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提拔三四個月就又上一格？
跟老媽面前董學斌總得裝一裝氣勢，「讓她自己沏。」
「要不我打個電話催催？」
「嗯，那就年初，我跟小斌到時候好好籌劃籌劃。」
自己上午剛跟慧蘭談完就已經傳開了？這麼快？果然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主任？我都沒想過，太遠了。」
董學斌一呃，「沒有的事兒，你聽誰說的？」
欒曉萍瞪瞪兒子，「你去不去？」
董學斌則在客廳沙發上看新聞，中央台的，上面正播著日本民航的那起墜機事故，主持人公布了最新消息，一個共和國籍男子在墜機事故中僥倖逃生，是唯一的倖存者，據了解，飛機引擎起火的時候，幾個緊急逃生門竟然無法打開，相關事故方面日本正在介入調查，已對責任人員進行了控制。
欒曉萍好笑道：「胡說八道。」
董學斌想了想，道：「我的調動還沒譜，你先在招商局好好乾吧，等你提了主任以後再說。」
「可是……」
董學斌也明白現在跟自己走對郭攀偉不是好事，所以乾脆讓他在延台縣好好發展了，這邊有謝慧蘭在，董學斌方方面面的關係也不少，只要郭攀偉不犯什麼大錯，他今後的仕途路應該會比別人平坦許多。
「什麼高陞，是謠言。」董學斌呵呵笑道：「頂多是個平調，具體還沒確定。」
「嗯，我媽那邊已經開始籌劃了。」謝慧蘭想了想，「我估計要年底？」
這個唯一倖存者當然是董和圖書學斌，回北京和慧蘭家人吃飯的時候，謝靜專門帶了一個新華社的記者對他簡單採訪了一下，董學斌沒有保留，將墜機時的全部經過都告訴了他們，當然，自己是如何逃生的一環他就含糊其辭地糊弄了過去，奇迹啊，運氣好啊，都歸結在了這裏。後來還有相關媒體想對他進行採訪，不過都被董學斌拒絕了，他不想出這個風頭，沒意義。
這時，羅海婷的電話打到了他手機上。
聲兒一頓，郭攀偉立刻表態道：「我跟著您，您去哪兒我去哪兒。」
董學斌就知道她是不愛聽了，唉，這媳婦兒可真難伺候，開句玩笑都不行，便咳嗽道：「不過你西紅柿炒雞蛋炒得挺好吃的，我就愛吃你炒的，媽，咱家有西紅柿吧？待會兒讓慧蘭炒。」
「羅主任啊，不對，應該叫羅局長了。」董學斌笑道。
「你跟她說過來吃飯了？那媽就不急著炒菜了，等等她。」欒曉萍擦擦手，將圍裙解下來。
吃飯的時候，欒曉萍忽然提起了一件事，「慧蘭啊，你和小斌也到年紀了，是不是抽空把婚事辦一辦？你們家是什麼意思？」她早知道謝慧蘭在葬禮上說已經辦過婚禮的事情是騙人的了。
董學斌踩呼她道：「除了西紅柿炒雞蛋，你還會做啥？吹吧。」
羅海婷不好意思道：「可別這麼叫，您這是寒磣我，那五億的招商任務大都是您一個人拉來的，我是沾了您的光。」
慧蘭是和*圖*書自己人，怎麼都無所謂，可老媽和楊兆德還沒結婚，就算董學斌對老楊同志印象很好，也不能總找老楊辦事啊，一來董學斌不是個愛求人的性格，二來他也不想因為這些影響老媽和老楊的感情，影響到老楊家庭對老媽的看法。自力更生——董學斌一直都是這麼一步步爬上來的。
欒曉萍道：「其實年底和明年初兒也沒什麼區別，時間上都差不多。」
半晌過去，老媽從廚房裡走出來，「慧蘭幾點下班？」
董學斌翻白眼道：「我還用她讓著？平時都是我讓著她。」
「那就等等，應該快了。」點點頭，董學斌哼起了小曲兒。
羅海婷知道，平調只是級別上的平調，但正科和正科只見也是有很大差距的，比如某些資歷比較老的縣公安局副局長，高配正科，可若是想提副處，起碼還要先提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再上公安局局長，再進縣委常委，副處才有可能落實，中間差著不少步呢，這還是公安局，換了文化局體育局那種地方就更不用說了。但一個強勢縣局局長或者市轄區重要部門正科級一把手，若想提副處，那再上一個格就直接可以到位了，同樣是鄉科級，卻是天與地的差別。
不過表態歸表態，郭攀偉也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副科級別在董學斌的關照下早已經解決，現在是該穩固的時候了，招商局在董學斌的經營下蒸蒸日上，正是收穫的時節，這個節骨眼郭攀偉其ｍ.hｅｔｕbooｋ•cｏm•ｃｏm實是不太想走的，他不像董學斌，對郭攀偉來說太頻繁的調動不是一件好事兒。然而領導這麼問了，郭攀偉卻不可能直說，領導如果需要自己，自己就是硬著頭皮也得上。
「再給慧蘭拿點水果，先填填肚子，別餓著。」
「還沒定，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兒呢。」董學斌心情也不錯，「攀偉，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看看兒子，欒曉萍疑惑道：「你一下午怎這麼高興？遇見什麼事兒了？」
欒曉萍立刻把她迎進來，「累了吧？快進來喘口氣，我給你們炒菜去，小斌，給你對象沏杯熱茶。」
「行了，就這麼定了。」
對董學斌今後的發展，郭攀偉是十分看好的，小董局長可才進體制兩年時間都不到，就有了現在的成就和級別，不敢說後無來者，在整個北河省怕也是前無古人的，而且董學斌才年僅二十五歲都不到，甚至身上也背負了和他位置相符的巨大的政治成績，這才是最引人側目的。
謝慧蘭放下筷子，道：「我們本來打算是等小斌職務調動以後再辦。」
「可別啊。」董學斌趕緊搖頭，「慧蘭能辦，我也認識不少人，能不求老楊就不求。」
而招商局來說，並不是一個強勢部門，所以大家也看的很清楚，如果小董局長真要調動，八成會是高陞的。
「不用。」
謝慧蘭笑孜孜道：「行，那就聽您的，其實我爸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我母親太急了，總想早點把我給嫁出去，和圖書呵呵。」
最後，謝慧蘭和董學斌也一塊去廚房幫忙了。
董學斌樂道：「要陞官了唄，就是不知道往哪兒調呢，八成是市區，到時候去看您也方便了。」
欒曉萍一琢磨，「要不我跟老楊說一聲？」
欒曉萍道：「他最近不就要調走了嗎？」
董學斌耳朵豎了起來，他也很關心這件事。
七點四十，謝慧蘭來了。
脫了外套，謝慧蘭一邊掛起來一邊道：「媽，今天我做飯吧，這些天我廚藝可見漲，呵呵……」
董學斌端著茶走上去，「瞧我媽多喜歡你，我從來就沒享受過這個待遇。」
「你這就是謙虛了，沒有辦公室的支持招商工作也上不來，缺一不可。」
「局長，我聽說……您要高陞了？」
鈴鈴鈴，鈴鈴鈴。
「喂，局長，我小羅。」
欒曉萍重重點頭，很滿意。
現在天黑晚了，七點鐘的夜空還沒有完全蓋下來。
郭攀偉掐著笑道：「局長，恭喜您高陞。」
欒曉萍道：「你們都歇著吧，媽來。」
欒曉萍老懷大慰，一個勁兒地點頭，「好啊，好，小斌能娶了你，那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轉頭看向兒子，道：「以後好好對慧蘭，你要是敢對不起人家，媽第一個饒不了你！」接著又對謝慧蘭道：「慧蘭，小斌比你小了不少歲，沒有你懂事，以後在一起過日子，你各方面多照顧照顧他，讓著點兒他。」
聞言，謝慧蘭也很給董學斌面子，「是，小斌一直挺讓著我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都是小斌拿主意。」
謝慧蘭放下包，眯眼笑笑，「媽，別忙了，您還是拿我當外人。」
剛掛了羅海婷的電話，郭攀偉的號碼緊接著就追了過來，手機鈴鈴鈴又響了。
謝慧蘭笑眯眯地斜眼看了董學斌一下，沒說話。
欒曉萍眉開眼笑道：「沒有的事兒，你都叫我一聲『媽』了，還什麼外人不外人的？累一天了，媽是心疼你。」
「得，您就支使我吧。」董學斌鬱悶。
羅海婷眨眨眼睛，道：「大家都這麼說。」
「不遠了，呵呵，我看趙縣長和老孫都有意讓你接招商局辦公室的班呢，我也是這個意思。」
「呵呵，反正先提前恭喜您了。」
「謝謝了。」
家屬院里，欒曉萍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晚飯，準備的很盡心。
欒曉萍考慮的很多，「今年就不要辦了吧？小斌才辦過葬禮，太晦氣了，今年又是他二十四歲本命年，怎麼著都不太吉利，不是結婚的日子，照我看明年年初，過年的時候也無所謂，到時候你們再領證？」
傍晚。
董學斌看看表，「下班肯定早下了，不過她事兒多，沒個準點兒。」
別說延台縣了，汾州市也沒有這個先例！
「……得嘞，去，去還不成？」董學斌乾笑一聲。
這倒讓董學斌老臉一紅，咳咳咳咳，這回可吹大了，他拿個屁主意啊，謝慧蘭性格那麼強勢，能聽他的？扯淡，說不得就趕緊岔開話題，「……又要陞官又要結婚，今天是雙喜臨門啊，來來，咱娘兒仨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