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河縣
第021章 縣尉大人府邸,誰敢亂闖!

不到片刻功夫,各色菜肴已經擺了一桌子。
牛都頭放下胳膊,一臉正經的打量著吳千戶:「想不起來了!」
吳千戶眯著眼說道。
吳千戶五十多歲,頭髮已經發白,聽自己兒子語氣中的得意之情,皺著眉頭下了一步:「在你妹子能把西門家搬空之前,還是不可出格。那個敗家子雖然花天酒地,但如果聽到消息,還是會警覺起來的。」
「這個……」
自己老婆在房裡面上弔,自己反而不聞不顧,別說趕去救人,至少也要派人過去看看,才是正理;但西門慶的反應卻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把門戶關好、看緊,連吳月娘房前的道路也要看緊,似乎就生怕有人打擾吳月娘上弔……
再摘下來。
「父親,西大街的當鋪我已經盤下了。」
剛跑得氣喘吁吁的小天晴還沒平穩氣息,只好躬了下身子,表示知道了,拔腿就要去找管家。
吳月娘的哥哥正陪著自己老子吳千戶,在家裡面花園涼亭上下著棋,因為自己妹妹嫁給了西門慶,所以大家都叫他吳大舅。
吳千戶趕緊把高舉的哨棍按了下去,把身子插到兩個人中間:「都是誤會!牛都頭,我是來找我女婿談事情的,還請行個方便。」
這一支隊伍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呼呼喝喝,踢踢踏踏,揚起許多灰塵來,耀武揚威的穿街而過,片刻功夫已經到了西門府前。
西門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得很是燦爛:「老爺今天終於有人陪吃飯了。」
「這個西門慶,不會是不敢過https://m.hetubook.com•com來了吧?」
吳大舅上前看了看:「這不是牛都頭么?他怎麼在這兒,還有兩個衙役,這是怎麼回事?」
「大娘不會這會兒已經弔死在房中了吧?」
「嗯?」
正舒展著眉頭的吳千戶抬起頭來呵斥道:「有事說事,你怎麼回來了!」
管家也來了大廳,西門慶在管家耳邊低語一陣,管家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點點頭,叫人把剛才算盤李房間里的箱子連同裏面的賬本啥的抬了出去。
套上去。
「牛都頭,我是吳千戶啊。」
冬梅一步一喘的走到亭子前面:「老爺……小姐她……上弔了!」
吳月娘一邊揉著腿,一邊氣惱著。
冬梅說了半天,這才顛三倒四的把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吳千戶哈哈大笑道:「月娘果然是我的好閨女!這回西門慶要被月娘管的死死的了。」
牛都頭冷笑道:「看是老子的刀快,還是你的破棍子快!」
吳千戶皺了皺眉頭,手往下壓了壓:「慢著!讓冬梅把話說完,別激動!」
「等等!」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甚至於有些丫鬟懷疑自家老爺受得刺|激太大,失心瘋了。
算盤李臉上的神色從濃濃的震驚轉成驚訝不已:「上弔可不是鬧著玩的啊……這西門慶怎麼全然不當回事?」
沒有任何西門慶的身影,吳月娘倒是看到了不遠處的書童兒和畫童兒。
丫鬟們看著西門慶的笑容,不知怎麼著突然對自家老爺有一種強烈的敬和圖書畏之心。
而且,西門慶還拍著肚子說自己餓了,要吃飯。
西門慶放鬆了嘴角,猛然喝道:「你去吩咐管家,把家裡面大小門戶,給俺關緊了!沒有俺的允許,別說是人,連條狗也別給我放出去!」
「誤會!」
牛都頭哈哈笑道:「你當老子這雙眼睛是擺設不成,你們一個個手持兵器,這是談事情的,還是來打架的?」
脖子都酸了。
這幅殺氣騰騰的架勢,讓大街上的路人紛紛側目,躲著讓著,生怕給自己打了。
吳千戶腆著臉笑道:「去年和朱知縣吃飯的時候,還和你喝過兩杯呢?」
牛都頭抱著胳膊,在門口帶著兩個衙役正晃著膀子,就看著街那邊呼啦啦來了一支隊伍,看了看,認識,吳千戶和他兒子。
雪兒在西門慶鼓勵的眼神中坐在凳子上的時候,忍不住想道。
「告訴你,姓吳的!老子不知道你女婿是誰……」
吳大舅笑道:「隨便丟個一百貫過去,就高興死他。比誰撈的都凶,還管西門慶這破事?只要上供的錢不少,那個老傢伙才不在乎呢。」
吳大舅冷笑一聲:「西門慶現在就剩下一個生藥鋪的空殼子,如果不是那個傅掌柜得力,早就讓我託人盤下來了。現在西門慶家裡還有多少現錢?兩百貫?最多三百貫。」
又看了看冬梅:「你這冬梅也是,把話說清楚了!」
吳家父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西門慶制止小天晴道:「辦完了事情,讓管家也過來。」
小天晴終於緩過一口氣來,拱和圖書了拱手,搖頭晃腦的去了。
吳千戶搖搖頭:「慢慢來,才是上策。月娘嫁過去這些年,還算過得舒心。不可操之過急,以免生出變故來,我聽說西門慶昨天還和朱知縣吃飯來著,萬一朱知縣替他出頭……」
牛都頭挑起大拇指,往後面比劃著:「不過這是本縣新上任的縣尉大人府邸,誰敢亂闖?」
這個?吳月娘也看糊塗了,回去在凳子上面坐著,自己揉了揉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西門慶這是在弄哪一出。
不一會兒功夫,吳千戶打頭,後面跟著吳大舅、冬梅,還有拿著棍棒的七八個家丁,一窩蜂的就往西門慶家方向快步走著。
「小天晴!」
雖然吳月娘對卓丟兒不太好,在府中作威作福,但作為正妻大娘,這也是符合的。既然吳月娘在準備上弔,西門慶還好端端的準備吃飯,這就不太正常了。
「什麼!是不是那西門慶逼得?」
「別說了,趕緊躲躲吧,一會兒給你打了也是白打。」
吳千戶抱拳上前,主動打著招呼:「來這兒公幹來了?」
「莫不是官府上門了?我去打個招呼,問問看什麼事情。」
「你誰啊?」
西門慶轉頭看著在場的小廝和丫鬟們,臉往下一沉:「書童兒,畫童兒,你們兩個去吳月娘門路上前守著,不管是誰來了,一律不許進去!如果有人強闖,給俺拿鞭子抽!」
「父親,讓我看看。」
「什麼?縣尉?」
自從比劃了兩下,看著小天晴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間,吳月娘就還知道自己的計劃www.hetubook.com.com差不多成功了,小天晴的喊聲讓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凳子上重新擺了擺姿勢,把早上精心梳理的頭髮也披散下來,準備用最悲慘的造型迎接西門慶的腳步聲。
「去把雪兒找過來。」
書童兒和畫童兒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自家老爺打什麼主意,答應了,去水桶里各自取了皮鞭去了。
吳大舅得意洋洋的下了一步:「以後就是我吳家的產業了。」
吳月娘忍不住想著,從凳子上爬了下來,慢慢走到門口,望大廳那邊張望。
「這冬梅也該到了吧?都沒有人替我揉腿了!」
「那個朱知縣?」
牛都頭瞟了一眼吳千戶,直接昂著頭翻起了白眼:「本都頭奉命看守此處,閑人免進。」
這時冬梅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院子,遠遠的就大聲喊著。
「哼。」
吳月娘乾脆把繩套甩在一邊,自己活動了幾下脖子,這才發現自己因為長時間站在凳子上,腿腳有些酸得發抖。
冬梅搖動著胖胖的身軀跑出了後門,一路向吳府而去,沒注意到在身後的門很快就被關了起來。
吳大舅頓時傻眼了。
「哥哥,你說這是哪個府上的,看架勢要去哪兒打架啊?」
牛都頭不為所動,只是把手搭在腰間刀柄上:「你是哪兒的鳥人?敢和老子這麼說話?」
「有種往老子頭上打。」
再套上去。
「好戲?」
當雪兒莫名其妙的被兩個丫鬟請過來的時候,也認為西門慶有點不正常。
吳月娘發現自己的心情好比當年洞房花燭夜,自己蓋著布,好似熱鍋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的螞蟻,等著西門慶來。
「哎呀呀,這不是牛都頭嗎?」
「你們這些人是幹啥的?趕緊走趕緊走!」
「還是別太招搖了。」
西門慶吩咐完,突然又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老爺我餓了,準備飯吧。」
「好了。」
「老爺……不好了!」
「哎,那前面的不就是吳千戶么?後面的就是他兒子,這父子倆都不是好貨。」
摘下來。
一旁的吳大舅把哨棍舉了起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來老高:「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都頭,不識抬舉!」
從大廳走到吳月娘的房間,不過幾十步,就算是用爬的,也不過分分鐘的事情,可是吳月娘把脖子從紅綢子打的繩套里裡外外的鼓弄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兒子!叫上幾個家丁,咱們去西門家鬧個天翻地覆再說!」
「好!」
吳大舅頓時跳了起來,拔腿就要往亭子外面走:「不行,我得救我妹妹去!」
「走一步看三步啊。」
「是嗎?」
每人手裡一條鞭子,書童兒和畫童兒背對著房門的方向,警惕這看著來路。
吳千戶把手一舉,示意隊伍先停下來,指了指前面的大門:「我說兒子,那門口晃悠的人影看起來怎麼有點熟悉呢?」
「是!」
吳大舅興奮的搓了搓手:「早就看西門慶那小子不爽,既然弄出逼老婆上弔這種事情,這回正好可以藉機狠狠打幾下!叫他知道我們老吳家的厲害!」
吳月娘等著很著急。
「唔?」
吳千戶放下一子,把自己兒子的一條大龍的氣眼給堵上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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