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對面碰到了集螢。
顧九臬如釋重負。
顧九臬前世不僅仕途順利，而且還聲名雀起，是朝中赫赫有名的能吏，和這樣的人交好對程池的仕途會更順利吧？
正好，把孩子交給了郭老夫人，她和集螢說起南屏和秦子安的事來：「……我去看看。要是不成，你給秦子平帶個信，給家裡透個底。秦子安也不小了，別把他給耽擱了。」
她領韞哥兒在周少瑾必經的涼亭裡帶著韞哥兒在跳百索。
讓她穿成集螢那樣，雖然身邊服侍的都是丫鬟婆子，可到底青天白日的，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南屏還以為她是為家裡秋裳的事過來的。笑道：「這塊我幫您看著呢，您別擔心！不會出錯的。」然後拿了幾件做工精緻的小衣衫出來遞給了周少瑾。「我給韞大爺做的，你看合適不適合？有沒有什麼要改動的地方？要是還能入了您的眼，我就開始給韞大爺做冬天的小襖斗篷披風了。」
周少瑾莞爾，不由得心動。
周少瑾笑呵呵地抱了兒子。
周鎮收到周少瑾和程池送去的壽禮回了信過來，還帶來了幾件李氏給韞哥兒做的衣裳打得金手鐲金手串的，顧九臬一家到了京城。
這次程池倒是規規矩矩地告訴周少瑾鳧水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周少瑾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失落。
集螢只要覺得韞哥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一定會說是程子川的緣故。
韞哥兒不幹了。
黃理比程涇還小五、六歲，長得儀錶堂堂，神色冷峻和圖書，但在見到顧九臬時，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周少瑾暗中嘆著氣離開了針線房。
幾個人高高興興地玩了一下午，韞哥兒已經能在水裡蹬幾下了。照集螢的話，最多再過三、五天，韞哥兒就能自己鳧水了。
集螢也跟著嘆氣，道：「這可能就是有緣無份吧？我回去跟子平說一聲，讓他去趟西山大營。祖父那邊，就你幫著寫封信了。」又道，「若是有什麼合適的，你幫秦子安做個媒，他年紀也不小了。」
這就是答應了！
就是在屋裡，程池也沒有穿是這麼少過！
一定很有趣。
程池就抱著她在水裡玩，等他抱著周少瑾上岸，周少瑾已臊熱得皮膚像點著了火似的。
「不礙事。」程池又飛快地瞥了周少瑾一眼，道。「若是太忙，我們就改天。你又不急，我們可以慢慢學。」
到了晚上，她看見程池滿意地把給皇太孫準備的試卷收了起來，就端著茶盅走了過去，笑著把茶盅放在了程池的手邊，溫聲地問他：「都弄好了？」
周少瑾羞得臉色通紅，目光根本就不敢往程池那裡瞟。
程池佯裝思忖了片刻的模樣，道：「要不這樣。我來教你鳧水好了。只是要等到每天日晚上我下朝……」
南屏恭敬地起身，道：「您放心，我會看著的。」
「我明白了。」她尊重南屏的選擇。笑道，「那以後家裡針線上的事，就全都託付給你了。」她說完，站了起來。
但就這時，京里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南屏明白她的意思。道：「如果想了子寧，我就更不應該嫁到他們家去。」
覺得漂亮的姨姨和溫柔的媽媽都丟下他自己去玩了。
進行選士，既看才學也看相貌。
見周少瑾過來。她笑著給周少瑾沏了壺老君眉。而周少瑾見她穿著件煙灰色的比甲，月白色的素麵細布對襯，樸素得像在家的居士，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好。
周少瑾知道這件事只能讓秦子安失望了。
她就輕輕地拐了拐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的程池，低聲道：「四郎，我記得顧家在京城沒有現成的宅子？我們要不要幫他們找個宅子什麼？先不說顧家和程家的關係，就算頗此是同鄉，他告訴你他要來京城了，我們怎麼也要問一聲才是。」
看見周少瑾，她立刻走了過來，低聲道：「南屏怎麼說？」
顧九臬也沒有客氣，在朝陽門這邊的宅子里住了幾天，等到秦子集帶著人把幫他租賃的宅子收拾好了，通過牙行買了幾個本地的粗使婆子，把住的地方安頓好了，他這才去拜見了黃理。
可周少瑾想幫程池。
兩人說了說家常話。
「這麼快！」周少瑾非常的驚訝，遲疑道，「那我能不能學得會？」
周少瑾還是想勸勸她：「也許你走出去之後才發現原來在外面獃著也很自在。」
皇太孫那種學生又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的，只能靠他自己自覺。程池又是所有hetubook.com.com師傅里年紀最小，唯一一個不是庶吉士的，也不知道皇太孫會不會尊敬程池。
周少瑾頷首。
周少瑾向她道了謝，去了南屏那裡。
集螢連連點頭，道：「那我去陪韞哥兒玩，你去忙你的。今天的天氣也很好，下午我還帶他去鳧水。」
程池和周少瑾給顧九臬接風洗塵。
程池笑著睜開了眼睛，道：「這件事秦子集會去辦的，你不用操心。」
周少瑾沒有想到程池這樣的細心，躊躇著說了想向集瑩學鳧水的事。
周少瑾想到韞哥兒在湖裡鳧水裡笑得比夏日陽光還要耀眼的面孔。不由得點了點頭。用兩天的時間做了幾套短袖短腿的褻衣。
「嗯！」程池笑著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道，「你剛才進來兩趟了，想喊你，你又走了。可是有事要和你說。」
程家的湖很漂亮，湖邊有好幾處的大樹都橫在湖面上。綠陰遮天。正好在下面學鳧水。
韞哥兒把百索塞給了集螢，甜甜喊著「姨姨」，道著「玩」。
周少瑾喜出望外，道：「集螢她……」
南屏這幾年開始茹素，所以在院子里單獨給她避了個小廚房。
他拉著百索就跑了過來，擠在了集螢和周少瑾的中間，衝著周少瑾直嚷「抱抱」。
總之，兩家的關係不能斷了。
這倒是。
周少瑾也的確沒幾個能說得來的朋友。
南屏苦笑，對周少瑾道：「如果和我訂親的人不是子寧，我過個三、五年也就嫁了。」
很快就到了六月中旬。
等到第二天和hetubook.com.com程池要和周少瑾去鳧水的時候，周少瑾還小小地猶豫了一會，直到程池催起來，她才紅著臉跟著程池去了湖邊。
入了水，左右都沒有個著落，她嚇得不得了，抱著程池的脖子不放。
「還是算了吧？」周少瑾遲疑道。「你每天在衙門已經很累了。現在還要告訴皇太孫數術，我聽人說，東宮的課業不簡單。除了你們這些師傅，還有個總師傅，常常會叫了你們去問功課。若是覺得不好，可以向皇上建議換人的……」
「只要有心，什麼時候都不晚。」集螢鼓勵她，「等我教會了韞哥兒就來教你。你們兩個一起下水我怕照顧不來。韞哥兒太好動了。」
周少瑾笑眯眯地點頭，抱住了程池的胳膊，安安心心睡覺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送走了程池，餵了韞哥兒早膳，準備去給郭老夫人問了安之後就去南屏那裡轉轉的，誰知道集螢過來了。
程池和周少瑾趁機搬去了水榭那邊住，還在水榭的旁邊砌了個一直深入水下的竹木台階。韞哥兒又被郭老夫人以水榭不安全為由留在了身邊，每到晚上，程池就會穿了牛鼻褲陪著她下水。
周少瑾強忍著才沒有撫額。
周少瑾抿了嘴笑，道：「這是私人的事，怎麼好拉了你一起去？」
她氣得直跺腳，可心裏又覺得挺好玩的，也就裝聾作啞，由著程池告訴她鳧水。
他出仕，是為了家族的存亡著想，可他也不希望因此而失去程池這個朋友。
集螢笑得不行，對周少瑾笑道：
和*圖*書「他這肯定是像程子川——霸道。」
秦大總管嘴裏不說，想必心裏也很急了。
集螢鬆了口氣。道：「我剛才還怕你拉了我一起去……我和她實在是說不上話。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程池偷著笑，今天逗著周少瑾玩，明天就教她鳧水，七、八天下來，韞哥兒要不是年紀小，沒什麼力氣，已經能像小魚似地在水是游，周少瑾還不開放手。
周少瑾想了想，還是把秦大總管寫信過來。秦子安曾經來求過程池的事告訴了南屏。
知道顧九臬住的地方是程池幫著找他，他眼底閃過淡淡的欣慰之色，道：「他如今在都察院做得很不錯。你們又是同鄉，理應走得近些才是。」
她想到集螢露出來的那白生生的腿和胳膊，卻不好說下去。
程池笑道：「那我跟秦子集交待一聲，到時候了我們一起去迎接他們夫妻倆。」
這兩人還真是互相看不順眼啊！
「這事只怕不成。」周少瑾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程池微訝，望著周少瑾生產後更顯玲瓏有致的身子骨瞟了一眼，道：「學鳧水切不可穿長衣長褲，到時衣裳打濕了。僅那份重量就能把你拉到水裡去。集螢教韞哥兒鳧水的時候都穿的些什麼？你只怕要照著做幾件才行……」
顧九臬很快就安頓下來，開始了他仕途的第一步。
她道：「我和秦總管出面總有些不同吧？顧家十七小姐還是我的表嫂，顧六奶奶我也是見過的，她初來乍到，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也想多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