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公子求計

賈仁祿心道:「娘的,跟老了耗上了,老子要不放你進去,你估計能在老子的家門口趴一宿。這麼冷得天,你要是在老子門前凍成冰棍,那老子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但這一去館驛,稍一耽擱,便趕上宵禁,自己也就回不去了。一想到不能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睡大覺,而要對著劉琦這個大男人,聽他發一宿牢騷,不禁一臉鬱悶。
劉琦總算知道自己拜錯神了,這傢伙比他的繼母還狠,聞言噴了一口鮮血,砰然倒地,過了半晌方爬了起來,道:「還請先生賜教。」
劉琦回過神來,問道:「軍師識得此馬?」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常言道:『疏不間親。』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是一個外人,哪裡能插手?」
賈仁祿嘆了口氣,道:「送到我家裡吧。」
賈仁祿嘆了口氣,心道:「後娘本來就不如親娘親,何況後娘也生了個兒子,當然想要將家產分給自己的兒子了。這小子看來是受了不少虐待,這才醉生夢死,借酒澆愁的,說起來也著實的可憐。」說道:「那是那是。遠的咱就不說了,就說近得吧。袁紹廢長立幼,袁譚眼見已經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如何能甘願。立馬糾集兵馬同袁尚死磕,結果讓曹操撿了個大便宜。如今河北戰事對袁氏極其不利,看來這河北早晚要屬曹家的了。」
劉琦道:「有五六百人。」
劉琦以手支頤,躊躇半晌,方道:「家父將荊襄歷年所征錢糧大半積存在了南郡江陵,此城他素所看重,我若說要守江陵,家父多半會同意,可這繼母……」
賈仁祿點頭道:「嗯,估計這老婊子不會同意的,這城裡都是錢糧,她辛苦辛苦想為劉琮搞的也就是這些,或都給了你,她們娘倆日後只能去喝西北風了……」伸手一比地圖,問道:「武陵在誰手中?」
劉琦此時已灌了十數爵馬尿,舌頭髮卷,道:「唉,軍師你是不知道啊,家父膝下有二子。」伸手比了比自己,打了個嗝,道:「一個是我,另一個是劉……劉琮!我生母陳氏早亡,繼母蔡氏當然喜愛自己親生之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每每在家父面前進言,勸家父廢長立幼,讓劉琮為荊襄之主。唉!」
賈仁祿眼珠一轉,道:「略有耳聞,聽說是匹千里良駒。」心道:「娘的,劉表沒安好心,這馬可是會妨主的,他卻差人送給劉備,不是要他不得好死么,夠陰!」
賈仁祿無奈地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老子死定了,明天你可要賠老子湯藥費。」
那妓|女連聲不依,像貼膏藥似的往他身上貼,劉琦摟著另一妓|女,往她的櫻唇上印了一口,笑道:「美人如此盛情,軍師怎好拒絕。」
賈仁祿心道:「乍又是叛亂,《三國演義》上好象又沒寫,這個叫張羡的又是什麼鳥人。不過這次不管劉表出多少錢,老子也不幫他平什麼叛亂了,吃力不討亂。萬一他也卸磨殺驢,擺老子一道,老子在南中險些被把去餵了老蛇,可不想被扔到長江里去喂鱷魚。」撓了撓頭,說道:「可有地圖?」
又飲了良久,賈仁祿看劉琦已醉得如一攤爛泥一般,伏于案上,便道:「公子我看也差不多了,再過一會該禁夜了,我送你回去吧。」
賈仁祿嘆了口氣,心道:「老子要是有一個後娘,估計也和這小子差不多。唉,也是一個苦大仇深的孩子。」招呼店小二結帳,打發了兩位妓|女回去。跟著雇了輛車,扛著好似死豬的劉琦,吭哧吭哧地走到了小車旁。掀開車簾,將他往車裡一塞,對車夫說了館驛地址,轉身便欲離去。卻聽車內劉琦說道:「軍師……請……請留步,呃……還請……軍師……到館驛……呃……一行,我有……話……呃……話說。」
劉琦騰地一聲,翻身站起,跪了下去,拜道:「我不容於繼母,命在旦夕,還請先生一言相救!」說到此淚珠滾滾,嘩嘩直流。
劉琦因受不了繼母無休無止的迫害,這才自告奮勇,向劉表討了這個敬獻的盧差事,跑來向劉備求救。這地圖這麼關鍵的東東,他又怎能不帶。聞言忙從袖中取出一圖來,擺在了案上。
張羡本是南陽人,m.hetubook.com.com早先曾為零陵、桂陽兩郡太守,甚得江、湘等地民心。只是為人桀驁不遜,見到劉表時呲牙冽嘴,橫眉立目,繃著個臉,好似劉表欠他八百吊不還一般。劉表見了他就頭大,因此對他不甚禮遇,張羡心中不忿,這才竄啜零陵、武陵兩郡一起反叛。賈仁祿從來就不去啃文縐縐地《三國志》,因此這段典故他也是不知道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仁祿比了比劉琦身側的兩名妓|女,明知故問道:「如今有美人在懷,公子好像還悶悶不樂,不知為何?」
劉琦吐了吐舌頭,道:「那還是武陵吧。我回去之後一定按軍師說的布置。」
賈仁祿心道:「你是存心讓老子陪不了美媚,聽你發牢騷啊!」
劉琦道:「若軍師……不肯……去館驛,那我……便到……軍師……府上……打擾了。」
劉琦道:「我這便領先生到客房。」說完便頭前帶路,迤邐來到一間小室,此室處竹林之間,甚是幽靜。二人進得室來,劉琦將門關好,上了門閂,跪拜于地,泣道:「繼母實不相容,每欲加害,還請先生救救我。」
劉琦莫明其妙,問道:「這是為何?」
劉琦道:「再過一會就要宵禁了,還請先生今夜便在此歇息吧。」
用過茶后,劉琦便在城中最大的酒家擺了一桌上好的灑席宴請賈仁祿,並叫來了兩位名妓相陪。賈仁祿當然知道祝融的飛刀有多厲害,見到一名妓|女滿臉堆笑,向他走來,便嚇得魂飛魄散,將那妓|女往劉琦那一推,道:「這……在下無福消受,還是免了吧。」
劉琦點頭道:「正是,這可是一匹難得一見的好馬。家父遣蔡瑁征討江夏反賊張武、陳孫時剿得此馬。家父為表修好誠意,物將此馬獻給使君。」
劉琦嚇得一哆嗦,道:「沒這麼嚴重吧,先生說笑了。」
賈仁祿瞪圓雙眼,怒目而視,喝道:「老子夜不歸宿,回去之後定被大卸八塊,死狀恐怖。沒叫你給老子披麻帶孝,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天色不早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賈仁祿眼珠www•hetubook•com•com一轉,道:「這樣,你手裡親信家將有多少人?」
劉琦眯著眼看了賈仁祿半晌,方道:「好……呃……好,回去……」說完雙眼一閉,又伏在了案上。
劉琦一疊連聲地說了十來個「放心。」這才抱頭鼠竄,飛也似的去了。
賈仁祿道:「當然是江夏啰!」
賈仁祿叫開館驛大門,扶著劉琦來到他所下榻的小院,將他往床上一扔,心道:「現在閃人勉強還來得及!」想到此轉過身去,便欲閃人。
劉琦看了看賈仁祿,苦笑道:「今日只談風月,不論其他。」
劉琦雙眸一亮,道:「此郡倒易得,我可以說為防張羡勾結群蠻滋事,讓我前去鎮守武陵。這個理由,家父十有八九會聽,家母認為此地偏遠多半也不會反對。」
賈仁祿低頭看了半晌,方道:「江陵現在誰手中?」
賈仁祿心道:「你也不看看幾點了,有三更半夜演荊州城公子三求計的么!算了,就這麼遭了吧,老子早點給他出個狗屁主意,出完了便可以睡覺了……」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了,好了。老子給你搞得煩死了,看在你這麼死纏爛打的份上,勉為其難的幫你一次。不過記得回去之後請將諮詢費寄將過來,不多也就黃金五萬兩!」
那車夫身著單衣立於朔風之中,瑟瑟發抖,見他躊躇半晌,猶豫不決,不耐煩地道:「這到底是要去哪啊!」
賈仁祿道:「唉,這次給你害死了,老子看你也是裝醉。走吧,帶老子到客房吧。總不可能讓老子跟你擠一床吧,老子可不好那口。」
賈仁祿點頭道:「這就好,這樣你回去對你父親說說,讓他派你去守南郡,坐鎮江陵,以防張羡領兵來襲。」
劉琦道:「也在我們手中。」
賈仁祿心道:「老子知道你賺我來,就是想噴這句。娘的,要噴你也要等老子陪美媚好好睡上一覺再噴嘛,現在老子哪有什麼精神給你出主意。」說道:「這裏雖然離襄陽有十萬八千里,但是也不甚保險,萬一有所泄漏老子可死得很難看。」說完便行禮告辭。
劉琦沉吟道:「荊襄九郡本皆在家父https://m.hetubook.com.com掌中,前年長沙太守張羡不服家父,起兵叛亂,零陵、桂陽兩郡皆響應。家父圍了長沙兩年不下,今聞張羡身染重病,不久將死,想來這叛亂也該平定了。」
賈仁祿道:「江陵估計沒可能,那就武陵吧。」
賈仁祿心道:「他媽的,你說得倒好聽。歷史上劉表自己想騎來著,結果蒯越對他說此馬騎則妨主,劉表才不敢騎,轉送劉備。如今八成又是這小子亂噴,想用此馬來害劉備,這樣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一勁敵,當真是毒無可毒的詭計。好在劉備福大命大,這馬妨來妨去,也沒能如願,倒把龐統給妨死了。反正現在龐統還沒出現,老子也不點破,等出現了再說,這樣才不會浪費口水,哈哈!」
劉琦點頭道:「正是,袁氏之事就在眼前,家父卻仍是不悟。唉!」說完一拍桌案,飲了一爵酒,道:「繼母不能容人,我早晚必給她害死。素聞軍師智計無雙,還請軍師憐我身世,救上一救。」
賈仁祿心道:「完蛋了,忘了這時黃祖老兒還沒有死翹翹,一嘴順就把諸葛大大的主意給噴出來了。現在形勢同卧龍出淵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咋整?」隔了半晌,問道:「如今荊州的形勢如何?」
賈仁祿道:「差不多夠了,你讓你這些家將扮成蠻人,在武陵周邊胡鬧,放放火,搶搶糧食,奪奪花姑娘,鬧得越凶越好。讓你父親對武陵太守失去信任,然後你再趁機進言,我看十九可成。」
劉琦經冷風一吹,略有些清醒,道:「我這醉熏熏的樣子怕尊夫人見了生厭,還請軍師到館驛一行吧。」
劉琦道:「好計,只不過各郡皆有人守把,沒有閑職,不知當求何郡?」
這話說到了劉琦的心坎里去了,雖是語帶髒字,他聽起來仍是說不出的受用,舉起酒爵,一飲而盡,道:「我頗讀史書,歷史上廢長立幼,禍亂立生,其國皆不久長。怎奈我身處嫌疑之地,雖有金玉良言,卻也不敢同家父說道。再者繼母不能相容,明裡暗裡的設計加害,我朝不保夕,度日如年。也只有對著美人,飲著美酒之時,才能稍忘煩擾。」說完又幹了一爵https://www.hetubook.com•com
劉琦點頭道:「此計甚妙!」伸手一指江陵,道:「若是巧用此法,我看江陵說不定都能說得下來。」
賈仁祿打了個呵欠,道:「娘的,折騰了這許久,老子也累了,該睡覺了。」心道:「我只說一句泄氣的話,你便怕了,不敢要江陵了。命都不敢賭,還想成什麼大事?看來你也是扶不起的人,老子可沒那功夫跟你磨牙。」
劉琦一臉壞笑,點了點頭,道:「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再強求了。」伸手一比邊上空位,對那妓|女說道:「小美人坐到這來。」
賈仁祿道:「估計難,這就要看你在你父親心裏到底佔多少份量了。最好別試,不然你的那些家將給拿到了,你也就玩完了。」
劉琦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口,賈仁祿道:「記住一定讓你的那些家將小心些,別給拿住。抖出你來,倒還沒什麼,要是抖出老子來,老子把你的皮給扒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公子豈不聞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你可以和你爹爹說說,讓他給你一郡太守噹噹,這樣不就既可以不用和你繼母朝向,又可以刮刮地皮,花差花差,豈不爽哉。」
過了約一頓飯的功夫,馬車停在了江州驛館門前。賈仁祿扶著劉琦下了車,付了車錢。那車夫斜了他們一眼,好似自己遇到了兩個瘋子一般。接過錢,飛身上車,忙不迭地趕車去了。
一股朔風吹來,冷得賈仁祿一哆嗦。那車夫渾身打顫,怒道:「這生意我不做了!」
賈仁祿早知會是如此,微微一笑,道:「他媽的,這些娘們知道什麼國家大事,這事就是壞在她們手裡!」
劉琦聞言一怔,隔了半晌,道:「江夏素由黃祖把守,我又如何能求得來?」
劉琦道:「仍在我們手中。」
賈仁祿忙道:「別,別,送我們到江州驛館。」
賈仁祿推開那妓|女,雙手亂搖,尷尬地道:「家裡那口子看……看得緊,老子還想多活幾年,嘿嘿,我的話公子明白了吧。」從袖中掏出兩吊錢來,遞給面前那妓|女道:「這錢是你的了,坐到公子邊上去。」那妓|女目視劉琦,盼他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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