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149章 茶店老闆的風趣

關慕雲只好接著想:「那應該是從家庭以及季節學來猜測了。三月、四月是春天,張大媽是女人嘛,春天氣候好,人一高興肯定也會很多話的,不是這個。五月、六月、七月,孩子上學吧,總要有點念叨的,就像我媽一樣,也不對……」
「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北城區十七八條街道,無業游民多的是,經常會惡意訛詐店主,我們只是象徵性的收取一點點費用,保護他們的利益不被侵犯。當然也有不願意交保護費的,我們不去收,光頭黨、虎幫、黑龍堂那些人也會去收。我們也有個規矩,娛樂業多收,其他行業少收或不收。你看吧,剛經過的那家書店,我還幫老闆打理過幾個偷書賊呢,還有那家已經打烊的麵包店,以前也有不少小混混藏著個死蒼蠅來敲詐的,警察根本管不了。我一時好心就替他打發了。」
這孩子還真是稚嫩得可以,只怕是受了壞人引誘才墮落的,不過年輕人可塑性強,改過來還有大把機會。老闆清了清嗓子:「第一個問題:張大媽整天說個不停,可有一個月她說話最少,是哪個月?」
關慕雲看到櫃檯是木製的,終於安心,刷地拔出小刀插上去,喝道:「我……我……」一口氣忽然泄了:「我,我是來收保護費的……」
遊仙飲茶店牌匾外表漆成豬肝色,添加類似木和_圖_書頭的紋理,前檐掛著燈籠,門前還有未掃凈的紅色鞭炮碎紙,看起來古意盎然,可惜天已經很晚了,從玻璃門向內看去沒有一名顧客,老闆在櫃檯上打瞌睡。
關慕雲又愣住了:「恩愛?不對,不然怎麼會有人離婚呢。都有孩子?也不對,萬一其中一方是二婚,帶了孩子來的呢……」抓著頭髮陷入沉思之中。
泰德燒鹵店雖然已經關門了,可是那股調料的濃香在空氣中飄蕩始終揮散不去,其中混合著鐵觀音若有若無的清香。人行道左側的木欄柵后開著一家店面,玻璃門后透出光亮。
老闆也覺得詫異:「這孩子不會受了什麼失戀的打擊,跑來買醉,借酒澆愁的吧?可是茶館不能賣酒,否則影響生意,別的顧客知道了會認為本店檔次很低。」左右看了看,發現確實沒其他客人,生意一天都沒開張,不能等了,笑道:「先生,本店還有啤酒、黃酒、米酒、二鍋頭、杜康任你選擇。」
阿英看向關慕雲的目光帶了一絲憐憫,抓上一把硬幣說:「小弟弟,這也有十幾塊錢了,買幾個包子回家慢慢吃吧,看你餓成這樣,真可憐。」
「什,什麼考驗?單挑嗎?我可不怕你。」關慕雲急忙擺了個黃飛鴻的家室,左手上揚,右手下擺,氣息沉于丹田,好似個大鉗子:「我,我有和圖書武功的,你不要過來。」
圍著小圍裙,穿黑色軟底布鞋、梳大辮子的女孩拿著菜單跑過來道:「先生,請到座位上稍等片刻,想喝什麼茶可以任點。本店推薦收藏的十一年的雲南普洱茶,一兩隻收七十元。」
老闆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你慢慢猜,應該跟職業沒關係的。」
「什麼問題?如果是打探我們幫派的內部機密,打死我也不會說的。」關慕雲警覺起來。
「先生,先生?」
老闆忙站了起來:「先生想要喝什麼茶?小店有上好的龍井、普洱、鐵觀音、碧螺春、黃山毛峰、毛尖、武夷岩茶,價廉物美,新開張的價格優惠,只算您八折。阿英,還不趕快過來招呼客人?」
老闆把啄木鳥拔起來剔掉指甲里的污垢,笑道:「呃,這個,要保護費的話也要體現自己能力,如果你通過我的考驗的話,保護費當然會有。」
關慕雲立時就鬱悶了:「那小丫頭以前還挺粘我的,今天居然不理我。打壞一個玻璃瓶還沒罵她,自己要哭,老娘一說,你敢哭的話廖叔叔以後就不來了,小丫頭馬上就不哭了。老師,你們飛車黨是不是也干過拐賣兒童的事?」
「操他媽的,別這麼噁心。主要是今天你新入夥,他們帶你見識一番,以後還會有打架什麼的你怕不怕?別說不敢去,整老師那會和-圖-書兒你膽子大著呢。對,阿雪今天乖不乖?」
關慕雲恍然大悟:「對對,你這麼一說我才發覺,果然很有道理。哎呀,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呢!」
「關慕雲,登台時間到。我們在外面等你,這回不管出什麼事我們都不會幫你了。」
「那就回去吧,多學點文化知識再來拿保護費。那杯綠茶我就不收你的錢了,反正是碎茶葉泡的。」
老闆明白了:「怪不得一身排骨脫得光光的,我還以為碰到裸|露狂了。」吩咐服務員:「阿英,拿點零錢給他,讓他走吧。」櫃檯下持著水果刀的慢慢放開。
關慕雲沒有說話,死死瞪著老闆,咬牙切齒,鼻翼顫動,乍一看去好像個剛從醫院跑出來的神經病。
「等等,老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剛才你一定在茶里下了迷|魂|葯我才想不出來的。」關慕雲大急,攔住老闆。
老闆哭笑不得:「別緊張,我只要問你幾個問題就好了。」
思索良久,排除法排除了可疑的月份,大聲道:「我知道了!是十一月!張大媽沒什麼事干,天氣又冷,肯定不想說話。」
老闆等了他老半晌,已經在擦桌子準備打烊,聽他這麼一吼,嚇得差點把抹布掉地上。阿英忍無可忍,叫道:「是二月啦!大笨蛋!」
廖學兵照例拿哈瓦那雪茄風騷了一回,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發展方m.hetubook•com•com向,這小子家庭不太好,先讓他磨練幾年增加一項來源最快的收入。沒別的想法,我又不是聖人,思想境界沒你想像的那麼高。」
關慕雲苦思不止,在用大樹樁雕成,漆上光漆,有上下分層以及瀉水孔的桌子邊上坐下,阿英端來一杯清茶。關慕雲一氣喝乾,忖道:「一年十二個月,這應該從民俗學角度上分析,一月二月天氣寒冷,可是新年的關係,可能會說非常多的話,因為要不停的拜年啊,迎送賓客啊。三月呢,該上班了吧?可不知道這個張大媽是什麼身份,真是難了。」便問道:「老闆,張大媽是做什麼職業的?上班族還是主婦?」
關慕雲漲紅了臉道:「我……我不是乞丐,我真的是來收保護費的,只要一千塊就夠了。」暗恨葉小白為什麼叫他脫衣服。他有點說不下去,以前便利店有乞丐討生活,他二話不說直接趕走,現在這老闆心地已經算是非常善良了,怎麼忍心要他的錢?何況人家店裡一看沒幾個顧客,說不定還沒什麼收入呢。
門外側耳傾聽的廖學兵差點把口水噴了出來:「這老闆有點意思。」
關慕雲挺胸凹肚,活像只大青蛙,氣勢洶洶走到櫃檯前,大力拍了一下:「老闆!」
廖學兵三人走了進去,沒辦法,實在撐不住了,繼續在外面聽著恐怕得把自己鬱悶至死。
「一年中只和圖書有二月是二十八天,其餘都是三十天,三十一天,所以張大媽只有二月說話最少了。」老闆忍著笑說出答案。
關慕雲深呼吸,挺了挺胸,正要走進去,葉小白說:「老弟,你把上衣脫了,眼睛瞪圓一點。」「都十月多了啊,這麼涼會感冒的。」話雖如此,關慕雲還是依言脫了外套和內衣,秋風襲來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鼻青臉腫,額頭還有昨天受傷的包紮,青春期沒發育好的排骨狀身板,配合在一起極為滑稽。關慕雲昂首挺胸,將啄木鳥小刀插在褲腰上,雄赳赳推開玻璃門。
葉小白等人把車子停在人行道外,點了支煙道:「兵哥,你把學生拉下水,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每對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個絕對的共同點,是什麼?」
「二月?為什麼?我覺得不太對……」關慕雲仍在敲著額頭苦惱。
「老師,你總是過著不勞而獲的生活嗎?利用暴力脅迫他人賺取不正當利益……」關慕雲小心翼翼地想著措詞怎麼使用才不會冒犯老師:「這樣下去誰還敢在朱雀街開商店?」
門外,葉小白大汗淋漓而下,說:「兵哥,這種水平的學生真是你教出來的嗎?」
「哦!想不到老師還是正義使者啊。」
「我們是有原則的黑幫,你小子別亂說。對了,回學校上學絕對不要把這事透露給任何人知道,不然我完蛋你也沒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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