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默然，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他治療，並希冀成為玄空境修士還是別的。
如果說那個長老只是激起蓬萊域的憤怒。鶴無道長的話就是一道驚雷，讓無數人憤怒不起來，只剩下悲憤。
他們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一個玄空境修士就夠讓他們頭大的，更別說她身後是青城劍派。
他了解自己師傅，不會對他的選擇有什麼意見。
荒山的那一座座矮丘，應該逃不過被風沙侵蝕。這是他竭力不想看到的場景，也是他心底的噩夢。
「關他們何事？」徐寒山低聲問道。
他們一走，就有一個長老怒道：「青城劍派的欺人太甚，戰艦都來了，真當我蓬萊域無人？」
這是唐川最近才悟出的道理，是關於一切的一切的。
「你！」她驚怒，本來是想打唐川的臉，現在反被唐川逼近。
「還是繼續吧。」常虎沒有治好這個病的想法，這算是時間留給他對於父母的最後一絲印象。
他了解老嫗的性格，知道她生性偏執，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只能準備救下她。
「唐川，安敢一戰！」老嫗直接邀戰，她身邊的霍無敵想要阻止，卻說不出口。
「老傢伙，你不是很囂張嗎？」大戟舉重若輕，一戟打在她的臉上。
唐川頭也不回，「你讓我不走我就不走？就不怕小爺跟你拼了？」
他點頭，和剛才一般釋然：「人都是一樣，都到了知天命的時候。就算當初的我再輝煌，到頭來也不過是黃土一堆。從哪裡來，自ｍ.hetuｂｏok•cｏm.coｍ當到哪裡去。」
徐寒山站立一旁，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飛遁而去，戰靴踏著金色的沙粒的時候，天空還在飄蕩著那幾個字的迴音。
「這樣下去，你沒有幾年好活的了……」唐川最後道，這是他最後能說的話。
他喜歡船，喜歡揚帆出港的感覺，對皎月很有好感。
就算倒入再多，也不一定容得下，但突破眼前的境界，需要的不是靈力。
唐川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話。有些事不必要說清楚，誰都知道。
唐川猛地回頭，大章魚離自己有數百米之遙，霍無敵也不在這邊。機會或許還會有，或許也會更好。
「先上艦吧！」唐川道，踏上戰艦。
「請……伸出手。」唐川說，把住他的脈。
丹藥、靈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作用，說小卻也不小。
他們憤怒青城劍派的作為，悲于自己的有心無力。
半晌，老嫗才怒罵，只因為大章魚來了，霍無敵也神色冰冷的站在她的身旁。
「下次記得一個人！」唐川嘲諷，一揮手，一艘不弱於灰黑色的戰艦漂浮於空中。
她不由的，加快了腳下步伐，想要打壓一下唐川囂張的氣焰。
「不破不立！」他看著唐川的嘴型，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
這算不得大事，更何況如今的常虎，和一個普通老人沒什麼差別。對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都不了解，需要重新學習。
他一步步將張道長帶到現在，已近數十年之久https://www.hetubook.com.com，張老道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裡，一清二楚。
嘆口氣，他轉身，戰甲「喀喀」作響，徐寒山起身跟隨。
周小諾幽幽道：「下次不要這樣……還是要好好的。」
老嫗冷笑，若唐川停下腳步，他還會相信幾分。但他頭也不回，一看就是虛張聲勢。
「改日一戰！」重新站在戰艦之上的霍無敵還不服氣。
他幾乎能夠肯定唐川說的是真的，他神醫之名，在修真界也算有了，以玄空境看玄明境，大抵也能看出一二。
沒有隕落，反而因為悲憤，他險些突破了玄空境。
「不管怎麼樣，他這次都會少花數年……」鶴無道長信心十足，認定自己徒弟這次會因禍得福。
「我還有一些靈藥，不知道能不能助他突破……」鶴無道長搖搖頭，不太自信。
沒有比別人在自己家開了一扇門，自己還不知道，一直蒙在鼓裡更讓人悲憤的。
「他們走了……」灰黑色的戰艦逐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之上。
老嫗站直輕喝，笑意滿臉：「小輩，別走！」
「安敢一戰？」她叫囂。
「你的身體……」唐川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身體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修士中有這樣的人，他卻是沒有見過。
「不要以為人多我就怕你，逼急了誰都別想好過。」唐川冷笑，臉上幾近妖媚。
「這就是皎月？」鶴無道長打量著皎月，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只是一個字，卻如金口玉言，不m.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管是怒上心頭的老嫗還是眼神冰冷的霍無敵都選擇了聽從。
「我那徒弟可好？」鶴無道長走在唐川身邊，開口就是張老道。
「長青門的戰艦……好得很！」老嫗突然發笑，眼中精光爆閃而出。
他又是一戟，拍在她的右臉，比她剛才還要盛氣凌人：「囂張，繼續囂張！」
他對青城劍派的修士沒什麼好感，尤其是這個咄咄逼人的老嫗。她看唐川的眼神都是居高臨下，更不用說其他修士。
「不知。」唐川也沒什麼自信，張老道在他看來絕對能夠精進，但具體到達那一個層次，得看他自己。
「活著和死了都一樣，空活數十年，除了小山，我誰都對不住……我見過很多人，也丟失了很多東西。直到快把自己丟了才發現，我沒幾年可活了。」
而，事實正是如此。
「他們能夠什麼都不做，我們能嗎？」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長老，他率先御劍而去。
唐川笑了：「你讓我戰我就戰？你誰呀？」
「他太大胆了……」劉三刀微微一笑，對唐川的舉動不驚反喜。
「這就是你的後手？」劉三刀低聲詢問，他剛才感覺到了能量波動，卻沒有刻意的尋找來源。
「他只是敢做敢當，那老傢伙有些過了！」鶴無道長臉色不變，就事論事。
「我得去看看！」劉三刀看了一眼鶴無道長，跟了上去。
「青靈域……」唐川吐出三個字，莫名其妙的三個字。
唐川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和-圖-書，他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多餘。
但就好比容器，倒入的水也就是靈力，容量終究是固定的。
常虎瞭然的點頭，解釋道：「我自小體寒，時至今日，也未曾解決。」
他身後是一群同樣憤怒，年輕的修士。
「師傅……」徐寒山鼻子有些酸，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輩，爾敢！」
老嫗剛張開嘴，就聽戰艦上有人道：「退！」
今日的突變他本不放在心上，因為他預計自己徒弟再過三十年才有可能突破到玄空境。
他卻不願意放棄這次戰機。
環境封閉，靈力多了只會讓容器破碎。
鶴無道長點頭，「蓬萊域大不如前，宗門更迭太快，很多東西都沒了記載。他們應該有一個專屬的傳送陣，就在大海的某一個點……」
「修士其實有問題，比沒有問題更好。只有問題出現，才能激勵我更加頑強的活著。」他無比淡然，輕輕一笑盡顯釋然。
唐川的實力他一清二楚，比自己還要強上一分，老嫗對上，不敗都是難事。
「很多事不是外物可以決定的，尤其是突破境界。更多的是水到渠成，就像心魔丹，便是為了解決干擾煉成的。其實並沒有一般人想的那麼有用……」
他說不出口，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他說不上是好是壞，也無力阻止。
長戟探出，唐川身如閃電，直接殺至老嫗身前。
「很奇怪，你的身體不好不壞，身體機能老化，不像一個修真者，更像一個老人。」唐川眉頭稍皺，常虎的身體不是受傷，而是老化。如同一個和*圖*書老人。
「聲音……有些熟悉！」年紀最大的鶴無道長眉頭一皺，卻是想不起哪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這可是青城劍派的修士……」不少人都還沒答應過來，嘴巴里都是大胆二字。
「常前輩……」唐川勉強給予了他們足夠的尊嚴。
「這在數百年前就已經是共識，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當時也未曾找尋到他們的傳送陣。後來沒多少人提及，到如今已經是數百年之久。」鶴無道長長嘆唏噓。
現在給張老道服用靈藥或許能夠讓他更加順利突破，畢竟靈藥是天地之靈生長而成，蘊含靈力，也有那麼一些效果。
「你是想變好還是繼續如此。」唐川問道，這不難也不簡單。先天性的病症更多是因為怪胎和不高的幾率得的。
「常前輩說了，我自當辦到。」唐川不等徐寒山說話，直接道。
他這話算是公論，修士都心高氣傲，誰能忍受那老嫗的蔑視？
唐川很大胆，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生生打老嫗的臉。
「得讓他們顧及一下！」劉猛道，也跟了上去。
「這樣挺好，畢竟還有的活，我想呀，我去俗世，活最後幾年，看看這世界和當初有什麼差別。」
「沒什麼大礙，養一段時間或許還能精進幾分……」唐川意有所指，到了這種境界，能夠前進一分都難，幾分就相當於大突破了。
「不敢當。」常虎搖搖頭，剛才的戰鬥他看的一清二楚，那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人。
劉三刀也是被蔑視的那些人之一，怎麼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