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石之外
第510章 悲催的帶路黨

所以說,在外人看來,何家的選擇並不算錯。
藍翔派的通牒,在當天就送達了何家:三天之內,全族滾出藍翔的地盤。
事實上,何家近些年,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討好隆山派身上了,何家所處的地盤,是藍翔派的,這個沒錯,但是藍翔江河日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這麼大個家族,隨便去什麼地方,當地勢力肯定都不會歡迎,尤其他們是得罪了藍翔派,被攆出來的,就算想歸附別的勢力,那邊都要考慮藍翔的反應。
「十四郎,你進了藍翔派,就忘了家族了?」有人勃然大怒,「須知你能進藍翔,族中也是出了力的,你怎能如此數典忘祖,忘恩負義?」
「城主就是個只收靈石不辦事的雜碎,」有人高聲大罵。
隆山的五大上人,何家人知之甚詳,除了戰力成謎的太上長老,最強的戰力,就是二長老了,大長老、常執掌和聞堂主,水平大致在同一條線上。
「別跟我呲牙咧嘴地說話,」十四郎一扭頭,惡狠狠地看向對方,「我弟弟被你兒子打傷,我還沒找你的事兒呢,你再敢說一句藍翔的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而家族經營得越久,對地盤的投入也就越大,三天之內搬走,要放棄太多的東西。
所以他又做出了提示,「若不想搬遷,你們只有找城主想辦法了,別找隆山,沒用……這話我是現在說了,但將來我不會認的。」
既然是這樣,何和圖書家還不如主動地投靠過去,等到隆山派真的佔據了此地,何家的地位,豈不是又要水漲船高?
何家是一個擁有七個靈仙的家族,其中還有一個老邁的高階靈仙,而清湖城是個不大的小城,有點類似龍鱗城——比之青石那種邊陲小城,還是要強一點,但是也強不了很多。
族長看著他,愣了好一陣之後,才輕嘆一聲,「這三天內,若是找你……還需要去山門?」
不過,不管他心裏再怎麼怨懟何家,再怎麼身入宗門了,終究是要講一講家族感情的,這是風黃界傳統思維中繞不過去的。
家族想要在風黃界站穩腳跟,必須要學會察言觀色,而藍翔派在近幾百年,一直在持續地衰落,地盤也被擠壓得越來越小。
「隆山派嗎?」十四郎冷笑一聲,「隆山的二長老和戰堂聞堂主已經被我派制服,若不是給白駝門面子,常執掌也休想離開,下一步大戰將起,隆山派十有八九要倒霉!」
「咱何家這麼大,三天怎麼搬得完?」有個中年人大聲嚷嚷。
中年人愕然地看著他,怔了一怔,終於閉嘴。
「何家又不是稱號家族,怎麼惹得起藍翔?」有人不屑地冷哼一聲,「但是咱們惹不起,不代表沒人惹不起它。」
看著他轉身揚長而去,吵吵的人都靜了下來,大廳里沉寂得可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猛地跳起來,「不管了,我們五支要走了,沒時間陪你們www.hetubook•com•com等死。」
「我知道藍翔成長與否,你們並不關心,」十四郎冷笑一聲,抬手一拱,「情況我已經說明白了,也算對得起咱何家,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擇,告辭了!」
但是現在,何家卻接到了來自藍翔的最後通牒,一時間,何氏族人義憤填膺,「憑一個小小的藍翔,竟然敢如此欺我何家?」
而家族在當地的田產、店鋪之類的東西,想要出手,也不是三天能完成的,倉促買賣的話,買主也不是傻瓜,肯定要沒命地壓價,價值縮水九成九都是可能的。
「躲過?你想的太輕鬆了,」十四郎冷笑一聲,「何家就是藍翔拿來開刀的。」
「藍翔能不能贏,跟何家無關,你們只有三天考慮時間,不搬就是族誅,」十四郎冷冷地發話,「別太小看藍翔,若是白駝門不出,兩個隆山也不是藍翔的對手!」
「好了十四郎,這件事我會為你做主的,」族長出聲調解,「定然還你個公道……你給個建議吧,何家怎麼才能躲過這次災劫?」
但是誰也想不到,一夜之間,局勢大變樣,凋敝的藍翔派,直接沖隆山下手了。
別的不說,只說祖墳的搬遷,這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通常情況下,要先尋找個風水極佳的地方,然後選擇吉日,隆重地祭告先人,才能動土。
「那你總該提個建議吧?」上座的族長很不高興地發話了,「以你的看法,藍翔www.hetubook.com.com一定能贏嗎?」
真要接受歸附的話,人家還嫌麻煩呢。
家族大了,總有些磕磕絆絆的事情,而十四郎雖然入了宗派,但藍翔派的行情一日不如一日,他在家裡的親人此前佔了些資源,自然也就越來越被人覬覦。
五大天仙去其二,執掌還是被人手下留情放走的,可以想像,這一戰藍翔派穩穩地佔了上風——人家若是沒有幾分把握,至於放走姓常的嗎?
所以這解決思路,還得從自家人身上找,「若是何家現在向藍翔賠罪,可否能網開一面?」
一開始,何家還是左右下注,所以十四郎被送進了藍翔派——哪個勢力都下點注,這才是大家族長盛不衰的根本。
「十四郎慢走,你好歹也是咱何家人,」一個白髮老者擋住了他的去路,「族中遭遇如此大事,你不能不聞不問。」
他這話也是仁至義盡了,先點明說,派里是要拿何家做典型祭旗,現在又強調何彪的死法,更是表明了藍翔的決心。
若不是如此,身在藍翔地盤的何家,又怎麼敢去巴結隆山?
「唉,你們早幹什麼去了?」十四郎長嘆一聲,「做人本當留三分餘地,你們如此著急地得罪藍翔派,我想幫你們求情,都無法開口……何彪之死,是當著隆山派的三個上人,死得粉身碎骨,你們覺得,何家還有機會僥倖嗎?」
「十四郎還有什麼建議?」族長點點頭,並不表態,他何嘗不知道,找城主管用?和圖書但是問題是臧城主胃口太大了,成功的話還好說,若是不成,那才叫雞飛蛋打一場空。
官府和宗門是兩個體系,官府出面的話,藍翔也要考慮一下,終究他們才是實質上的統治者,而宗派只是劃定,這裡是屬地而已。
他心裏也窩著火,當初進藍翔的時候,他還是族中的後起之秀,後來何家越來越偏向隆山,他在家中的父母兄弟,則是越來越被人小看,甚至欺凌。
何家也有弟子在藍翔,但是執法堂的諭令,何家弟子只能看著——宗門是大於家族的,除非你是歸附家族,這還有得商量。
「我是站在咱們何家的角度說話的,」十四郎面色鐵青,「若不是看在家族情分上,我也不用買通師兄,偷偷跑出來告訴你們……現在的藍翔派,你們惹不起,千萬別打錯了主意。」
前文說過,一個家族紮根一塊地盤,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往往要付出數代人甚至十數代人的努力,打地盤加上對資源的爭奪,其間的過程,都是拿命換來的。
「噝,」在座的族中長輩聞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族中子弟冒死前來奉告,他們還真不知道,局勢居然兇險到如此地步了。
任何一個紮根本地的家族,想要搬遷,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若是三天內搬走,財產劇烈縮水不說,更令他們無所適從的是……往哪兒搬呢?
「向隆山求援吧?」有人直接建議,「咱們沒有少了他們的供奉。」
總之,信息和*圖*書阻隔是客觀存在的,宗門間的恩怨,地方上的家族,很少能及時了解到內幕,何家人驚訝之際,忍不住發問,「藍翔不是凋敝了嗎?何時成長到這種程度了?」
接到通牒之後,何家登時就蒙了:有沒有搞錯,藍翔派你要攆我走?
怎奈,藍翔實在太不爭氣了,何家也越來越不看好藍翔,而隨著時間的發展,他們猛地發現,就連清湖城,很可能早晚都要歸了隆山。
「你們正經是,少了給藍翔的供奉,」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一人來,身著藍翔派的衣衫,冷笑著發話,「我派的供奉能拖,倒是對外派私下供奉,你們做的這叫什麼事?」
「我已經身入藍翔,世俗家族跟我無關,」十四郎毫不客氣地回答,「六叔你是打算把我也拉下水?」
若非如此,何家子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強行要藍翔弟子結算任務?
其實這話略有偏頗,青石城的城主是靠軍功上位,為人是貪了點,但是收了靈石,還是肯辦事的,不過這事兒實在太大了,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城主,能不能扛得下。
「你找我也是無用,」十四郎一攤雙手,很無奈地回答,「族長,何家只有三天時間,現在每一息時間,都是寶貴的。」
當然,藍翔已經式微了,不少勢力並不怕藍翔,但是那些不怕藍翔的勢力,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只有七個靈仙的小家族?
西疆和東莽的地理位置類似,跟中州沒法比,這樣的小城裡,這樣的家族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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