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了，你的病我能治！」
耿月華臉色微變，沒吭聲。
「做女兒就是你照顧我了，我說了我會照顧你的！」
不管什麼時候，月華都是那麼漂亮！
「我去，那也不能把我當兒子照顧啊。」董學斌好氣道：「那我就吃大虧了，不行，下輩子你得給我當老婆。」
董學斌差點暈過去，「你怎麼不當我女兒？」
「那你說我算你什麼人？」
「那你就別管了。」董學斌給她把額前的頭髮捋了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閉上眼好好睡一覺，我保證你明天早上一睜眼，什麼癌症也沒了。」
董學斌心說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連親一下都不讓，還說咱倆什麼關係都不算，就這樣還把家裡人託付給我照顧？不過董學斌自然明白，耿月華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嘴上雖然不承認，心裏估計還是很信任自己的，不然南山區那麼多她的老部下，耿月華為什麼不跟別人說，偏偏託付給了自己？說明自己在她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而且位置很靠前啊，大概排在耿新科後面？不錯了。
「汗，又不是沒親過。」
董學斌道：「到底行不行？」
「沒用的。」耿月華很平靜，「我是癌症晚期。」
耿月華根本沒理他，顯然是不相信。
「都說了你自己……」
「……下輩子再說！」耿月華還是沒回答。
裏面，同樣一身病號服的耿月華正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眼睛是睜開的，竟然和*圖*書還沒有睡覺，她腹部的位置隱約露出了幾抹紗布的痕迹，離拆線還早著呢，身上很多地方也接著線，實時在儀器上報著心跳和血壓，現在顯示心跳是71，血壓是60-90，略有些偏低，不過也屬於正常數值。
「咱倆不用說謝。」
董學斌狠狠一拍腦門，自己倆人也真是那什麼，每次見面都話不投機，老得吵，月華現在還病著呢，自己跟她較什麼真兒啊。
「那就是說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耿月華虛弱無力道：「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我還要複查，得早點兒休息了。」
「下輩子換我照顧你！」
董學斌卻沒心思看，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將手扶在月華患有肺癌的部位和癌細胞擴散區域——鼻子和脖子等地方，卻並沒有想恢復她腹部的傷口，畢竟是外傷，這麼快恢復刀口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不過先試驗試驗吧，如果癌細胞真擴散到腹部位置了，還是得倒退的。
病房內。
耿月華瞅瞅他，硬聲道：「我的事情從今以後不用你管！回你的病房去！」
耿月華淡漠的臉蛋望望他，「睡一天了，不困。」
「怎麼還？」
只是遠處走廊的一張長椅上，耿新科正在那裡靠著睡覺，並沒有走，顯然是擔心他姐留下來守夜的。
耿月華沉聲道：「現在說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先得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算上地震時從五層高的樓頂接住我，這是和_圖_書第二次了吧。」
董學斌是久病成醫，進了體制以後他沒幹別的，就剩住院了，對這些儀器數據也十分了解，一看月華的心跳數和之前的差值，就知道她已經熟睡了過去，做了個深呼氣，董學斌站起來輕輕撩開了耿月華的杯子，一顆顆地把她病號服的扣子解開，裏面沒穿內衣，兩團白呼呼的東西立刻跳了出來。
耿月華惱道：「那你治！現在就給我治！你以為我不想好好活著嗎？」
耿月華不說話了。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耿月華淡淡道：「死？我半年前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床上的月華身子一顫，她大部分身體的時間開始倒退了！
「咳咳咳……用不著！」
「你弟弟就是在屋裡我也不能走，誰知道我明天還看不看的見你？大夫說你隨時都可能……」後面的話董學斌說不出口。
「不說就來不及了。」
耿月華眼神一緊，忽然睜開眼盯著他道：「癌症？」
耿月華板著臉道：「你知道了？」
一年……
董學斌還是給她拿來了，然後又找了條手帕給她擦擦嘴，頓時，一抹鮮血映在了手帕上面，讓董學斌看得觸目驚心。現在的耿月華早已經沒有了往日工作時的威嚴，雖然她語氣還是冷冰冰的，態度還是那麼不近人情，可那蒼白虛弱的臉色，那遊絲般的嗓音，弱不禁風的感覺撲面而來，讓人一看就心疼不已。
關上門，董學斌低聲道和*圖*書：「怎麼沒睡？」
董學斌溫柔道：「好了，你現在睡覺吧。」
耿月華呼了口氣，「什麼也不算！」
開始！
董學斌不聽，「你說不讓管我就不管了？怎麼可能！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還管定了！」
耿月華嗯了一聲，長長吐出一口氣，好像是再也沒有牽挂了，「謝謝了，如果有下輩子，我再還你的情。」
「癌症的事情一直沒跟你說，是不是特別恨我？」
「……我沒什麼朋友！」
耿月華閉著眼睛道：「聽說過，王安石的闌尾炎你給治療過。」
「肺癌確診。」
門關著，周圍沒有人。
「現在整個南山區還有人不知道嗎？」
「什麼也不算我幹啥替你照顧你家人？」
「你怎麼照顧？」董學斌問。
兩年……
「唉，再說就再說吧。」董學斌低頭親親她的腦門，「快睡吧。」
「我弟弟還在外面，快回去！」
「可以這麼說，難道你就不想碰碰運氣？你就想這麼死了？」
幾分蒼白，卻也憑添了一種美。
「月華，你就信我一次，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複查什麼？」
耿月華：「……我當你母親！」
「晚期怎麼了？」董學斌道：「我照樣能救！」
董學斌苦笑道：「你瞧你瞧，你就會跟我急，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這個忙我不會幫，要照顧也是你自己照顧他們。」
耿月華冷然道：「你說我該不該信？」
「我讓你答應我！不然我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安心！」
耿月華把臉往下一拉，「董學斌！」
說罷，耿月華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董學斌躡手躡腳地推門進屋。
「這個你倒是想起我了？」
五個月……
耿月華冷冷看他一眼，「那你出去！我家人也用不著你照顧！」
不久后，耿月華微微嘆了一口氣，這還是董學斌第一次見她露出過這種表情，「我現在就是放心不下新科，他啊，打小就有些急功近利，做事總是穩重不起來，也怪我把他給慣壞了，從來都是把麻煩攔在自己身上，沒讓他獨當一面過，沒讓他多磨練磨練，我要是不在了，新科那裡……」耿月華看向董學斌，「你替我照顧他，還有我爸媽，別讓他們想不開做傻事。」
「對。」董學斌馬上道：「不過有一點你肯定不知道，癌症……我也能試試。」
「不困也得休息啊，你剛做完手術，必須靜養的。」董學斌擔心地走到她床邊，坐下，伸手摸住月華的手，眼中很痛。
董學斌痛快道：「等的就是你這話，不過我有一個要求，等你明天發現自己病好了，我給你治病的事情最好任何人也別告訴，行不？」
REVERSE！
耿月華閉上了眼睛，幾秒鐘后忽然又睜開了，緊緊望著董學斌，「答應我！我如果不在了！我父母和弟弟你替我照顧！」
耿月華臉一冷，「誰讓你親我的？」
「甭管早期晚期，我都能治。」
十分鐘后，耿月華的呼吸和*圖*書漸漸均勻了起來。
董學斌道：「你死了我怎麼辦？你父母怎麼辦？你弟弟怎麼辦？你兩眼一閉是踏實了！別人呢？」
董學斌忙道：「你時間不多了，先聽我說完，你知道我會點兒醫術吧？」
病房裡的董學斌看看表，十二點半了，一身病號服的他便眯了下眼睛，輕悄悄地推門走出病房往護士台那邊一看，一個值夜班的護士正低頭對著電腦打字，很專心的樣子，董學斌側身往樓梯那裡走了幾步，小護士也沒有注意到他，於是乎，董學斌迫不及待地踱步上了樓，找到了耿月華的病房。
區第二醫院靜謐了下來，來探病的人基本都散了。
入夜。
「我說了！我沒有幾天了！」
董學斌一遲疑，咬牙道：「好，我答應，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兒，誰敢碰你家人一根汗毛，我就跟他們丫玩命！」
「全世界的專家學者都沒辦法，你能？」
董學斌不禁一瞪眼，「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來不及了？我告訴你，你有的是時間！我能救你兩次！就能救你第三次！」
「我給你拿水！」
耿月華默然道：「你怎麼治？」
「沒有，我是恨我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我早該猜到的！」董學斌懊惱道：「你要不是得了絕症，估計也不會跟我上床，對不對？」
董學斌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給月華蓋了蓋被子后，就坐在床邊守著她，眼睛望著她那禍國殃民的臉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得給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