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石之外
第549章 人心散了

天仙見慣亦常人,她現在連天仙都不怎麼怕了,何況一個靈仙。
下面的勢力揣摩上派,是有信息阻斷的,這會妨礙他們做出某些選擇。
純良懶洋洋地瞪他一眼:我在翡翠谷混的時候,裝死就夠了,這次是主動出擊打獵,你不得讓我……補一補元氣?
陳太忠對此不置可否,他實在沒有處理類似事情的經驗。
這時候,隆山才又傳來消息:綾陽地界,不肯投效藍翔的勢力,隆山免其五十年供奉。
他對沈家其實挺惱火的,剛有人大張旗鼓地投靠藍翔,結果就在沈家莊外被人擄走,這種赤|裸裸的打臉,能讓他高興起來嗎?
他和四個同伴才從藏寶庫出來,一臉的亢奮,顯然這一趟收穫不小,「二十個靈仙,兩年之內我就能拉攏到,要不然一死謝罪。」
陳太忠看他一眼,然後又看向沈家的族長,意味深長地哼一聲,「嗯?」
「沈家願意公示,投效藍翔,」沈家的族長也別無選擇了,其實他也有無數的算計,但是這些算計被藍翔簡單粗暴地破解了。
尤其是,看到來報信的藍翔弟子,不過是靈仙三級,他心裏越發地煩躁:原來這是你們早設計好的,就是要坑我沈家——三級靈仙捉得住人嗎?
藍翔手上不但有西李幫,還有當地豪族沈家,雙管齊下,效果煞是驚人。
維繫了近千年的跟隆山的關係,和家族存續,哪個更重要?沈家別無選擇。
磐石人能理解隆山的做法,就算離開,也要噁心一和-圖-書下對手,給藍翔製造點麻煩。
此人的逃遁能力,在沈家是最強的,沒有之一。
其實此刻的沈家,對隆山也絕望了,他們幫忙設計了埋伏董毅,但是藍翔找上門的時候,隆山的支援,根本見不到。
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於是訕訕地一笑,「我倒忘了,那個叛徒已經被我沈家開革了,再次見到他時,沈家人不會心軟。」
被殺的這位,之所以敢含怒出手,就是因為資質奇高,被沈家視為登仙苗子,受不了委屈,見族中之人被人欺負,他的自尊心不能接受。
於是,綾陽城的勢力在兩天之內,徹底變色,由態度曖昧,紛紛轉為堅決地支持藍翔。
「六個靈仙?」沈家族長愕然,他當然明白任人驅策是什麼意思,有了這個承諾,族裡的靈仙,必須要讓藍翔下一些禁制了,這實在是很屈辱的事。
滾吧,早幹什麼去了?綾陽人報之以冷笑:以前收供奉收到手軟,藍翔來了,也不見你隆山出面保護,現在說什麼免除供奉,指望我們消耗對方的戰力?
他對管轄地方,終究不是很熟,對於宗派和家族的關係,也僅限於玉簡意義上的理解。
正主都不敢站出來,卻要攛掇小勢力跟藍翔這巨無霸拼,真正的令人齒冷。
沈家的家主都認為,這人有可能在藍翔的圍攻之下,悄然遁去,現在看到這個人頭,心裏真是百感交集——原來你www.hetubook.com.com們早就知道,他逃不脫?
他怨毒的目光,卻是沒有逃脫李曉柳的眼神,她淡淡地掃他一眼,「你好像有異議?」
來的便是輕川城薛家,薛家是前稱號家族,現在族裡沒有天仙,不過就跟吸血藤董家一般,薛家還是頂著一個金箭薛家的虛名。
她的話說得很漂亮,但是陳太忠忍不住要看一眼某隻沒有追求的神獸:泥煤啊,以後不要總是只剩下一個人頭好不好?
「哈哈,」「呵呵,」周圍的藍翔弟子笑得東倒西歪,「這不是找死嗎?」
至於說外面埋伏董毅的人,沈家族長賭咒發誓,沈家是真的不知情——隆山的人說了,我們做好疑兵即可。
但是縱然信息隔斷,還是有很多現象,是瞞不過人的。
陳太忠看著他,沉吟一下,然後不屑地一笑,「你以為藍翔差你們這幾個靈仙?沈家佔據的資源,交給散修的話,二十個靈仙是有保障的。」
隆山從寶蘭撤出的時候,並沒有通知那些投靠的勢力,導致一些不開眼的勢力損失慘重,其中除了星空樊家屬於自不量力,想要力扛藍翔之外,其他家的損失,真的是很無辜。
沈家的家主在瞬間就明白,自己的眼神惹禍了,於是馬上知錯就改,「我的意思是……其實隆山的布局,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其實東上人就是讓他做主了,但是陶元芳心裏明白,話必須這麼說,一來是自己賣個人情,二來也是表明……我是個本分和*圖*書的人。
沈家族長猶豫好半天,才一咬牙,雙膝向地上一跪,「沈家願為藍翔前驅,攻略磐石!」
「東上人,曉柳僥倖,留下了此人,」遠處一條粉紅的身影電射而至,她的肩頭趴著一隻白色的小豬,而手上攥著一個人頭,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仗劍而去的沈家中階靈仙。
董毅被埋伏,此事很簡單,隆山下定了決心,要拔除董毅以儆效尤,沈家被勒令配合,所以族長嫡子的妻子,邀請娘家人來做客。
陶元芳想一想,「上人,今天小董被埋伏,此事定然有蹊蹺。」
托沈家這個不靠譜的靈仙的福,藍翔在綾陽的發展,異常地順利,沒過幾天,就將整個綾陽拿了下來。
三天之內,整個綾陽易幟,誰敢不公開投效藍翔,沈家和西李幫直接就上門攻打,到了後來,參与的人越來越多,根本無須藍翔出手。
然而,磐石終究不是寶蘭,在寶蘭州,藍翔屬於收復失地,對於那些不開眼的勢力,就是雷霆的攻擊,只有鮮血才能洗刷被背叛的恥辱。
以往大家不敢抗拒隆山,現在藍翔來勢洶洶,隆山不敢露面,大家正好消極抵抗。
這話他說得情真意切,錯非那廝直接攻擊藍翔弟子,沈家也不會陷得如此被動。
種什麼因收什麼果,這世界上沒有幾個傻子!
「你們這種螻蟻,殺了我還嫌臟手,」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
這種行為,太令沈家心寒了,他們也知道,隆山還有別的算計,目前不合適出頭,但是然www.hetubook•com•com而可是……你不出頭,就把我沈家犧牲了啊。
而在磐石,藍翔是剛剛踏入的進攻者,殺戮並不是唯一的選擇,殺得太狠的話,沒準會激起強烈的反抗——關於這一點,南忘留在行前,跟他一遍又一遍地強調。
有那些心向隆山的,不但要考慮來自街頭巷尾的盯梢,更是要思索——我家跟隆山的交集,沈家到底知道多少呢?
但是事實上,綾陽的勢力做出如此選擇,跟隆山在寶蘭州內的表現,有很大關係。
不但投降了,而且還賭進去了五十年的家運,五十年內,沈家任藍翔驅策——很多江湖傳言,還是有一定現實基礎的。
「無須你沈家人出手了,」陳太忠冷哼一聲,站在空中輕輕鼓掌,「曉柳何在?」
李曉柳淺淺地笑著,另一隻手,還捉著一隻儲物袋,「這是繳獲,曉柳不敢獨享,還望上人明裁,藍翔弟子共享之……」
去尼瑪的,想拼你們自己去拼,我們這些小勢力不伺候了。
「李師妹手刃三個天仙了,區區靈仙,算什麼東西?」
在南執掌的眼中,陳太忠不但是上古氣修的傳人,是氣修的驕傲,同時也是一個殺性極重的人——為紅顏衝冠一怒,竟然滅掉了一個數十萬人的稱門宗派。
尤其糟糕的是,家裡出了一個奇蠢無比的蠢貨,導致沈家現在面臨的困局,根本無解,他們必須直面唯二的兩個選擇——生存還是死亡。
陳太忠沒打算給沈家好臉色,不過沈家出了一個奇葩的蠢貨,讓他的工作量hetubook.com.com減輕了許多,於是他很傲慢地表示,「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
而沈家的家主看到這一幕,登時就石化了:我擦,沈家的天驕,就這麼不聲不響被殺了?
沒有誰願意做無辜的犧牲品,尤其是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你的大局是你的,我幸福是我的,你憑什麼犧牲我?徵得沈家族人的同意了嗎?
陳太忠嘿然不語,好半天之後,才看向陶堂主,「元芳,你怎麼看?」
「我可以分說明白,」沈家的族長果斷地回答,投靠這種事,難的是決斷,一旦決定下來,誰還會在乎節操?
陶堂主接觸類似的事情也少,不過他終究是宗派里的人,想一想之後發話,「你家六個靈仙,任我藍翔驅策五十年,你若答應,我可以向南執掌求情,饒過你家這次冒犯。」
「願為東上人效勞,」議事大院門口,傳來了董毅的聲音。
理解並不代表認可,當類似的場景,發生在磐石的時候,大家才猛地發現,隆山這麼坐視自己同藍翔對抗,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這個時候,不屈服就是死了,那他只能表示:我們可以做打手啊。
所謂牆倒眾人推,不外如是。
藍翔勢大,沒有哪個勢力,想要真的挑釁,而沈家目前衝鋒在前,卻是因為身上隆山派的印記太明顯——江湖傳言,藍翔原本想族誅沈家的,不過沈家見機得早,很乾脆地投降了。
沈家的族長也是有決斷的人,這種情況下,斷然決定反水——幾百年的供奉,我沈家從來不欠你的,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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