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翻身向天仰射雲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奔逃(上)

皇上命禁軍中的軍士脫下一副盔甲給他。
「換一句換一句!」
方錚覺得自己挺像《倚天》里的明教教主張無忌,他覺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形勢或被人逼出來的,從幫胖子和長平打架,到給朝廷獻策,再到與潘尚書結怨,與突厥人談判,一切都不是自己主動去做的,或迫於形勢,或迫於人情,現在,他又不得不去做一件自己並不想做的事了,這件事必須要做,為了一個男人的責任。
方錚回味的摸了摸嘴唇,嘿,這可是鳳姐第一次主動親我啊。這個吻算不算分紅的一部分?如果能活著的話,嗯,我得好好跟她結算一下分紅的事兒,多分幾次,用不同的姿勢分紅……
「潘尚書,朕問你,太子可參与了此事?他此刻是否與你在一起?看在多年君臣情份上,你跟朕說實話。」皇上忽然道,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等了許久未見皇上說話,門外潘尚書沉沉的嘆息一聲:「皇上,您還是自己出來吧,不要再讓無辜的人死傷了,君臣一場,老臣保您和各位王爺公主性命無憂,富貴終老……」
「宓兒,鬆手吧,我只是……只是到外面去出個差,很快就回來。」方錚不用回頭,光聞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就知道,抱住他的人是長平。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方府的後門內,皇上一臉怒意的瞪著方錚,斥道:「你又跑回來幹嘛?」
誰知嫣然縴手一翻,手中緊握著一個小小的瓷瓶,滿臉淚水的看著方錚,語氣充滿了決絕:「……妾身已備好鶴頂紅一瓶,如果夫君有什麼三長兩短,妾身絕不獨活!」
方府已被如狼似虎的近萬叛軍包圍,府內只有區區三四千的禁軍士兵,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如若潘尚書一聲令下,命叛軍進攻,就算死守也守不了多久,禁軍遲早會被叛軍殲滅殆盡。
方府西後門,騎在馬上的方錚抽出腰間的佩刀,虛虛往前一指,大喝一聲:「沖!」
「換一句換一句!」
太子並未參与叛亂,這也許是眾多壞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守在門內的禁軍將領馬上高喝道:「禁軍戒備!」數千士兵聞令,齊舉手中的兵器,斜指著大門,神色或緊張或漠然的盯著前方,沉默之中,殺機蔓延,戰事一觸即發。
叛軍士兵也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短暫的慌亂之後,他們發現此時放箭已然來不及了,於是馬上列陣集結,長矛撐在地上,矛尖斜指疾馳而來的馬匹,矛柄用腳死死踩住,同時身後的士兵鋼刀壓陣,只待頂過第一波騎兵的沖勢后,刀陣便會發動,對敵人進行絞殺。
孟子曾說過一句很牛逼的話,「雖千萬人,吾往矣。」
皇上的臉不住的抽動著,眼中的憤恨和驚慌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登基為帝數十年,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死亡,他知道,只要叛軍將他的禁軍殲滅,他這個皇帝就算當到頭了,如同每朝每代的亡國之君一樣,過著豬狗不如,受盡欺凌的日子,最後和*圖*書在惶恐和絕望中漸漸死去,而他的親人,子女,日子絕不會比他好過多少。
方錚對長平笑道:「聽聽,她們比你明白多了。」
帶著幾分怒氣和幾分訕意的皇上飛快的寫好了調兵特旨,蓋上了大印,一甩手扔給方錚,冷冷道:「拿去!這回可別再胡鬧了!」
「為什麼?」
一道嬌媚的身影出其不意的衝到方錚面前,未等他反應,一把扳住方錚的腦袋,然後櫻唇對著他的嘴狠狠的印了上去,芳香撲鼻,回味悠長。
其實所謂的盔甲,也只是尋常的軍服上面鑲嵌了一些鐵片,然後在身體的要害部位多加了一層薄薄的鐵板,若說用處也不是沒有,不過上陣殺敵的話,這種盔甲也頂不了什麼大用,一刀砍下,該喪命還是得喪命。
方錚眨了眨眼:「幹嘛?你們都要陪我去?」
方錚想了想,道:「微臣想要穿上盔甲,這樣也許可以多挨幾刀……」
「老臣不敢隱瞞,太子殿下自始至終未參与此事,老臣派人搜查了太子府,沒有發現太子殿下的蹤跡。」
方錚朝老爹咧嘴笑道:「爹,您別這麼說,人都有上進心的,孩兒混蛋了半輩子,您就不許孩兒高尚一回啊?您和娘要保重,若然……若然事不可為,請恕孩兒不能為您盡孝了。——放心,玩命的事兒孩兒只干這一次,下次就算是天皇老子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幹了。」
方錚默然,回過頭掃視了一圈,親人,老婆,朋友,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到底為什麼而活著?權勢,還是金錢?鋼刀加頸之時,一切身外之物彷彿都變得虛無縹緲。陪在身邊的,除了自己的親人,還能有誰?
「朕會派最精銳的三百禁軍保護你衝出重圍,你,……你不會有事的。」
「……」
皇上哭笑不得,這傢伙怕死也怕得太離譜了,一個人穿三副盔甲,也不怕被壓死。
「閉嘴!快走!」眾人齊聲暴喝道。
接著後門被打開,百余名禁軍當先沖了出去,方錚狠狠的一夾馬腹,沖在了中間,後面還有百余名禁軍為他殿後。
叛軍將領:「……」
方錚下了馬,擦著滿臉的冷汗,苦著臉道:「皇上,這可不能怪我,我不回來不行啊……」
要什麼?大軍壓境,兵臨城下,這副架勢擺出來,他要什麼還用問么?
突圍的地點選在方府內院的西後門,相對於前門的重重包圍來說,這裏的防守稍稍薄弱一些。
方錚苦笑,擱以前的話,自己發了這麼大一筆財,估計會樂瘋了,現在……唉,待會兒衝出去若死於亂刀亂箭之下,銀子要來還有什麼用處?
他也明白皇上的話有道理,馮仇刀雖說不會反叛,但在這個敏感的時期,除了皇上本人和他方錚,恐怕誰也調動不了他的軍隊,並非馮仇刀不忠君,而是值此紛亂之時,他肯定已不敢隨便相信別人,只有交情與他相厚的方錚,拿著皇上親筆所寫的調兵特旨去找他,他才會相信,因為世人都知道,方錚是皇上www•hetubook•com.com的親信,又是皇上的女婿,從某個角度來說,方錚其實就是皇上的代言人。
皇上對他的回答很欣慰,眼中充滿了溫情。
叛軍將領這會兒回過神來,覺得自己被戲耍后,不由勃然大怒:「他娘的!欺人太甚!給老子攔住他們!」
長平大怒,狠狠的一跺腳,指著方錚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清白!」
門外的潘尚書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他才開口,聲音蒼老而嘶啞:「皇上,老臣要的,只不過『公平』二字而已。」
方錚道:「得了吧,功夫再高,能打得過外面的千軍萬馬嗎?放心,下回我若跟街上的混混打架,一定叫上你,這回就算了。」
鳳姐不知怎的,這次居然不怕長平了,聞言淡淡的道:「公主殿下誤會了,民女親他那一下,是希望他能記著府里眾人的安危,出去后凡事小心謹慎,畢竟他是我如玉齋的大股東……」
拉過殺手哥哥,拜託他保護好一家老小的安全后,方錚意氣風發的朝眾人拱了拱手,朗聲道:「各位,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形勢已是萬分危急。
離敵人堪堪還有數丈之遙,方錚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面色一變,趕緊高喝一聲:「慢著!住馬!」
方錚立馬低眉順目:「是,我錯了……」
小綠在一旁道:「少爺,小綠可以陪你去,小綠有功夫,可以保護你。」
眾女見方錚難得的發了脾氣,終於不再說話,只是珠淚漣漣的望著他,目光中的幽怨之意,令方錚打心眼兒里疼惜。——溫柔鄉即是英雄冢啊!
「不,要去咱倆一塊去!」長平將頭埋在方錚的背上,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
望著皇上,方錚的眼神透著一股決絕。媽的!死就死了!老子本來就是穿越來的,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值了!大不了老子再穿越回去。
「您調兵的特旨還沒給我呢,皇上,您忘啦?」
皇上聞言,眼中終於有了幾分釋然。
在眾女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鳳姐羞紅著臉退開了,眼神四處閃爍,欲蓋彌彰道:「……你一定要活著回來!這個月的分紅還沒跟你結算呢……」
方錚笑道:「這您就別管了,微臣自有辦法,嘿嘿,安全第一嘛……」
嫣然和鳳姐搖搖頭,笑中帶淚:「我們若跟你去了,只會給你添累贅。」
「……」
三百禁軍早早的騎在馬上,一言不發的握緊手中的鋼刀長矛,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決絕,他們已知道,此去生還的機會很渺茫了,但他們是皇上的親軍,任何時候都必須有隨時為皇上捐軀的覺悟。
聽著耳邊唧唧喳喳的聲音,方錚忽然覺得一陣心煩意亂,怒道:「好了!你們幹嘛呀?一個個搶著評職稱似的,有意思嗎?都老實在府里待著!等著我去搬救兵,誰都不準跟我去!」
「別傻了,這是去玩命,你以為去領獎啊?」方錚苦笑道。
離他們數丈遠的叛軍士兵們楞住了,他們不明白為何這幫人www.hetubook.com.com聲勢浩大的衝出來后,卻又停住了。叛軍將領也有些無措,這幫人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騙鬼去吧!沒事你自己怎麼不去?方錚對這句不切實際的安慰嗤之以鼻,既然決定去,有沒有人保護自己已不重要,就算孤身一人,也得去。
「都給我閉嘴!」被打擾了詩興的方錚怒了,陰沉著臉,憤憤的瞪著眾賓客們:「你們來相親還是斗詩啊?都什麼時候了還挑三揀四,講不講理了?給我閃開!」
眾人無語:「……」
艱難的跨上馬,滿身披掛的方錚抱拳朗聲道:「風蕭蕭兮……」
方老爺抖抖索索的走上前來,抓著方錚的手,未語淚先流,「錚兒……唉!都是家人拖累了你啊!」
皇上笑道:「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嗎?」
「換一句換……」
「……」
說完又急忙跟長平道:「這一點你別跟她學,記住了,你們都得好好活著!」
跨坐在馬上,扶了扶沉重的頭盔,望著眾人或悲傷或期待的眼神,方錚告訴自己,這是一個需要英雄的年代,而自己,正是那位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英雄,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身披金甲,腳踩祥雲,一騎絕塵而去……
見皇上用奇怪的目光注視著他,方錚得意的笑聲噶然而止,摸著鼻子訕訕道:「……當我沒說。」
媽的!太嚇人了,方錚被護在中間,身上不住的冒冷汗,果然是玩命呀,瞧著叛軍列陣中那冰冷的散發著寒芒的矛尖,靠!這玩意若捅在自己身上隨便哪個地方,那滋味兒恐怕都不是很舒服吧?
「公主殿下請慎言,民女與他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夫君,為了妾身,一定要小心啊……」
沒有再理會門外的潘尚書,皇上一把按住方錚的肩頭,低聲道:「形勢危急至此,你還不願衝出城去搬兵么?難道你就看著大家都死在這裏?」
身穿三副盔甲的方錚艱難的走到了一匹黑馬前,費力的抬了抬腿,發現上馬這個動作自己無法獨力完成,於是瞪了一眼身旁不停抹著眼淚的小五,「哭什麼哭!不知道上來搭把手嗎?沒眼力見兒!」
「皇上,微臣覺得還可以再穿一副……」
禁軍們滿頭黑線的調轉馬頭,跟著方錚往回跑。
胡思亂想之中,一雙手環上了方錚的腰,扣得緊緊的,彷彿鬆開手他就會憑空不見了。
守在後門的叛軍並不少,大概有三四千人,但他們似乎誰也沒想到,重重包圍之下,居然還有人敢往外沖,見門內身著褐色禁軍鎧甲的數百人以極快的速度打馬飛奔,朝著他們的包圍圈衝來,叛軍們不禁楞住了,城內已被叛軍控制,就算他們衝出了這個包圍圈,也根本無處可去,這幫人莫非在找死?
叛軍的號角已吹響,兵馬調動的腳步聲,像死神的喪鐘,一下下敲擊在眾人的心坎上。潘尚書已下了強攻的命令,時不我待,不能再耽誤了。
來不及了,跑步的永遠趕不上騎馬的,把守後門的叛軍又根本沒有配備騎兵,叛軍們只好和*圖*書眼睜睜的看著方錚和三百禁軍飛快的縮了回去。
方錚沒管他什麼反應,一揮手大聲命令道:「回去!兄弟們都回去,走錯門了!快快快!」
方錚見狀大急,忙道:「嫣然你可別犯傻啊,放心,我不會死的!」
皇上濃眉一掀,沉聲道:「朕對你還不夠公平么?獨掌吏部,太子太師,爵至國公,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朝堂上讓你一手遮天,在民間任由你享有直追皇室的聲望,朕給了你這麼多,你居然還跟朕要公平?這天下的公平,朕全都給你了,你還嫌不夠么?」
禁軍是皇上的親軍,是華朝最精銳的軍隊,軍紀森嚴,令行禁止,聽到方錚的命令后,儘管他們知道若停了下來,馬兒便會失去了沖勢,騎兵的優勢霎時變會消失殆盡,但禁軍們仍然毫不猶豫的緊扯韁繩,勒停了馬匹。
方錚歉意的朝叛軍將領笑了笑,大聲道:「不好意思,我們走錯門了,應該要從南邊的後門衝出去的,你們忙啊,我們不打擾了……」
此時此景,怎能不吟詩一首以壯行色?清了清嗓子,方錚朗聲吟道:「風蕭蕭兮易水寒……」
「不行,要死咱們就死在一起!」長平執拗道。
方錚走到皇上身邊,輕聲道:「皇上,別跟那老東西廢話了,那傢伙好象瘋了,您是萬乘之尊,跟一瘋子說話多掉價啊!微臣給您出個主意,微臣從茅房裡弄一桶大糞來,在門上搭把梯子上去,然後將大糞潑到他身上,對待這樣的妖孽,就要用大糞潑,哇哈哈哈哈……」
「呸呸呸!會不會說話啊?什麼死啊死的,我還沒跟你洞房呢,怎麼捨得死?」
可方家二老明白,方錚若不衝出去搬救兵的話,方府遲早會被叛軍攻破,那時大家照樣也是個死而已,不同的只是早死晚死,方錚如果能順利衝出去,或許更有希望活下來。
奉命保護方錚的三百禁軍精銳已集合,眾人又七手八腳從方府的馬廝中騰出了三百匹馬,這些馬都是從賓客們乘坐的馬車或隨從中臨時調撥出來的,知道方府的少爺為了救大家,孤身出城求救兵,眾人感激之餘,二話沒說,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一會兒的工夫,方錚胸前的暗囊又鼓漲了不少,都是賓客們偷偷塞的一點「小心意」。
「不行,你要帶我去!」
咬了咬牙,皇上面向大門,沉聲道:「老尚書,朕與你君臣數十年,彼此不用再說虛妄之言,你告訴朕,你要什麼?」
說實話,方錚現在很害怕,他的雙腿止不住的發抖,從門外千軍萬馬的重重包圍中衝出城去,換了以前,這種瘋狂的找死方法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今日形勢逼到這個地步,自己卻不得不去做這件十死無生的事,——為了自己的親人和愛人。
方錚現在懷疑,如果不是孟子的家人被強盜綁票了,那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是喝醉了吹牛皮,反正方錚自己做不到如此大義凜然,這會兒他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我是悲情英雄蕭峰,我是死守襄陽城的傻大胆郭靖,我hetubook.com.com是身殘志堅的苦情英雄楊過……媽的!我如果是韋小寶該多好,見勢不妙,撒丫子就跑,你們打出腦漿子都不關我事……
「皇上,我去!」
說話間又有三隻玉手緊緊抓住了方錚的衣袖。嫣然,鳳姐和小綠都圍了上來。
同時穿上兩副盔甲,這下應該保險多了吧?方錚原地跳了幾下,發現自己的承重還有一定的空間。
一旁的方夫人早已泣不成聲,方家就這麼一根獨苗,皇上卻命他去做一件兇險至極的事,萬一有個好歹,方家以後靠誰?
方錚扶著額頭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轉過頭對皇上道:「皇上,快,給我備馬,微臣已迫不及待想出去送死了,活著簡直太難受了!」
方老爺怒道:「混帳東西!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方錚深呼吸了幾次,強自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緊張,大門處,潘尚書陰沉的聲音傳來:「準備進攻!」
眾人大駭:「換一句換一句!太不吉利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長平氣得直跳腳:「那你用得著親他嗎?他是我的夫君,跟我拜過堂了,你……你們肯定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都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說清白……」
方錚小心的將它收在懷中,心想,你自己忘記寫了,能怪我嗎?還說我胡鬧,這人年紀大了,特別不講道理……
「少爺,我可以保護你的。」
小五趕緊伸出手,二人一同使力,方錚終於順利上馬。
潘尚書聞言情緒忽然開始激動,聲音也變得高亢起來:「不!這不是公平!這隻是你做給我看的假象,做給世人看的假象!這麼多年來,你一直處心積慮的削弱我的羽翼,打擊我的門生,暗中布局,操控一切,你當我不知么?只要某天我失去了所依恃的力量,你便會毫不留情的砍下我的腦袋!老臣所要的公平,都是一點一絲從你的手指縫裡摳出來的!不然老臣豈能活到今天?皇上,老臣走到今日這一步,全都是被你逼的啊!」
短暫的呆楞之後,叛軍的一位將領最先回過神來,此時禁軍們騎的馬離他們已不足十丈,他們的眼中已布滿血絲,蘊涵著愈來愈盛的殺機。反正活命是不指望了,不如多殺幾個叛賊,賺個夠本,禁軍們催著馬,手中的鋼刀已然高舉,作出了準備劈砍的姿勢,同時他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百余名禁軍士兵將方錚緊緊的護在中間,他們都知道,只有他衝出去了,大家才有活命的希望。
「我自橫刀向天笑……」
見方錚穿戴完畢,皇上問道:「你還需要什麼嗎?」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將這句話說得再直白一些,有些事是一個男人必須要去做的。若連自己的家小都保護不了,這個男人還算男人嗎?太監都會看不起他吧?
方錚又想了想,道:「微臣還要穿上一副盔甲……」
叛軍將領見狀大驚,高喝一聲:「快!步陣!」
「你穿這麼多還怎麼跑?」
說完方錚意有所指的瞄了皇上一眼,皇上咳了兩聲,目光轉向別處。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