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班師回朝

曹操聽那近侍將前因後果述說一遍,越聽越氣,道:「文若的書信呢?拿來我看。」
曹操立於城頭之上,見劉備大軍下死傷慘重,哈哈大笑,良久不絕。
曹操道:「我不日當返回許都,鄴城就由你與仲達鎮守,須當小心在意,若能奪回并州,便算是你的一份功勞。」
賈仁祿老臉一紅,忙側過臉去,不敢再看,說道:「于禁這老小子既然跑了,這裏也沒什麼好看的了。」下令道:「將於禁家小妥善安置,不得怠慢!並在前廳擺宴,老子要同兩位夫人好好樂樂,以慶祝偷襲成功!」
曹操親迎曹彰入城,哈哈大笑,道:「有兒如此何懼劉備?」
劉備氣塞胸臆,道:「你欺負我不敢攻城么?」
劉備面帶戚容,轉過身去,暗暗流淚,諸葛亮知他想念妻子,忙行禮告辭。
諸葛亮道:「主公真仁慈主也,我自當謹記。」
過了約摸一頓飯的功夫,曹操來到城樓之上,向下望去,哈哈大笑,道:「玄德公為何生氣?須知氣大傷身,我勸你還是少生些氣,保重身休要緊!」
劉備瞪了諸葛亮一眼,道:「等到商議完畢曹賊當老死矣,今日不殺了曹賊誓不回軍!」
那近侍袖出書信,曹操接過一看,氣得手足冰冷,道:「皇上居然又書一紙血詔交與伏皇后之父伏完,欲令他與賈福取得聯繫,裡應外合,奪了許都,豎子安敢如此!」將那書信扯個粉碎,隨手一扔,又道:「看來許都我是不得不去一趟了,可劉備正頓兵城下,我根本走不開,這該如何是好?」
曹彰道:「如今劉備大敗,不就此殺上前去活捉劉備,更待何時?」
劉備泣道:「能!一定能!如今我富甲一方,要什麼沒有?我一定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看病,你什麼也別想,好好吃幾副葯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劉備見將士們屢攻不下,怒氣更盛,大聲叫道:「調衝車上來,撞破城門,活捉老賊!」不多時,但聽車聲隆隆,數十輛衝車推到城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士們喊著號子,操縱著大槌往城門上砸去。城門早已被曹軍拚死頂住,又怎能撞動分毫?如此攻了近兩個時辰,數十輛衝車盡被飛石打個粉碎,劉備氣得策馬來回打轉,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諸葛亮沒想到糜夫人一病竟比自己的一百句話都管用,暗自搖頭苦笑,道:「據報曹仁聞陳留失守,擔心腹背受敵,已率軍退往許昌,夏侯淵之軍也已退往東郡。如今曹操三路俱敗,短期內無力再戰,明公軍馬已疲,正好趁此機會息兵安民,勵經圖治,積蓄力量,以圖再舉,不可因一時之忿而孤注一擲。」
曹操哈哈一笑,道:「要殺我?容易的很,只要你能攻進城來就行。」
五日後,劉備正在帳中與諸葛亮商討攻打鄴城之事,忽見一小卒來報,道:「報!國丈伏完欲暗中與賈軍師取得聯繫,助其拿下許都。怎奈事情敗露,全家老小已被曹操收拿下獄,不日便當問斬!」
劉備皺眉道:「我軍連連大勝,已挫動曹軍銳氣,今偶有小敗便欲退兵,豈不前功盡棄?」
曹操道:「居家為父子,受事為君臣,法不恂情,你宜深戒!」
賈仁祿乘霧襲城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大江南北,群情聳動,立時引起軒然大|波,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將賈仁祿吹得好似有三頭六臂一般。由於陳留地當要衝,離許都甚近,縱馬馳騁,不出三日便可兵臨城下,是以許都城中訛傳賈仁祿大軍已殺到城下,一日數驚。曹操所置各官均憂心忡忡,暗地裡偷寫降表。漢獻帝則一臉興奮,又欲噬指寫了衣帶血詔一副,但恐又被曹操發覺,小命不保。於是便讓伏皇后修書一封與伏完,令他差心腹之人星夜趕往陳留,與賈仁祿取得聯繫,裡應外合,拿下城池。怎奈荀彧設守甚嚴,消息根本沒法遞出去。這個好似籠中之鳥的皇上無可奈何,只得貓在深宮中,繼續過他那暗無天日的軟禁生涯。有道是「若要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知,除非已莫為」送信之人才出宮門,荀彧便已知曉,卻不捅破,而是差人將這一消息飛速報與曹操知曉。
曹操微微一笑,道:「好,你先去見見你的母親吧,你遠在幽州,她時常想念,既然來了,就先好好的陪陪他的。」
曹彰應道:「末將在!」
曹操極目遠眺,發現來人正是曹彰,笑道:「黃須兒到此,我無憂矣。」原來平定烏桓之後,曹彰自願到軍中效力,曹操甚感欣慰,讓他領軍鎮守幽州,以防烏桓復來,此時他聽聞鄴城被劉備所圍,便領著一支兵馬前來救援。
諸葛亮道:「前有強敵,後有追兵,鄴城不可再攻了,還請主公下令退兵。」
其時劉備領著敗兵列營漳水之濱,劉備獨召諸葛亮前來議事,跪拜賠禮道:「不聽先生之言,險些鑄成大錯,如今該當如何?」
劉備緩緩地點了點頭,下令鳴金收兵。劉備令劉封斷後緩緩而退,曹彰要建奇功,縱馬在後緊追。行不數里,忽聽一聲鼓響,馬超領軍從右首林中殺出,馬岱領軍從左首林中殺出,趙雲領軍截斷後路,劉封則回身死戰。曹軍大敗,曹彰與馬超戰了十數合,氣力不加,撥馬敗走。便在這時鄴城上金聲大震,曹彰聽得金聲,領軍殺出一條血路,敗回城中去了,劉備軍也不追趕,由趙雲殿後緩緩而退。
曹操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攻城的。」
劉備淚流滿面,緩緩地點了點頭,哽咽道:「你身子不舒服,別說這麼多話。你什麼也別操心,好生將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你大好之後,禪兒還是由你來帶,我一個大老爺兒,哪裡會帶孩子,呵呵。」
忽然間只見東北方塵頭大起,一支軍馬殺到,當先一將,手執方天畫戟一枝,往來衝突,如入無人之境。劉備軍不意有兵馬從后掩至,抵敵不住,隊伍登時散亂。
曹彰應道:「是!」
諸葛亮暗暗叫苦,策馬上前道:「如此攻城,我方勢必損失慘重,還和圖書請主公暫且息怒,退兵回營,攻城之事,須當從長計議。」
諸葛亮又勸道:「如此強攻根本就不是辦法,還請主公三思。」
劉備大聲叫道:「老賊,今日不殺了你,誓不為人!」右手劍一揮,劉備軍齊聲納喊,扛著雲梯衝了上去。
劉備瞥見曹彰旗號,叫道:「誰敢去敵曹彰?」
諸葛亮道:「我軍雖勝,卻已疲勞,實不能再戰,還請主公三思。如今并州離曹操甚近,地當要衝,將來必有惡戰。我恐百姓常遭兵禍,無以為生。莫如將并州百姓遷往上郡、西河,以實空虛之地,如此一來,曹操便是得了并州也無民可用。」
轉過天來,曹操又囑咐了曹彰幾句,領著數百騎出南門,首途前往許都。諸子均往送行,灑淚而別。
劉備雙手負后,長嘆一聲,道:「唉!天意!」傳令道:「傳令三軍,明日五更造飯,卯時拔寨齊起,迴轉長安。」
這日劉備來到長安,甫到宮中,哪也不去,徑往金華殿來見糜夫人,只見糜夫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神容憔悴,顏色盡失,嬌喘連連,看來已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劉備不禁心中大怮,大踏步上前,坐于床頭,握緊她的雙手,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什麼話也沒說。
諸葛亮還欲再勸,劉備一擺手道:「先生不必再言,我意已決!」
曹彰應道:「丞相之言,末將自當遵行,不敢有誤。」
祝融秀眉一蹙,回頭向賈仁祿瞧去,嗔道:「你那雙賊眼朝哪看呢?」說著伸手摸向後腰,便要去拔飛刀。
那小卒道:「太醫言道糜夫人思君心切,是以舊疾複發,還請明公速回。」
糜夫人神采奕奕,似乎病已好了大半,道:「對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姐姐你在下面一定很孤獨吧……別著急……我來……來陪你了……」說到此兩眼緩緩閉上,不再說話了。
糜夫人見他到來,無神的雙眼精芒乍起,復又眼波流動,道:「太好了……終於見到你了……我怕是不行了……不能看到你一www.hetubook.com.com統天下,威風八面的樣子了……禪兒可就要由你多照顧了,他方才出生便沒了娘親……著實可憐……你要好好待他。」
劉備怒不可遏,道:「老賊欺人太甚,我必殺之!」
其時劉備怒氣已消,卻不想直認自己做錯了,道:「再攻一個時辰看看,不成再……」
諸葛亮向城門處望去,只見劉備大軍已從四面八方架起雲梯,蟻附登城。城頭之上矢石如雨,劉備大軍死傷甚重,卻並不退卻,仍如怒濤一般奮勇而上,前仆後繼。轉瞬間,屍體堆滿城下。諸葛亮心中暗暗叫苦,卻不知該如何勸說,一時之間無計可施。
諸葛亮、梁習引著眾百姓來到膚施安頓,這裏原為上郡治所,黃巾之亂時,城池被匈奴鐵騎攻破,百姓被掠殺一空。如今四野荒蕪,殘垣斷壁比比皆是,一派蕭條景象。梁習帶著眾百姓來到此間,草草安居。此後梁習與百姓同衣食,艱苦奮鬥,勵經圖治,短短數年之內,膚施不但盡復舊觀,反而更盛於前,從此之後便成為劉備所領并州的治所。
祝融小嘴一撅,嗔道:「誰要同你這個流氓一起慶功!」
曹操捋須笑道:「劉備就會行奸使詐,我恐前方有埋伏,追將上去,必中他的詭計。如今他糧草告罄,兵士疲勞,焉能不退?我軍以逸待勞,可操必勝。」頓了頓又道:「黃須兒既然來此,我就不用擔心了。曹彰!」
劉封大喝一聲,挺矛便上。矛戟相擊,錚錚之聲不絕,劉封,曹彰俱是心中一凜,收起狂傲之心,各逞身平絕技,斗在一團,如此鬥了五十余合,勝負不分。劉封氣力不濟,招法漸慢,而曹彰卻越戰越勇,大聲呼喝,揮戟奮擊,又鬥了二十余合,劉封抵敵不住,撥馬敗下陣來。曹彰緊追不捨,領軍沖入陣中。
曹操點點頭,道:「嗯,要不這樣,你寫信讓文若隨便找個借口先將伏完全家老小拘拿下獄,抄出他與皇后往來的書信,至於怎麼處置等我回去之後再說。我先在這裏呆幾天,看看劉備糧盡退兵的狼狽https://m.hetubook.com.com樣,哈哈!」
劉備緩緩點了點頭,沉吟道:「可就這麼退走了,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不甘願。」
轉過天來,大軍拔營起程,緩緩退往長安。劉備令趙雲統軍前行,自引劉封、馬岱等人火速趕往長安,並差馬超前往陳留替回賈仁祿。諸葛亮則趕赴晉陽曉喻百姓,梁習感其救命之恩,至誠相待之德,真心歸順,同他一起勸說百姓,梁習治境有方,深受百姓愛戴,百姓願從之者甚眾。起行之日并州百姓扶老攜幼,將男帶女,緩緩而行,但見煙塵滾滾,綿延數十里不絕。
司馬懿道:「劉備糧草不足,不久必當退兵,這裏根本不用擔心,主公儘管放心前往許都。」
劉備嘆了口氣,道:「嗯,就這樣吧。先生速趕往晉陽,張榜曉喻百姓,有願從我者一併隨我內遷。記住從與不從皆出自自願,千萬不得勉強。」
諸葛亮忙拜倒還禮,道:「我軍兵疲糧缺,已不堪再戰,當火速退兵方是上策。」
劉備怒氣上涌,喝道:「曹賊,你竟敢捉拿國丈,簡直無法無天,我今日特奉旨前來誅殺國賊!」
諸葛亮微微一笑,正欲再勸,忽見一小卒跑入帳來,道:「不好了,糜夫人舊病複發,日漸沉重,看看不起,還請主公速速迴轉。」
那小卒正欲應是,諸葛亮忙揮手令其退下,道:「我軍攻打鄴城本就為了掩護仁祿攻下陳留,如今陳留已然攻下,便當全軍而返。再者我軍連日鏖戰,已然疲憊,糧草也已告罄,不堪再戰,若是強行攻城,後果不堪設想。」
糜夫人俏臉現出了笑容,道:「等我大好之後……我還能等到這天么?」
劉備猛地站起道:「怎麼會這樣,我來時夫人不都好好的么?」
劉備一聽勃然大怒,道:「老賊安敢如此!我必殺之!」傳令道:「全軍拔寨都起,殺到城下與老賊一決勝負!」
過不多時,三軍將士拔寨齊起,集結完畢,劉備揮鞭一指,將士們聞令即行,浩浩蕩蕩地開至城下,列成陣勢,陣門開處,劉備策馬出陣,大聲叫道:「叫曹賊出來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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