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昊歉意地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
謝知婧對著鏡子擺弄著頭髮，沒有看女兒的表情：「他救過媽的命，一直也沒機會好好謝謝人家，正好上次他來家裡了，你舅媽一提，就一起去了唄。」
蔣貝貝鬱悶地一拍額頭：「維子，別說了，準備考試吧。」
崔雯雯眸子里露出一絲喜色，重重一點頭：「好，去哪都行。」由於母親工作太忙，記得很多年都沒和自己出去玩過了，這讓崔雯雯很是期待。
成敗在此一舉。
任昊懵了：「呃，你怎麼了？」
崔雯雯沒有瞅他，沉吟著淡淡一點頭：「嗯。」
就在眾人以為這一插曲告一段落的時候，偏偏，一個最讓任昊頭疼的傢伙站了出來！
任昊眨巴眨巴眼睛：「嗯，加油。」瞧得人家愛答不理的樣子，任昊顯得很奇怪，聳聳肩，旋而繼續複習著。
姜維鄙夷地豎起中指：「吹，接著吹。」
星期二。
然而，僅僅是任昊的一個玩笑話，便讓這份融洽畫上了句號。
「都少說兩句，都少說兩句！」蔣貝貝無奈拍拍手掌：「有什麼事考完試再說。」
「嗯，這次除了你舅媽，任昊也去。」
崔雯雯小臉兒憋得很紅，持著圓珠筆的右手都止不住抖了起來，然而，她卻仍是不語。
是姜維暗戀已久的班長董雪！
今天的任昊出奇的投入，根本沒有把目光放在他暗戀的顧悅言身上，而是跟其他同學一樣，低頭溫習著功課。
「我去拿考卷，大家可以和-圖-書稍微放鬆一下情緒，太緊張也不好。」
……
崔雯雯側臉看看他，默不作聲地又收回視線，一語未發。
班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師大附中高中部，高一一班教室。
前桌的蔣貝貝趕緊丟給任昊一個眼色，沒招誰沒惹誰的任昊苦笑著摸摸鼻子：「抱歉，我剛才是跟維子開個玩笑，說著玩的。」
平常，因為自己救過謝知婧的原因，崔雯雯和自己關係相當融洽，甚至，從未把作業借過別人的崔雯雯都幾次三番地借給了自己。
「崔雯雯說得不錯，任昊，你的話過分了。」
「維子。」任昊再次拽了他一把。
「呵呵，就這麼點東西還用複習？」兩人打趣打習慣了，任昊隨口就說了句玩笑話：「這次語文嘛，我怎麼也能考個99分吧，當然了，100分也差不太多。」從某種角度講，這也算是種心理暗示吧。
約莫三個段落和四首唐詩，嗯，很簡單，只要稍稍留心，基本不會有人錯的。
任昊牛氣哄哄地搖搖頭，開著朋友式的玩笑：「作弊？NONO！這點東西我早就背下來了，還用的著作弊么？」
跟兩人關係都很好的蔣貝貝見任昊沒有生氣，不由暗暗點頭，隨即，輕輕對崔雯雯擠擠眼睛：「雯雯，顧老師快回來了。」她不知道兩人間發生過什麼，只覺得這事兒，崔雯雯有些莫名其妙了。
抄好作弊紙條的姜維鬆了口氣，瞅著信心滿滿的任昊，不由古怪起來：「耗和_圖_書子，你不是真複習了吧？這次你感覺能考多少分？」
二十分鐘后。
「時間也沒多少了，我最後強調一下背誦段落吧。」顧悅言讓大家翻開課本，指出了幾個重點段落，而後又在黑板上寫了幾首唐詩，「高考時，默寫這一項的分數是白給分的，也是你們必須要拿分的，咱們剛開學不久，所以這次默寫考題很簡單，範圍很小，就在我給大家指出的這些段落里出，嗯，如果就這麼些內容還有人錯，考完試后可就別怪我罰你們抄課文了。」
崔雯雯呼呼喘著嬌氣，咬牙盯著任昊：「你知道99分意味著什麼么？意味著除了作文允許扣一分外，其他題目都要滿分！沒錯！我是考過99分！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花了多少精力么！我每天放學回家都要花五個小時學習！甚至吃飯時都要把書放在桌邊！一邊吃一邊看！可你呢？別說去複習了，你從開學到現在的上課時間，有一天認真聽講了么？有一天認真完成作業了么？你就這麼懶懶散散的，隨便就能考99分？」
崔雯雯只想和自己家人一起去。
董雪又側目看著姜維：「一個只會在考試前抄紙條作弊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崔雯雯？」
學校七點半上課，顯然，崔雯雯起的有些遲了。
仍是往常職業裝束的顧悅言手拿課本，站在講台前看著低下的四十幾個同學：「大家都應該知道了，今天是考試第一天，上午考語文、英語，下午考數學、物hｔtｐs://wｗｗ•het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理，嗯，既然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那麼，至少在語文這個科目上，我不希望大家的平均分比其他班差，好了，第一科八點開始，還有些時間，我再帶大家複習一下吧。」
今兒也是考試的第一天。
「不講理的，似乎不是我們。」董雪的表情顯得很平和：「開學三個星期，一堂課都沒好好聽過的人說要得99分？請你說話前先過過腦子，玩笑話也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媽，我快遲到了，今兒能不能不給您做早餐了？」崔雯雯歉意地瞧著剛剛轉醒的謝知婧，「冰箱里有麵包牛奶，對了，牛奶您記得熱一下再喝，嗯，被子您也別忘了疊哦。」
這個轉折，不可謂不大。
四十幾道目光齊刷刷打向門前第一排座位的董雪身上，只見她面無表情地瞅著任昊：「那些天天認真聽講、天天專心作業的同學，你的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種侮辱！我最看不慣那些只會說大話卻沒有真本事的人！」
說起來，這還是董雪第一次與姜維正面對話，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欣喜。姜維臉色掙扎了一下，呼出口氣，以毫不示弱的目光與董雪對視起來：「有一點，你是不是搞錯了？誰都聽得出耗子是在開玩笑，可你倆倒好，大義凜然地把耗子鄙視了一通，至於么？呵，我知道你們倆學習好，在咱宣武區都排的上號，可學習好就能不講理了么？」
任昊忙是拉了姜維一把，可下一刻，卻被姜維推了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耗子你別拉我，我真納了悶了，聊得好好的，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挨了頓罵啊？崔雯雯，你也忒不講理了吧？」
「哦。」崔雯雯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那……那我走了。」對於任昊這個母親的救命恩人，崔雯雯很感激他，可她畢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生，聽聞任昊也要加插|進來，不悅之色不免有些掩飾不住了。
「啊？」崔雯雯尚呈喜意的小臉兒驟然凝固了一下：「他怎麼也去啊？」
任昊直接無視了他，側身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崔雯雯，「怎麼樣？複習的還好吧？」
看得出，姜維眉宇間隱隱夾著一抹怒氣，他攤開手臂失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我跟耗子開玩笑聊天，怎麼還得罪你了？」
清晨六點四十五分，一聲輕呼自牛街教子衚衕的一處中高檔小區某處飄出。一身短袖純棉睡衣的崔雯雯單手至立在單人床上，睡眼矇矓地獃獃看著床頭那款蘋果樣式的小鬧鐘，「啊，都快七點了！」
是董雪！
「我說崔雯雯！」誰想，一直冷眼旁觀的姜維突然說話了：「你什麼意思啊？無緣無故跟耗子一通大喊，他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後座的他使勁拍了拍任昊：「耗子，趕緊把課文抄桌子上啊，一會兒省的抓瞎。」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任昊越想越對。
崔雯雯通紅著臉頰又看了任昊一會兒，方快速拉好椅子坐了下：「任昊，這種輕挑的話，以後請不要再說了。」別看崔雯雯一副柔柔弱弱的和-圖-書樣子，發起火來卻很有氣勢。
無疑，姜維就是其中一員。
「不是吧？」姜維一邊抄著小紙條，一邊撇嘴道：「別人都知道你是語文課代表，以為你語文肯定好，哼哼，可他們哪知道，你小子初中語文成績一直都在及格線上下遊走啊，吹吧，逞能吧，反正我一會兒可不借你抄，嘿嘿，到時候語文成績一下來，你來個不及格，笑話可就大嘍。」
自上學起便從未遲到過的崔雯雯匆忙跑去洗漱，穿好校服，繼而輕輕推開母親的卧室門。
謝知婧拍著嘴巴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嗯嗯，知道了，快上學去吧。」忽而想起了什麼，謝知婧隨意地一邊從被子里爬起來，一邊捋著頭髮道：「雯雯，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國慶節大家一塊玩玩去么，嗯，那天我跟你舅媽商量了一下，十一就去小湯山龍脈溫泉度假村吧，聽說還不錯。」
七點三十分。
隨著高跟鞋的聲響消失在班級門口后，屋裡同學方輕輕議論開來。學習好的傢伙討論題目，學習差的傢伙隨意閑聊，甚至，還在琢磨怎麼作弊能不被顧悅言發現。
「99分？你說你能考99分！」在任昊與全班同學詫異的視線下，平時蔫吧唧唧的那個乖乖女崔雯雯，此時竟是霍然起身，目光直直打向任昊！
然而，一顆心思都撲在書本上的任昊卻沒有聽見顧悅言透露的考題。
姜維擰著眉頭撇了崔雯雯一眼，沒再言聲。
董雪說話向來很噎人，任昊在前世就深深體會過，無奈苦笑了一下。
刷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