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揍人

「西寧公住手,住手。」
首輔同顧天澤『合作』過,聯手坑了次輔,然一次合作不代表首輔就會同顧天澤任何時候都站在同一陣營,他對顧天澤的忌憚之心並不少,「臣以為為人子不好越過其父。」
見出班的御史,一派正氣凜然,尹薄意分外想念已經是西北總督的劉三本,如果劉三本還是都御使絕不會看著手底下的御史犯渾,觸乾元帝的逆鱗。
「你不跟我理論?也行,你跟我的拳頭理論,不辨是非的狗雜種,我非把你腸子打出來不可,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黑的,處處向著異族說話,你娘是不是被異族給睡了,生下你這樣的敗類,混球!」
六皇子同乾元帝的一問一答讓朝臣們臉色更為囧然,這是朝會,不是閑話家常的後宮,六皇子用不用時刻刷存在感?
他們怎麼就不想想,天下是陛下,陛下說顧天澤沒錯,就是天下人都罵顧天澤殺俘沒人性又能怎麼著?
不僅乾元帝意外,便是朝臣也深感意外,尹薄意自從同王譯信成了兒女親家后,朝臣基本上就把尹薄意划為顧天澤那邊去了,把尹薄意當作顧天澤的鐵杆,但凡朝會上有事關顧天澤言論,尹薄意雖然不偏不倚,然朝臣還是覺得尹薄意是顧天澤的人。
御史擦去臉上的口水,鄙夷蔣大勇的粗俗,道:「以德服人比殺戮更容易征服苗疆,臣聽聞苗疆公主對顧將軍甚有好感,顧將軍辣手摧花讓苗人拚死反抗,使得國朝耗費錢糧,讓國朝將士平白和*圖*書送了性命,是非名將所為。」
雖然乾元帝無視定國公也非一日兩日,但朝臣還對定國公報有希望,定國公抿了抿嘴唇,「陛下……」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蔣大勇得意的笑道:「臣就說臣也能記住的。」
尹薄意淡淡回道:「顧將軍有今日全賴陛下教導有方,信任於他,臣以為在顧將軍心中最大的賞賜便是陛下您對其的信任。」
這話一直記在蔣大勇心中。
乾元帝聞言讚賞的點頭,「沒錯,沒錯,這話朕愛聽。」
咳嗽聲此起彼伏,朝臣心中多了幾分瞭然,莫怪乾元帝信任蔣大勇,這份為晚輩夸夸其談的臭屁樣兒足以拉近他們君臣之間的距離。
尹薄意剛把乾元帝的興奮頭降下來,御史這一本又有熱鬧了。
「……」
「為何?」乾元帝此時雖然笑著,但眼底已閃現一絲絲的冷意,「既然當賞,有何來過重一說?」
蔣大勇唾了御史一臉的唾沫,大罵道:「你的意思是讓顧將軍把苗疆公主收了?」
同乾元帝只論君臣的定國公已經沒有在帝王面前放肆的特權,謹守君臣本分是定國公所求,彼時卻有幾分的酸澀縈繞心間。
蔣大勇在文臣審視,略帶幾分輕視的目光中上前一步,理直氣壯的說道:「臣沒讀過書,也不會之乎者也,最近臣外孫女在臣府上『養病』,不是臣自誇,她念書可好啦,讀書的聲音也好聽,臣在睡著前還能記住一兩句。」
「哈哈哈,朕親手雕琢出阿澤和圖書,此生無憾也。」
「宣王譯信!」
他為首輔,為百官表率,如順著此時順著乾元帝也實在愧對首輔的名頭,朝臣會怎麼看他?
「為何?」
「初露鋒芒便得重賞,將來該如何封賞他?陛下傾力栽培的顧將軍絕不是只能一戰之人,征服苗疆于顧將軍而言僅是小試身手,便是打通和番邦的通道于旁人是擎天之功,可顧將軍絕不滿足於此。」
「陛下……」
無論朝臣的羡慕鄙夷都無法影響尹薄意,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乾元帝明擺著賞賜顧天澤,頂著陛下只虧得只能是朝臣。
「臣不贊同首輔所言。」
「遵旨。」
再內斂的皇子臉上都不怎麼好看,唯有六皇子嘻嘻哈哈的渾不在意,「父皇,師傅是不是也該回來了?師娘很想師傅嘞。」
「好,為大勇這句話當賞。」
尹薄意站了出來,乾元帝皺緊眉頭,莫名的問道:「你也想阻止朕?」
王芷瑤在公爵府上養病,說句不好聽的蔣大勇因有了聖旨護身跟只瘋狗似的,別管誰說王芷瑤一句不好,他都敢揮拳頭,前些日子他當街把和悅郡主給打了,只因為和悅郡主同嫡長公主多說一句王芷瑤不妥……和悅郡主被打,太后連聲都沒敢出,反而贊了幾句蔣大勇。
乾元帝又看了一眼捷報,收斂了幾分笑容,「阿澤提起王譯信提前返京,許是這兩日就到。」
首輔咳嗽了兩聲,他本打算明年致仕回鄉,可也不敢隨意掃乾元帝的hetubook.com.com興緻,他也得為子孫考慮輕易不敢觸乾元帝的眉頭。
「下朝兒臣告訴師娘,小師妹一聲,省得她們擔心師傅。」
「西寧公私心太重,言談鄙俗,本官不於你理論……」
不用說,這位凜然的御史一準彈劾顧天澤。
乾元帝目光掃過之處,咳嗽聲戛然而止,「大勇記住什麼?同朕說說。」
定國公默默的躬身,「陛下聖明。」
朝臣看向尹薄意的目光中透著鄙夷,羡慕,鄙夷他捧顧天澤,羡慕他既阻止顧天澤封賞又不得罪乾元帝。
尹薄意亦有保國安民之志,雖同顧天澤關係慎密,但不失文臣本色,強行頂撞陛下惹怒陛下,非聰明人所為。
乾元帝一點面子都沒給定國公,「你稱讚阿澤幾句,朕姑且聽聽,謙虛幾句,朕也可以聽聽,畢竟你是阿澤的生父,然朕不想聽你說什麼皇恩浩蕩,不該給阿澤重賞的屁話!為人可以謙虛,但不能沒有擔當傲氣,阿澤的戰功紮實,朕為阿澤高興,怎麼寵他都不過分。」
這不是要認命么。
「說。」
朝廷上科舉排名靠前,擅長詩詞的文臣同時縮了縮脖子,敢情還要做成詩集?
朝臣早就知道蔣大勇鄙俗,誰能想到在朝會上西寧公不僅打人,還痛罵御史狗雜種……唇亡齒寒,雖然文臣不見得都贊同御史所言,可他們也不能眼看著御史被西寧公揍死,紛紛上前勸架,「住手,休要放肆。」
乾元帝見沒人出列稱讚顧天澤便直接點了首輔的名兒,順帶對https://m.hetubook•com•com身邊的懷恩吩咐:「都記下來,把眾卿所寫的詩詞都記下來,等阿澤回來拿給他看。」
「朕說過,不想聽你說!」
「首輔曾中過裝全,辭藻極好,你來曾贊阿澤。」
王芷瑤最擔心的就是外公一腳踏錯,夢中蔣家落魄的場景讓王芷瑤不得不小心翼翼。
「臣聽聞顧將軍剝光苗疆公主衣衫,用其引誘苗疆大將,在戰勝后把親手處決苗疆公主,並坑殺俘虜,臣以為顧將軍有違天和,顧將軍年少英俊,在疆場上以武戰勝苗疆公主,正該是收復苗疆公主之心,何苦為難於她?既然誘殺了大將,何苦要苗疆公主性命?顧將軍……」
蔣大勇一拳把御史打倒,順勢騎在到地的御史身上,拳拳見肉,御史根本就躲不開,忍著疼痛,「陛下……臣……臣彈劾西寧公……為一己私利,為其外孫女罔顧朝廷……臣……」
乾元帝不理會大臣們的心思,沒人陪他樂呵,他自己也能樂呵半天,見朝臣們鬱悶的表情,乾元帝真真是太開心了。
尹薄意躬身道:「臣贊同首輔所言。」
「呸!」
但凡翰林出身的閣臣都有一股子清高,不願趨炎附勢。
有王譯信在還好點,王譯信不在,王芷瑤每天都會叮囑外公一遍,如果不能少說,就犯渾,乾元帝怎麼都不會同渾人計較,渾人也可讓朝臣對蔣家降低戒心。
西寧公蔣大勇一般在朝會上只做木頭,文臣的爭論,他聽不懂,武將嘴皮子從來鬥不過文臣,蔣大勇堅持皇上說什麼就聽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誰讓自己嘴皮子不好用。
「臣有本。」
乾元帝冷眼看著,就在此時,「陛下,王大人回京,請求陛見。」
如果是顧三少主動讓他們做詩詞曾贊自己,這群清高的詞臣能糊顧天澤一連大姨媽,可偏偏下令得人是乾元帝,他們不做詩詞就是抗旨不遵,做詩詞……就算是顧天澤戰功卓絕,用不用這麼恩寵啊。
「哈哈哈。」
「放屁!」
「砰。」
蔣大勇這回直接動拳頭,一把抓著御史的袖口,「放你娘的狗臭屁,苗疆公主就是個婊!子,你竟然想把一個蛇蝎小婊!子給顧將軍?你就不怕她為苗疆報仇把顧天澤給弄死?」
「咳咳……」
「首輔,還沒做想出詩詞?」乾元帝不耐煩的催促道,「尋常也沒見你做詩慢。」
首輔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說道:「顧將軍其功當賞,然陛下不可賞過重。」
一直沉默的定國公身上頃刻聚集了許多人期望的目光,大臣們多指望定國公能給興奮的乾元帝降降溫。
朝臣們彼此苦笑,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是朕非要讓剛及冠的阿澤出征,而是為朕開疆拓土的無敵將軍只有阿澤!」
蔣大勇摸了摸稀鬆的鬍鬚,莫怪小妞妞說尹薄意不僅有首輔之才,還有權臣之謀,王芷瑤幾次三番叮囑蔣大勇,上朝時跟誰對著干都成,千萬別同尹薄意嗆聲,多看尹薄意所做所為,不要認為王端淳娶了尹薄意愛女,尹薄意就會毫無保留的保護蔣家。
乾元帝身體前傾,「哦,大勇你說說首輔哪裡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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