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董學斌笑道：「我都畢業三年了，還用看他臉色？」
「我畢業三年了，呵呵。」
一小時……
董學斌看過去，見他再瞅自己，不禁道：「叫我？」
「那是啊，領導肯定得壓軸到，不然早早來了多掉價兒。」
驀然，陣陣騷亂聲從遠處校門的地方傳來。
周圍不少學生都驚奇地看向董學斌。
「喲，那待會兒得出去迎一迎吧？」
「是哪個老師？別是咱們系的吧？」
蔣敏道：「我還以為你們一個班的同學關係應該不錯的，還想著讓你們多交流交流。」
蔣敏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董學斌，「擦擦汗，看給累的。」
幾十人都陸陸續續坐在了禮堂後面，「學長，你原來是哪個系的？」
王校長沉沉的目光最後看了董學斌一眼，轉頭就去後台了。
「手夠不到啊。」
「是好事兒，說明成長了。」
董學斌還是一言未發。
禮堂門口有幾個女學生喊了幾聲。
「那成，迎接的事兒我就不湊熱鬧了，有事兒您叫我。」
蔣老師左右看看，「差不多都弄好了，沒什麼了。」看看表，「校慶還早，你先進禮堂歇會兒吧。」
蔣老師被撞了？？
遠處有個學生喊那中年人，「王校長，還差幾個人，設備太不過去，太沉了。」
「氣量還挺大？」
一女孩兒道：「是啊，我們今天排練之前，他還抓著我們掛什麼橫幅。」
「橫幅掉了！」
有人咦道：「和圖書我們也計算機的啊。」
一邊說著，董學斌一邊從梯子上爬下來。
董學斌一怔，原來是蔣老師的學生啊，他笑了笑，臉上也帶著不少善意，「原來如此，那你們可真幸運。」
什麼？
王校長覺得很沒面子，連一個學生都指揮不動了，忍不住冷著臉指了指董學斌的臉，「你哪個系的？」
董學斌心中搖頭，還想讓哥們兒幫你們搬東西去？真把哥們兒當搬運工了啊？董學斌在乎的只有蔣老師一個人，蔣老師開口，他肯定義不容辭，幹什麼都是應該的，可王校長？你誰啊你？咱們有交情嗎？哥們兒是來給老師幫忙順便參加一下校慶的，又不是讓你使喚來的！
那邊，有人大聲道：「王校長，人找到了，已經搬好了！」
早上。
一個中年謝頂的男子在旁邊叫了兩聲。
「肯定的，不過領導估計來不了多早，剛七點多。」
「老師去外面看看，一會兒還得迎接領導呢。」
「我知道了。」那王校長就繼續對董學斌招招手，「別看綵排了，過來幫忙搬東西。」
董學斌笑笑，沒有接話，他確實是成長了，但董學斌其實還是那個董學斌，就算成熟也是有限的，他之所以沒有動氣，並不是他有氣量能隱忍，實際上最根本的原因是董學斌壓根就沒把他們仨放在心上，他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做自己的事，別人怎麼說怎麼做，跟他沒關係，能讓董學斌和_圖_書放在心上並且很重視的，這個學校估計也只有蔣敏蔣老師一個人了吧。
「誒，你過來一下。」
一男孩兒哈哈笑道：「巧了啊，我們班現在就是蔣老師帶的。」
董學斌就跟大家聊在了一起，都是自己的學弟學妹，他覺得很親切。
「嗯？出什麼事了？」
蔣敏一看，就上去問情況了，董學斌也跟了過去，抬頭瞅了瞅，於是爬了上去幫他們把橫幅固定。
「就是蔣老師生氣的時候有點可怕。」
「還有什麼任務？」董學斌問道。
「不是，好像是計算機系教高數的老師，叫什麼小亮也記不清了，不過別人喊她蔣老師。」
蔣敏立刻上去扶他，「早知道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倒是怪老師，就看你一個人忙上忙下了。」餘光看了眼遠處的樂海東三人，蔣老師估計也是不好說什麼，只能搖搖頭，覺得讓董學斌吃虧了。
再下一個是集體唱歌。
「不知道啊，小亮在門口呢，說那老師摔了，半天沒起來。」
董學斌知道他，是聯大的一個副校長，當初上學那會兒這人也是這個職務，看他親臨指揮的樣子，顯然三年內並沒有陞官，至於這個副校長董學斌接觸的倒是不多，也就學校大會上能看到他講幾次話，據說脾氣不好，口碑也一般，董學斌對他談不上壞印象，當然也談不上好印象，聽他這麼吆喝自己，董學斌選擇性的無視了，好像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一和圖書般。
七點多。
「呵呵，東子，誰讓你老惹老師生氣。」
董學斌接過來往腦門上一抹，「呵呵，小意思。」
「今天來幾個領導？」
半小時……
蔣敏道：「沒事，你們能來老師就很高興了。」
董學斌道：「以前的我您還不知道？跟班裡都不說話，除了跟姚翠能聊幾句，也沒什麼朋友。」
「走走走，快去看看，什麼領導啊，車都不會開！」
王校長見狀，頓時氣惱道：「叫你呢沒聽見啊？人家別人都忙著呢，就你偷懶是不是？趕緊過來！」
「計算機的。」董學斌道。
「學斌，倒是辛苦你了。」樂海東看著董學斌道。
只是沒過多一會兒，身旁突然響起了議論聲，好像是接了一個什麼電話。
集體合唱的眾人走下來了。
董學斌很有氣度地笑了下，樂海東的口氣明顯有點領導的架子，好像只有孫如花和趙猛是他同學，而董學斌是他下屬似的。孫如花倆人都沒當回事兒，可能覺得理所當然，蔣老師卻看了樂海東一眼。
「嚴不嚴重？」
看看表，也九點了。
忙活一個多小時了。
趙猛哈笑道：「您一個電話，我們肯定得來啊。」
「有男學生能幫個忙嗎？」
「叫你呢，運動服的那個。」
「哈哈，鍛煉的唄。」
說完，蔣老師就轉頭走了，董學斌望了望樂海東幾人的方向，見他們聊了歡樂，看都沒有看董學斌這邊，於是他也沒上去，點了支煙抽m.hetubook.com.com完，便溜溜達達地進了大禮堂，在門口出示了通行證，便進去了裏面，呦喝，裡頭舞台上正綵排節目呢，上面是一個舞蹈節目，幾個在校大學生正在音樂的伴奏下翩翩起舞，都是小姑娘，長得也都不錯，董學斌是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的性格，自然兩眼一眯，美滋滋地坐在了禮堂最後排的座位上，欣賞著她們的舞姿。
「聽說不少呢吧？」
「教高數的蔣敏。」董學斌答道。
聯大禮堂外，孫如花趙猛和樂海東一邊喝著水聊著天，一邊糊弄地鋪了鋪桌布，表示也沒閑著。
「門口出事了！」
下一個節目是相聲。
幾人聊得很瀟洒，最後看沒什麼事兒了，乾脆都找了椅子坐下。那邊，董學斌從禮堂里走出來，將最後幾把椅子搬了出來，然後就呼呼喘了口氣，東西不輕省，還挺累的。蔣老師這時也和幾個學生抱著一些裝飾花過來了，擺在了桌子上，旋即這裏也基本上沒有什麼活兒了。
「沒錯，蔣老師太好了。」
董學斌哦了一聲，淡淡收回了目光，理都沒理他，繼續坐在那裡津津有味地看綵排。
樂海東笑呵呵道：「蔣老師，我們不累，其實基本上都是學斌在忙活了，我這幾天胳膊有點不好，趙猛也感冒了，如花又是女的，倒是挺不好意思的，也都沒幫上什麼忙。」
「是呀，經常親手做飯給我們呢，哈哈，不過職工辦公室的鍋太小，每次就夠五六個人吃的，我m.hetubook.com.com們每次都得搶半天。」
綵排停止了。
「是啊，咱們聯大畢業的領導也不少。」
董學斌道：「您呢？」
其中一個男孩兒對董學斌眨眨眼，低聲道：「兄弟，那可是王校長。」
「同學，你哪個系的？」
董學斌往那邊看了一眸子，太遠了，也瞧不見什麼。
蔣敏微笑地看著他們，「都累了吧？」
幾十個男女里登時有人笑了出來，「原來是學長啊，那就沒事兒了，王校長沒別的特點，就是愛使喚人。」
「好的，去坐會兒吧，下午別回去了，老師請你們吃飯。」
「一個老師被領導的車蹭了一下，摔倒了。」
「據蔣老師說，我們市教育局的領導也會來。」
可惜的是大家走走程序就下來了，並沒有把節目演完，然後下一個節目就上去綵排了，時間很趕。
「謝謝你。」
蔣老師班級的學生已經在前面走了，董學斌估摸大家該進場的也該進場了，來得早的領導可能也快到了，自己再跟這邊坐著也不妥，便起身理了理衣服，見幾個校職工在清場，董學斌也跟著幾個工作人員和學生會的人一起出去了。外面，樂海東三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可能跟蔣老師一起到校門口了吧，沒有看見人，董學斌下意識地摸出支煙來，沒準備去外面。
「不客氣。」
董學斌根本不在意，笑道：「怪您幹嘛，我又不是來看熱鬧溜大街的，來了就是幫您忙的啊。」
還有人說，「你以前班主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