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引臨玉座近天顏
第六十二章 方少醉酒

小紅帽安然端坐,大灰狼卻已轟然醉倒,方大少爺這次又擺了自己一道烏龍。
「嫣然,你說,哥哥對你好不好呀?好?來,喝一杯……」
「嫣然,你說,咱倆的感情深不深呀?深?來,再喝一杯,感情深,一口悶……」
說著,嫣然表情黯然道:「以前身陷青樓,媽媽揮著鞭子教奴家讀書,練曲兒,撫琴……稍有懈怠便是皮鞭加身,還逼著嫣然端起花魁的架子,拋頭露面,奴家那時恨不得死去才好。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平靜的生活,嫣然是個惜福的人,感激上天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想著到外面去解悶兒?嫣然被贖回來的那天起,就立下了誓願,願從此老死於此宅之中,畢生不出家門一步。」
嫣然見方錚呼吸粗重,面色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嫣然猶豫了一下,終於咬了咬銀牙,起身泡了一壺濃茶,以嘴含了,俯身唇貼著唇,慢慢的一口一口度進方錚的嘴裏。
耳朵聽著琴曲,腦子裡卻走了神。方錚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原來嫣然一曲已終,見方錚失神的怔怔不語,以為他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不能自拔。嫣然不由暗暗高興,少爺原來是個識得風雅的人呀。
說完逃命似的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一個時辰后。
「服侍你是嫣然的本份,誰叫你是這一家之主呢,少爺你就安心的吃吧。」嫣然嬌笑道。
嫣然的話令方錚油然而生一股男人的虛榮感,是啊,這麼大的宅子,供他使喚的下人們,還有身邊這位千嬌百媚的美人,或許在他們的眼裡和圖書,我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倚靠了吧。這要在前世,想都不敢想啊。
這個年代的婦女苦難深重啊!方錚心中慨嘆。小綠如是,嫣然如是,鳳姐亦如是。除了那沒心沒肺,出身高貴的長平公主。
「嫣然,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少爺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來,坐下……哎,你坐近點兒呀,陪哥哥我喝幾杯……」
這時菊兒過來稟告,晚膳已準備好了。
徹底醉倒之前,方錚腦海中浮起最後一個想法:失策了!沒有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兒呀……
嫣然聞言玉手輕微一顫,被方錚感覺到了:「你不願么?」
嫣然好氣又好笑道:「奴家真應了一個詞兒:『對牛彈琴』!」
嫣然依言坐下,給方錚滿滿的斟了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杯道:「少爺,祝你官運亨通,步步高升,奴家敬你。」
方錚哈哈一笑,爽快的一飲而盡。
嫣然不由噗嗤一笑,玉指輕輕點了點方錚的鼻子,柔聲道:「壞東西,想將奴家灌醉,然後輕薄于奴家,你當我不知么?」
「啊?彈琴好啊,呵呵,多彈幾支,弄點兒動靜顯得熱鬧,呵呵……」方大少爺對古琴曲一竅不通,說出這番大煞風景的話渾然未覺,若讓金陵城裡的那些才子們聽到,方大少爺沒準又得掏錢修屋頂了。
方錚雙手無意識的揮動了幾下,迷糊叫道:「好熱呀,是不是開了暖氣,有病呢吧?」
嫣然驚異道:「呀!原來真的是你,少爺,你真為國立了大功嗎?」
進了房門,嫣hetubook•com.com然親手給方錚奉上茶,嬌聲道:「少爺,奴家聽下人說,當今聖上最近封賞了一位少年,那位少年獻了一條計策退了突厥二十萬大軍,為國立下了大功,所以聖上破例給他封了官兒和爵位,奴家還聽說那位少年的名字與你一模一樣,少爺,那個人是你嗎?」
方大少爺憐惜之下,心中更是立下了宏願:有生之年,本少爺一定要盡我最大的努力,解救那些受苦受難的婦女們,把她們都解救到本少爺的床上去,想必她們以後會很幸福。
方錚撓頭道:「應該……是我吧?反正最近我莫名其妙的就當了官兒……」
方錚回過神,高深的點頭道:「不錯,非常好,動靜很大,熱鬧極了。以後多給我彈點這樣的曲子,嗯,最好是喜慶點兒的,旁邊再配個鑼鼓呀嗩吶呀什麼的,那就更熱鬧了。你知道,少爺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哎呀!幹嘛掐我?」
平日嫣然一個人的時候,她吃得都很簡樸,一般都是兩三樣素菜。今日方錚來了,嫣然特意吩咐了廚子多做了幾道好菜,又命丫鬟將她四處求購而得的三十年陳的女兒紅送上來,然後嫣然屏退了所有侍侯的丫鬟,她親自服侍著方錚用飯。
「少爺你說什麼呢?」嫣然小小的送上一記白眼,雖然不懂什麼叫自閉症,可她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嫣然每日在家彈彈琴,作作畫,看看書,很是愜意呀,哪會悶呢?少爺不必為我擔心。」
「嫣然,你對我太好了,來,你坐下,別老站著www.hetubook.com.com,你又不是丫鬟,用不著服侍我,自己也吃吧。」
可憐方錚穿越到這個時代后的初吻,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下失去了,若被他知道,真不知該如何叫冤才好。
什麼意思?方錚猶疑不已,她是同意呢,同意呢,還是同意呢?女人的心事很難捉摸呀……
「嫣然,你……你的頭暈不暈呀?不暈?怎麼會?我的頭……開始……暈了……」
「少爺……少爺!奴家這一曲撫得如何?」嫣然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嫣然,會划拳嗎?不會?來,哥哥教你,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
嫣然搖了搖頭,紅著俏臉道:「奴家給少爺打水擦身……」
「嫣然,每天都關在家裡,你難道不悶嗎?想不想四處走走?或者做點什麼事情排遣寂寞?」
「啊?每天關在家裡的生活你很喜歡?嫣然……可憐的嫣然,你該不會得了自閉症了吧?」方錚心疼道。
就從眼前的嫣然開始吧。
還有兩天就得上朝,這次可不能再遲到了,不過自己這官兒來得莫名其妙,當也當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當了這官兒后自己該幹些什麼。別的官兒每天坐堂的坐堂,辦公務的辦公務,研究學問什麼的也有個翰林院。可他連個拜碼頭的地方都找不著,這叫什麼事兒呀。
「少爺,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嫣然還從沒給你撫過琴呢,嫣然的琴技在京城也算上得了檯面了,你就不想聽聽嗎?」自打知道自己的夫君果然便是那個人人稱頌的少年英雄后,嫣然望向方錚的眼神更痴迷了,和-圖-書媚眼如絲彷彿能漾出水來。
「少爺,你怎麼不喝了?嫣然再敬你一杯……」
方錚在此刻在嫣然心中,無疑是個有本事的人,是個能讓她自豪的人。——儘管這個人平時的表現有點兒無恥……
嫣然睜大了眼睛,奇道:「少爺此話從何說起?怎麼會悶呢?嫣然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呀。」
嫣然美目異彩流轉,喜不自禁的望著方錚,眼前這位少年果真有本事。女人嘛,心思里倒也沒什麼國家百姓之類的大義,她只盼著自己的夫君是個有本事的人,他或者很勇敢,能保護自己不受任何傷害,讓自己的一生都能躲在他的羽翼下擋風遮雨;他或者很聰明,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任何事情,讓自己無時無刻不崇拜他,為他而自豪;如果他既不勇敢又不聰明,至少他應該是一個能讓自己快樂開心生活一輩子的人。
纖指輕撫,清脆悅耳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從嫣然的指間傾泄而出。方錚舒服的斜靠在床榻上,微微眯著眼,作陶醉狀聆聽著,——附庸風雅總得有個扮相吧,方大少爺現在的扮相就很不錯,雖然他根本就沒弄明白嫣然在彈些什麼,至少電視里古代人聽人彈琴的都是他這個模樣。
嫣然嬌俏的白了方錚一眼,按說詩詞與琴棋是不分家的,此人能對上自己的千古絕對,應該算是有才華的了,卻不知為何對樂理毫無涉獵,真是個奇怪的人。
言畢臉頰已是潮|紅遍布,只覺得身子忽然變得火熱,酒勁似乎上來了。嫣然強自撐著,將方錚扶到了綉榻之上,除去了鞋襪,見方錚暈暈沉沉,似m.hetubook•com.com醒非醒,口中模模糊糊呢喃著:「失策呀,失策呀……」
大灰狼開始誘騙小紅帽了。
下次我得好好問問皇上,不能給個官兒就把我扔一邊不聞不問呀,哥們是棟樑啊,哪有棟樑連個辦事的衙門都沒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就像電視里演的那種寵臣弄臣,每天要辦的公務就是如何逗皇帝開心,如果真是這種性質,哥們還是告老還鄉得了。
「啊?那個……不用了吧?」方大少爺乾笑著,酒已過量,都看見重影兒了,嫣然卻是面不改色,連一滴香汗都沒出。——這一刻方錚才知道,人家姑娘的酒量比他大多了。
方錚不高興了:「怎麼形容的啊?什麼叫對牛彈琴?上哪兒找像我這麼帥的牛去?」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方錚聲音沙啞道:「嫣然,今晚……我不走了。」
方錚謙虛的道:「不算大功,隨便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被皇上採納了,咱這皇上又特大方,我說只要銀子吧,他不幹,非要我做官兒……」
「嫣然,坐下吧,陪我喝幾杯,咱們聊聊心事……」
嫣然為自己滿滿斟上一杯,端起杯來一飲而盡,目光如一泓春|水,宛然流向趴在桌上的方錚,漫口吟哦:「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嘿嘿,然後再互相檢查身體……
幾口濃茶下去,方錚的酒勁消退了些,緩緩睜開醺醉的雙眼,紅燭之下,見嫣然一雙柔膩軟滑的玉手款款握著自己的手,臉上嬌羞無限,眉目含情,美得如同畫里走出的仙子般,方錚看得漸漸痴獃起來,一時間室內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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