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3章 滾

「你還夢在鼓裡!」
騎馬,是不可能衝過這連綿數里的營寨的。
「白指揮使能否暫避一時?」
田虎的反應大大出乎卞祥的預料,不要說被喚醒,就連一點挽留他的口氣都沒有。
「大人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卞祥心頭大震,轉過身子兩步邁出,鋼刀一揮,向自己身後的那名精英殺手砍去。
「殺!」
卞祥失魂落魄,白英一拍手,自有人牽過一匹馬來;卞祥搖搖晃晃,翻身上馬,一言不發往南而去。
田虎微微點頭,讓旁邊黃門官、禁軍退了開去,但白英依然站在田虎身後,這讓卞祥大傷腦筋。
「卞大人,我們兄弟幾個特來送你上路。」
「什麼!」
「這不是大人么?」
又或者……威勝城已經淪陷?
卞祥把鋼刀往脖子上一架,喝道:「今日卞某身死,卻不能做糊塗鬼!清清白白來,明明了了去!」
「主上,前鋒已經繞過綿山。」
「也許就到這裏了罷?」
卞祥一路飛馳來來,短時間內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收到的刺|激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
卞祥伏在地上不敢動彈,直到他面前出現了一雙做工極好的小牛皮靴子。
但卞祥並不甘心,上前一步拱手道:「主上!如若再執迷不悟,卞祥也不做這右丞相,還是回鄉務農算了!」
一陣風吹過,卞祥猛然醒悟,暗自罵道:「自己卻是呆了,田虎被白英迷惑,還有太子田定,何不回威勝城,輔佐太子田和_圖_書定?那裡還有十萬軍隊,還有一絲可能!」
卞祥卻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卞祥話音剛落,便發現不知不覺之間那七八個精英殺手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
但卞祥這一下卻被那精英殺手輕輕格開。
卞祥顧不上將士們驚訝的神情,只是縱馬揚鞭,低頭從大軍旁邊通過。
「白英打得好主意!迷惑了主上又來追殺我!」
卞祥乾脆直接問白英。
而探子也未曾見到宋軍蹤跡,卞祥打心底對白英的這個情報的準備性表示懷疑,但看到白英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田虎身邊,這讓卞祥無法開口。
田虎斷然否決了卞祥的提議:「就在野外紮下營寨,四下放出探馬,明日一早北上,直抵介休縣,準備渡過汾河,向汾陽府進發。」
隨著為首的精英殺手一聲令下,包圍圈開始逐步縮小;卞祥急的滿頭大汗,口乾舌燥,胡亂揮舞著鋼刀,做出最後無用的掙扎。
「哦?」
卞祥警覺的回身,正好看到七八名精英殺手正跳下馬來,各持利器,往自己圍來。
不過,只要殺死卞祥,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即使這意味著丟掉性命!
卞祥暗喜,等白英退下,急道:「主上,微臣有一語,不吐不快!」
此言一出,田虎臉上頓現不悅之容,厲聲道:「在朕起事之時,沒有白指揮使,這片江山從何而來?要靠你們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打下來,需要和圖書多少時日?白指揮使是朕的左膀右臂,這種胡亂猜忌之語,不必再說!」
白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向田虎拱手道:「主上,白英告退。」
卞祥心中暗嘆一聲,這樣下去已然違背了之前御駕親征的意圖;本來是要去霍縣打退叛賊孫安的數萬人馬,孫安沒見到,霍縣也不去了,而是白英一個情報,把十萬大軍支到了汾陽府。
「不。」
「滾!」
卞祥知道自己也許就這一次機會,打斷了田虎的話:「主上,此人素有二心,能背叛皇城司,自然也能背叛主上!有此人在身邊,主上須得時刻留神才是!」
「白英有問題!」
但他沒有發覺的是,後面偷偷跟隨他的七八匹馬,還有馬上那些黑衣精英殺手眼中露出的寒意。
但背後的數聲馬匹嘶鳴打斷了卞祥的行動。
「主上,可否屏退左右?」
卞祥這是破釜沉舟,要用自己的離去喚醒田虎。
宋軍的營寨!連綿不斷的營寨!
「小心!」
卞祥努力遏制否定自己那不安的想法,舉步往那截斷道路的宋軍連綿營寨而去。
但數只迎面而來的羽箭已經讓他再無機會揮刀。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顯然是這雙小牛皮靴子的主人,也是剛才發出那聲指令的人。
田虎大怒:「你和朕共同起事那點功勞,也在朕面前指手畫腳,教朕做事么?」
卞祥看著迎面而來的寒光,不及躲避的他從容閉上了眼睛。
「唔?卞祥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這是在威脅朕?」
他知道,這是宋營里的人發現了他們……能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精準命中,而且沒有傷到卞祥,來的是高手!
田虎揮揮手:「白指揮使一路上辛苦,先休息去罷。」
一陣箭雨過後,那八名精英殺手倒下了三名,還有兩人格擋不及,手腳中箭的。
為首的精英殺手眼中寒意十足,從面罩下吐出的言語更讓人渾身發抖:「若是識相的,自己了斷罷……也省了功夫。」
「卞祥,你既然要回鄉務農,朕也不攔你。」
卞祥一陣后怕,要不是自己一路快馬加鞭,只怕早就死了!
「早知道你不肯自盡,動手!」
那為首的精英殺手急忙發出警告,但為時已晚。
從威勝州出發的時候,東邊那路宋軍不是還在榆社縣么?
卞祥遠遠的勒住馬匹,滾鞍下馬,脫去了自己那身嘩嘩作響的盔甲,從馬上取下一柄鋼刀,握在手中。
「居然是宋軍把自己給救了……」
「怎麼,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一聲斷喝發出,但發令的卻不是精英殺手。
不遠處那七八個黑衣精英殺手互相打個手勢,遠遠的跟了下去:「一定要拿下卞祥的人頭!」
「追!」
卞祥下定決心,看清道路,打馬往威勝州方向而去。
為首的精英殺手頓時傻眼,萬萬沒想到卞祥忽然來了這麼一招。
一支不足三寸的鐵箭便在這時深深釘入了他的左側太陽穴。
「反正和*圖*書你已經是個死人,告訴你也無妨。」
卞祥冷汗直流,這才明白自己是挖了個坑自己跳,而白英則準備從背後踹自己一腳。
「右丞相勞苦功高,有話不妨直講!」
第二輪箭雨一過,在場再也沒有任何人能站著。
「白英這廝,果然要趕盡殺絕!」
「威勝城決計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淪陷!」
卞祥聽這話心中一動,舉鋼刀喝道:「等等!」
箭頭狠狠扎進身體的力道如此之大,讓為首的精英殺手悶哼一聲,身子往後退去。
卞祥心中念頭一轉,緊接著就聽到不知何處發出一聲不容置疑的指令。
半個時辰后,卞祥勒住了馬,轉回頭看那晉國最後的希望,十萬大軍有如洪流一般往北而去,忍不住一聲長嘆。
田虎似乎怒不可遏,袖子一揮:「來人!」
田虎對卞祥冷笑一聲,用手一指:「朕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你快馬一匹,錢一百貫,你這右丞相的位置,便由白指揮使來做!」
那為首的精英殺手冷笑一聲:「別逗了,再不動手那就由我們兄弟幾個代勞罷!」
卞祥心裏焦急,死命抽打馬匹,將速度提升到極限,綿山飛快的往後退去;由南轉向東,卞祥縱馬踏上了返回威勝州的大路。
卞祥福至心靈,非常聽話的丟了鋼刀身子往地上一倒,手足並用,匆忙之中也搞不清方向,胡亂滾了開去。
卞祥要做的,是偷偷繞過宋營,也許,順便擒住士兵,問清楚情況。
卞祥急忙退回原先的m.hetubook•com.com位置!
卞祥唬了一跳,這麼大股的宋軍,莫非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卞祥還是做出最後的努力,他是從田虎起事時就一路跟隨,總有些老資格可用:「微臣有機密要事和主上商議!」
為首的精英殺手嘿嘿笑道:「田虎已經不是從前的田虎,你那個主上已經從世上消失了。」
卞祥臉色極其難看,而白英則是笑盈盈的從卞祥拱手道:「右丞相大人……不,這位卞兄,一路好走。」
但沒到兩個時辰,在慢慢暗下來的天色里,卞祥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主上……」
為首的精英殺手大喝一聲,手中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直指卞祥。
這是卞祥眼前一黑失去知覺之前,心中的最後念頭。
「颼颼颼!」
「帶回去。」
田虎抖抖袖子:「想當年起事之時……」
田虎「哼」了一聲,背過了身子,不再看卞祥。
卞祥長嘆一聲,只道是田虎被白英花言巧語迷惑了心智,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田虎已然是白英安排的替身,而他真正的主上已然在綿山腳下長眠。
話音剛落,白英第一個出現:「主上,有何吩咐?」
卞祥稟報道:「前方探子未見宋軍蹤跡,是否去陽涼關或靈石縣駐軍?」
為首的精英殺手發出一陣冷笑:「那就做個糊塗鬼罷!」
中間隔著數個城池,莫非宋軍能飛不成?
「主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也許回鄉務農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罷?」
不過眼下的形勢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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