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河縣
第059章 兇手就是鄆哥

「王婆,你來說說昨晚的所見所聞!」
西門慶對雪兒的這種安排,還是比較滿意的,點點頭道:「是挺合適的。六娘你現在這兒安心住著,雪兒你沒事帶六娘去花園散散心,前面人多,就不要去了。」
仵作仵作,腳手多多啊……
這一下,何九沉默了,額頭上頓時有些見汗。
「你個老婆子,什麼意思?快點帶路!」
「何仵作,這你也能驗的出來,我很佩服。」
「卑職也是胡亂推測,還請大人指教。」
這時牛都頭人未到,聲先到,邊說著邊進來,向朱知縣行了一禮:「那樓梯乃是木製,且比較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如果是武大自己跌落,以他的身材,不會從上面直接滾到最底下,最多滑落數節而已。」
「方才也是卑職一時口快,把這點告訴了何仵作。」
「那你出門的時候,可曾看見可疑的人?」
「卑職領命!」
反正剛才牛都頭說了依據,何九還是心裏有底的,直接又給西門慶複述了一遍,當然,這次把「牛都頭說的」這幾個字重重的強調了一下,先把自己擇乾淨了。
「大人,卑職在現場勘察過。」
畢竟,牛都頭還要去抓鄆哥回來交差。
西門慶似乎根本不認識王婆的樣子,一付公事公辦的態度。
牛都頭惡狠狠的想著。
果然,牛都頭看到王婆轉過身子,得意洋洋的沖自己打了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眼色,這王婆,也不是簡單角色m.hetubook.com.com啊。
西門慶摸著腰間的羊脂玉佩,侃侃而談:「酒壯慫人膽!此人昨夜將武大灌醉,莫上樓去,要姦汙武大娘子,沒料到武大被潘金蓮叫聲驚醒,上樓查看,爭執中將武大推下樓去!」
西門慶故意問道,特意在「可疑」兩個字上用了重音。
「哦,牛都頭經驗豐富啊,厲害厲害!」
朱知縣面色稍微好看了些:「西門縣尉可曾請來?」
至於武大郎那種奇葩的計劃,西門慶自然不會講出來,不是顧及武大郎的面子,而是潘金蓮,甚至於武松的面子!
王婆直接插嘴道:「此人家中還有一老母,在城外居住,老婆子願意帶領牛都頭前去拿人!」
朱知縣一拍桌子:「牛都頭,將王婆釋放,跟著去把那鄆哥抓來,打入牢中,等候問話!」
西門慶此言一出,連牛都頭都有些吃驚。
王婆慢悠悠地說道:「先吃個早飯吧?老婆子從昨晚到現在是水米未進啊。」
西門慶推門而進,雪兒和潘金蓮都已經穿著利落,梳好了頭,準備吃西門慶送過來的早飯了。
「這老婆子,以後再收拾你!」
西門慶一臉嚴肅的板著臉說道:「此婦人連兇手都講了出來!」
眼前這何九,看起來就不是老實人。
這就夠了!
朱知縣看著面前有些發抖的何九,把手裡的紙往桌上一丟:「你確定?」
「卑職……領命!」
朱知縣點點頭:「既然如此,和-圖-書那就稍等片刻。」
牛都頭想起昨天自己把王婆抓起來的時候,似乎還是比較不客氣的,這回把王婆放出來領路……只怕王婆有些不對付。
何七暗自擦了把汗:「牛都頭啊牛都頭,幸好你來了,不如俺今天這頓板子是吃定了。」
「此人貪圖潘金蓮的美色,時常藉機接近,聽說此人前幾日天天在武大家對飲。」
兩人剛邁出門外,王婆就大咧咧的伸了個懶腰,四下看了看,由咂巴咂巴嘴,沖牛都頭比了個手勢。
牛都頭想了想,「一個賣水果的小販,我上哪兒知道去!」
何九身子一抖,腦子像是生了銹,哪兒還能回答這個問題?
牛都頭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帶著王婆吃早飯去了。
西門慶接過何九送過來的紙,目光一掃,已經自動過濾若干廢話套話:「被人推落樓梯?」
師爺在一旁提醒道:「知縣大人,關於白頌的事情,昨天已有公文到了。」
何九弓著身子,覺得朱知縣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小人反覆查驗過,屍體頭部的挫傷和樓梯滾落一致。」
朱知縣點頭道:「至少這個鄆哥是個關鍵人物,非常可疑!牛都頭,你可知這鄆哥在本縣居所?」
「真正的兇手,是時常出沒武大家中的水果小販,諢名叫鄆哥的!」
朱知縣聽此言語,和師爺對視一眼,說起來這白頌也是活該倒霉,一口一個「狗官」的,朱知縣臉上也掛不住。
※※※
和*圖*書說牛都頭,就連朱知縣也咳嗽一聲,忍住了笑正色道:「既然如此,不知西門縣尉可曾問的案情?此婦人可謂是重要證人。」
雖然王婆把錢財看得比天地還大,但在關鍵時刻,王婆還是願意幫助潘金蓮的。所以,西門慶第一步就要把王婆從牢里給弄出來。
「你說的可疑人犯,不過是熱心友鄰。」
牛都頭不耐煩的擺擺手。
牛都頭謙遜道。
「被人推落樓梯,頭部受創而亡?」
西門慶順桿就上:「牛都頭所講不錯。從方才描述的看,基本可以肯定是有人推落,但問題是:兇手是誰?」
「好。」
何九十分後悔剛才有點太高興了,忘記問牛都頭一句,而此時,牛都頭並未在屋內。
「餓著肚子可沒法趕路啊牛都頭。」
西門慶當然聽潘金蓮提起王婆的事情,這時聽牛都頭一說,自然聯繫到牛都頭的所謂可疑人犯,無非是隔壁茶坊的王婆。
「大人,另外還有一點,那武大有一妻子,從昨晚起就未見蹤影。」
朱知縣吩咐道:「西門賢弟,本縣要聽聽你的想法。」
那個鄆哥,無非是提個籃子滿街轉悠,賣點雪梨什麼的,居然也有這等狗膽?
果然,除去胸口有些緊繃,這衣服還是挺合適的。
「哦,拿來我看!」
「既然如此。」
「老爺,你看看金蓮姐姐穿這身衣服,多合適啊!」
看著這個在小說裏面私藏火化后的碎骨,作為證據拿給武松看的何九,西和-圖-書門慶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時,西門慶也趕到了,看著滿屋子的人,雖然有些準備,但感覺還是要隨機應變才是。
「何九!你把驗屍的結論拿給西門縣尉看看!」
叫西門慶眼前再度一亮的是,潘金蓮雖然這次有衣服在身,但已經不是昨晚的衣服了。
西門慶這廝,臉皮也太厚了!什麼和雪兒有舊,那潘金蓮是和你「有舊」好吧?
牛都頭躬身道:「縣尉大人未曾騎馬,所以卑職先回來了。」
「好!就這麼辦吧!」
「我一會兒去縣衙看看,等我的消息吧。」
「這就對了!」
這廝平日里嘻嘻哈哈,原來還是這份細膩的心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哦,原來是這樣。」
「小人確定。」
「卑職已在半路遇到西門縣尉。」
「那你怎麼知道是有人推落的?」
牛都頭暗中觀察西門慶的臉色,拋出個非常直接的問題。
「唔。」
「嗯?」
「好。」
王婆想了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有個叫鄆哥的,這幾天經常來武大家喝酒,大人們不妨查查。」
西門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沖朱知縣拱手道:「此婦人叫潘金蓮,與我小妾雪兒有舊,昨夜受了驚嚇,目前在我府上靜養。」
「老婆子知道!」
牛都頭一付義憤填膺的樣子:「白頌此人,罪無可赦!白白養活在牢里,倒是浪費了口糧!」
牛都頭忍不住問道:「昨夜卑職抓獲可疑人犯一名,暫押在牢中。」
「西門慶https://www•hetubook•com.com參見大人!」
「卑職領命。」
朱知縣表面上似乎漫不經心,語氣也很隨和,但何九知道朱知縣這問題提的相當老道。
「老婆子到那兒的時候,見武大娘子一個人在樓上哭,而武大,已經死在樓梯前面。」
雪兒依然一付笑嘻嘻的樣子:「這還是原先小姐找人做的,一直沒穿啊。」
「可疑……哦,對了!」
朱知縣接過師爺呈上來的公文,打開看了一眼,順手又叫師爺收了起來:「白頌,秋後處斬!其餘兩犯,押解回去,貶為馬夫。牛都頭,押解的事情,你安排去做吧。」
西門慶目光轉向一旁站著的牛都頭。
「兇手是誰?」
牛都頭出去吩咐了兩句,不一會兒,王婆就被提了上來,跪倒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先給朱知縣磕了頭,轉眼看見西門慶,心裏倒安定了些。
朱知縣見何九遲遲沒有回應,有些不爽:「何九,你怎麼不回答本縣的問題?」
西門慶猛然打斷了王婆的話:「大人!那鄆哥年紀不過十五,身材不算高大,和王婆描述相符。」
朱知縣點頭道:「牛都頭,將你抓的人犯提出問話,若口供一致,則可當場釋放。」
「這個……」
「不止案情!」
王婆也是聰明人,聽西門慶的意思,是要自己加上點材料:「老婆子天生夜眼,出門時沒拿燈籠,倒是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武大家出來,往街頭跑了過去,當時以為是眼花了,現在想想,那個身影不是特別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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