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蠱惑

顧天澤自然跟著一起,少刻間,原本熱鬧的地方,只剩下乾元帝和寧遠侯四目相對,乾元帝指著顧天澤等人背影,哼了一聲,道:「朕白養了他,回宮!」
乾元帝光顧著生顧天澤『不孝』的氣,口氣並不怎麼好,「朕留你在京城自有用處,怎麼?你也不聽朕的話?」
「我對錶哥一直只是兄妹之情,實難有別的情愫。」劉明珠跪在寧遠侯面前,仰頭果決的說道:「孫女不敢不遵祖父的命令,您一定要我嫁,我寧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寧遠侯濃眉擰成疙瘩,略帶幾分疲倦的說道:「外面的事沒有你多嘴的餘地,真為你姑姑著想……等你表哥回來,你們的婚事就定下罷。」
「老臣不敢。」
以前劉明珠就看不上薛強,就算薛強最終能從錦衣衛衙門出來,名聲,仕途都毀了,她——劉家明珠怎麼可能嫁給一個註定落魄的人?
「祖父……」
寧遠侯也是疼惜女兒的父親,站在門口聽了半晌,默默嘆了一口氣,囑咐旁邊的奴婢幾句,沒有進門,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守寡多年的女兒。
寧遠侯只能眼看著盧彥勛把薛強提走,薛強此去兇險萬分,盧彥勛不一定是顧天澤的人,可顧天澤是唯一可以無和*圖*書視廠衛的存在。
「你不想嫁給強兒,我可以為你另外擇婿,只要不是顧天澤,任何人會樂意同寧遠侯府聯姻。」
「你肯做顧天澤的妾么?」寧遠侯目光同劉明珠相碰,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寧可為妾也不願嫁給你表哥?」
「陛下……」寧遠侯跟上說道,「臣剛到京城幾日,便惹下了禍事,臣還是為陛下戍邊得好。」
「祖父,王譯信根本就想讓我們捲鋪蓋滾回關外去。」
「我不為妾。」
劉明珠搖頭道:「王芷瑤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辦到。」
守寡的劉家姑奶奶也不是不開眼的人,本身又是只能依靠娘家過活,雖然她曉得兒子對劉明珠情根深種,但薛強的底子太單薄,根本無力相爭。
寧遠侯對盧彥勛道:「麻煩都指揮使照顧薛強。」
「朕一向賞罰分明,薛強做得錯事怪不到你頭上,你的功勞,朕都記著。」
「明珠……」
劉明珠聽說了薛強的消息后,親自安慰姑姑劉氏,「您放心,我一定把表哥救出來,王家給侯府的恥辱,我會加倍討回來。」
回到寧遠侯府,還沒進客廳就聽見唯一的女兒在哭嚎,「我兒冤枉。」
劉明珠就算是毀約也毀得讓薛強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認配不上表妹。
寧遠侯躲得開,劉家其他人躲不開,劉氏的兩個哥哥不僅心疼妹妹,更惱恨王譯信父女的陰狠。
寧遠侯世子夫人便想法設法的拖延婚期,寧遠侯也想藉著聯姻在京城站穩腳跟,外孫同家族比起來,自然家族的繁盛更重要,他便睜一隻閉一隻眼,默許了寧遠侯世子夫人所作所為。
「您太小看寧遠侯府了,我們有寧遠鐵騎。」
乾元帝指著衣衫不整的王譯信,罵道:「為你女兒買糖?王謹之,朕准許你回府是調養身體,不是讓你取悅你女兒!吏部的事情,你給朕仔細點。」
「休要胡說。」
「侯爺放心,您隨時可以看望他。」
廠衛太過囂張倒霉得是誰不言而喻。
況且她的母親寧遠侯世子夫人也不怎麼滿意薛強,以前在關外還湊合,如今進了京城,就算是劉明珠嫁不成顧天澤,京城也有大把的貴胄公子可尋。
寧遠侯嘆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的確不服蔣大勇,然運氣不如他,我只能認命,你別不服氣,就算你在京城也抓不住顧天澤,只要她出現,顧天澤就會只看著她,這就是命!」
薛強同顧天澤根本無法比。
劉明珠親和圖書自去書房見了寧遠侯,見寧遠侯神色落寞,她心裏也不好受,「他還不是怕您奪了蔣大勇的地位?也不想想蔣大勇能有今日富貴已經是很大的福分了,難不成蔣大勇還想老死在五城兵馬司的任上?」
為這事朝廷上也有人提出過異議,認為顧天澤圖謀不軌,然乾元帝沒發作,後來每當廠衛太過囂張時,顧天澤總能隨口說幾句話就打掉廠衛的囂張氣焰,誰也搞不明白,顧天澤同廠衛到底是友是敵。
劉明珠相貌極好,眉宇間蹙著尋常女子難見的英氣,周身上下自有一股天然的風流韻味,一雙漂亮的杏眼大且明亮,無論何時總是隱含自信,言行間透出一股不可壓彎的驕傲。
於是大臣們為自身著想,也就默許顧天澤的特殊地位。
她便勸說兒子放棄劉明珠。
「別以為仗著陛下的寵愛就可以肆無忌憚,陛下心中江山最重。」
「你辦不到!」
「老臣不敢辜負聖望。」
盧彥勛笑著保證,只是他的笑意不足以讓寧遠侯安心,如今的局面,寧遠侯也只能暫且相信盧彥勛會『公平』。
「數十年風風雨雨,幾經生死,好不容打下的基業,不能毀在爭風吃醋上。」
「祖父!」
「你只是看到她的表象。」寧遠侯和*圖*書握緊扶手,手背青筋凸起,憤怒充斥胸膛,咬牙道:「我已經捨棄強兒,不想再捨棄你,更不能容你把劉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無視就意味著足以影響到廠衛。
不過大臣們明白一點,乾元帝幾乎不讓顧天澤涉足廠衛。
本來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過去,誰知薛強被關進錦衣衛,還是為了給劉明珠出氣得罪王譯信所致,一向安分的薛強親媽劉氏不幹了,哭著求著想讓父兄把薛強弄出來。
「我曉得你不服氣,拋開私心,明珠啊,你不比不上她。」
如果不是太后亂政調寧遠侯進京,寧遠侯夫人早就壓著劉明珠嫁給薛強了,一道聖喻,讓本來該促成的一門良緣耽擱下來。
「你還在這作甚?」
錦衣衛可不是好地方,便是在關外的寧遠侯也聽過新任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凶名。
在劉家,劉明珠的確很得寵,她的騎射功夫多是寧遠侯手把手親自教出來的,寧遠侯曾經感嘆過劉明珠若是男兒,劉家三代無憂。
寧遠侯跪了半晌,眉頭皺得很緊,琢磨不透乾元帝。
劉明珠自從曉得劉家舉家回京后,對薛強的心淡了下來,后又在京郊遇見顧天澤,勾起了她掩藏在心底的兒時回憶。
寧遠侯忙誠惶誠恐的請罪。
寧遠侯和-圖-書夫人和薛強的舅舅們安慰哭泣悲傷的妹子,彼此也覺得王家欺人太甚。
「祖父就忘了今日所受的侮辱?寧遠侯只能位居人下?蔣家有什麼?論出身,論戰功您並不比蔣大勇差。」
「我會為表哥討回公道,可表哥若求一世之好,我做不到。」
乾元帝撂下這句話,御駕便啟程回宮了。
乾元帝已經登上御輦,撩起簾櫳一角,寧遠侯感覺到一股似有似無滿含深意的目光,「你安心在京城待著,幫朕守好城門,其實最近你的所作所為,朕……是滿意的。」
寧遠侯滿是厚繭子的手掌搭在劉明珠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出生時,我已經是寧遠侯了,所以你並不知道我剛到關外的時候,吃了多少的苦,劉家有今日不容易。」
這也是寧遠侯最看重她的原因。
寧遠侯後背靠著椅子,手搭在扶手上,嘴唇輕輕啟:「你小瞧了燕國夫人,皇上冊她時說過的話,都是真的,救駕首功一定是她,連顧天澤都比不上。」
「正因如此,祖父,劉家才該成為名門,誰也不能輕視的名門。」
王譯信默默的應了一聲,裹著顧天澤遞過來的衣服,被王芷瑤扶著往回走。
「朕會尋大夫治好他。」
以劉明珠的身份就是般配皇子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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