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藤甲內衣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大功告成,打完收功!」
孟獲嘆了口氣道:「爹爹臨終叫我好好的守住這份基業就可以了。不要再想著打打殺殺,可我就是不聽。事到如今,唉,悔之晚矣!」
塵埃落定,兀突骨見滾木礌石已將谷口塞住,藤甲兵擠在窄窄地山道里,你推我擠,大叫大嚷,亂作一團。他大吃一驚,忙道:「都在這亂叫做什麼,還不趕快搬開亂木大石!」嘀咕道:「沒有樹木的地方怎麼也會有埋伏,中原蠻子在搞什麼鬼?」
當晚賈仁祿于大寨之內擺酒慶賀,席間猜枚賭飲,人人盡歡。酒至半酣,一名藤甲兵捧著只大木盒,來至兀突骨面前,恭恭敬敬地將木盒遞上。兀突骨欣然接過,揮手命那兵士退下,打開盒蓋,伸手一指,道:「軍師,這是用敝國山藤製成的軟甲,極其輕柔,和你們的內袍沒什麼區別,可貼身穿著。穿上之後,便可不懼刀槍砍劈,實是防身寶器。此甲乃是前代一高手裁縫,費盡心血製成,舉國也就這麼一件。我感念軍師活命大恩,特差人兼程趕回國內取來,獻給軍師。」說完恭恭敬敬地將木盒遞給身後僕役。
他身旁的藤甲兵見兀突骨如此,便有樣學樣,紛紛將身上的藤甲給扒了下來,只剩條褲衩,他們還僅存著一絲理智,知道這是他們最後底線,不到萬不得已說什麼也不能脫的。過不片時,地上便堆滿了藤甲。藤甲兵們沒有了鎧甲的阻礙,便盡情的亂抓亂撓,群魔亂舞,如鬼魅似野獸,荷荷荷地獸吼響徹天際。
賈仁祿道:「這麻癢難當雖然難受,總好過烈火焚身。再說這種域外部族蠻不講理,就是要讓他們吃些苦頭,讓他們知道疼、知道怕,知道欺負中原人不是一件很好玩的差事。不然他們一旦得到甜頭,便會長軀大進,擾亂中原。到那時可就哀鴻遍野,生靈塗炭,不知要死多少人了。現在看誰還敢再來,老子癢死他和-圖-書!」心道:「當年五胡亂華之時,就是沒有一個中原人物能讓那些域外蠻族吃些苦頭,搞得那些蠻子一個比一個囂張,匈奴、鮮卑、羯、氐、羌五族輪番上陣,蹂躪地中原體無完膚,持續竟長達盡三百年的時間。唉,不知多少漢人因之慘死,直到隋文帝楊堅篡了北周宇文氏的政權,一統天下。這江山雖然來得不怎麼正道,但好歹算是又回到了漢人的手裡。」
便在這時,兀突骨再也支撐不住,雙眼通紅,如發瘋了得野獸一般,亂抓亂撕。將自己才剛發育成形的鬍子一根根地給揪了下來,隨風飛舞。跟著便開始撕扯衣衫,可著藤甲極其堅固,無論如何也扯之不斷。一跺腳,將其扒了下來,憤憤地擲在了地上,露出一身粗皮老肉。手指到處,身上便鮮血迸流,亂抓亂撓,不住大叫:「癢死我了!癢死我了!」聲音越叫越慘厲。
此時孟獲正留守大寨靜候好音,一小卒跑進帳來,滿臉喜色,道:「兀突骨已大破賈福軍于盤蛇谷,生擒賈福,請大王速速前去。」
孟優道:「我若早說哥哥肯聽么?」
兀突骨莫名其妙,撓了撓頭,道:「這中原蠻子到底想要做什麼?這種水柱除了能把人射倒,有又什麼……」忽然之間,被水淋到之處麻癢難當,情不自禁的叫道:「啊喲,中原蠻子……使……妖法,這水裡……有古怪!癢死我了!」說到此便「哎喲」「啊喲」地胡亂叫喚。
霎時之間,兀突骨只覺全身上下麻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隻螞蟻同時在咬嚙一般。他起初滿不願在中原人物面前出醜賣乖,苦苦支撐,站起身來,腳步踉蹌,手舞足倒,如中灑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肌肉扭曲,情狀十分的可怖。
賈仁祿在高坡之上,向下一望,哈哈大笑道:「他媽的,這招倒挺好玩的。唉可惜沒批發一些痒痒撓、無極膏之類的東東過來,不然立https://m.hetubook.com.com馬便可以做成一單大生意,花差花差!」
山谷兩旁早已伏好的五千弓箭手轟然應是,張弓搭箭,對準谷內的藤甲兵便欲放箭。李嚴高聲叫道:「降著免死,並給解藥。敢於頑抗的,格殺無論!」說完右手一舉,便欲下令放箭。
孟獲道:「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賈仁祿道:「老大,那你今番心服了沒有?」
便在這時,兩側高坡之上喊聲大起,颼颼連聲,箭若飛蝗,一排排的放將下來。勁箭射在了藤甲之上,便彈了開去,落在了地上。兀突骨大笑道:「中原蠻子當真可笑,以為這樣就想勝得了我,哈哈!」吩咐手下將士道:「別理他們,繼續搬石。」
孟獲沒想到自己素所憎恨的賈軍師居然佩服他這個被抓了七次的敵人。聽他語出至誠,不像隨口敷衍,更加感動,道:「我也有此心久矣!」
孟優道:「看看,我們手下的將士根本不想打戰。拿這種這軍隊和賈軍師為敵,我們怎麼能勝?」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你可速速離去,再整兵馬,與我一決勝負。」
孟獲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卻聽左首山坡上一人大聲喝道:「沒錯老子是沒那容易被生擒的,你們看看這是誰!」話音剛落,山坡上兩名大漢將五花大綁的兀突骨給推了出來。
賈仁祿道:「老大,為聽你一個服字,老子我南南北北的跑了近千里,老命都快跑掉半條。不過能聽到你這條血氣方剛的漢子的一聲服字,還是很值的。說心裡話,我也是很服你的,敗了不可怕,難得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就這一點就讓我由衷欽佩,我想同你結為生死之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優道:「哥哥,我總覺的此事過於蹊蹺。賈福詭計多端,不像是這麼容易被生擒的。」
孟獲臉上肌內一陣抽搐,淚流滿面,嘆了口氣,道:「好吧,投……投……投降!唉!」話剛說和_圖_書完,便聽噹噹連聲,孟獲軍將士齊刷刷地將兵器棄之於地,手舞足蹈,大聲歡呼,慶祝不用再打戰了,自己這條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左首高坡上一個好似破鑼的聲音說道:「羽箭沒用,那這個呢。」話音剛落,賈仁祿軍將士三五成群推出一根根大竹筒來。兀突骨正莫名其妙,猛聽得賈仁祿軍齊聲吶喊,有如山崩地裂一般,左右高坡兩側數百根大竹筒之中突然射出水來,四面八方的噴入谷中。
孟獲環顧左右,默然無語。隔了半晌,賈仁祿見他還不開口,便道:「孟大大,你這股不服輸的勁,著實令我欽佩。我敬你是條漢子,再放你一次。」大手一揮,封住前後谷口的趙雲、王淩所領之軍向兩旁一分,讓開了道路。
原來兀突骨被擒之時甚是倔強,不肯屈服。李恢便領他到糧車之前,手指糧車,對他說道,糧車之內其實只有上面一層是糧草,其餘均是硫磺等易燃之物。若當時壘斷谷口不是用毒水而是用火攻,三萬人不到一個時辰便將全數燒死於谷中。兀突骨當然知道藤甲不怕刀槍,而怕火燒,聞言愕然無語,這才真心歸附。
到得盤蛇谷,谷中空無一人,唯見地上一大灘水漬,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撓了撓頭,道:「兀突骨在搞什麼鬼,不是說抓到賈福了么。」
過不多時,藤甲兵中除了十分倔強的兀突骨之外,其餘都跪倒求饒。賈仁祿沒想到真能不憑火攻而降了三萬藤甲兵,樂得個嘴歪歪。狂喜之下,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胡說八道,亂命流水價似的冒將出來。好在立於邊上都是跟隨他已久的宿將,知道他一天不發兩次瘋便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聞言之後都習以為常,麻木不仁,口中應是,卻自行去辦理受降、繳械、清理、給解藥諸般事宜,一切井井有條,卻和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賈軍師所發的一系列亂命全不相干。
孟獲由衷地道:「軍師神機妙算,我是和*圖*書心服口服!」
賈仁祿道:「本來我想同你義結金蘭,可是我已有結拜兄弟,不知他們意下如何,是以不敢造次。反正兄弟只不過個名頭而已。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有過命的交情,雖刎頸不變!」
兀突骨羞慚滿面,道:「孟獲你根本不是賈福的對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之為敵,還牽累了我來此受罪。如今他寬洪大量,不殺一人,還賜解藥,放族人回歸故里。我感念其誠,已決心歸附。你若仍執迷不悟,我必將起傾國之兵討你!」
賈仁祿忙搶上前來扶起,道:「切莫如此,好,我收下了。」心道:「韋公小寶便是靠著寶衣、匕首、蒙汗藥而無敵于天下的。老子如今有了這件藤甲內衣,便可差近韋公小寶當年風采矣!」
孟獲聞言不住點頭,熱淚盈眶,道:「雖刎頸不變!」
此時那些藤甲兵癢得渾身亂顫,已無力再舉刀劍,身上又赤條條地,沒有片甲相護,只有坐以待斃得分了。聞言之後紛紛跪倒在地,身子亂抖,屎尿橫流,衝著山坡兩旁不住的叩頭,由於癢得厲害,求饒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孟獲點了點頭,抬起頭來,對賈福說道:「七擒七縱,前所未有,我雖化外之人,卻也頗知禮義,羞恥二字還是知道的。」翻身下牛,跪倒在地,扒光上身,肉袒謝罪,道:「軍師活命大恩,永世不忘。從今往後我的部落歸附使君,不再欺陵南中諸部了。」
便在這時山谷中的藤甲兵只覺身上奇癢難耐,大聲叫怪,「哎喲」之聲響成一片,登時便將山坡之上賈仁祿軍的笑聲給蓋了過去。
賈仁祿從暗處走了出來,道:「孟獲這次你還有何話說?」話音剛落,四下里喊聲大起,無數兵馬從四面八方而來,將為數僅千餘人的孟獲軍圍了個結實。
孟獲大喜若狂,大聲叫道:「賈福你也有今天!」騰地站起,跑出帳外,飛身上牛,策著心愛的大肥牛,辯明路徑,迤邐往www.hetubook.com.com盤蛇谷而去。
兀突骨大吃一驚,叫道:「啊喲!」一股水柱當胸射到。那股水柱從高坡上射下,勢道勁急,沖得他立足不牢,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聽得頭頂上嘩嘩直響,一條條白龍般的水柱灌將下來,將那些可憐的藤甲兵沖的七顛八倒,淋淋漓漓,狼狽不堪。頭頂上賈仁祿軍見谷中孟獲軍淋得好似落湯雞一般,再也忍不住,紛紛轟笑,攪得山鳴谷應。
孟獲抬頭一看,大吃一驚,大聲叫道:「中計,快撤!」說完便欲撥轉牛頭。
兀突骨道:「軍師明明可用火攻,使我種人滅絕,卻不忍為之。如此大仁大義之人,我從所未見。我感軍師活命大恩,無以為報,一件藤甲又值得什麼,軍師若不收,我便長跪不起。」說完便來至案前跪倒在地。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藤甲兵沒有了藤甲,不再刀槍不入了!弓箭手準備,送那些癢得要死的傢伙上路,免得他們再活受罪了!」
孟獲仍是默然無語,垂首不言。孟優道:「哥,我們根本已失,眾叛親離,已無處容身了,不能再和賈軍師為敵了。不如投……投降了吧。」
立於邊上執刀警戒的祝融白了他一眼,道:「這種鬼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沒想到老天也湊趣,還真讓你在附近發現了一處泉水,濺在身上,全身麻癢不止,數日方息。你再讓李恢挖空心思,設計出個什麼竹筒水槍來,將這水射了出去。這麼一條條窄窄的山道,如此多的毒水灌將下去,還不個個淋得濕透。這下你可把他們整苦了,呵呵。」
那僕役將木盒放于案上,賈仁祿低頭一看,只見盒內是一件墨綠色的短袖衣袍,提了起來,入手甚輕,質地柔軟,一看便知是件難得一見的寶貝,說道:「大王國中就這麼一件,這麼重禮的我怎麼好意思收?」
孟優道:「大哥,曾勸過你很多次,結果你就是不聽。大哥一氣之下,憤然隱居了,我若再勸,豈不同大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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