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韓亦真面容平靜,心中卻如巨浪滔天。素來文靜溫婉的她,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在大街上揍了欽差大臣。想到方錚抱著腦袋上竄下跳的狼狽模樣,她就有點想笑,可轉念又想起這可惡的傢伙對她動手動腳,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又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方錚咬了咬牙,決定不理她,扭過頭,望著亭外波光粼粼的臨清池,春風拂來,吹動池邊垂柳,柳條隨風,如一個個多情婀娜的美人,風情萬種的扭擺著腰肢。
韓亦真皺了皺眉,冷聲道:「方大人,公是公,私是私,我為大人出策,只是實踐韓家的承諾,民女與大人毫無交情,請大人自重,莫要叫得這麼親密……」
方錚表情舒服的點點頭,隨即一驚,又趕緊搖頭:「這是個誤會呀,其實我平時是個很正經的人,真的,你去京城打聽一下,忠國公方錚的生活作風不是一般的正派……」
韓亦真不耐煩的看了看天色,道:「你說的什麼胡言亂語?方大人,還有事嗎?沒事民女便告退了……」
韓亦真又暗暗攥緊了拳頭:「那你還對我……對我輕薄?」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韓亦真打破了沉默,淡淡道:「說,你為何要對我……輕薄無禮?」
方錚苦笑道:「我已派人將五府知府嚴密監視起來,可多半是徒勞,幕後之人既然敢留他們性命,沒殺他們滅口,想必他們也不會知道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案子辦得如何?可有什麼難處?」冷靜下來的韓亦真又恢復了以往的睿智沉著,隨隨便便一句問話都透著世家豪門的從容氣度。
本來她揍了方錚之後是打算回府去的,發泄過滿腹怒氣后,她又冷靜下來,如今方錚與韓家是結盟關係,她覺得這個時候不能意氣用事,畢竟大家一損俱損,於是她便與方錚來到滄浪亭,想與他討論一下江南稅案的進展,看韓家能不能給予他什麼幫助,只有幫他儘快辦完這件案子,才會滾出蘇州回京城,自己以後便再也不用見他了。
方錚這個巧合恰恰是很要命的那種。
剛才為何不活活打死這登徒子?韓亦真俏臉含怒,心中悔恨得無以復加。
眼角微微一側,餘光看見方錚疼得倒抽涼氣,韓亦真覺得又氣又怒,活該!無恥的登徒子!若非看在他是欽差大臣的身份上,換了尋常男子敢這樣對她,這會兒恐怕連屍首都拼不全了。
「哎呀,什麼公是公,母是母的,我是公,你是母,你我兩家乃世交,叫你妹妹難道叫錯了?亦真妹妹,今日多謝你了,想不到你如此聰明伶俐,幾句話就讓我撥開烏雲見明月呀,聞妹妹一席話,如醍醐灌腸,如當頭悶棍,實在讓人耳目一亮,思路清晰了不少……」
「砰!」
方錚聞言只好站住。這妞兒跟瘋子似的,這話倒也不算威脅,瞧她那副羞惱欲絕的和圖書模樣,也許真幹得出,果真如此,這事兒就鬧大發了。方錚倒不怕韓家告御狀,以胖子和他的交情,就算告了他也不會有半點損失,他怕的是這事兒鬧上京城,若被家裡的長平知道,他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方錚在這蘇州城內熟人不多,認識的女人更少,只有一個,韓家的三小姐。——被方錚摸了香臀的美女,正是韓三小姐韓亦真。
臨風負手,月白色的儒衫微微擺動,再配上他那瘦削的身材,和嚴肅下來略顯得莊重的俊臉,韓亦真看著方錚,這一刻她忽然發覺,原來這個登徒子竟然有點俊俏。
方錚無奈回過頭,像個被土八路抓住的漢奸似的,高高舉著雙手,苦著臉道:「先說好,不準打臉啊……」
韓亦真搖頭道:「我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覺得好奇,幕後之人的手段何等精明毒辣,六府知府混跡官場多年,心思如此縝密之人,也都著了他的道,為何獨獨李懷德躲過了?你難道不覺得蹊蹺嗎?」
「哎喲……冤枉死我了!當時大街上就你一個人撅著屁股,我不摸你摸誰?」
「砰!」
方錚黑著一隻眼眶,神情嚴肅的端坐在亭內,嘴角抽了幾下,板著臉道:「……不是說好了不準打臉的嗎?」
「嘉興知府李懷德?」方錚失聲驚道。
一件不名物體砸中了方錚。
二人視線相遇,皆悚然大驚。
「你到底要多少?」韓亦真攥緊了拳頭,她決定,若方錚真敢開口,她將毫不猶豫的揮拳揍死他。
方錚點點頭:「不錯,果然有問題,我一直未細想過……不管李懷德是不是清白,我都要把他調派到蘇州來,當面詳細問個清楚才是。」
方錚大喜,這妞兒聲音真好聽,叫得如此悅耳,今日若能勾搭上她,想必與她顛鸞倒鳳之時,叫聲愈發銷魂蝕骨,再加上她那圓潤翹挺,彈性十足的香臀,哎呀,不得了,今兒一定要勾搭上她,不行我就派人搶……
「有道理,把他們都請到蘇州來,就說本欽差代天子巡狩江南,按慣例請江南七府所有的知府來蘇州述職,以便吏部評判年底官員的考績。」
「啊!韓小姐,你真認錯人了,剛才摸你的人不是我,是別人,不信你讓我再摸你一下,快|感肯定跟剛才的大不一樣……」
「登徒子,找死!」
「一萬兩?」韓亦真聲音有些發顫,似在強忍怒氣。
清咳了兩聲,韓亦真藉此掩飾心中的慌亂,淡淡道:「方大人,可有需要韓家幫助之處?」
方錚羞澀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靦腆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道:「……你快樂,就是我快樂……」
方錚搖頭。
方錚卻對韓亦真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方錚見她終於沒在摸屁股事件上糾纏,不由也鬆了口氣,搖頭嘆道:「我已將李伯言收押,可整件案子的線索就此斷了,想查也無從查起,李伯和_圖_書言只是被人利用,除了幫幕後之人貪銀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有頭有臉的人還幹得出如此齷齪下流的事,你還要不要臉?」韓亦真邊追邊怒叱道。
方錚也很尷尬,被人摸了還要解釋,天底下哪有這麼多道理可講?為什麼要摸你?因為整條大街上就你的屁股最圓最翹,不摸你摸誰?
「有,還有一事,令我非常困惑,求妹妹為我解惑,愚兄感激不盡……」
韓亦真俏臉稍緩,淡淡道:「何事,說吧。」
「嘶——」方錚齜牙咧嘴,面容扭曲。
※※※
良久。
方錚嘿嘿一笑,目注韓亦真道:「亦真妹妹……」
舔了舔嘴唇,方錚板著臉道:「亦真妹妹,你剛才把我揍得這麼凄慘,是不是該表示一下?我堂堂欽差大臣,被一介女子在大街上追得抱頭鼠竄……咳,戰略性撤退,實在是大大有失朝廷和本官的臉面,我覺得你應該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咳,方大人,你若真想聽民女的想法,就請你老老實實坐著,不準再……動手動腳!」韓亦真頗有幾分羞惱的咬了咬下唇。
溫森領著數十名禁軍侍衛,面色赧赧的守護在亭外,不時與韓家的侍衛互相怒瞪,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一點也沒見少。
方錚轉過身,神情苦惱的搖了搖頭,連頭緒都沒有,韓家能幫上什麼忙?
韓亦真滿面淚痕,此時她也顧不上丟臉,披頭散髮的追打著方錚,瞧她那架勢,恨不得當場將方錚斬殺才肯甘休,如此執著的追殺讓方錚很是頭疼。
「方大人,之所以此案到現在還沒有進展,民女認為你的方法用錯了。」說起正事,韓亦真也不怕得罪人,面對方錚赧赧的臉色,猶自侃侃而談。
媽的!忒他媽背了!以前在京城大街上,自己也經常干這事兒,怎的到了蘇州,隨便一摸就摸到了世家小姐?看來這好色的毛病暫時得戒掉才行,得虧韓三小姐不會武功,不然這會兒自己怕是早已奄奄一息了……
「保護大人!」溫森大驚,急忙一揮手,或明或暗跟在方錚身後的侍衛們同時現身,一擁而上。
「……」
韓亦真輕輕蹙起秀眉,沉吟道:「其他五府知府呢?難道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二人的談話彷彿也進入了僵局,亭內又是一陣令人心郁的沉默。
這娘們兒倒也誠實,不過誠實得有點可恨……
「你……你這……」韓亦真又羞又怒,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攥著嬌小的拳頭,不顧大家閨秀的身份,做了一件她一直以來很想做的事,——痛扁欽差大臣。
方錚神情凝重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既然勢力龐大,就絕不會只靠區區六府知府來幫他貪銀子,而我的目光,也不該只停留在那五府知府的身上,而應該放得更遠一點?」
韓亦真從小到大,無不被人捧在手心,長這麼大以來,連句重話都hetubook.com.com沒聽過,更別提被人如此輕薄,令她尤感羞惱的是,輕薄她的人,竟是那位名動天下的欽差大臣,那個她一直看不上眼的登徒子,這人簡直是個敗類!羞惱之餘,她更對方錚多了幾分鄙夷和痛恨。
韓亦真含笑頷首:「你也不算太笨嘛……」
韓亦真乃世家小姐,出行自然也有侍衛隨行,見情勢嚴重到街頭鬥毆的地步了,他們當然也不含糊,紛紛怒喝一聲,迎上了方錚的侍衛,雙方劍拔弩張,便待大打出手。
擦了擦滿額頭的汗,方錚以極慢的動作轉過頭,朝韓亦真尷尬的笑:「亦真妹妹,真巧啊,呵呵,咦?你含情脈脈拉著我幹嘛?」
「……我跟你這無恥的登徒子拼了!」韓亦真像只下山的小雌虎,發瘋般向方錚揮拳而去,俏目中的淚水忍不住滑落臉龐,一雙小拳頭不住的擊打在方錚身上,打得方錚哀哀直叫喚。
方錚反應飛快,扭頭就走。
「不是我!」
韓亦真俏臉含霜,美麗的大眼蓄滿了淚水,正用一種憎恨羞惱的目光憤憤的瞪著方錚。
「方大人,你在大街上輕薄於我,可有解釋?」韓亦真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方錚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忽然嘿嘿色笑道:「再讓我摸一下……」
方錚賊兮兮的打量了韓亦真一眼,色眯眯的目光特意在她那圓潤翹挺的香臀上多停留了一下,看得韓亦真渾身毛骨悚然,心頭怒意漸漸升起。
韓亦真搖頭道:「大人莽撞了,單宣嘉興一府趕赴蘇州,此舉不妥,其他五府的知府若知風聲,他們會怎麼想?所謂做賊心虛,你難道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之下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嗖」
「我沒問你這個,就問你,為何輕薄於我?你是在故意羞辱韓家嗎?」
方錚嘿嘿一笑,朝她豎起一根手指。
「哎,冤枉啊!江南稅案沒有頭緒,心情很鬱悶,本官煩惱之下,便想出去散散心……」
半個時辰后,蘇州城南的滄浪亭,後來又被欽差大人改名叫迎欽亭的園林內。方錚和韓亦真相對坐在亭內,二人默然無語,亭內氣氛尷尬而沉默,兩人互相賭氣似的將眼睛望向遠處蔥鬱的松柏,和泛著粼粼清波的臨青池,就是不看對方一眼。
「哎呀!我中招了,溫森,快,扶我回行館,我要養病,養個一年半載,誰也不見……」方錚妄圖金蟬脫殼。
方錚眼睛一亮,頓時忘形的一把抓住韓亦真的縴手,還不停的摸啊摸,口中急切道:「小生愚鈍,還望亦真妹妹教我……」
「你居然還有臉要賠償?」韓亦真美目微眯,語氣冰冷:「你打算要多少?」
「哎,好好說話啊,信不信我又摸你……」
「站住!你這無恥的登徒子!」美女明顯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見方錚妄圖溜走,於是一把揪住了方錚的衣袖。
「幕後之人行事毒辣張狂和_圖_書
,竟敢同時挾制六府知府,並傾吞稅銀兩千多萬兩,若無龐大的勢力和根基,絕不可能辦得到,所以,他看似無跡可尋,實則已給你留下了許多線索,只是你自己沒看到而已……」
韓亦真抿嘴欲笑,想想不對,又使勁的綳起了俏臉,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番熱鬧已經吸引了大街上不少百姓們駐足圍觀,一個個對著方錚和韓亦真指指點點,沒過一會兒,看戲的百姓已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人人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顯然對這一幕弱女子追殺大男人的戲碼很是滿意。
韓亦真輕笑了一下,眼中復又流露出睿智的光芒,纖纖玉指在石制的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淡笑道:「你有沒有感覺到,自你下江南到現在,追查稅案時,彷彿一直被那幕後之人牽著鼻子走?他願意讓你查到的線索,你才能看得到,他若不願讓你看到任何東西,你就如同現在一樣,絲毫沒了頭緒,方大人,恕民女直言,查案若如你這般查法,十年八載都查不出結果,反而白白浪費了朝廷的人力物力……」
「你敢!」
這頭方錚在打著如意算盤,那邊美女已經止住了尖叫,怒氣沖沖轉過了頭,露出她那絕美脫俗的俏顏。
韓亦真大怒,使勁抽回了手,想也不想便一拳朝方錚臉上揮去。
「哎,你的眼神很有問題啊,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像蒼蠅?」方錚對她的目光很敏感。
韓亦真偏頭看了他一眼。
「一千兩?」
「韓姑娘,韓小姐,啊——韓奶奶,您就放我一馬吧,大伙兒都在看著咱們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呀……」
「啊——你這娘們兒瘋啦?不就摸了你一下,至於嗎?」方錚抱著腦袋狼狽逃竄,發現雙方的侍衛也馬上要動上手,方錚不由急道:「喂!你們住手!我和亦真妹妹打情罵俏,關你們屁事?都給老子退下!」
方錚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心中叫苦不迭,摸誰不好,偏偏摸了她,老子跟她八字不合,上輩子肯定欠了她不少錢……
世上有很多巧合,有的很美好,有的很要命。
方錚急忙點頭。
「什麼事?」
「大人英明!」韓亦真斜睨了方錚一眼,嘴裏說著英明,可明顯帶著幾分敷衍。
這妞兒果真如傳言一般聰慧多智,端的是個人物呀。
韓亦真美目瞟了方錚一眼,輕輕道:「方大人,其實……追查江南稅案,也許你一開始便走錯了方向……」
趕緊破案,趕緊回家等兒子出生,誰樂意待在這鬼地方?至於眼前這位看似文靜的絕色世家小姐,還是趕緊斷了對她的念想吧,休說韓家不會同意她給人做小,便是長平那裡也不知該怎麼交代,更別提這妞兒貌似對自己根本沒意思……
方錚攤了攤手,滿臉無奈之色:「現在整件案子進入了僵局,根本不知該如何打破,因為所有的線索都斷和圖書了,我和手下的官員們像一隻只無頭蒼蠅,四處盲目亂轉,卻找不到出路。」
韓亦真也頗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她很快便釋然,誰叫這登徒子動手動腳,活該!
近些日子蘇州城內暗潮湧動,欽差來后,更是將這一池春|水攪和得愈發渾濁,韓家是江南第一世家,自然也在風口浪尖之上,韓亦真身負家族興衰重任,這些日子覺得心力交瘁,疲累不堪,今日春光尚好,於是便帶了幾名侍衛和丫鬟出來散散心,卻沒想到竟被人摸了臀部,這讓一個還未出嫁的女子情何以堪?
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身上傳來的疼痛感令方錚倒抽了口涼氣。
「什麼意思?」方錚抬頭問道。
方錚聞言一窒,神色間尷尬之色一閃即逝,他轉了轉眼珠,隨即沉痛的嘆了口氣,以一副憂國憂民的口氣,凝重道:「……江南稅案一直沒有頭緒,本官深為煩惱……」
這個結論讓她心裏有些羞慚,急忙扭過頭去,再也不看他。俏臉卻不受控制的微微紅了起來,感覺臉上像兩團烈火一般,燒得發燙。
韓亦真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江南一共有七府,卻有六府被他挾制,還有一府的知府呢?他為何沒被人所挾制?難道說他精明過人,化解了別人給他設下的圈套?或者說他根本與那幕後之人是一丘之貉,賊喊捉賊?」
「方錚,你若敢跑,我必傾整個韓家之力,上京城告你御狀,請皇上為韓家做主!」韓亦真哽咽大叫道。
方錚淫|盪的話音剛落,只聽得美女一聲連綿亢長的尖叫,叫聲引得路人駐足側目注視。
吵過幾句,韓亦真接著道:「六府知府有個共同點,他們都是被人挾制脅迫,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所以不得不為他人所驅使,可你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影子在他下江南之前,便對江南各大世家摸了個大概,在提到韓家時,影子的情報顯示,韓家多年來與世無爭,但是勢力和財源這些年卻蒸蒸日上,這其中並非韓家家主韓竹之功,全靠韓竹的女兒韓亦真在背後出謀劃策,韓家能有今日江南第一世家的名頭,韓亦真在其中居功甚偉。
「是你!」
「你……混蛋!」韓亦真聞言,俏臉上羞怒之色愈盛,眼淚再一次落下。
方錚繼續搖頭。
「美女,一個人寂不寂寞?喜歡這簪子嗎?哥哥買給你……」
方錚還是被氣怒交加的韓亦真暴揍了一頓,原本他也理虧,所以咬著牙生生受了韓亦真如狂風暴雨般的小拳頭。
「李懷德去年密折上奏京城,說江南六府的知府私下傾吞稅銀無數,先皇那時忙於內亂,所以抽不出手來處理此事,一直拖到今年,新皇即位,天下太平,這才派我下了江南,你的意思,莫非是說那李懷德有嫌疑?」
韓亦真秋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語氣仍然平淡道:「所以,你舒緩煩惱的方法,便是在大街上……輕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