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張力又詳細交待了用量，若晨細細地將藥方記錄了下來。
只見柳如是正帶著紫蘇等人，圍在一個大銅水壺前，忙忙叨叨，也不知在幹些什麼。
這診室乃是用不透光的布簾隔成了兩部分，故而張力這麼一說以後，所有男人都跟著他一起來到另外一間診室。
張力的醫館並不公開藥方，而是將配好的藥物交給病人，以防泄密。
柳如是說干便干，故而燒了一打銅壺開水，等水溫降低到比正常人體溫高一些的時候，便開始讓「護士學員」們一個個上來感覺溫度的逐漸變化……
若晨吃了一驚，問道：「輕輕一紮的話。取不到什麼啊，而且眼睛都看不見針尖上的……東西……」
一聽這話，張力頓時鬆了一口氣。
張力暗暗運氣功力，往自己的雙眼之中灌注！
張力徹底鬆了口氣，撤去了眼中功力。
這也算張力的一個保密措施吧！
柳如是正在教那幫小護士，忽然見張力來了，不由得心裏一陣狂喜，連忙迎了上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雖說隔著布簾，不過大伙兒還是將頭轉向了牆壁一側。
張力開口道：「走吧。大伙兒都出去，我也出去，若晨你跟我來一趟館長辦公室。呃，病人一個人留在這裏，若晨小姐馬上會回來給他詳細檢查。」
張力沉吟片刻，開口道：「病人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所有人都出去吧，若晨小姐和病人留在此處。」
是了，果真是乳腺增生！
書桌旁邊和_圖_書依然擺放著一個書架，上面依然放著不少醫書……
說完這話，張力起身便往外走，眾人也都跟了出來，只留那病人小娘子在婦科診室之中。
柳如是剛才有些愣神，這會反應了過來，便將自己的這個法子跟張力詳細說了。
也罷，我就出去又有何妨？
若晨蹙眉道：「你這人真是的，說一說又何妨？」
如是妹子這想法初聽之下絕對是太落後了，根本不可行。
這詞兒不難懂，柳如是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若晨將信將疑地接過盒子，轉身離去之後，張力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慢慢地那病灶組織變大，張力漸漸可以清晰地看見顆粒狀的結締增生物質！
張力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道：「腫塊不少呀，這病症著實不輕！」
奈何她已經是護士隊長了，也沒法「轉職」，再說人家若晨小姐本就略通醫術，學習起來也很快，這卻是柳如是完全比不了的了。
即便是有郎中能識別出其中一二，但也極難識別所有藥物，至於各種藥材的配伍分量之比，更是絕對辨識不出。
那儒士連聲應諾，喜滋滋地帶著娘子走了出去。
柳如是知道若晨小姐升職為「婦科助理醫師」以後，心中頗有些暗暗不平。
若晨細細記錄下來以後，忽然想起「護士」二字，心中略略有些酸意。
先前張力曾經提前過，這護士便有一項重要的職責，就是「測體溫」。
正所謂熟能生巧，如果反覆練習和圖書，體會到溫度的變化，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張力嘆了口氣，唉，妹子，也不是本少爺瞞你，自己修鍊天眼通這事兒太過神奇，一時半會又怎麼解釋呀？
小榻旁邊放著一組柜子，只見張力徑直走到柜子前，從裏面取出一個盒子。
後世那種裝水銀的體溫計，大概還要二十年後才會誕生。
卧槽，這哥們以為本少爺要留在這……
可是少爺張力說需要一個叫什麼「體溫計」的物事，現在還做不出來，說是以後再說。
當然，如果要確診。還需要化驗一番才行！
張力微微一笑，說道：「雞血藤、絲瓜絡、桑寄生、澤蘭、紅花、香附、川芎、連翹、瓜蔞、大黃、芒硝各取八錢……唔，這個用法嘛，你們醫生不必操作，我讓護士負責敷藥。」
妹子所說這個辦法，確實是個笨辦法，不過她這一片心意嘛……
若是質地比較軟，那麼便是乳腺增生，還未發展成為乳腺癌。
若晨剛開始小臉有些紅，後來便漸漸放開了，專心聽著張力的吩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呀！
張力故作神秘地一笑，道：「我自有辦法，你按我說得去做。」
這小盒子里放著一枚長長的探針，約摸有六七寸長。
那儒士微微有些詫異。眼神看著張力，腳下並不移動半分。
自己知道，最早的溫度計現在已經誕生了，那是由遙遠的義大利人伽利略發明。
張力一回頭，只見若晨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張力和圖書略略有些好奇，便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這病若是病灶很硬的話，多半便是已經癌變了，非常的麻煩。
重點是自己並不是理科生，這玻璃製造一時間還真沒辦法入手。
張力點點頭，問道：「若晨，病人癥狀如何？」
這病不難，張力便讓若晨、方郎中何等戴郎中他們診治，自個兒走出了婦科門診室，往後院走去。
張力接著對那儒士道：「此病除了內服之葯，還有外敷的藥物。內服之葯，待會兒可以直接去醫館藥房取葯。至於外敷之葯么，你們每天來醫館，自然有護士給你們外敷。」
張力笑嘻嘻地問道：「如是妹子，你帶著這幫護士，圍著個大銅水壺幹什麼？」
不過這裏面涉及一些比較複雜的玻璃製造工藝，張力現在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製造玻璃的高手，只能放棄。
若晨小姐想了想，開口道：「病人病灶位於……位於……胸部兩側和……上側，約摸有十數個腫塊，大小不一。」
聽見張力這麼一說，那儒士和他娘子都鬆了口氣。
不多時，若晨匆匆返回，將盒子交給了張力。
這時又進來一位患者，乃是經期不調之證。
若晨微微頷首，心道張力這人喜歡看書，怪不得醫術如此之高，看來是博採眾家之長！
張力附到若晨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一邊說，還一邊在自己的……胸口，摸了幾把……示意——
若晨剛剛往身邊走，方郎中和戴郎中卻是先湊了過來……
想了一和圖書想，張力又補充道：「生牡蠣需要先煎。」
既然沒法通過器物來測體溫，柳如是便想到了最原始的辦法——人的感覺。
這相當於後世的顯微鏡檢查，並不需要天眼神通，只需要廣目之術就可以了。
張力徑直來到婦科診室，若晨有些疑惑，小聲問道：「怎麼樣了？」
靠窗的地方擺放著一部小榻，也就是小一些的單人床。這是午休時所用。
方郎中和戴郎中略帶失望之色，悻悻地退了回去。
以後時機成熟，本少爺自然會告訴你的！
若晨有些不解。面露疑惑之色地看著張力。
張力剛開始一聽這法子，不由得眉頭深鎖，後來慢慢地臉色好看了一些。
書桌前的椅子乃是正宗的太師椅，也叫羅圈椅，不過張力找楚二娘訂製了一個坐墊，想必坐起來會比較舒服一些。
想到此處，張力對若晨道：「你到那婦科診室中等我！」
剛剛走進後院，張力便看見了柳如是。
寫完之後，若晨開口問道：「那外敷之葯，用什麼呢？」
若晨點點頭，道：「先前你讓我摸……摸軟硬，我摸著病灶比較軟……」
不行，這天眼通太過駭人聽聞，還是避開妹子為好！
張力將若晨帶到自己那間「館長辦公室」，這間屋子位於第二進院子最東邊的一間，乃是張力自己辦公所在。
張力訕訕一笑，道：「你二人以後不負責這個了！真是煩人，什麼都想插一腳！」
見病人已經離去，張力便開始下方子：「我這方子叫和圖書做乳核飲，水煎服，每日一劑，一日分兩次服用。」
若晨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這間「館長辦公室」——
張力微微一笑，道：「此物名曰探針。你將這針扎入病人病灶之中，取出些許組織，以便我施展天眼——唔，以便我細細查驗！」
頓了一頓，張力接著道：「柴胡，白芍，香附，鬱金，青皮，丹參，三棱，生牡蠣，白花蛇舌草，夏枯草，黃芪……」
眼見兩位郎中已經記錄完畢，張力對若晨道：「若晨小姐，你過來，我給你說說看診……摸診……的注意事項。」
張力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只得將用法說了一遍，若晨這才滿意。
約摸過了一刻鐘功夫，若晨走了進來。
若晨走後，張力又將房門關上，一個人在做在書桌前，開始觀察起那銀針上的病灶組織來。
張力打開盒子，那銀針上若有若無地沾著一點點病灶組織……
張力微微點頭，看了大夥一眼，開口道：「這位娘子所患之證，正是乳癖之證，不算難治，大家不必擔心。」
配方中的藥物都經過研磨甚至是打成粉末，就算是郎中，也看不出到底用了什麼葯。
若晨「哦」了一聲，有些不太情願地轉身離去。
說完之後，張力看了眾人一眼，道：「下面由婦科助理醫生若晨小姐給病人看診，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到那邊的單間等著。」
屋子裡擺設不多。一張黃花梨的書桌上放著筆墨紙硯，案頭還放了幾本醫書。
張力一愣神，旋即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