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林中尋死

賈仁祿叫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快快有請……算了老子還是親自去一趟吧。」興沖沖的向大門口奔去。
說話間,趙二走了進來,道:「啟稟老爺夫人,江東徐夫人有要事求見。」
鍾繇道:「議事堂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不少人,他們要是和皇上說了,我們都難逃干係。」
一陣腳步聲響過,那老乞丐來到他跟著向他上下打量他一番,噫的一聲,叫道:「你不就是那天在破屋裡的那個年輕人?」
其實到底要不要死,他心中也打不定主意,才會有此一問,要是他真心求死,早就上弔了,也不會和那老乞丐啰里啰嗦。畢竟他滿腹經綸,大有可為,要是就這麼死了,往昔努力付諸東流,豈不可惜?可他身上背著兩條人命,其中之一竟然是威名赫赫,人人敬仰的荀攸。荀攸死時自己和他呆在一起,世人不明就裡,一定會認為是自己下的手,這不白之冤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荀攸海內人望,萬眾矚目,自己背上這條罪名,當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得而打之。天下雖大,卻無自己的立錐之地,要是現在不死,將來只有死的更慘。何況會試之期已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自己根本不可能趕到長安,就算能趕到,賊名沒有洗清,官府一樣不會讓他參加考試,還會將他抓起來大刑侍候,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毀了,自己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意思?
賈仁祿道:「也不知這小子是中了什麼邪了,荀公達之死居然也會和他扯上關係。你說這荀公達之死,會不會真是這小子下的毒手?」
賈仁祿道:「那你還敢不敢出言反對皇上尋訪仙藥了?」
心中既蒙死志,他便拿眼四下亂瞄,終於找到了一株大樹,那株大樹在適合自己上弔的高度伸出了一根粗枝,鄧艾爬上去踩了踩,那樹枝晃了幾下,卻沒有折斷,很明顯這樹枝能承受自己身體的重量,不會出現上弔上一半,突然間嗒吧一聲,樹枝斷了的糗事。他向下一躍,落在地下,拿起一塊大石放在樹枝正下方,跟著解下褲帶往上一拋。繩頭一端繞過大樹又回到他手中。他拿著繩子兩端,打了個死結,眼光向四周掃了一圈,深深吸了口氣,叫道:「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咬一咬牙,挺起脖子便要往圈上套去。
鍾繇道:「你難道想天天在議事堂上見到他?」
那乞丐道:「按說你和我無親無故,我犯不著管這閑事,不過你我兩次相遇,總算是有些緣份。這事我倒也不好袖手旁觀,我向你姓名住址,家裡還有什麼人,不為別的。等你死後,我好到家裡去告訴你家裡人,你死在這了,讓他們過來遷葬。」
他熟讀史書知道古之大聖大賢,為了獲得進身之階,往往要經歷常人難以想像的困難。戰國時蘇秦學遊說之術于當時第一奇人鬼谷子,這位將孫臏、龐涓培養成著名將領的奇人很看好他和他的同學張儀,常對他二人大加讚賞。蘇秦乃洛陽商人之後,天生就帶著幾分油嘴滑舌,在明師的點撥下,口舌更加便給,當真是說時石漢皆開眼,道破泥人也點頭。紅日朝升能和圖書夜出,黃河東逝可西流。蘇秦自思憑自己這張嘴,足以翻江倒海,扭轉乾坤,不欲跟著師父漚在深山老林里發霉變質,想要下山闖一番大事業。恰在此時孫臏、龐涓在魏國混得風生水起、人五人六的消息傳到了鬼谷。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一時受不了刺|激,便辭了鬼谷子他老人家,下山發財去者。
鍾繇道:「這……這怕是不好吧。」
諸葛亮嘆了口氣道:「皇上剛才有多生氣你也看到了,這個鄧艾估計是凶多吉少,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就差人通知他,讓他趕緊逃往他方,暫避風芒,等過了這陣,要回來再回來吧。」
他原以為憑自己的一張巧嘴,取萬貫家資如探囊取物,哪知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他回家后,在家人的勸說下,求見周顯王,說以自強之術。可是周顯王是個白痴,手下官員也都是酒囊飯袋。蘇秦和他們講論自強之術無異於對牛彈琴,聽著聽著,所有人都睡著了。蘇秦在周王那碰了一鼻子灰,一氣之下,把家裡的錢財全都刨了出來,湊成差旅費,周遊列國,尋求明主。哪知兩條腿都快給他跑斷了,明主卻沒有遇到。正當他心灰意冷之際,他聽說商鞅他老人家在秦國混得有模有樣,心想商鞅一個外國人在秦國如此受待見,看來秦王喜歡人才,自己去了也一定能出人頭地,於是他便改弦易轍來到秦國。哪知到了那裡,愛惜人才的秦孝公死了,蘇秦的偶像商鞅也被新王惠文王下令五牛分屍。蘇秦沒想到事情竟變成這個樣子,心想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一句話沒說就走,不是白來了么。於是他求見惠文王,說以富國強兵之術。惠文王剛殺了商鞅,一見到這種以口舌取富貴的人就討厭,三言兩語不對付,就把蘇秦給趕了出去。蘇秦不死心,洋洋洒洒的寫了十萬字的論文一篇,進獻給秦王,哪知卻被秦王當成草紙把去擦屁股了。
回到家,賈仁祿叫來文欽,道:「最近這幾天你啥也別幹了,帶上幾個人給我盯死楊瑛。她要是在府里瞎逛,就由著她,不可打擾。她要是想出府,你說什麼也得給老子攔住,如果這小妮子不見了,皇上拿老子開刀前,老子先拿你開刀!」
賈仁祿來到諸葛亮邊上問道:「噫,皇上今天在朝上怎麼沒提到鄧艾的案子?」
諸葛亮笑了笑道:「仁祿啊,你這張嘴可真夠厲害的。好了,元常已被你嚇破了膽,你就別再嚇他了。」
賈仁祿道:「正好你們兩個都在,有件事情想和你們兩個商量一下。」
一個人的心裏承受能力畢竟有限,要是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人便會因承實不住壓力,而變得歇絲底里,這樣等待他的就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腦子徹底進水,他變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笑著跳著被人抓進精神病院關起來。另一個便是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會這麼對自己,一時想不開,解下褲帶上了吊。
諸葛亮向賈仁祿瞧了一眼,畢竟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不是自己擅長的,不得不向他求救。賈仁祿見師父下命令了,說不得只有硬著頭皮上了,說道:「難道你不希望皇上長生不老?」和圖書
諸葛亮向賈仁祿上下打量,道:「嗯,這張面孔一見就倒味口,就這樣吧。」
鍾繇見帽子一頂比一頂大,有些招架不住道:「不,不,我沒這個意思。」
賈仁祿道:「嗯,這樣做等於是將天捅了個窟窿,從此之後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難逃一死。除非他瘋了,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做的。那荀公達好端端的又怎麼會死。」
文欽道:「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有楊瑛在!」
由於這兩種思想一直在他腦子裡縈繞,揮之不去,他內心十分矛盾,何去何從好生委覺不下。是以他一會兒希望那老乞丐就此一去不回頭,別在這礙手礙腳的,妨礙他到閻王爺那裡報到;一會兒希望那老乞丐留下來,用言語開導他,給他繼續活下來的勇氣。
只聽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道:「寧不自愧?我有什麼好感到慚愧的?要是有人拿刀要殺你,我見死不救,這才該感到慚愧。現在你自己都覺得活著沒有意思,要圖個一了百了,老乞丐再勸你活下來,豈不強人所難?瞧你年紀也不大,父母想必都還健在。你既不顧你父母的感受,一心想死,老乞丐雖有幾句逆耳忠言,你又怎能聽得進去?」
那乞丐道:「我怕你客死異鄉成了孤墳野鬼,好心好意到你家裡給你家人報信,你居然說我在說風涼話,罷,罷,看來好人做不得。你死你的吧,我走了。」邁步便行,一面走,一面說道:「沒想到這年頭要找個睡覺的地方竟也這麼難。」
賈仁祿道:「既然你也希望皇上老生不老,那還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也聽皇上說了,他老人家想要長生不老,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是為了國家大業、百姓福祉、後世江山著想。這樣為國為民的好皇上,打著燈籠都難找。滿朝文武聽了這話都深受感動,痛哭流涕。你老人家卻在那裡可是,可是的。難道你認為,皇上求仙是為了貪戀權位,自己享福?」
鍾繇也不喜歡賈仁祿去議事堂,出了一會神,道:「只要有你辦法讓其他人不說,我和孔明就替你擔待此事。」
鄧艾一心求死,自不願和他夾纏不清,道:「我的事你管得著……著么,滾……滾一邊去!」
賈仁祿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發動關係,幫我找幾個能造大海船的人來。」
鄧艾此時也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他失魂落魄,踉踉蹌蹌的從荀攸的館驛里出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於要到哪裡,去做什麼,他全然沒有考慮。他在荒山野嶺里漫無目的的亂走一陣,精神漸復,腦子也精神不少。當下他找了塊大石坐了下來,開始胡思亂想。
諸葛亮正要說話,忽聽鍾繇說道:「孔明,剛才我勸諫皇上,你為什麼不和我一道進諫?難道你真忍心看著皇上一錯再錯,好不容易統一起來的漢室江山再度四分五裂?」
群臣目送他遠去,這才魚奔鳥散,上班的上班,回家的回家。
這些天對鄧艾來說,就好象做一場惡夢。其實要不是他捏自己的手會感到疼,他還真就以為是場惡夢。畢竟這一系列怪事,來得太突然,饒是他應對能力極佳,和圖書也不由得感到手足無措。他曾不睛一次想過雖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形弗亂其所為。可是像這樣一個不白之冤尚未洗清,另一個不白之冤接踵而至的情況,怕不是上天在考驗一個人,而是上天覺得這人活在世上純粹就是浪費糧食,想提前結束他的生命。
賈仁祿道:「那幾個傢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老子自有辦法讓他們不亂放聲音。」
賈仁祿道:「這就好,這就好。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對了,順道把甄宓給我叫到這來,我有話說。」
那乞丐道:「那天和你一道的那個姑娘呢?嗯,定是小兩口鬧了什麼彆扭,那姑娘一怒之下,離你而去。你一時想不開,就在這裏尋死覓活。唉,這年頭的年輕人怎麼都這樣,動不動就尋死?」
好在劉備戎馬半生,危急時刻反應內生,右臂一長,抓著內侍的肩頭,緩緩站起,喘了兩口氣,道:「沒什麼,沒什麼。朕戎馬半生,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只是摔了一跤,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么?退朝吧,退朝。」在內侍的攙扶下緩緩走入後宮上黑玉斷續膏去了。
那乞丐頭也不回,繼續前行,道:「老乞丐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憑什麼聽你的?」
群臣吃了一驚,齊叫:「皇上!」上前相扶。
賈仁祿道:「老子也知道你們兩個不喜歡我去議事堂給你們添亂,老子也不想到議事堂去活受罪。既然這樣,不如老子也別去什麼議事堂了,反正老子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們在皇上面前替老子擔侍此事,就說老子每天都有去。這樣你們和老子都不用頭痛了,豈不兩全其美?」
鄧艾叫道:「回來!」
諸葛亮笑道:「貴為人君,哪個不希望長生不老?求仙問道,哪朝哪代沒有?也不見得個個都亡國滅種,元常太過危言聳聽了吧?」
鍾繇見又是一頂大帽子扣將下來,嚇了一跳,道:「不,不。我當然不是這麼想的。」
鍾繇向他瞧了一眼,臉上變色,不敢再放聲音了。
鄧艾冷冷地道:「見到有……人要尋死,居……居然不好……好言解勸,還在這說……說風涼話,真……真沒想到世上還有你……你這種人。」
鍾繇道:「要只是求求仙問問道,我也不會阻攔。可這關係五千條人命啊!豈可等閑視之?」
賈仁祿道:「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忙吧,老子家裡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甄宓長嘆一聲,道:「知道了。我幫你留意留意,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鍾繇見他甫一發難,便是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將下來,這個問題關乎身家性命,可是不能亂答,一本正經的答道:「我當然希望皇上長生不老,萬年無期。可是……」
諸葛亮微微一笑,道:「怎麼沒提到?你還沒來時就談完了。」
賈仁祿道:「不是老子要造,是皇上要造,他想派人出海求仙,沒大海船怎麼成?皇上為這事重重處分了糜竺,如今這差使派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子可不想步他後塵,你趕緊幫我張羅吧。」
賈仁祿道:「有什麼不好,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們不說和圖書,皇上怎麼知道我沒去?」
鄧艾聽他提到父母,就好似有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霎時間冷靜下來,忽得想到了蘇秦命運的下半部分。蘇秦雖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可命運卻十分坎坷。他一心遊說,卻到處碰壁,最後更是流落燕國,沒有盤纏,無法還鄉,只得在旅館里等死。可就在他心灰意冷,打算結束自己一生的當兒,忽然時來運轉,柳暗花明,和他同住旅店的一個客商,知道他的情況后,憐其不幸,給了他一百錢,讓他還鄉。蘇秦回鄉途中,恰遇燕王出遊。蘇秦乘機攔道進獻合縱摒秦之策。燕王正以秦國強大,天下無敵為憂,得聞大道自是不勝之喜,當即封蘇秦顯官,資以金帛路費,高車駟馬,讓他遊說列國合縱抗秦。蘇秦離燕抵趙,那個忌賢妒能的相國恰好死了,趙王聽說蘇秦是個人才,當即延見。聽了他一番宏論,深以為然,於是當庭封他為相國,賜以大第,又給大車百乘,黃金千鎰,白璧百雙,錦繡千匹,讓他遊說列國。蘇秦在趙燕二國的共同資助下,成功合縱六國。他自己也成了「縱約長」,身佩六國相印。當他回到洛陽時,諸侯各發使護送,儀仗旌旄,前遮后擁,車騎錙重,連接二十里不絕,威儀比于王者。一路官員,望塵下拜。周顯王聽說蘇秦來了,預先使人掃除道路,設供帳于郊外迎候。蘇秦的老母,扶帳旁觀,嘖嘖驚嘆。原先不給他做飯洗衣的妻子嫂子也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要是蘇秦當日在旅館找根繩子把自己弔死,如何能有今日?鄧艾想到這裏,冷汗滲滲而下,心裏有一個堅強而清晰的聲音在不斷在響著:「我將來一定和蘇秦一樣,能成就一番大事業,高車駟馬,衣錦還鄉,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元常,剛才我說的,你可別往心裏去。老子可是在救你性命,這可是一攤臭狗屎,別人躲都來不及,你還硬往上湊,不是找死么?我知道你為國為民,想學比干犯顏直諫。可你想過沒有,你可是當朝宰相,在這個位子上能為老百姓做多少好事?你要因直諫而死,青史上是會列上你的名字,可是皇上卻照樣求仙尋葯,人還照樣死,你不就白死了么。天下間的百姓沒了你這個好宰相說不準便要吃苦受罪,你說他們是該感激你呢,還是該恨你呢?」
賈仁祿道:「哦,那皇上說了些什麼?」
鄧艾叫道:「你見有人尋死,居……居然見死……死不救……救,寧不自愧?」
諸葛亮笑道:「我要說是,你怕不會相信吧?荀公達何等樣人,殺了他會產生什麼後果,鄧艾心裏應該很清楚,就算他喪心病狂到了極點,怕也不會做此悖逆之舉。」
鄧艾不耐煩的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鄧艾吃了一驚,仔細端詳那老乞丐,面前站著的不是那天在破屋裡大放厥詞,被楊瑛狠狠教訓一頓的老乞丐是誰?叫道:「是你!」
賈仁祿道:「皇上現在權利也有了,女人也有了,財富也有了。人生至此已是別無所求了。他再多活幾年,也不可能過得比現在更好,那他為什麼還要尋hetubook.com.com求不死葯呢?還不是想多活幾年,多為天下百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是多麼美好的願望啊,你竟要阻止。再說如今大漢江山在皇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井井有條,老百姓齊聲稱頌皇上是古往今來最好的皇上,便是稱之為『千古一帝』也不為過啊。這麼好的皇上,老百姓自然希望他能多活幾年,所以說皇上他老人家能長生不老,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願望,也是全天下人的願望,滿朝文武也都翹首盼望皇上能找到仙藥,長生不老。可就你這麼一個老東西在那唧唧歪歪,豈不大煞風景之至?既便你不怕皇上殺你的頭,難道就不怕天下百姓齊聲唾罵?」
諸葛亮笑道:「你同意我可沒同意,你怎能拉上我?」
諸葛亮道:「什麼事你就說吧。」
鍾繇道:「不,不敢了。」
甄宓秀眉道:「你要造大海船?做什麼?」
忽然間聽見不遠處大樹下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樹下的一片長草叢無風自動,一人緩緩站起。鄧艾定盯一看,其時夜半三更,天色昏暗,微光下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不過依稀那人鬚髮皆白,衣衫破爛,像是個老乞丐。
不多時甄宓走進偏廳,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那乞丐道:「嫌老乞丐在這裏礙事了?我滾,我滾!」走了兩步,回頭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
鍾繇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仁祿之言甚是。鍾某受教了。」
劉備本就宿酒未消,發了一頓脾氣,氣血上涌,更覺頭昏腦漲,老眼昏花,擺了擺手,道:「今天就到這裏,退朝。」扶著扶手緩緩站起,突然之間一股血氣涌了上來,他只覺天施地轉,身子搖了幾搖,一個側身,咕咚一聲,摔入御椅之中。後腦勺險些和扶手上雕刻著的栩栩如生的龍頭撞在一起。要真的「龍頭」對「龍頭」,劉備這頭「老龍」估計當場就要變成一頭「死龍」,那可真就要天下大亂了。
蘇秦在秦國混不下去,灰溜溜的跑回老家,被家人好好的奚落一頓。蘇秦又羞又愧,發奮圖強,頭懸樑,錐刺股,終於學有所成,辭了家人,前往趙國遊說。可惜趙相國是個忌賢妒能的傢伙,一見蘇秦就討厭,將他轟了出去。蘇秦在趙國碰了壁,只好來到燕國,在那趴了一年,還沒有見到燕國國王,最可氣的是他的盤纏已全部用完,哪也去不了,只得在旅館里忍飢挨餓,坐著等死。鄧艾想到這裏,也不禁替蘇秦感到難過,心想自己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估計就一頭撞死了。畢竟遭遇一次打擊,可以當成是花錢買了個教訓。遭遇兩次打擊,咬咬牙,硬挺挺也就過去了。可是接連遭遇三次乃至三次以上的打擊,人就會開始對自己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意義產生懷疑,跟著不是變瘋就是自殺。鄧艾之所以什麼也不想,先想到蘇秦,就是因為現在的他和當時那個困在旅館里孤立無援的蘇秦一樣,也想找根繩子把自己勒死,畢竟對他來說,活著實在太痛苦了。
賈仁祿道:「這就對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認識到錯識的同志,還是好同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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