑笑,此去師門,一定好好聽你師傅的話,好好練功,不須挂念我們,修途艱辛,專心一意尤嫌不足,萬不可分心旁騖。」
好像是又回到了當年,那被人拋棄,無依無靠,飽受欺凌,但卻咬著牙,倔著骨,一身狠勁,將自己心事全部深深埋在心底的那個大哥……那個渾身傷痕的小乞丐……
葉笑一動沒動。
展雲飛和朱九天一身青衣,神態平靜,率先與葉南天夫婦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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