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夢是假的！」
張燁大聲道：「可能今天，我倒下了，但我們的光明就要出現了。我們看，光明就在我們眼前，而現在正是黎明之前那個最黑暗的時候。我們有力量打破這個黑暗，爭到光明！我們光明，恰是你們的末日！翻開歷史看一看！你們可以看一看！烏雲總會過去！光明終會到來！」
李韜猛然站起來，喝道：「張燁！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以下去了！污衊上級部門！直播當眾誤導民眾！我現在宣布！從今天開始你被取消播音主持資格了！」看向王雄怒然道：「你們公司執行吧！」
這幾句狠到家了！
這個話一出，好多張燁的粉絲都有點沉默了。
其他幾個跟張燁同病相憐的主持人，也一個個全站在那裡，每一個人都攥著拳頭，顫抖著手掌！
「怎麼回事？大嘴兄居然承認自己不如人？我得看看去！」
但就在他們跑過來的這幾米路上，張燁還在說，「我今天既然站到這個台上演講，我就什麼都不怕，我有犧牲的精神！早上，我從我家前腳跨出大門，後腳就沒準備再跨進那個門！」
「不過，唉，張老師可能也慘了。」
「直播還繼續呢，快看看廣電怎麼給張燁處罰！這是搗亂記者會啊，肯定輕不了！他以後別想在娛樂圈混了！」
他已經告訴了全世界，他張燁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
「哈哈哈，終於給咱們李朴宇報仇啦！」
以前張燁鬧出事情來，都是有不少同行發來評論的，有贊有罵什麼都有，不過今天，卻沒有一個行內人說一句話，大家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原因無它，就因為這件事太敏感了啊！涉及到廣電，他們誰也不敢輕易說話了！不然弄不好就是被封殺的下場！
「張燁是誰？」
「還有我家梅梅老師啊！她剛才道歉的時候都哭了！」
記者們也微微點頭，好多人都忙拿筆記錄，記錄張燁這《最後一次演講》！
「還我們給和_圖_書你扣帽子？這是你他媽給我們扣帽子啊！」
你以為赴刑場呢啊你！
也有那些棒子的腦殘粉跳出來繼續罵張燁！
「對啊，求大能解析！」
可是就在信號將要斷開的一刻，張燁說出來一句曾經在他那個世界震驚和感染了所有人的話，也是這《最後一次演講》的最核心的話語，張燁眯著眸子，挺著胸膛和脖子，冷冷地一字一字對廣電的人道：「你們看著吧！你們睜大眼睛看著吧！一個張燁倒下了！千千萬萬個張燁站起來！」
……
「我終於懂了啊！」
「我不知道張燁現場創作的這首詩，他到底是懷著悲憤的心情，還是懷著寧死不屈的信念，但我知道一點，至少在我心裏，這首詩是張燁最巔峰的作品了！張燁是共和國最偉大的詩人！他的理想，他的憤怒，他的信仰，他的堅持，他的寧死不屈，在他所有作品中都體現得淋漓盡致！我不能評價張燁做人做事是不是有欠缺，我也沒資格評價張燁是善人還是混人，但他的作品我可以評價！在共和國文學發展上，沒有人能否定張燁在其中做出的傑出貢獻！」
不過北島的這首《回答》是朦朧派的詩，意思也不是那麼明確在字面上的，不同於《我的自白書》和《囚歌》那種一目了然的詩體派別，很多人看懂了，也有很多人並沒有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覺得罵得很爽而已！
作為告別娛樂圈的謝幕，張燁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廣電跑過來阻止他的人腳步更快了！
「他不相信天是藍的！」
「誰剛才說要繼續直播的啊，這還挽回個屁的局面啊！這不還是張燁一個人在說么！」
王雄頻頻給台上的張燁打眼色，示意他別坐在那裡了，趕緊下來啊！
「對，力挺張燁，解禁《張燁脫口秀》！」
這是來自他那個世界聞一多赫赫有名的那《最後一次演講》，經過張燁的刪減添加，今天，此時，在這個世界拿出來了！
「這就是文學的魅力！這和_圖_書
就是一個最頂尖詩人的文學功底！有些人可能並不太理解這篇詩的內涵，但我相信，當大家聽到這幾句『不相信』的時候，心裏都是充滿熱血的！都是充滿憤怒的！高潮到這裏也收尾了，如果是我的話，這篇詩我肯定會選擇在這裏掐斷，我覺得已經足夠了，可是張燁沒有，他後面居然平和下來了，這就是一個偉大詩人和一個普通文學愛好者的差距，後面那段我覺得其實大可不必出現的段落在我反覆聽過幾遍之後，我突然愣住了，然後我越來越認為這最後一段結尾其實才是點睛之筆，如果只有前面，那麼這篇詩只能算是優秀，多了最後一段后，這篇詩我個人已經給他貼上了『偉大』的標籤了！讓所有苦水都注入他的心中？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懷！漫天的星斗和沒有遮攔的天空才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這是一種怎樣的信奈！」
我草！
「張燁這才是高品格！死也要討一個說法！」
好多記者們也是捂住了胸口，感覺到心臟和熱血正在交織沸騰！
一個廣電的公務員趕緊拿來了。
記者會現場，大家議論四起。
「支持張燁！」
電視機前，很多人也都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這是一次完美的演講！
「支持給陳老師的少兒節目平反！以前我沒了解過張燁，現在才知道他，順帶也支持一下張燁老師，你是好樣的！」
然而張燁卻好像沒看見一樣，念完了這首詩以後，他仍然坐著不動，好像在等著廣電的人說話，好像自己也還有話要說。
李韜腳下一絆，險些暈倒過去！
一首《回答》，將上海廣電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誰都知道，直播還在繼續的情況下，肯定是廣電不會咽下這口氣！
倒是有個微博有一百多萬粉絲的大V發言了，他不是娛樂圈的人，而是個網路上專門爆料和打假的人，微博名叫「一張嘴」，打假了好多偽劣商品，是圈子裡有名的敢打敢殺的人，只見他道：「以前別人都叫我『hetubook.com.com一張大嘴』，說我什麼都敢說，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話我也是不敢說的，今天看了上海廣電的新聞記者會直播，我想說……張燁老師你贏了，你是比我敢說話啊！」
「他不相信雷的回聲！」
另一個上海廣電的小幹部看向王雄，「王雄，你自己的人！你自己處理！」
「聲援張老師！」
「張燁真傻帽啊！」
太狠了！
一個人想搶張燁的話筒，另一個人想架著張燁下台！
「廣電這回被罵慘了啊！」
「打斷不了啊！他一個說脫口秀的！誰你媽說得過他啊！」
李韜狠聲道：「話筒！」
千千萬萬個張燁站起來？
「這個人是自己作死！」
「道個歉就完了，承認你不該說我家李朴宇就行了，你還要罵廣電？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剛才誰@我們啊？好吧我承認我沒猜到是這個結果，沒猜到張燁會用這種方式，但是張燁完了，真的完了，這就是結果，這也是我們喜聞樂見的事情，唉，只能怪張燁自己太傻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張燁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懂了！
「張老師寫得太好了！」
「他不相信死無報應！」
「你妹啊！我看出來了這就是個混蛋啊！」
「在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那些倒影，就是那些高尚者的比喻！冰川紀過去了，為什麼到處都是冰凌？好望角發現了，為什麼死海里千帆相競？這兩句是疑問嗎？不，我認為這是張燁老師的質問！他在質問廣電，也在質問所有人，然後下面幾句一下將這篇詩推向了高潮！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張燁是在說不！而且是在對全世界說不！」
台上廣電的人就慌忙過去了！
可是，張燁壓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他也站了起來，拿著話筒眯眼看著台下，「今天，我把這些話當做一次演講吧，這可能也是我的《最後一次演講》——這幾天，大家曉得，在上海出現了和圖書歷史上最卑劣最無恥的事情，我們的很多節目被無緣無故地停播了，我們究竟犯了什麼罪？竟遭此毒手！我只不過用筆寫寫文章，用嘴說說話，而我所寫的，所說的，都無非是一個沒有失掉良心的中國人的話！」
「大家團結起來！一起力挺張燁！」
「快停直播吧！」
王雄愣住，心裏有一股熱血騰地涌了上來！
「張燁是想犧牲自己跟廣電同歸於盡啊！」
不至於吧？
老外罵咱們就行？
「我靠！別讓他講下去了！」
「麻痹！廣電這幫孫子！我也跟張老師一樣！我也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也不相信死無報應！」
其他廣電的幾個人幾乎氣出一口老血！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啊！再他媽說下去還不亂套了！他們上海廣電的人在今天，在這一刻，終於是領教了張燁的這張嘴！那是太你媽狠毒了啊！
「沒錯！張老師好樣的！」
一首《回答》，將大家的情緒點燃了！
老外給咱們添堵下絆子就行？
咱們隨便調侃他們一句，甚至連髒字都沒敢說，反而還要被自己人拿這些東西指責打壓？反而要弄死我們？這他媽什麼道理！
「趕緊打斷他啊！」
一個張燁倒下了！
「原來是這樣！」
那哭過的女主持神色激動，已經不能自已了！
張燁盯著他們，「大家都有一枝筆，有一張嘴，有什麼理由拿出來講啊！有事實拿出來說啊！為什麼一個帽子扣下來就要封掉我們用心血做出來的欄目？為什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敢光明正大地說，偷偷摸摸地背後搞小動作！搞一些貓膩陷害我們！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法，你們的心理是什麼狀態，他們的心怎樣長的！你們以為封掉了幾個節目，封殺掉幾個人就可以了事，就可以把我們嚇倒了嗎？我要告訴你們，正義是殺不完的，因為真理永遠存在！」
這個帖子也一下子回復上千！
最後，有一個張燁的粉絲站出來解析了，他是在張燁粉絲團貼吧里發的這個帖子，「很多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說不懂張老師的新詩，我給大家簡單說一下吧，我能力有限，文學水平也跟張燁老師差了太遠，不一定能完全解析出張老師想表達的東西，只能讓大家作為一個參考，首先說說第一句，這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我看來是全詩的核心！也是最有衝擊力的一句！張燁老師是在諷刺上海廣電的某些卑鄙小人靠著卑鄙越走越順暢，甚至升官發財，而像張燁老師和其他的正人君子，卻只能頂著高尚的牌子進入墳墓，好人沒好報！」
李韜也當機立斷地下了停止直播的命令。
李韜和廣電的人終於慌了神！
「啊，張燁又出事了？」
李韜瞅瞅張燁，拿著話筒道：「張燁，你剛剛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不服從上級主管單位的指示，一意孤行，還要繼續一錯到底？對於你節目的審查，是多個部門進行的，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相關的違規結果和處罰我們也已經信息公開了，誰都可以查到，你不服從處理結果？」
張燁的演講結束了，直播信號也被掐斷了，這次演講甚至在現場連一個掌聲都沒有！可是被廣電那些人「請」下台的張燁看著那些記者震驚的表情，看著那些跟自己一樣被打壓的同行主持人的眼神，張燁知道，甚至彷彿能聽到那「響徹」在會場中來自人們本性和內心的熾烈掌聲！
「這詩什麼意思？」
李韜張嘴又要說話，這時他已經站了起來，一臉嚴厲，好像要開始長篇大論地指責張燁的幾宗罪了，他也是想補救這個局面，為廣電挽回面子，不然被張燁罵了還不吭氣，他們廣電的威嚴在哪裡啊！
網上的世界就是這麼熱鬧，大家的性情也都比較真，說起話來一般沒什麼顧忌，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廣電在圈子裡名聲就不好，在老百姓眼中名聲也不行，廣電封殺過的大家喜歡的明星已經不計其數數都數不過來了，所以很多老百姓內心中也有一種比較抵觸和抗拒的情緒！
這個人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