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難消美人恩

零落的桃花並不代表憂愁;
你孤單的時候,記得身後還有我堅強的手;
因為……
「你這是威脅。」藍盈盈微微一怔:「不管你願不願意以後再和我一起參加比賽,你這次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再說蕭雅和我又是表親,幫助家常菜館無可厚非,可是我實在沒有工夫。」
「你一定很辛苦。」張艷紅心軟,一想到八歲的小孩嬌弱地在水池邊張著小手拚命幹活就覺得心酸:「挺過來不容易,風小雨對吳浩的訓練也經常不滿。」
「不錯。」周宇飛也皺起眉頭:「西門兄要學我可以找一家賓館,犯不著在這裏委屈,不是家常菜館不好,畢竟這裏以家常菜為主,高檔菜偏少。」
你寂寞的時候,記得我在為你守候。
風小雨和張艷紅雖然在家常菜館這樣比較小的飯館棲身,可是他們對廚藝的領悟能力卻是許多大賓館的廚師都難以企及的,看過一遍,干鍋排骨就基本掌握,掌握一道菜倒不是在於它是哪些原料組成,關鍵是調味方法,調味料的用量和火候,川味十分複雜,每道菜看起來差不多,其中細微的變化才是百菜百味的關鍵。
「無所謂。」西門豪面帶微笑:「我八歲的時候就一次性宰殺過幾十斤鯽魚。」
兩道菜做的時間偏長,不過周宇飛等人並不著急,正談笑風生,喬春林陪著吳浩一杯一杯喝著酒,已經有幾分醉意,舌頭髮短。
風小雨的意思,西門豪既然不小氣,傳授川菜的手藝,我們也應該表示一下,相互交流嗎,就是有來有往,互相促進。
記得來到我的船頭;
陪我喝一壺飽含滄桑的濁酒;
朋友,或許在你生命中並不讓你注目,就如一陣微風從身邊吹過,可驀然回首的那一刻,你的一生中歡欣微笑的剎那,總是伴隨著朋友。
「這點到無所謂,我們飯店對每位廚師都一視同仁,不保留絕活,全憑實力。」蕭雅有點心動,西門豪這樣的高手和張艷紅坐鎮,比起風小雨可出色得多,不過西門豪的舉動還是令人疑惑:「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討教就談不上了。」張艷紅恢復一點勇氣:「我做道小菜,獻醜一下。」
「我批乾絲的水平可https://m.hetubook.com.com不怎麼樣。」風小雨笑道:「吳師傅坐鎮,好像用不著我吧。」
女孩子要是在小事上較真就沒完沒了。風小雨覺得腦袋又有點疼,目光一掃,眼珠轉了轉:「我沒說你,說蕭雅經理,她見我有利可圖,立即拉我回來還不是小氣。」
「這不是明擺著道理嗎。」風小雨拿起一塊糕點,笑眯眯咬著:「你連家常菜館這點忙都不幫,我如何幫你。」
「你哭什麼?」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是藍盈盈,她竟然悄悄跟出來。
西門豪說話的片刻,雙手不停,去鱗,掏內臟,颳去腹內黑膜,切下頭尾,用刀快速把魚身批成兩片。手法嫻熟一氣呵成,幾乎不用目視。
風小雨向西門豪舉起酒杯:「謝謝你。」
話一出口,風小雨立即覺得不妙,果然柳如煙和藍盈盈等人一起瞪著自己,他一句話把在場的女孩都得罪了。
「你放心,我這人說話算話。」風小雨端起酒杯靠了靠嘴,淡淡地表示一下:「你比賽需要我幫忙就說一聲,隨叫隨到。」
「今天難得聚在一起。」柳如煙忽然站起身對風小雨說道:「能在烹調界引起震動,可以預見你前途無量,我也沒有多大酒量敬你,我們唱首歌為你祝福。」
就在風小雨一愣的時候,西門豪已經接過王三手中的活:「還是我來吧。」
張艷紅拿過八個雞蛋,打在碗內,抓去蛋黃,加入雞湯和精鹽,味精,攪拌均勻,撇去浮沫,取魚盤一隻,倒入三分之一蛋清,上籠蒸幾分鐘,再把魚兩片合起來放在芙蓉蛋上,擺上頭尾,保持造型完整,再澆上其餘的雞蛋清,重新蒸幾分鐘。取出灑上火腿末,放上香菜葉。
「別喝了。」王曉梅奪下他的酒杯,遞過去一杯茶:「再喝就找不到嘴了。」
麥克風有兩個,柳如煙站起身拿著一個,劉茹慧和夏琳坐在沙發上頭靠在一起,共用一個。柳如煙聲音悠遠,夏琳音調渾厚堅定,劉茹慧嗓音低緩柔弱,三個人合在一起如細雨輕輕敲打著黑夜的玻璃窗,聽起來有點凌亂,但總是撥動人的心弦。
「我投降。」風小雨舉起雙手,笑著表示歉意:「我的話不是針對所有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關係。」西門豪語氣渾厚,總是給人一股質樸的感覺:「你的手藝不比任何人差,各人有各人的優點,有機會我還要多多討教呢。」
立在風小雨身後,藍盈盈下定決心語氣冷漠再冷漠,可是看見風小雨憂傷的樣子,心中的堅冰忽然融化得無影無蹤,聲音柔和得自己都不相信出自自己的口中:「你是不是生我的氣?」
「剛才我不是成心與你為難。」藍盈盈瞥了瞥另外幾人,王曉梅正和柳如煙等人談論著歌唱比賽的事。她小聲說道:「我確實有難處。」
西門豪是個一流大廚,留下來,一些菜肴他看一眼就會,難免學到絕活,他也顧慮別人不同意。
「西門豪兄弟你別生氣。」蕭雅笑盈盈說道:「這次你成全了風小雨和藍盈盈的名頭,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見報,我還不如早點利用一下,搶佔先機,藍盈盈我請不動,只好退而求其次,找風小雨了。」
「看來參加三大技校競賽用不著我幫忙了。」風小雨仰臉倚在沙發上,拉長聲音說道:「藍師姐胸有成竹。」
「我又不要工錢。」西門豪微笑著,語氣不像開玩笑:「只想了解一些維揚菜,不知各位大廚會不會願意。」
「風小雨。」藍盈盈給風小雨倒上一杯紅酒:「你的傷還沒好,少喝點辣酒。」
藍盈盈面對著風小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一會兒,看得風小雨心中發毛:「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風小雨緩緩轉身,面帶微笑:「我只是出來透透氣。」
「討厭。」藍盈盈白了風小雨一眼:「不是你要報酬嗎,現在給你,只准親一下。」說完,再次閉眼。
「那你針對誰?」藍盈盈更加不悅,身體前傾盯著風小雨。
「我的手藝只能在小飯店混混,上不了檯面。」張艷紅扭捏地說著,前幾天張艷紅聽說西門豪厲害,不過見他年紀輕輕,相貌平平。覺得外界有點言過其實,如今顯露出出色的刀工和烹調技藝,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股大師風範。自己再出手難免有一點班門弄斧的尷尬。
王三手腳稍慢,張艷紅切好肉末,一條鯽魚才刮下半邊魚鱗,風小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立即想走和*圖*書過去幫忙,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腳底輕飄飄使不上力,心中大吃一驚,是不是昨晚流血過多,休息不好?他急忙扶住案板,深吸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剎那,現在又恢復正常。
「不僅色香味形俱佳,而且寓意吉祥。」西門豪贊道:「雖是一道普通小菜,卻蘊含著大學問,看來我還得在揚州磨練磨練。」
我們是朋友。
聽著優美的歌,風小雨心中一熱,眼睛有點濕潤,朋友,普普通通的兩個字。此時此刻風小雨才體會到其中的份量。眼前的幾個人有身份顯赫的貴公子周宇飛,手藝出眾的川菜名廚西門豪,藍天賓館的大小姐藍盈盈,還有蕭雅,喬春林……一根無形的紐帶連接著他們和風小雨,那就是友情。
藍盈盈可是不肯低頭的人,風小雨知道她是為剛才拒絕自己的提議而感到過意不去,風小雨沒有怪她,但也不想就這麼隨便一杯酒就過去,他故意板著臉:「我們兩就不必喝了。」
「我也是,許多次都想放棄,尤其在寒冬臘月,手都凍僵了,師父依然冷著臉催我快點。」西門豪說得輕鬆,似乎在說一個和自己不想乾的故事,那是一種超脫,一種歷盡艱幸登上山頂回首眺望的超脫:「後來我看著和我一起學徒的人一個個離開,還有一些人遠遠被我甩在後面,我明白了師傅的苦心,世上沒有什麼所謂的絕技,只是熟能生巧罷了。」
「荷花,準備一間上等客房。」蕭雅聲音盡量和緩,還是壓抑不住興奮:「再拿幾瓶紅酒,我陪各位喝幾杯。」
「在大賓館我不適應,他們和我恕不相識,難免不好處。」西門豪坐正身軀:「再說川菜也以普通原料為主,菜肴就是要從大眾化入手,把普通菜做出高檔的意境才是高超的烹調技術,我決定了,在這裏呆幾十天再回四川,省得師父問起來我一無所獲。」
「不用客氣。」西門豪呡了一口酒:「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終於找到替死鬼了,風小雨鬆口氣。蕭雅理解地笑了笑:「我遭誰惹誰了,還得背黑鍋。」
「我倒沒什麼。」西門豪笑著說道:「本來風小雨就在第三場勝過我,心服口服,我也不是完人,來揚州就是為了增長見識。」
活鯽魚,放在水池裡hetubook•com•com,吧嗒吧嗒跳動,王三捲起手臂:「艷紅師父,宰殺嗎?」
看著藍盈盈嬌艷欲滴的嘴唇,風小雨心跳一下子快起來,他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藍盈盈竟然當真。他的雙手緩緩搭上藍盈盈的香肩,想起下午和方寶兒的熱吻,全身血液沸騰起來,最難消受美人恩,自己竟然一下午吻到兩個絕色美女,是幸運還是不幸,他隱約感到有點麻煩,可是澎湃的熱血容不得他多想,藍盈盈也感覺到風小雨漸漸靠近,一股男人氣息包裹而來,藍盈盈覺得呼吸困難,思想都逐漸凝滯,唯有心跳越來越快,鼻翼不斷顫動,胸口起伏不定。
「你……」蕭雅嚇了一跳:「我們可不敢勞你大架。」
「不用了。」西門豪擺擺手:「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享受。」
「我尊重你的意見。」周宇飛想了想,點頭同意。西門豪到揚州以來,東奔西走確實沒有安穩學過幾天菜肴,他聲名大振,大賓館也難以收容他學藝,不如在家常菜館方便。
「謝了。」風小雨瞄了藍盈盈一眼,繼續和西門豪說笑。藍盈盈感覺到風小雨心中有點不滿,端起酒杯,微微笑道:「來,我也敬你一杯。」
山窮水盡不是終點;
蛋清細嫩,魚形完整,潔白,魚肉鮮嫩。半透明的雞蛋清鑲嵌著鯽魚,點綴上紅色的火腿末和碧綠的香菜,清爽美觀。
「切下頭尾,魚身批成兩半。」張艷紅邊說邊拿出一小塊熟火腿,小心切成細末。
「這怎麼行。」張艷紅慌忙去阻攔:「你是客,再說怎麼能讓你打下手,做這種基本的粗活。」
風小雨一飲而盡:「好,盡在不言中。」
「到我別墅住吧。」周宇飛轉臉徵求西門豪的意見。
我的牽挂如同十五的圓月;
「既然風小雨沒空。」西門豪忽然開口:「我留下一段時間。」
風小雨悄悄走出去,在隔壁雅間站立,望著窗外無邊的夜色,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他是一個普通得人,普通的事都可以令他感動,看著一張張熟悉而溫暖的臉頰,聽著深情的歌,他忽然想家,想起遠在家鄉的爹娘。
當你春風得意的那一天;
「什麼意思?」藍盈盈疑惑地問道:「我說過不用你幫忙了嗎?」
「唱歌好。」喬春林歪著腦袋,已經和圖書八分醉意,手裡的酒杯晃來晃去,嘟囔著:「來一首祝酒歌。」
「我沒空。」沒等風小雨開口,藍盈盈就否決了風小雨的提議,歉意地說道:「藍天賓館最近接待一批外國遊客,我每天還要回去幫助師兄弟們做菜,另外還要準備秋天的三大技校競賽,實在脫不開身。」
「嗯。」藍盈盈忽然噘起嘴,緩緩閉上眼睛。風小雨奇怪地問:「幹什麼?」
「王三,到後面撈兩條活鯽魚來。」張艷紅吩咐一聲,自己拿過一個蒸鍋,加入水,先放火上預熱。
藍盈盈剛才見風小雨愛理不理,心中也是不悅,自己都表示歉意了,還要怎樣。她可是第一次向男孩低頭。
掛在你路邊的柳梢頭;
張艷紅現在知道西門豪為什麼那樣謙虛淡定,他不是故意做作,而是從心底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不過比別人多下點苦工而已。他和風小雨差不多,知道自己普通,對於烹調技藝的追求就更加熱烈。
風小雨和西門豪把兩道菜端上來,大夥嘗了嘗,讚不絕口,更增情趣。蕭雅和荷花再次進來,蕭雅舉杯和西門豪喝了一杯,笑著對風小雨說道:「風小雨,我們飯店明天起推出乾絲系列菜肴,你過來主持。」
看著藍盈盈高聳的酥胸,聞著那股少女的幽香,風小雨毫不猶豫地親吻過去。一陣喜悅的暈眩瞬間布滿全身,這種感覺和方寶兒接吻的時候就有,不,比那時還要強烈,強烈得風小雨晃了晃,居然扶著藍盈盈的嬌軀緩緩癱倒在她腳下。
「這是一道揚州有名的家常菜。芙蓉鯽魚。」張艷紅滿意地看著菜肴:「鯽與吉同音,在揚州婚俗中表示吉利,多用於婚宴的碗頭魚。以圖婚姻美滿幸福。」
藍盈盈覺得風小雨這樣說就是對她太不信任,語氣漸漸不悅。風小雨見藍盈盈面色冷了下來,呵呵笑道:「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不上學,開個玩笑都當真,女孩子就是小心眼。」
我依然會陪你等待柳暗花明的時刻;
「西門大廚手藝果然讓我們大開眼界。」風小雨深深吸一口空氣中排骨的清香:「艷紅師姐,你也做一道拿手菜配合配合。」
海角天涯也不是盡頭;
「我確實學習很緊。」風小雨苦笑一下:「要不我和藍盈盈商量一下,一人兩天來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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