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前情

王芷璇絕對想不到,王芷瑤在前生給了自己致命一擊。
王端瀚俊秀的臉龐多了幾分陰霾,慢慢的踱步出門,「我還要用功讀書,她的事情,以後就全靠你了。」
「……」
父親不正常,是不是所有假死復生的人都不正常?
都說他偏心,偏疼庶子,他也是正常的父親,哪個父親喜歡兒子像是木頭疙瘩?
王大爺等人趁此機會勸走了文氏。
王芷璇費勁了心血,耗費了無數的努力總算幫四皇子坐到了太子的位置上,也一點一滴的侵入到四皇子的心靈深處,旁人只看到了她是勝利者,誰知道為了能幫四皇子奪得太子的位置,她付出了多少?
她這是攜恨重生的,如果上輩子她對王芷瑤還有一分姐妹的情分,不想傷害王芷瑤太多,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相比較……王譯信的目光落在了王端瀚身上,凝重,憤怒,亦有幾分的苦澀,他被王家人教導的很好,像透了王家男人。
「去,吧。」
王端瀚長嘆一聲,抓了抓頭髮,痛苦失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父親怎麼了?不讓我侍疾,偏偏留下了王端淳那個蠢貨,我看父親是靠不住了,可如今王家沒有世襲爵位,我和小妹的將來……只怕是更為艱難。」
「淳,你,好好學。」王譯信違心的說道:「同,你師傅,好好學。」
「怎麼會?」王芷璇抬頭看到一臉落寞的兄長進門,問道:「哥,娘說得是真的?」
王譯信更覺得難受了,如果不是知曉王端淳淳樸的性情,他都會以為王端淳故意說這番話來刺|激自己了。
也許是老天爺憐憫她兩輩子死得太冤枉,才又給了她一次改變的機會。
「父親……」
百姓們哪裡會明白,王家被奪爵不是因為王譯信寵妾滅妻,恰恰相反,正因為他不肯扶正殷姨娘,在奪嫡中站錯隊的王家才沒能保住爵位。
王譯信喉嚨又苦又澀,淳哥兒太老實,太懦弱,瀚哥兒太市儈,太像王家人……也許不懂得做人的不是瀚哥兒,而是他王譯信。
可她還沒來得及享受富貴,佔有未來皇帝所有的愛慕時,她被王芷瑤一箭射死了。
他怎麼會以為王端瀚最像自己?
「兒子有師傅,不再需要您操心。」王端淳想了一會,緩緩的說道:「師傅對兒子真的很好,恩情重於山,兒子無法辜負師恩。」
一切只是因為他有用,當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王芷璇比旁人更無情。
在一旁聽到此話的王大爺等人臉色大變,但畏懼文氏不敢上前勸說,只當做老太太文氏腦筋不清楚。
「璇兒,我不能說,你別逼我了。」
他不能讓王端淳看到自己失控的情形,有名臣尹薄意比著,他也不能讓兒子太失望不是?
他對她不好,可她卻為他付出了性命,為他拋棄了一切,這份感情,讓他怎麼還?怎麼還?
「不……」王譯信說話費勁,搖頭道:「不……不休妻。https://www.hetubook•com.com
無論什麼時候,怎樣被人逼迫,他都不會休妻。
王端瀚道:「小妹不該提這事兒。」
「一直以來我都把她當成蠢貨,沒想她最後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王譯信雖然名聲顯赫,卻是四子,無法繼承爵位,冠文候也就是王譯信的兄長剛愎自用,根本不聽王譯信的建議,為了一點點好處就鑽到了二皇子身邊,最終二皇子被乾元帝貶為庶人,冠文候王大爺還能得好?整個王家隨著二皇子倒台而被奪爵,落寞了下去。
王譯信彷彿用盡全身氣力一般推開了院門,因為蔣家搬空了陪嫁,蔣氏和王芷瑤住過的院落沒有任何值錢的物品,王家也因為接二連三的狀況頻出,也沒人記得給院落上鎖。
王芷璇揉了揉額頭,低垂下眼瞼掩藏起異樣,輕聲說道:「我腦子有點亂,哥,努力想事兒頭就好疼……」
「你們……」
「不,不要看。」殷姨娘雙手蓋住了臉頰,哭道:「你為何要看?忘了吧,把一切都忘了,忘了就不會痛苦了。」
「信兒……」
王端淳有這麼個好老師,王譯信該高興,可是,他重新做回王譯信,是希望補償王端淳,好好的教導兒子……如今,教子的權利生生的被尹薄意分去一大半,想要養兒子時,發覺兒子不需要自己……王譯信心底酸澀痛苦極了。
「扶我,出門。」
「璇兒,別怪你哥哥,是我……是娘做錯了事兒,讓他丟臉了。」
王芷璇輕輕解開了殷姨娘臉上的面紗,再一次瞪圓了眼睛,手指顫抖的碰觸殷姨娘臉頰下的烙印,「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誰傷得娘?」
蔣氏因為他被人糊弄死了,在他面前的這群至親的人都是逼死蔣氏的兇手,讓他背負沉重罪孽的元兇。
殷姨娘嗚咽著把最近發生的大事講了出來,然後期望般的看著女兒,「我本該死了的,發生那樣的事兒,我本該死了……可我捨不得你,捨不得瀚哥兒,我苟延殘喘的活著……只是想看著瀚哥兒娶親,看著你高嫁。如果你說一句,是我連累了你們,我再怎麼捨不得你們,也要死的。」
第一世在現代,她死在了車禍中,只是因為她想給自己的情人媽討個名分,只是想同大娘生的姐妹一樣可以嫁給心儀的官二代……車禍,真是個好物。
不過,既然她也回來了,就絕不能容忍王芷瑤仗著『先知』『優勢』欺負殷姨娘,欺負土著們。
靠在床頭,默默喝了一碗濃湯的王芷璇彷彿恢復了些許的氣力,絕美的臉龐盪起一簇紅暈,同王譯信的糾結,渴望魂飛魄散不同,當她再睜開眼時,發覺她回到了過去,王芷璇高興的想哭呢。
活了兩世,又有穿越女的知識,她怎麼會像普通的重生者一樣不曉得蝴蝶效應?
蔣氏之所以被人糊弄自盡,也是不想讓他為難,她用整個性命愛慕著和-圖-書他……王譯信除了感動,愧疚外,也感到無以為報,上一世的他無法回報蔣氏,如今他既然決定重新做王譯信,便不能再辜負蔣氏了。
「父親。」
王端淳見王譯信從院落里出來,忙迎上了上去,「父親,您……」哭了,王譯信眼角的淚痕很清晰,「您是想念母親和妹妹嗎?」
「父親……」
「你想我怎麼做?」王端瀚眼睛通紅,彷彿一隻發瘋的公牛,「燙傷她的人是嫡母,她是官奴,是侍妾,你想我為她出聲?我……我已經渾身的麻煩,再為她……我還要不要進學?還要不要做為官?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麼被嫡母打得快死了?」
既然王譯信能把王芷璇嫁給永安侯,又豈會在奪嫡中看錯人?
見王譯信很堅決,王端瀚對王端淳低聲道:「父親腦子許是還亂著,淳弟多擔待父親一些,有什麼委屈先下忍下來,明早我來換你。」
王端瀚走後,王端淳手足無措,不知是靠近王譯信好,還是遠離好,他很少有單獨同父親相處的機會。
當她穿越后,她收斂起了一身的本事,驕傲,在王譯信面前面前賣乖,扮孝順貼心的女兒,用自己的天真,善良,美好打動了永安侯,做了侯爺嫡妻,享受到了旁人難以享受到的富貴。
王端瀚才學是他一手教出來的,然為人處事學足了父兄。
不休妻是深深的鐫刻在他骨子裡的堅持,從旁看了這輩子王譯信的做派,比他蠢,比他噁心,他承認因為偏心讓蔣氏和兒女們受了委屈,但他不會休妻。
她有足夠的理由向王芷瑤討回公道。
縱觀上輩子,王端瀚是出色的,只是最後隨著太子……據說他過得並不好。
王譯信發覺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會舒服點,「你,回,去。淳,留,下。」
又到了夜晚,折騰一日,王家眾人也都疲倦,累了。
「小妹……」
「出門。」
王譯信態度堅決,王端淳只能攙扶起他,父子兩人慢慢的向門外挪動。
她有穿越重生的機緣,旁人也會有吧。
王譯信閉上了眼睛,對親人失望和恨意,對王端瀚所為的埋怨,這一切都比不上對王芷璇的傷心……他用心疼愛,用盡一切手段保護的女兒,最後卻把他利用個徹底,原來,她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他而已。
她怎能甘心?
「莫非哥哥不管娘了?你怎能這麼沒有良心?」
王譯信含淚揪著自己的頭髮,還好,沒有變白,一夜白頭,他不想再經歷了,而且他頭髮花白,瑤兒會嫌棄他的,白髮蒼蒼像個老頭子……雖然他此時的心態的確像老頭子,手背擦拭去眼淚,還好王譯信死了,他活了,一切的悲劇還有機會挽回。
再次親自踏入這個院落,踏進蔣氏住過的屋子……雖然人去樓空,擺設鋪陳也都沒了,屋子裡只有擦拭不去的灰塵,王譯信置身在記憶中……當他拖著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身體趕過來同蔣氏說不要相信任和*圖*書何人時……不要相信王家人時,只看到了蔣氏的身體在空中蕩漾……
「娘,讓四弟歇息吧。」
……
「哥……」王芷璇不明白王端瀚的無情,不孝,在以前誰敢說殷姨娘一句不好,王端瀚會同那人拚命的,縱使他後來娶了貴女,依然讓自己的媳婦孝順殷姨娘,怎麼現在變了?王端瀚甚至在中了狀元后,親自向乾元帝提出請封生母為誥命。
院門開了一道縫隙,王譯信側著身子擠了進去,隨手關上了門,把王端淳單獨留在外面。
因為沒有這一世的記憶,王芷璇不敢多說話,不過,她病了,被嫡母折騰病了,王譯信沒守在自己床榻邊,實在是不合常理,她不是王譯信最疼的女兒?
「我,進去,看看,你別,跟著。」
「官奴?娘不是官奴,娘親的娘家是……」王芷璇咬住了嘴唇,不能說,還不能說,殷姨娘的娘家比蔣家高貴很多。
什麼?沒了世襲爵位?
殷姨娘捧著湯藥站在門口,痛苦不堪的說道:「我如果死了,他是不是會原諒我?四爺也會記得我?」
淳哥兒這樣的性子,不行啊。
休了蔣氏,縱使王譯信贊同,他們也不能同意。
挽回嗎?
不過那時王譯信已經不想聽到王端瀚任何的消息了,從那日在瑤兒的墳墓前大吵一架后,王端瀚就沒再把他當作父親……也許,從頭到尾他都沒當自己是父親。
王家被奪爵不是因為奪嫡時站錯隊?離著失去爵位起碼還有十幾年……當時如果王譯信肯扶正殷姨娘,肯向她服軟,她不見得不會向太子說情,可王譯信簡直是茅坑的石頭,死活不肯捨棄蔣氏,還……還做了更過分的事兒。
殷姨娘一雙水潤的眸子此時更顯得淚盈盈的,嗚咽道:「璇兒別再提四爺了,他醒了這麼久,不僅不見我,還不顧你的死活。」
殷姨娘哭著向屋外跑去,「我去給……給你拿葯。」
「嗯。」
「娘,您先別哭。」
……
「娘,爹呢?」
「父親,您還是休息的好,大夫也說您多休息。」
「信兒,她要弄死你啊,蔣氏那樣狠毒的女子你還跟她過什麼?你看看她哪有把你當成了相公?王家發生了這麼大事情,她依然在蔣家好好的住著。」
她是太子的靈魂伴侶,因為不滿王譯信虧待不肯扶正生母,所以太子沒有封賞王譯信。
王譯信眉頭皺緊,得把淳哥兒教好了。
夜空中再一次飄蕩起白雪,紛紛柳絮的雪花落在眼睫上,瞬時化作了水滴,王譯信眸子濕潤,分不清是飛雪融化,還是他哭了……
「哥,你就看著娘受辱?眼看著娘被燙傷?」
他推開王端淳,努力的靠近了緊閉的院門,手掌蓋在院門的紋路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背對著王端淳,淚水如同泉涌一般汩汩的流淌。
在他們走後,王端瀚,王端淳兄弟雙雙跪在床榻旁,王端瀚慶幸依戀的望著父親,而王端淳略帶幾分疏遠,怯懦……王譯信hetubook•com.com看著兩個兒子不同的表現,他是分不清好賴的糊塗蛋,可淳哥兒這副性子,換誰誰都會誤會的。
王譯信雙腿一軟,跪在了蔣氏上弔自盡的地方,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為什麼?我明明說過的不會放棄你。」
她只想同永安侯好好的過日子,在四皇子有危險的時候,幫幫忙罷了。
「娘……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王譯信手臂搭在王端淳肩膀上,揚起俊臉,「瑤兒只能是我的女兒!」
「回去,我,靜靜。」
王譯信抬手按住了王端淳的手臂,也是,有他在,淳哥兒不會再被『無辜』的奪了功名,他絕不會讓人在科場陷害淳哥兒。
「我留下侍奉父親。」王端瀚依依不捨的主動說道,「淳弟身體弱且一直在祖父身邊盡孝,今日我來侍奉父親,等淳弟將養好了,再來父親跟前。」
王端瀚不是一向孝順的?
王芷璇唇邊勾起一抹冷意,氣節能當飯吃?氣節能讓百姓們少罵他兩句?
他什麼時候在意過王端淳?
兄長們的逼迫讓他傷心,最後他痛失妻女,然愛子的推波助瀾,步步緊逼,讓王譯信再也無法相信至親骨血,同時也後悔他沒有教會王端瀚怎麼做人。
王家人也是聰明的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在他身上,好像王譯信是王家最為不孝的子孫。
「不會的。」王譯信嗓子很痛,為蔣氏辯解,「她不會。」
享受勝利果實之前,被人一箭射死,王芷璇前生死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小妹,別再說了,你一向是聰明的,也是孝順她的,你想辦法保住她的性命吧,等到父親的病情好轉,她不成體統的醜事一定會被伯父等人翻出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她,沒了她,王家才有可能請回母親,才有可能繼續巴望著西寧侯。」
眼看著嫡出的妹妹王芷瑤守寡,王芷璇感到了幾分的解氣。
王端淳徹底被這話弄愣了,「您是什麼意思?」
王譯信眼看著王端瀚為自己忙來忙去,言行很有分寸規矩,處處顯示長兄頂樑柱的風範,反觀王端淳……老實,木訥,顯得不夠親近,如果不是他有過經歷,誰會注意到淳哥兒的孝心?
這是老天爺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
絕不是旁人想得那麼簡單容易。
她一怒之下,只接走了早應該享受富貴日子的殷姨娘,眼看著王家被奪爵,王譯信被世人嘲笑誤解,更眼看著他以賣字為生,王家的叔伯可是沒少為難他……他活該,有富貴日子不過,非要堅持什麼氣節?
王芷璇問用面紗遮住臉龐的殷姨娘,真奇怪,娘怎麼會用面紗罩著臉兒?
王芷璇眼裡閃過一抹光亮,有趣,有趣得緊,看來原本應該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可偏偏王芷瑤變了……導致王家被提前奪爵,蔣家卻做了西寧侯……
「父親,那兒子先去看看小妹,她也是好不容才……活過來的。」
「嗯。」王端淳點頭答應了,「縱使您不說,我也會遵師傅為父的,他和圖書教導了我很多,很多……」
王譯信每說一句話都很艱難,嗓子如同針扎一樣的疼,沙啞的道:「先回去。」
後來,因為機緣巧合,也是她想著地位更穩固,她同四皇子……意外的相遇了,她懂得四皇子,四皇子也懂她,可惜她不能去做小妾,她的驕傲不准許自己為妾,哪怕是做皇子的側妃,哪怕是做未來皇帝的妃子。
王芷璇不信,這一次她只能做庶女,她要做嫡女!真正的嫡女!
王端瀚被王譯信嚇到了,往外蹦字已經很恐怖了,還讓王端淳留下?
王芷璇瞪大了絕美的眸子,怎麼可能?
王譯信臉色一變,翰林院掌院尹薄意,未來的首輔,屹立於朝堂上幾十年,熬過了乾元朝幾次風波,在新君登基后,他依然穩坐首輔的位置,門生遍布天下,新君在他致仕時,親封他為公爵……以表彰尹薄意對國朝的貢獻。
到底是怎麼了?
她寧可死,也要做王譯信的夫人,寧可死,也不讓他為難。
「淳。」王譯信緩緩的睜開了眸子,斂去已經隱藏了二十多年的怨恨,嘴角微微翹起,盡量保持著平和,「你,很,好,別,輕信,任何人。」
王芷璇覺得事情很辣手,起身把殷姨娘攙扶到炕上,輕聲說道:「你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同我說說,我也好早日想起來。」
殷姨娘忙保住王芷璇,嗚咽道:「璇兒,慢慢想,頭便不疼了罷,你忘了什麼儘管同娘說,娘一樣樣的教你,一樣樣的告訴你。」
王端淳雖然看不到王譯信的神色變化,然能察覺父親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痛苦,悔恨。
「不是不管,是我管不了,也沒能力管。」
「嗯。」王端淳點點頭,沒有拒絕王端瀚的好意。
因為王譯信假死復生,最為高興得人莫過於老太太文氏,抱著王譯信哭了好一會,並對王譯信說,寧可被王家祖宗怪罪,也支持王譯信休掉蔣氏!
「回,去。」
「嗯,想了一輩子。」
逼死嫡妻,寵妾滅妻,以及導致家族落寞的罪名,王譯信一輩子都洗不掉。
若是在兒子面前說尹薄意的壞話,以他的品行又做不到,王端淳師從尹薄意是很難得的機緣,雖然他以前在王譯信身上看著,可也沒看出王端淳怎麼就拜師尹薄意了。
手腳還不是很聽使喚,王譯信走路很是費勁,手足僵硬的如同殭屍,便是如此,他一步一蹭,走到了自從蔣氏搬走後,一直空置的院落。
「娘,你放心吧,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被蔣氏母女算計的,父親也會回心轉意……」
文氏抹去眼淚,對兒子不開竅也很頭疼,「沒準她盼著你死了,她好再醮。」
以前,哪怕是她割傷了手指,對王譯信都是大事。
不過,他縱使達不到尹薄意將來的成就,起碼不會再同以往只懂得風花雪月的清高,不曉得仕途,權利的重要。
眼前的人是王芷璇生母,環境也是王芷璇熟悉的,但些許的改變,讓王芷璇懷疑,只有她重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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