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薰手一抖，香蕉就斷成兩截，她手忙腳亂的抓住，紅著臉往嘴裏塞，誰想香蕉太大了，她又吐出來，這一進一出的，看得張玄都傻眼了。
雖說張玄肯定不會加太多，六百人，一個月最多三百的管理費，也就是十八萬，一年下來也沒幾個錢。
「陳星北，監獄原來想給你個內部處分就算了，這樣吧，你去辦離職手續。」
這勞動改造是關鍵問題，一來能讓犯人不亂想，學習些技能，出去能找到工作，二來呢，也是為了監獄創收。管理費只需要定額上交到管理局一部分，剩下的還不都是監獄的。
「誰要用這個！」吳薰臉一燙，低頭剝開香蕉，張嘴咬下去，那模樣還真有點美。
陳星北還想解釋，結果獄長直接說：「把工作證留下。」
張玄琢磨這事要就做大做長久了，不要像那蛇含石，挖完就沒了，也不像那金絲楠，就是一批，這是可再生的，貨源在非洲東南亞都多的是，說白了，就是另一種的來料加工。
張玄把菩提子的事跟獄長一說，那獄長就來興趣了，這裏面有跟天雲寺合作，那就是積功德的啊，碰巧他又是個在家居士，也信佛。
「我是生產科的科長，你特莫是刑罰科的，我能指使得動你？我要讓人放，我不會直接到監區外找人？老子跟你熟？」
「你給我等著。」
說著話胡鑌就到了，張玄把他引見給獄長和蔣宋元：「以後這邊的事就鑌子你跟著。」
監區那邊張玄不能去，好在吳薰也在監獄醫院，她也受了些輕傷。
焦隊長大怒，這事讓她本來就滿肚子火了，當即抓起陳星北就去獄長室。
張玄也跟和_圖_書了過去，獄醫讓人先把無期犯轉移到大醫院做手術。
「錢我想辦法幫吳薰出了，她人呢，我能去見見她嗎？」
「我喜歡吃櫻桃。」
陳星北哪能認這賬：「你特莫說的話才是放屁，明明是你交代我的……」
「他在教唆那個無期犯，想要多拿賠償，還讓她咬口說是吳薰先動的手。」
刑罰科科長皺著眉不吭聲，陳星北跟一個女犯人以前是男女朋友關係的事，他是知道的，為這個，他就一直提著心，好幾次想把那女犯人轉監，可全省就一個女監，轉也不知轉去哪兒。
「小張，你怎麼和他打起來了。」
「回頭再收拾他，他敢打擊報復你，我不會放過他的。」獄長興緻勃勃地問，「小張，你這生意能做多久？」
獄長辦公室里站滿了人，煙灰缸里都是煙頭，開了窗還是煙霧裊繞的，像走進了溫泉池。
中隊長還是個女的，四十齣頭，矮矮胖胖的，張著圓臉，很富態的樣子，姓焦。
陳星北就著急的想要再多說什麼，張玄馬上繞進了將他衣領一抓，扯出房間摔在地上。
張玄帶來了生意，這滿屋子的人都滿心歡喜的，也沒人再計較什麼，那中隊長就親自帶張玄過去。
「小張啊，你放心，讓吳薰賠二十萬就是二十萬，多一個子都不會要你的。」
張玄客氣兩句，就問吳薰這事怎麼辦。
「你說。」
張玄想老吳這帶著工人做傢具，這工錢也要不少，人家還是免費幫忙，雖說一定會給他們一筆錢，但這點小錢，跟金絲楠那邊的賺頭來說，九牛一毛。
蔣宋元這時候還不忘給陳星北穿小鞋，本來和*圖*書的嘛，人家都沒說要送回大房，你就自作主張，出事了吧，還弄瞎眼了，草！
張玄摸出根香蕉遞給她，她就一愣，張玄忙說：「給你吃的，不是拿來用的。」
張玄就貼著牆靠過去，聽到陳星北在說：「你就說事情是吳薰主動做的，我找人去說服你那幾個同夥，然後你要吳薰賠你一百萬，知道嗎？」
「腦出血了，你沒聽到嗎？」
監獄醫院傳來的慘叫聲張玄都聽到了，瞎了一隻眼，那個無期犯怕是就放出去，也找不到工作了。何況蔣宋元說還扎得很深，可能傷到大腦了。
吳薰咬著嘴唇，好半晌，才淌下眼淚，又倔強的用袖子一抹：「謝謝你。」
「那個無期犯家裡很窮，我看有個二三十萬，事就能擺平了。」
「這事先不談，小張，你那邊能用多少人？主要是做什麼。」
「怎麼辦？」張玄笑了，「大家想提高收入，這也不是壞事，沒法評先進，就想別的法子吧。我跟老蔣說過了，這邊不是剛沒了生產嘛，我那邊有些單子，能放在這裏做。」
「我……」無期犯意識是還有，可人也快暈過去了。
被蔣宋元一罵，陳星北也著急了：「蔣宋元，你特莫血口噴人，說的話不算數，你是想陰我！科長，你怎麼不說話？」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
下午張玄才見的吳薰，這就出事，怎麼說他也有點責任吧。
「是，小張跟我說過這事，本來想好好聊聊的，要不是陳星北打岔，哼！」
獄長心裏想的是，這還跟張玄談生產合作，你特莫給我背後搞事，不把你弄掉，把誰弄掉？
張玄看她躺在床上，雙眼盯著和-圖-書天花板發獃，號服上還有血跡，焦隊長喊她一聲，她也沒反應，她就搖搖頭：「小張，你就在這裏跟她說話吧，我出去辦點事。」
陳星北立馬傻了，他可是有編製的啊，出再大的事，也就是個處分罷了，離職？他想都沒想過，他也不認為傷人是什麼大事。
蔣宋元說的話，倒是多半沒錯，陳星北性格狹隘，這事也像是他乾的。
張玄倒無心多欣賞：「你的案子，我找人去問問，看能不能重審，要不能的話，我讓這邊想想辦法，弄個緩刑假釋，把你弄出來。」
「你想做什麼？」陳星北爬起來就想去打人，張玄將他拳頭抓住一反擰，他就嗷嗷地叫。
「我打算先跟監獄里簽個五年的長約，然後每年根據產量，重新確定管理費。」
「差一點就被……」吳薰想到可能發生的事，也很后怕，又有點不好意思跟張玄說，畢竟那無期犯做的事，有些難啟齒。
「我看她還清醒就說幾句。」
「你放特莫的狗屁，我讓你別放人，你特莫不就看著小張跟你那前女友的妹妹關係親密，就想要弄人，把吳薰放了回去。誰不知那吳薰是個性子剛烈的，人家要弄她，她不還手？草！」
「獄長，我……」
獄長眼皮子一抬，還沒說話，蔣宋元就帶著張玄進來了。
張玄一出來就聽到陳星北的聲音在隔壁響起：「人要送到大醫院去嗎？」
「這事也怪我，我沒提醒好他們，好在你沒事。」
「下次我帶櫻桃。」
「也不知會不會腦出血，小張，這事我……唉，我帶你先去見獄長吧。」
加上給犯人的工資，算算就三十萬一個月，但要是熟練和*圖*書工的話，每天能拋光好幾百顆的菩提佛珠，一個月就是上萬顆，成本每顆不到幾分錢。
「腦出血，我們動不了手術。」
「你安心養傷吧，別的事不用擔心了。」
「他算我狗屁的男人，他沒跟我睡過，是有人要找他，你快告訴我他在哪裡。」
剛好焦隊長過來，還帶著那醫生，那獄醫遇到她，當然不會放過告狀的機會，無期犯要死了，他這工作也到頭了。
跟每個月十幾萬的管理費相比，這事情早點結束早點好。焦隊長也說張玄別放在心裡，吳薰她會照顧好。
醫生氣忿的走出來，看張玄站那裡，皺皺眉走開了。
蔣宋元也來脾氣了，嘴裏罵罵咧咧的，看那樣子，就差捲袖子動武了。
張玄和他們道別出了監獄正準備回老葉那，就看江傲兒從牆角那冒出來，跑上來說：「你把董先勇弄哪去了？」
張玄就走上去，拍了下吳薰的臉：「別發愣了，事情我幫你擺平了，我估計以後你的日子也不會難過。我跟獄長說了你的事，他會讓人看著牢里的人。」
「夠了！」獄長一拍桌子，吼道，「都特莫像什麼話，吵，吵，吵個屁！還嫌不夠丟人的了？這事一出，咱們女監評先進也別想了。還想加工資，加個屁！你就是那個張玄吧，你說，這事怎麼辦？」
「我跟她說幾句話。」
這就等於是變相的每年都加一部分的管理費了，這是給監獄送錢。
「是蔣科長讓我放的……」
這香蕉也就是老葉家裡的，張玄拿著在路上吃，怕是飯點過了，肚子太餓。
張玄笑道：「不知道。」
陳星北也怒了，指著張玄的鼻子就撂下句話往外走。工作和圖書也丟了，還能怎樣，去找人，找誰能比獄長還大？去監獄管理局，人家才不鳥你，這事還是被抓了現行的。
「陳星北，弄死人你負責吧。」
吳薰小聲地說，張玄沒聽清，把耳朵靠過去，她反而不說了。
跟蔣宋元一樣，故意留下空間給他倆。
「先不說加刑吧，加不加刑，我看也可兩說。」獄長很給面子，「那個無期刑先動的手，帶人把吳薰的褲子拔了，要捅她下面。她奮力反抗，打落了牙刷，抓起來亂揮才刺中那個無期犯……這算是自衛還擊，但到底是傷了人，這從人道主義的角度，她也要賠些錢吧。」
獄長親自過來跟張玄握手致謝，這才叫財神爺嘛，以前那些做內衣的，做絲|襪的，都特莫太小氣了。
陳星北瞟他眼，也很心虛，他哪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人是他跑到監區外叫人放的，但他不能說這事跟他有關啊。
「這樣吧，我讓我合伙人來跟大家聊，我再說說我的想法。」
他管生產，是監獄里的大事，地位在這邊就比財務科人事科的差一點，陳星北不過是個小小的民警，要不是事情跟他有關係，他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三大隊一中隊的隊長滿臉愁雲：「就不該把她放回去，這下出事了，誰都兜不下來。」
「噢？」獄長來興趣了。
「你關心你男人？」
「你別誆獄長，你會認識天雲寺的住持？騙誰呢？」這都什麼人在談事嘛，陳星北還要插嘴，馬上就被獄長不耐煩的讓他的科長把他帶走。
「行。」胡鑌很爽快的說，這下節省的成本都夠他偷笑的了。太監村的女人負責粗磨，天元寺主要負責開光，這邊就負責拋光和串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