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方文萍很痛快道。
董學斌倒還真說不出話來了，「……反正你幫我一下，縣委書記或者是縣長，隨便弄走一個就行，大不了以後有事兒我再幫你一把。」
不是我覺得，你丫本來就醉了。董學斌無語了一會兒，還是道：「我跟這邊干煩了，想調動到陝北的一個縣，焦鄰縣那邊，也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不過那邊沒有空缺，縣委書記和縣長離退休好像也早著呢，更沒有什麼工作調動，我過去也過不去的，就想你幫著我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給他們調動一下，把我弄過去，我知道那是你們方家的地界兒，你說話肯定好使。」
方文萍很不高興道：「不願意你自己回去，我可沒逼著你！」
方文萍蹙眉，「焦鄰縣？你有病吧？」
董學斌問道：「幹嘛上這兒來？」
董學斌道：「那你不能這麼說啊，我跟你也一樣啊，當初我跟基層工作的時候，把領導都給得罪了，ｈｔtｐs://m.ｈeｔｕbook.coｍ•ｃoｍ別說吃飯了，別說來串門拜年了，知道嗎？當時那個情況是人家大老遠看見我，就躲得遠遠的了，連話都不敢跟我說，生怕跟我說了一句話繼而傳到某個領導耳朵里得罪了那個領導，可那個時候我都過來了，有什麼的啊？人家不搭理我，我也不用人家搭理，我自己干我自己的事兒，我他媽問心無愧，別人怎麼說？別人怎麼看我？我他媽管他們呢！」
「大過年的，我還只能找你一個謝家的孫女婿談心說話，你說我悲哀不悲哀？啊？」方文萍道：「我知道，他們誰都看我方文萍是個六親不認的掃把星，都怕我，沒有一個敢跟我走近的，呵呵，知道嗎？每年過年幾乎都是我一個人自己吃飯的，同事拜年？都是商量好了一起過來，好像我多可怕似的，都不敢一個一個地來，也不敢留下來吃個飯，你說我有什麼意思？嗯？我和-圖-書有什麼意思？」
方文萍道：「我憑什麼幫你？」
董學斌道：「你都喝成這樣了，我能放心回去嗎我？得了得了，我陪你待會兒吧，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還給你照顧孩子了呢！」方文萍道：「誰也不欠誰的！」
方文萍道：「我就算給你操辦了，你也過不去。」
董學斌道：「我就是想為老百姓干點兒事兒，行不行？」
方文萍硬邦邦道：「跟你沒關係。」
「方主任。」董學斌道。
方文萍看著遠處道：「想找個清凈的地方，有問題？」
董學斌：「……為什麼啊？」
方文萍道：「可我家裡人也怕我，家裡的小輩兒也怕我！」
方文萍沒言聲。
聞言，董學斌登時一激動，「好！」
寒風帶著大雪花兒呼地一下穿過了亭子，倆人都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這個天兒，不冷才怪。
陶然亭公園。
董學斌也不意外她這個反應，「反正我是決定了。」
方m.hetubook.com.com文萍放下酒瓶，「你今天找我有事兒吧？說吧。」
董學斌理所當然道：「我告訴你啊，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讓你說你就說，哪兒那麼墨跡啊！」方文萍道：「你覺得我醉了？」
「那裡我聽過，甚至年輕的時候還去過一次，要經濟經濟一般，要工業工業一般，農業也就那麼回事兒，雖然在那邊其他縣裡，經濟發展還算好的，但還是差的很遠，你去那邊幹什麼？你不是有病你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了！」方文萍看著他，「跟我手下干，這麼讓你彆扭呢？」
方文萍頓了頓，道：「那好吧，焦鄰縣的縣委書記，我到時候讓他們調整一下，但你欠我一個人情，知道吧？」
「呃，沒事兒。」董學斌感覺到自己的唾液估計已經沾到了方文萍厚厚的嘴唇上，臉也是一熱。
董學斌汗道：「我都喝過了，瓶口兒那兒……」
方文萍把貂皮大衣往裡扣了扣，翹著二郎腿望和_圖_書著遠方道：「跟你說也沒什麼，你看著我是不是挺風光的？呵，可現在啊，我連過年都不知道怎麼過，回家吃飯？家裡人看我的眼神都有著些異樣，同事來串門兒？下屬來拜訪？表面上是對我恭恭敬敬的，可實際上每個人眼裡都透著一股抵觸，他們不是尊敬我，而是怕我。」
董學斌一沉吟，「等你酒醒了再說吧，也沒什麼事兒。」
「這個沒問題，可這都幾點了啊。」董學斌還是抱怨了一下。
董學斌辯解道：「不是你的原因，我就是想過去那裡，其他縣我都不要，就是焦鄰縣，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慮，主要問題是現在我這邊操作不了，得你們方家首肯，你看能不能幫我一下？」
方文萍見狀，也從他手裡抓過了酒瓶子。
「這您就別管了，其他方面我都聯繫好了，就差那邊能不能接人了。」董學斌很是堅定道。
「想好了。」董學斌確定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得下去。」
方文萍這時已經對嘴兒hｔｔps://ｍ•ｈetubｏok.ｃom•ｃｏm灌完了一口，「嗯？」
十點多了。
董學斌和方文萍幾分鐘就爬到了山頂，找了一個涼亭，倆人鑽了進去並排坐下，眼前是燈火通明，耳邊是鞭炮齊鳴，不過整個公園兒現在可能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還是顯得有些孤零的涼意。
天黑昏暗，大雪飄飄，還有一股霧氣籠罩在頭上。
要是平常時候，董學斌肯定不會管她，但今兒方文萍喝多了，董學斌也就安慰道：「怕你也是尊敬你的一種表現形式嘛。」
方文萍看著他道：「你又沒犯什麼錯誤，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寧願職務降級也要下基層呢。」
「咱們本來就是一類人，我早看出來了。」董學斌說到這裏，也把她那瓶酒拿了過來，大口一喝，取暖了一下。
方文萍確認道：「你已經想好了？」
方文萍看他一眼，「你倒是跟挺像。」
董學斌呃了一聲，心說誰讓你以前的事迹太那啥了啊，「這個……」
董學斌道：「你就跟我說說唄，反正這裏也沒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