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221章 臣請輔臣督師遼東

溫體仁一聽這話,如蒙大赦,連忙爬了起來,佝僂著身子,兩腿都有些站不穩了……
然而大殿角落站立的那些錦衣衛、大內侍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在場所有人,又怎麼可能跑得掉?
有一次班超出使西域鄯善國之時,恰逢匈奴人也派來了使者。匈奴使團人多,漢朝使團人少,鄯善王開始左右搖擺起來。
他隨竇固出擊北匈奴,又奉命出使西域,在三十一年的時間里,平定了西域五十多個國家——一人平定五十余國!
就在此時,張力又說話了,竟然連珠炮一般說了四句!
崇禎實在不想手下臣子圍繞自己武力值極低這個痛腳喋喋不休。於是皺眉道:「兩位愛卿都消停點,這個話題不議也罷!」
溫體仁自然老奸巨猾,也只一瞬間就抓到了張力的「語病」,怒斥道:「張力,你這個狂妄的小子!你是說皇上沒有武功嗎?」
張力起身的同時,飛速地給徐靜萍遞了一個眼色!
張力這一手反擊。真真是要了溫體仁的老命呀!
張力,我不想考這勞什子科舉,當御用詞人就御用詞人吧,隨便當什麼。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崇禎皇帝竟然背過身去,開始痛哭失聲!
沒準這也是一手好棋?
徐靜萍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感覺這個太和殿,堪比修羅殿!
似乎地上搖尾乞憐的溫體仁也不那麼面目可憎了,真正讓人不寒而慄的——
頓了一頓,張力朗聲道:「和_圖_書啟稟皇上,臣張力請溫大人經略遼東,以彰顯朝廷武功之盛!」
生死面前,溫體仁毫不遲疑地選擇了不要臉——連連對著崇禎磕頭,不住地道:「陛下憐憫……陛下憐憫……」
「你!——你強詞奪理?!」饒是涵養功夫極深的溫體仁,此刻也被張力激怒了,這罪名可不小,非議聖天子呀!
……
這還不算完,張力忽然朗聲吟道:
本官看戲,繼續看戲,嘿嘿嘿!
「葉天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臣請為張力坐鎮兵部職方司,必不讓大明的忠臣被亂臣賊子們埋沒功勞!」
嘩——這次是真的所有人都「嘩」出來了!
周延儒一陣心悸,怔怔地發起呆來。
國足那種見了二百萬人口小國都要擺大巴的事,本少爺不屑為之!
歷史驚人的相似——這種事,後來班超在於闐國又幹了一次!他也是以寡擊眾,將匈奴使團殺個精光!
崇禎終於動容了,他滿臉通紅,唰地一聲站了起來,快步走下台階,將張力一把扶住,眼中含著熱淚:「愛卿快快平身!愛卿快快平身!朕准了!」
好你個張力,那溫體仁向來巧舌如簧,連朕都頭疼無比——
難道自己,老了嗎?
溫體仁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就要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還不等大伙兒回過神來,張力笑眯眯地看了溫體仁一眼:「溫大人提出此建議實在是為國為民,真真是朝廷楷模https://m•hetubook•com•com呀!既然溫大人要在下來抓文治工作。想必這抓武功的工作溫大人是當仁不讓了!嘖嘖,國朝還沒有內閣輔臣督師遼東的先例,看來溫大人躍躍欲試呢!」
大殿之內,若說此刻最緊張的,便是徐靜萍,沒有之一。
這話一落地,崇禎立刻臉色難看了起來!
張力摸了摸鼻子。淡淡地道:「我沒有任何意思。沒有武功這句話前面加上了皇上二字,可是從溫大人嘴裏說出來的!」
周延儒心中一樂,哈哈,溫賊這是羊肉沒吃著,惹了一身騷!
戰死沙場的,被韃子俘虜砍頭的,被嘩變士兵一刀剁了的,失地自殺謝罪的,戰敗被皇上捉來下了錦衣衛大獄的……
溫體仁冷哼一聲,立刻反擊道:「你的意思,就是說皇上!」
皇上還從來沒有在臣子面前,這麼哭過!
張力瞥了跪倒在地上的溫體仁一眼,微笑道:「溫大人既然不懂軍事,又大言不慚地說什麼文治武功?!」
遼東那旮旯,幾乎是鬼門關的同義詞。近十年去那的文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被殺頭罷官的恐怕十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崇禎甚至開始有些邪惡的幻想著,把溫體仁扔到遼西將門跟前,看祖大壽、吳三桂他們敢不敢把他一刀剁了……
這四句話說的酣暢淋漓,讓人生出無限的豪情壯志!
崇禎看著這幾位「忠臣」,一時間心潮澎湃:「好,好!三位愛卿和*圖*書都是好樣的!朕准了,都准了!」
崇禎臉上不動聲色,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力一眼,饒有興趣的開始坐等手下掐架……
崇禎皇帝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他雖然讀書少,卻也是知道漢朝的終軍和班超二人的!
徐靜萍甚至開始偷偷窺探太和殿大門,琢磨著有沒有機會帶著張力跑掉算了!
當時漢朝使團的長官也十分畏懼匈奴的武力,班超卻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便是這八個字的歷史出處!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顯英雄本色!」
終軍,西漢著名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曾先後成功出使匈奴、南越。武帝時,南越割據政權尚未歸附,終軍自請出使南越,表示「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
在場之人,乃是大明朝權力最大的三人,而溫體仁則是一己之力獨抗東林黨之人——張力,你對付得了嗎?
大明朝現在千瘡百孔,外有建奴,內有流賊,搞個狗屁的文治啊!
不過溫體仁當這內閣輔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崇禎也不想讓他太難堪:「溫愛卿起來吧,朕就當你剛才是一句戲言,不予追究了。」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是的,這個口蜜腹劍的探花郎——張力!
竟然是這個探花郎!
崇禎猛地一驚,品味出了張力這話的意思!
鄯善國王立刻納表稱臣!
溫體仁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滴。張力這小和_圖_書子怎麼突然說「附議」,他同意我說的話?這……
朕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應對?
一旁看戲的周延儒,忽然覺得背後升起了一股涼意,不,應該是深深的寒意!
那些詞兒念給建奴聽,他們能投降嗎?
崇禎皺了皺眉頭,回過神來,確實溫體仁對於軍事一竅不通,估摸著去了也是送死。
「遼東乃死地,諸臣畏之如虎,避之如蛇蝎,臣又豈會不知?!」
班超當晚就帶著三十多個人,將數倍于自己的匈奴使團營帳夷為平地,人全部殺光!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是啊,狗屁的「一戎衣天下大定」,要定天下,還是得靠武功啊!
溫體仁的後背已然全部濕透,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崇禎皇帝的御前:「皇上容稟……老臣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啊……再者老臣出身禮部,實在是不懂軍事呀!還望陛下憐憫一二……」
「請陛下授臣遼東官職,臣為陛下,為大明,為億萬蒼生——守遼東!」
這種「大家都懂」的事兒腹誹是可以的,拿到檯面上去說,那就一定不可以,皇上還要臉吶!
崇禎看了一眼地上溫體仁的醜態,心裏也直犯噁心。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張力身上的時候,張力冷冷地瞥了溫體仁一眼。
周延儒敏銳地把握到了「機會」,決定也送溫大人一程:「皇上,臣周延儒附議!溫大人若是督師遼東,必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恢復遼東失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是指日可待呀!」
「陛下,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臣飽讀詩書,豈有不知的道理?!」
徐靜萍冰雪聰明,又豈會不知?
大殿之上,此刻真真是針落可聞!
張力淡淡一笑,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態走到崇禎御前,躬身一禮:「啟稟陛下,溫大人說我朝需要加強文治武功之事,臣附議!」
崇禎似乎有些意動,咦,內閣輔臣督師遼東,這可是從來沒人敢想的呢?
張力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死死盯著臉色鐵青的溫體仁:光防守可不行,本少爺還要反擊!
這「亂臣賊子」自然說的便是遼西將門那幾位了,到時候張力的軍功被他們據為己有,那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榜眼陳正操先前一直打醬油,此刻也熱血沸騰:「張探花實為我輩讀書人之楷模,臣請坐鎮戶部,為張探花督辦糧餉!」
張力自然不知道徐靜萍心中甚至冒出了逃走的念頭,此刻他微微一笑,走到溫體仁身邊,躬身一揖道:「溫大人。您德高望重,乃是朝廷重臣,在下自然是極為敬仰的呀!然則在下可並沒說皇上沒有武功哦!」
殺人,不需要用刀子,只需要動動嘴——一個人的生死便被決定了!
先祖永樂大帝編撰《永樂大典》,那也是五征蒙古、平定安南、鄭和下西洋之後呀!
張力上前兩步,朗聲道:「沒有武功,文治何用?」
「請纓」一詞,便是出自此處!
崇禎一愣,張力這是何意?
而那東漢的班超,更是逆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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