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跟富國合作是有原因的……」蔣群芳清清嗓子，接過林力遞來的話筒大聲說，「在有意合作的開發商中，富國地產是本地的開發商，又是本地最有實力的開發商。他們跟王氏、黑江地產組建的合資公司，也具有商業地產豐富開發經驗。由他們來開發，前期的轉讓金會少一些，但後期的利潤會很高。我們從中可以拿到不少的分成，而且……」
「他沒有煽動，他最多是提供了一些讓他們去圍攻辦公樓的理由。」蔣群芳疲憊地說，「廠子這幾年都過得不好，工資都欠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他們要找個借口，這樣才能法不責重。或者說，吳莫西在發布會上的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個小時，我想貴江公安局已經到江鋼了。」
「是！肯定是這樣！」
那警察怒得想要掏槍，被林力喝止了。
周圍的人就是一怔，都停下腳，看著那臉越來越白，像是馬上就要斷氣的同事。
林力沉著臉一聲不吭，這江鋼的情況他也就大致了解，不算是特別清楚。
張玄和蔣群芳要從江都趕到貴江，就在車上不停地用手機跟那邊通話。
「找過了，林局，都縮在家裡，在開發布會的蔣群芳正趕過來。」一個負責聯絡的警察說，「噢，對了，林局，縣長說要過來。」
「就是，你肯定是收了黑錢，要不然轉讓金怎麼收得那麼低！？」
此話一說，所有的職工都騷動起來，來這邊鬧事的緣由之一，就是廠里對吳莫西家不公平，誰想得到原來竟是那個沈英自己作死才燙傷的？
蔣群芳點點頭說：「還有多久到貴江ｗｗw•ｈeｔｕbｏｏｋ.ｃom.cｏｍ？」
「我們的錢一定是讓那些幹部給貪了！」有人高聲喊道，「小吳說得沒錯，這就是有幕後交易，要不怎麼人家出價高的反而沒被挑中。還有，為什麼不直接拍賣！一定是富國給幹部送了錢，收買了他們！」
「這沒用，他有正當理由，在道德方面，他站了上風。」
這條長裙，那誘人的身體曲線，再配上王蔓那張精緻的臉蛋，那雙異於常人的修長雙腿，倒還真有幾分能超越徐嘉兒的本錢。
「門一定要給我頂住，不能讓他們衝進去……你們是吃乾飯的嗎？廠里養你們那麼多年，你們連個門都頂不住？別給我找理由……不要傷到人……」
一股凜冽的殺氣從張玄的身上騰然生起，他手一摔，將那不長眼的傢伙扔到一邊，就護著蔣群芳和王蔓走到林力身旁。
這江鋼除蔣群芳外的幾個廠長都不在這邊，這個點，都過了晚飯時間了，哪還會在辦公樓待著。留守的幾個幹部，都嚇得跟遇了黃鼠狼的雞似的。
他這一喊，這些職工又大聲吵嚷起來，林力就吼道：「都特莫給我好好聽！要作死嗎！？」
「是蔣廠長！你還敢回來！你這個叛徒！出賣廠里利益的混蛋！」
林力怒道：「你給我再說一句看看，老子不抽死你！」
蔣群芳他是見過，畢竟江鋼在貴江是數得著的企業，但什麼沈阿姨，複式樓，他就不了解了。
這要是平常，還真就管用了。誰知今天這引起江鋼的職工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個個都跟怒目金剛似的。
「你少嚇唬我們，我們砸辦公樓是因為廠里跟https://m.hetubook.com.com富國有幕後交易，出賣了我們的利益，還造成國有資產的重大流失！」一個年青人站在二樓陽台那大聲喊，「我們這是為了廠里才衝進辦公樓！你們是不是廠里喊來的，你們這幫走狗！」
張玄搖頭，王蔓就說：「還沒完，他還曾跟一位貴江中學的女孩交往過，那女孩在跟他交往的時候給他懷了小孩，這才在臨近高考的時候退了學。結果小孩流產了，他就將那女孩拋棄了。」
「別被她騙了，這種好事怎麼可能降落在我們身上！」那青年大喊。
蔣群芳就柳眉一豎，喝道：「蘇博，我知道你跟吳莫西關係好，你才是被他蠱惑來煽動大家。不怕告訴你，富國還答應我們，要幫我們修十棟商品房，到時免費分給大家！」
「宋縣長。」
除了江鋼那方面的，還有……
大批警力趕到，當頭的就是貴江公安局的局長林力，他上前就大聲的吼，想將這些人給震住。
「吳莫西在山水報時曾經要挾過一位貴江縣裡的幹部，從中敲詐了三十萬。」
這些人發狂似的將辦公樓里的桌椅拉出來往下扔，林力帶著警察只能往後閃，要不就會被桌椅給砸中。
「已經煽動了職工去圍攻廠辦，這不能抓他嗎？」王蔓問說。
「這些人瘋了，這樣鬧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瘋一把火把樓給燒了！」
跟季婕說了聲，張玄將手機扔在車窗下，就和跟來的王蔓說：「你也湊這熱鬧？」
張玄瞧她穿這條湖綠色的長裙，被傲然挺立的酥胸給弄得曲線異常，就知她還不滿足，都C了，還要墊水餃。這也難和*圖*書怪她了，誰讓她平了半輩子了，好不容易才到C。
聽到這話，這些職工已經有點分裂的意思了。大家都想要錢，更想要穩定的工作，要廠子能維持下去，大家工作也能保住，經營也能改善，那不是好事嗎？
「我還要說一件事，當時老沈會受傷，那是因為她跟推她的張梅打賭，說是張梅推不動她，張梅才推她，這事錯在她自己身上。」
「成年了，那女孩後來去了華東打工。」王蔓攤手說，「這些都沒用，要想扳回局面，需要一擊致命的東西。」
「在跟吳莫西交往時成年了嗎？」張玄忙問。
要是沒成年這事就有得聊了。
「走狗！」
「這廠里的領導呢？」林力突然想起這事，他是接到季婕的電話，才趕來的，沒跟江鋼這邊聯繫。
「有！」張玄拍拍手，龍大叔拉著個中年婦人走出來，竟是失蹤了幾年的張梅，沈英一見她，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跟著還有人拿起花盆也砸下去，這東西沒桌椅重，砸得又遠，差點就砸中了一個警察。
「給老子滾開！我今天不想殺人！」
「走狗！怎麼啊，你打我啊！」
「你看看，這就是沈阿姨，你看她受的傷，這就是廠里做的事，他們害得沈阿姨被燒傷燙傷，還不給人治療，給吳家四十萬就算了？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原來說廠里給報銷，也沒給報。是，這幾年廠里是很苦，可她蔣群芳不照樣吃香的喝辣的！她還在江都買了複式樓，哪來的錢啊！」
這話一說，這些職工都激動了！
「你們在幹什麼？是要殺人放火嗎？衝進辦公樓，好大的膽子！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把法ｈttｐs://www.ｈeｔuｂoｏk•ｃｏｍ.coｍ律放在眼裡！」
他一吼，這些人才又靜下來，那青年瞧著四周的狀況，心裏有種不妙預感。
還有什麼好看的，被燈光照到的辦公樓里已到處都是散落的文件，那擠滿了各層陽台辦公室的人，都窗戶那探著頭，看著她。
「後期的商業地產運營，我們也會有分成，每年能穩定從商鋪收租，到時我們廠里有這份穩定的收入，大家才能有工資發。而且，我們拿了轉讓金，也會第一時間將工資發給大家！」
蔣群芳面如土灰的靠在座椅上，手垂在一邊，像是死了親娘。
林力眼睛看過去，就見從車裡走下一男兩女，那年紀大的就是蔣群芳。
「你要出事怎麼辦？」張玄曖昧地說。
「蔣廠長。」林力上前兩步跟蔣群芳握手，「宋縣長馬上就到了，你看這邊。」
張玄和王蔓都聽出了她話里的無奈。
在江鋼的辦公樓下已堆滿了人，除了一些幹部外，幾乎整個江鋼的職工都出來了。由於都是看到微信，然後在微信圈裡一喊，來得太快，什麼標語橫幅都沒有，都是拿著家裡的扳手鐵鎚，要蔣群芳等領導出來說話。
「閑著也是閑著……」王蔓看張玄在嗤笑，才說，「這事也是我走馬上任后最關鍵的項目，我不能讓它出事啊。」
林力眉頭稍微舒展了些，突地，一輛道奇酷威以超快的速度衝過來，外圍的一些職工立刻被嚇了一跳，紛紛閃開。
「而且什麼！你是不是收了富國的錢？才來幫他們說話！」那先前鼓動職工的青年大聲說。
「你說這話有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蘇博急怒交加，大聲叫道。
「你們別聽她的！她是m.hetubｏok.ｃom•ｃｏｍ在用緩兵之計！這個臭婊砸，一定收了錢，要不然怎麼會買得起複式樓！」蘇博急了，扯著嗓子在那大喊。
警察們在那說著話，林力讓人拉來一盞探照燈，將這四周打得通亮，至少不會被人打黑槍。
他們好些都住在宿舍里，都想要套自己的房子。
「都怪那個吳莫西，不單在發布會上胡來，還發了微信微博！」
樓里樓外的先是亂喊，後來越喊越整齊，這上千人的齊聲喊，讓林力都心裏一緊，娘呦喂的，這是要出大事啊。
這些職工如潮水般的讓開，個個心下懼然，不知蔣群芳哪裡找來的人，渾身上下透出的那股氣息，令人心悸。
「哪個縣長？」林力皺眉道。
「我要出事？不還有你嗎？」王蔓根本不當已嚇得快暈過去的蔣群芳一回事，「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對嗎？」
「蔣阿姨，你也不要灰心，事情不是沒有轉機的，畢竟在開發老江鋼地塊上，你們沒做錯。就是在吳莫西那件事上有所虧欠，那也不是他發動職工去造反的理由。」
圍在下邊的人也都翹首看她，想聽她有什麼說法。
看清了人，就有職工要衝過去打人，被張玄一把掐住脖子。
……
張玄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如離統之箭飛馳上了通往貴江的高速路。王蔓低頭瞧手機，蘇婭蕾通過關係陸續將吳莫西的底細挖了出來。
「是。」張玄通過一個隧道口，「你多關注他的微信微博，我怕他還有後手。」他說著低頭看了眼龍大叔發來的簡訊。
「哼，難說。」
「嗯，我就跟你說一聲，貴江公安局那邊你幫我打個電話，真鬧起來了，騙你幹啥？回頭再幫你散葯，胳膊上也得散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