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宵禁

如果蔣氏通過這次事還惦記著王譯信,王芷瑤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了,就成全蔣氏做個糊塗的痴情人!
「收下罷,沒有你們,我們許是會在外面凍上一宿呢。」
抗旨不遵,尤其是對中軍都指揮使西寧伯爵蔣大勇來說,是致命的。
而且他們兩個連記名的庶子庶女都不算。
王芷瑤用帕子擦拭了蔣氏的嘴角,「多想想自己,想想疼愛關心您的人,王四爺也就不算什麼了。」
莫怪她不肯回來,王芷瑤慢慢的合上眼睛,好累,好累,誰能伸手幫她一把?
不過京城名媛此時略有狼狽之色,眼睛有點紅腫,臉頰好像被誰碰過,細膩白皙的肌膚存了一塊淤青,她跳下馬車時,動作不怎麼協調,看得出她身上有傷的。
「多謝。」
齊媽媽等人因王芷瑤的道謝臉上有點慌亂,心想主子怎能對自己道謝呢?不過,他們心底也是榮幸的,謝謝雖輕,可也代表了主子會記住他們,他們的付出得到了回報。
雖然蔣氏一行人在王芷瑤精準的安排下衝出了冠文侯府,然護衛蔣氏母子的陪房男男女女身上都掛了彩,氣喘吁吁,畢竟長時間以少打多,縱使是鐵人也承受不住。
至於為何她會昏迷,危在旦夕,王譯信看得清楚,她被蔣氏一腳踢到了胸口上……提起蔣氏的怪力,王譯信都心有餘悸。
「如果王七小姐不嫌棄的話,可隨末將去五城兵馬司暫且歇息,天亮時,末將親自護送起王七小姐回西寧伯府。」
好在,他們總算是衝出了侯府,便是掛了彩,回到西寧伯爵府,也就安全了。
顧天澤從浴池中站起身,扯過旁邊放著的乾淨衣服,披在身上,「怎麼回事?蔣夫人為何破門而出?」
「多謝啦。」
文氏對兒子的異樣再多的驚訝,也抵不上王譯信抱著渾身染血的殷姨娘的畫面驚心動魄。
王芷瑤沒帶銀子出門,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會有宵禁和聖命的問題,見店家和小二們忙裡忙外的,王芷瑤有點過意不去,從頭上取下珠花送給了店家。
看了蔣氏之後,王芷瑤再沒有心情嘗試愛情,誰也無法保證,她可以碰到一個好男人,萬一也是渣男呢?
愛情,太可怕了。
校尉翻身上馬,領著手下繞過神武大街抄小路而行,不大一會功夫就到達了客棧。
可同情是同情,校尉無奈的說道:「王七小姐見諒,末將不是得皇上特許的顧大人,末將對此無能為力,縱使宵禁可以通融,但神武大街上,晚上不能有人通過,這是陛下嚴令的,還望王七小姐莫要為難末將。」
王芷瑤放下了帘子,靜靜的看了蔣氏一會,「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他一把將奏報甩給阿四,「給劉三本送去,我曉得他最近在搞什麼整風,告訴他,把王家往死里整,我欠他一份人情。」
畢竟四皇子,五皇子年歲正合適,也都沒成親呢,縱使做不得正妃,也有可能做側妃。
阿四快速繞過屏風,跪在地上將東廠送來的王家奏報呈給三少爺。
校尉理解的點頭道:「末將在前面引路,不遠處有一家乾淨的客棧,雖然晚m•hetubook•com•com了一點,但店家是夫妻,他們可以招待王七小姐一行。」
早知道,她非要晚上鬧事作甚?不能等到天亮嗎?
殷姨娘往日婉約美好的臉龐此時傷痕纍纍,也不知蔣氏是不是故意的,還是王芷瑤特意使壞,殷姨娘的傷口更多集中在臉上等顯眼位置。
蔣氏太過深情,而王譯信太混賬,深情的女子所託非人,深陷情網無法自拔時,讓人恨,也讓人憐憫。
失戀總是容易想得偏,光想著失戀的男主角,蔣氏走不出來的,王芷瑤想著是不是把蔣氏再弄到莊子上去?換個環境,也許蔣氏會淡忘掉王譯信。
阿四應了,自家少爺可是很少欠別人人情的。
「母親……」
在馬車另一邊的王端淳,他的狀態,更讓王芷瑤擔心。
王芷瑤不能眼看著他在歧路上越走越遠,更無法接受他自動的回到王家做人質!
雙臂搭放在浴池邊緣,顧天澤閉上了眼睛,胸口清晰的肌肉紋理隨著蕩漾的水波時隱時現,常年練武,顧天澤有一副極好的身材,古銅色的肌膚包裹著充滿爆發力的身軀,身上肌肉並不突出,可線條優美,猶如獵豹一般。
方才蔣氏大鬧一頓,文氏等人光顧著圍堵蔣氏,此時她們才發覺,殷姨娘受傷很重,王端瀚肩膀被打脫了,雙臂耷拉下來,至於王芷璇更是凄慘無比,她挑起了蔣氏的怒火,自然身上的傷口也是最重的。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等。」
軍士向王芷瑤拱手,恭敬的說道:「末將是后軍都督指揮麾下小校,見過王七小姐。」
方才他把玩的盒子,安安靜靜的躺在外面的桌上,裏面的紫鵑藍寶石花上沾滿了他的指印。
「那個,就不能通融一下么?我們不是壞人。」
天色還沒亮,顧天澤敲開了宮門,去了京城都指揮衙門,把手下的將士叫起來——晨練。
雖然她對王譯信死心了,但此時她心情並不怎麼好過,一邊恨王譯信無情虛偽,另一邊也恨自己,怎麼還是放下王譯信?
「……」阿四低頭跪著,不敢言語。
顧天澤眸色陰沉,此時只有他能護送王芷瑤回西寧伯府,可惜他只要此時出宮,明日乾元帝就有可能下旨意把王芷瑤弄來給他做妾!
左右乾元帝又不關心冠文侯府的狀況,東廠給顧三少行個方便,也不算是不忠乾元帝。
顧天澤僅僅穿著單薄的內衫,黑鍛一般的烏髮散開披散在腦後,把一直在手中把玩的盒子放到了桌上,看也沒看跪地的少女,起身繞過屏風,「你們站著,不許過來。」
這回換校尉無語了,王七小姐的寶石花被劉三本取走的事情,簪花會過後就哄傳整個京城,有人羡慕,有人嫉妒,當然更多人議論王七小姐是不是要般配皇子?
蔣氏陷入情傷,王端淳不理解的沉默,王芷瑤感覺很壓抑,她做這些為什麼?不是想讓他們過得更好么?
「並非是在下阻擋蔣夫人攜子歸寧,而是皇上有命令,夜晚京城全城宵禁,任何人沒有聖上命令不許通過神武大街。冠文侯府在神武大街西邊,而西寧伯爵府在東北處,您去西寧伯府,必然得穿過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武大街。皇上的命令,末將不敢違背,還請王七小姐見諒。」
王芷瑤眼前發暗,腦袋嗡嗡直響,她是不記得宵禁的事情,因為在她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宵禁這個概念,至於不得通過神武大街這道聖命,她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校尉掃了一眼簇擁在馬車前的男女僕從,他們身上都帶著傷,有些傷得很重,冠文侯王家能在大晚上逼得蔣夫人攜子歸寧,看得出蔣家和王家徹底的鬧翻了。
此時,王芷瑤也不指望蔣氏和王端淳出面,一個人跳下馬車,抬頭看到十幾個身穿盔甲,手持火把的軍士,「你們為何擋住我的去路?我是西寧伯的外孫女。」
如果無法解決他心頭的疑問,王芷瑤今日帶他回蔣家,明日他就能自動的跑回王家去。
「七小姐,尋城的校尉擋住了去路。」
不過,王芷璇雖然在命婦圈子裡評價不高,但她以絕色的美貌,動人的才情,倒是頗為得一些名門公子的垂青,庶女納為愛妾倒也便宜。
「嗯。」
簪花會後,另外一個熱辣的八卦——京城四傑之一的王端瀚竟然是官奴養大的,王端瀚根本就沒得到蔣夫人的承認,至於絕色美人王芷璇更是把官奴娘看做自己的母親,而且是由父親王譯信養大的緋聞,讓人頗為遐想。
王端瀚和王芷璇一直對他很親近,很關愛,而小妹王芷瑤,在他的印象里是個刁蠻任性的人。
還是王家的洗腦教育能把一個人最正常的思路掰偏了。
蕭校尉甚至不知怎麼離開的,原來女子的笑容會如此動人心魄。
「喏。」
「五城兵馬司?」王芷瑤緩緩的搖頭,「將軍能不能幫我尋一家客棧?讓我和母親暫且安歇一晚?」
王芷瑤扶著蔣氏下車,抬頭看客棧的匾額,有家客棧,有趣,有趣,王芷瑤微微勾起了嘴角,因為臉上的傷,嘶了一聲,蔣氏身體一顫,「瑤兒,一會記得上藥。」
「三少爺。」
「……」
蔣氏進了馬車后,身體就癱軟在座上,眸色無神,嘴角殘留著乾涸的血絲……她同王譯信完了!
他官職卑微,怎麼都是錯。
「尋城?」
校尉顯然同這家客棧的主人很熟,很容易敲開了他們的店門,簡單說明了狀況后,店家雖然對大半夜有人投宿不大高興,但還是很周到的接待了蔣氏一行人。
顧天澤看著外面的飛雪,冷峻的臉龐閃過一抹憐惜,她在寒風中得多冷……攏在袖口的拳頭慢慢合緊,如果蔣夫人聰明一點的話,何至於如此?
「回三少爺,蔣夫人帶著兒女從冠文侯府破門而出……」
畢竟在天寒地凍,前後無著落,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她幫助的時候,眼前的校尉伸手幫了她一把,不管他是否存了巴結西寧伯的心思,王芷瑤都記住了他。
蔣氏好在有了心理準備,本就有些身體虛弱,信心不足,把王家人當做至親之人看待的王端淳,被今日發生的事情弄得處在崩潰的邊緣。
東廠大擋頭的鬼心思,顧天澤並不知道,拿起奏報一看,顧天澤手臂一顫,「擋箭牌,墊腳石?」
「……」
王芷瑤盈盈一笑,眨了眨眼睛,「和_圖_書我記住你啦。」
皇宮大內,一處擺設奢華的浴室,一名女婢跪道:「湯浴已經準備妥當,請三少爺沐浴。」
外公外婆雖然是個有主意的,但做父母的永遠犟不過兒女,王端淳若是一意孤行,外公還能把他打死?
「不客氣。」
「我和娘在客棧的事情,請不要讓人通知西寧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文氏心疼的嘖嘖兩聲,就王芷璇此時臉龐腫得像是豬頭的樣子,靜養三個月都不一定能得了門。
王七小姐略顯狼狽,可依然冷傲如同寒梅,不敢讓人輕視。
王芷瑤按了按太陽穴,王端淳這樣回到西寧伯府,外公非抄起掃帚揍他一頓不可,王端淳的小身板,能抗住外公一掃帚么?況且,像王端淳這樣被糊弄傻了,又因為讀書失去所有自信的人,不是揍一頓就能解決問題的。
難道真要像夢裡那樣,王端淳失去功名,不知所蹤?蔣氏在王芷瑤的夢裡就沒有出現過,也許是死了罷……因為殷姨娘可是宛若貴婦一般的同情過『王芷瑤』的。
王家張羅著找大夫,文氏想,不管怎樣先把殘破的局面收拾一下再說,蔣氏太狠了,該砸的,不該砸都砸了去,蔣氏砸完瀟洒的走人了,只給侯府留下一片狼藉和滿院子傷號。
王芷瑤不知是不是該說一句,王端淳心地是不是太純厚了?
簪花會上,如果不是王芷璇意外現身,王芷瑤會平靜的渡過,並偷偷去尋顧三少……讓他幫忙照顧兄長,可惜,明明顧三少也在,卻因為王芷璇的挑釁打碎了王芷瑤的計劃。
簪花會上的影響尚未散去,王端淳正處在一場糾結中,還沒等他想明白,蔣氏和王芷瑤怒砸王家,破門而出,他當時是被王芷瑤命僕從硬是捲走的……從頭到尾,他就沒弄懂為何父母會反目,為何王芷瑤會指責王譯信,指責王家。
她計劃的再周詳,如果沒有這群僕從拚死護衛,蔣氏和她也不可能全須全好的離開冠文侯府。
自打東廠大檔頭被顧天澤敲打之後,雖然不敢違背乾元帝的命令,然東廠也在尋找一切機會討好顧三少,因此東廠對冠文侯府的消息格外看重。
她那雙漂亮的眸子此時帶著幾分懇求的看著校尉,讓校尉心底湧起了一分同情,王四爺寵妾滅妻的事情終於爆發了么?
既然此時去不了西寧伯府,去客棧歇息和去五城兵馬司歇息都是一樣的。
「說。」
王芷瑤不會想要做他的妾,他也不願意讓她為妾。
此時去五城兵馬司,外公一定會趕到的,王芷瑤雖然也想早一點見到外公,可是外公沒有顧三少的特權,晚上外公一樣沒有資格通過神武大街。
「好,好。」
校尉出身名門,自然曉得王家不大可能會出皇子妃,但他不敢輕視王七小姐,畢竟王芷瑤如今是京城名媛。
畢竟古時,父親再疼愛女兒,也不可能時刻陪伴教養女兒。
「蕭校尉,再會。」
雖然他會護著小妹,可對長兄也有幾分的依賴信服,對王芷璇也有幾分疼愛,當年他甚至想,如果王芷璇是自己的親妹妹該多好……
任誰攤上一個寵妾滅妻的父親,都會失去理智的。
王芷瑤勉強一笑,www.hetubook•com.com移到了一旁,眼看著蔣氏陷入掙扎情傷之中,如同蔣氏不明白她一樣,她也弄不懂為何蔣氏會為了愛一個虛偽的渣男忘記了一切。
王端淳該怎麼辦?
「我有要事回西寧伯府,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王芷瑤撩開車簾,她的衣裙上也染著血跡,肩膀,胳膊,小腿受了些許的輕傷,小臉上揚著甜甜感激的微笑,對每一個護衛馬車的人說了一聲謝謝。
「要不給西寧伯送個消息?」
王芷瑤雖然是西寧伯的外孫女,但在國朝父系血統佔主導地位,王譯信只是五品小官,又因為是嫡幼子無法承爵,縱使是他的嫡女婚配價值都不高。
王端淳無精打採的耷拉著腦袋,身體縮進馬車角落裡,似要同王芷瑤劃清界限一般。
文氏還是更在意兒子和孫子,對王譯信臉上的傷痕疼惜不已,生怕毀了兒子這張謫仙臉。
顧天澤舒服的呼了一口氣,合眼盡情的想著今日簪花會上的事兒,回想著她撫琴時的樣子……安靜下來,她還是挺漂亮的,不過,她算計自己的時候,好像更有精神一點。
「唰啦。」
王芷瑤放心了一些,校尉如此恭敬,又是五城兵馬司的人,怎麼也會給外公中軍都指揮面子,不會幫著王家。
蔣氏領著兒女破門而出,回到西寧伯府,蔣家定然會炸鍋,幾個舅舅和表哥們會抄起棍子同王家死磕,但是王端淳此時的狀態會非常不得蔣家人的喜歡……讓他住蔣家,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王七小姐,我姓蕭,我爹是靖北將軍,我……我……」
「喏。」
王芷瑤又很通情達理,並沒為難校尉,校尉方才真怕王芷瑤任性妄為,到時他是違抗聖命裝作看不到呢?還是阻止西寧伯的外孫女?
本來王芷瑤還能勸一勸,可今日父母決裂的事情在王端淳看來就是王芷瑤弄出來的,現在王芷瑤說什麼,在王端淳的眼裡都是狡辯。
顧天澤搖搖頭,王芷瑤能考慮到的事,他又怎麼會想不到,別看乾元帝對西寧伯比一般臣子寵愛,可乾元帝依然把西寧伯當做臣子看待。
乾元帝親自下旨為顧天澤納王芷瑤為妾,也給足了王家的面子,算是對西寧伯府有個交代。
「三少爺?」
王芷瑤無法勉強校尉知法犯法,違背聖命,更不會折返回到冠文侯去,「那我們能去何處?」
向他淺淺一笑,王芷瑤轉身回到了客棧中,搓了搓凍得通紅的小手,似鄰家小姑娘一般可愛……騎在馬上的校尉臉龐一紅,握緊韁繩,如果那位貴人對王七小姐不是鍾情之心,他是不是可以向西寧伯提親呢?
文氏忙吩咐下去找大夫,太醫是不能請的,文氏不知道太醫來了該怎麼說。
在貴妃寢宮安寢的乾元帝早起聽說了這個消息后,哈哈大笑,「阿澤真是有精神啊。」
顧天澤雖然不是定國公世子,可滿朝誰不知道,他將來的爵位最低都是公爵!
在蔣氏離開冠文侯府時,並沒感覺到解脫,而是一陣陣的迷茫。
顧天澤聽是阿四的聲音,撩水洗了洗臉龐,水準沿著他俊挺的臉龐滾落,「什麼事?」
這個哥哥,比王芷瑤想得還固執,也更讓人無奈,心疼。
「王七小姐請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校尉對王芷瑤的觀感非常好,不僅因為她可能得到某位貴人的青睞,最重要得是,他在王七小姐身上看到了一股有別旁人的沉穩。
校尉拱手道:「末將明白,王七小姐好生歇息,天亮時,末將自會護送蔣夫人歸寧。」
本打算跟上侍奉的婢女跪在了屏風之外,一件內衫扔到了屏風上,隨著水聲傳來,顧天澤整個身體侵入熱水中,在浴池旁邊,同樣擺設著點心,清酒……
蔣氏雖然疼王芷瑤,但兒子永遠比女兒重要,只要給蔣氏一個『借口』,情勢未嘗不能逆轉。
「恨和愛不過是一線之隔,我寧可您恨著他,愛著自己。」
「娘,我們進去罷。」
「此恨綿綿無絕期,瑤兒……我……」
顧天澤從桌上拿走盒子,大步走出了浴室,寒風吹拂他單薄的衣衫,阿四在後面喊道,「您加件衣服啊,三少爺……」
王芷瑤把珠花硬是塞到了店家手中,出門對護送他們過來的校尉道謝,「我還有一事相求。」
「……」
乾元帝絕對不會容忍為了一己私利就敢違抗聖旨的將軍!
校尉本就對王芷瑤心懷憐憫,且隱有討好之心,誰也猜不透劉三本為誰取走了紫鵑藍……猜不透那人的身份,但那人能請動劉三本,想來身份是極為貴重的。
十幾年在王家的生活,他已經養成了某些思考習慣,他甚至不覺得王端瀚奪走了只屬於自己的東西。
「王芷璇?她多大的臉?」
他們的身世爆發后,京城四傑的其中三位已經明言,不同官奴生的庶子並列,宣布退出四傑的排名。
「不行,這不行。」
看西寧伯不順眼的人很多,先不說王芷瑤不想讓外公被人攻訐,就說西寧伯若是被乾元帝處罰,王芷瑤還能依靠誰?
高貴妃面帶笑容,可心底卻恨顧三少恨得要死,只要顧三少做得,再荒唐,皇上都能看到積極向上的一面。
夜深人靜,街道寂靜,空無一人。
明明知道他給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偏心,讓自己生養的兒女承受了太多難言的痛苦,他讓嫡妻給一個賤個賤妾官奴做擋箭牌,他讓蔣氏淪為京城的笑柄……
「……」
……
「瑤兒,我會放下的。」蔣氏眼睫潮濕,咬著泛白的嘴唇,摸了摸王芷瑤的臉頰,帶了幾分的哀求:「不過,你現在讓我靜一靜,好不好?」
雖然猜到顧三少鍾情于誰,可大擋頭也不敢亂說,只是想著是不是先去討好未來的定國公府三少奶奶?
王芷瑤屈膝行禮,她身上還有一些貴重的首飾,可此時顯然不是給校尉一行人好處的時候,把謝字放在心頭,以後有機會王芷瑤會報答他今日雪中送炭。
「三少爺,此時正在宵禁期間,外面又是天寒地凍的……蔣夫人回不去西寧伯府。」
東廠消息靈通,簪花會的事情,東廠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結合顧三少關心王家的狀況,東廠大檔頭曉得王七小姐出事後,連忙給顧三少送消息,生怕遲了一點,顧三少不樂意,嘴一歪,東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顧天澤恍惚記得王芷璇是絕色來著,具體長得什麼樣,他根本就沒仔細看過,「一個庶出敢欺負到嫡血頭上,她還有理了?王家,我看從根上就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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