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出使東瀛
第431章 明教教主神功護體

方臘並不開口,只是微微頷首。
這羊皮可以說是明教教主一樁秘事,代代傳下來,外人並不知曉;但好幾位教主都因為這門神功走火入魔,竟然是手足無措。
鐘相領著方臘往裡走去,方臘只見屋門緊閉,裏面若有若無的傳出一絲葯香來,心底暗暗吃驚。
但方臘方才已經在院子裏面獨自一人站立了許久,此人現在才出聲,卻有幾分諂媚之意。
這舵主此言一出,人群中便是冷哼一片,顯然對此人的表現極為不滿。
鍾萬仇笑道:「但你卻有一件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方才老夫從你的眼中已經讀懂了。」
鍾萬仇突地面色又是來回變了幾次,急忙運功鎮壓錯亂的真氣,許久才重新開口道:「如你做了教主,便當如何?」
方臘暗忖道:「到時便和水中看到的一樣,自稱為王,即可將明教作為國教,何愁明教不興?」
方臘武功、資歷在諸位舵主之中都不過是中上游水準,為什麼鍾教主第一個卻是要喚他進去?
方臘起身,鍾萬仇又道:「且上前來。」
鍾萬仇頷首道:「本教開創一來,數位教主便是因為此功法走火入魔,悄然離世;老夫一生醉心武學,從上任教主手中獲得這塊羊皮,便無一日不想嘗試,但教內事務繁多,便一直拖到今年,沒想到還是逃不脫命運。」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舵主突然乘著這機會開口,好像剛剛見到方臘進院子似得。
說著一樣https://m.hetubook.com•com手中羊皮:「老夫醉心武學,這門神功始終不能忘懷,忍不住嘗試一番,終於在第四層出了問題,無法控制真氣變換。」
方臘正待勸鍾萬仇好好歇息,便見鍾萬仇臉色又是瞬間三四遍,突然做歌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我明教。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正是這門害死人不償命的神功。」
方臘想到要在汴梁城磚上留下明教聖歌,便熱血沸騰,不能自已。
方臘話中點出餘五婆,自然是嘲笑王倉不務正業,只會談情說愛;這會兒又見方臘第一個被叫進去,馬屁立即拍上。
消息傳出,方臘只道是這位鍾教主厭煩俗務,要辭去教主一職,專門武學一道;所謂不久於人世云云,方臘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面對方臘的問題,鐘相只是搖頭,在門外站住了腳道:「方舵主,你自己推門進去,便什麼都知道了。」
衢州和嚴州都是小去處,方臘的資歷和武功比二人不知高過多少;但就為這一句玩笑話,方臘嚴肅對待,認真道歉,頓時引起眾人一陣稱讚。
「誠然,你在教中名望並非最高,資歷也並非是最老。」
方臘便做了個羅圈揖,又名四方揖:「諸位,少時再會。」
這些目光之中,有羡慕,有驚訝,也有不甘心,也有不服氣。
「方某拜見教主。」
和圖書「來人!看座!」
眾人聽餘五婆此語,竟然有暗中支持方臘的口氣,方臘兩聲道歉換來了兩個支持,竟然是大為划算。
方臘聽得分明,這便是明教第八代教主鍾萬仇無疑,而這聲音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受傷之人。
方臘起身,跪倒在地,當即發誓道:「方臘若有虛言,絕門滅戶,自身永墮黑暗!」
鐘相微微一笑,接著餘五婆的話頭往下說道:「方舵主還快請進去見鍾教主罷。」
那王舵主頓時老臉一紅,衢州和嚴州相鄰,衢州舵主乃是一名女子,喚作餘五婆;江南諸路舵主都傳聞這王倉和餘五婆有些不明不白,關係曖昧。
便在此時,從院子門口飄進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鍾萬仇看到眼裡,微微一笑道:「看來方舵主已經明白老夫喚你進來的用意了。」
鍾萬仇喜道:「若真如此,老夫便也能放心去了……只有一樁事情,這乾坤大挪移神功你千萬碰不得!且發個誓來!」
方臘如何面對,如何對應,眾人十分期待。
眾人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看好戲的興奮感,方臘還沒有進去,便已經遇到一個難題。
這門神功本來只有教主才可以修鍊,但這樣下去,這門神功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方臘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方某當竭心儘力,讓本教發揚光大。」
鍾萬仇呵呵笑道:「老夫走火入魔,每日真氣錯亂數次,近日來真氣錯亂的次數越來多,只能苦苦m•hetubook•com•com支撐;老夫細心回顧這門神功,其中居然有諸多紕漏,似乎故意被人刪去不少,又或者當初傳承下來的時候就沒有抄全……偏偏不去修鍊便無法得知。」
方臘把那塊羊皮收入懷中:「傳聞波斯總壇教眾日益減少,此神功縱然是有所紕漏,等本教發揚光大,也可去波斯總壇質問!」
方臘坐下,再看鍾萬仇臉色,見這位鍾教主突然間滿臉鐵青,但臉上這鐵青之色一顯即隱,立即又變成血紅之色,忽青忽紅,在瞬息之間接連變換了三次。
而正面床榻之上盤腿坐了一人,卻隱在帳幔之後。
想起臨動身之前在水中看到的異像,本來並沒有打算做教主的方臘也忍不住有些心動。
歷來明教教主都是男子,所以此次雖然鍾教主命人通知江南各路舵主,但眾人都沒見到餘五婆,都以為她根本不回來。
「只要身為明教教主,便能振臂一呼,聚集江南諸路教眾之力!」
方臘猶豫了一下,問鐘相道:「難道是受了仇家暗算?」
只見方臘一本正經的向餘五婆行禮道:「方某一時口快,衝撞了余舵主,萬分歉意!」
說完又向王倉行禮道:「方某口快,得罪了!」
但這縷葯香卻證明方臘所想大錯特錯。
方臘大吃一驚,鍾萬仇瞬間變臉數次,顯然是在修鍊一種極為高明的功法,只是不知道為何出了岔子。
方臘在椅子上叉手不離方寸,只等這位老教主繼續說下去。
歌聲一停,鍾萬仇m.hetubook•com.com已然閉上雙目,溘然離世。
餘五婆暗自點頭,對方臘道:「方舵主言重了,不過是些江湖戲言而已。既然鍾教主見召,方舵主還是早點進去的好。莫要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絆住手腳。」
方臘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
方臘無法拒絕,又問道:「既然此物害人不淺,為何不將其毀去?」
方臘依言走進床榻,鍾萬仇便把那塊羊皮丟給方臘道:「縱然你不能修鍊此功,但其中奧秘不可不知。此羊皮上的字,須得餵過鮮血,方能顯露出來。」
萬萬沒想到,餘五婆真的來了。
方臘認得那年輕白袍男子乃是鍾教主之子鐘相,雖然心裏暗自吃驚,但也不表露出來,只是緩緩往裡走去。
鍾萬仇聽方臘此說,臉上都是駭然的神色:「此羊皮乃是波斯總壇傳出,呼祿法師攜來,決計不可損毀!萬一總壇派出使者,來本教尋找此門神功,如何以對?」
「方舵主一向可好?」
方臘聞言抬起頭來,來看鍾萬仇,只見這位教主好端端的盤腿坐在榻上,手裡執著一張羊皮,滿臉殷紅如血,非但沒有生病的樣子,而且顯得十分康健。
方臘帶著深深的懷疑推門進去,迎面而來的葯香變得十分濃郁,旁邊的火爐上正煎著葯,有僕人細心照看。
方臘見鍾萬仇說了這麼多,竟然是隱隱要把教主之位傳給自己的意思。
「教主,你這是……」
「這怎麼可以!」
鍾萬仇苦笑道:「方舵主,你也看出來了罷?」
和_圖_書「莫非是教主受傷?」
這一下惹得眾舵主紛紛還禮,也有少數資格比方臘老的只是微微頷首。
「救民眾於水火,讓教眾遍及天下。」
方臘有些愕然的轉過身子,院子門口飄來進來一個白袍中年女子,手大腳大,不是餘五婆又是哪個?
原來這第八代教主鍾萬仇天賦異稟,武功造詣極高,又有一門奇功護體,身體一向康健;雖然歲數已過六十,但精神不亞於年輕人。
鍾萬仇這才頷首道:「此語倒是不假,你做教主之後,當可自為之。」
旁邊伺候的僕人見是方臘來了,急忙撩開帳幔,裏面傳出一個聲音:「方舵主,你來了?」
「有勞方舵主關心,五婆來了。」
明教教義便是善惡不兩立,善為光明,惡為黑暗,而光明必將會戰勝黑暗;教徒信奉明教,當努力向善,便是要最終走向光明、極樂之世界。
方臘發此誓言,在鍾萬仇看來確實是個永遠無法違背的誓言,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道:「你起來罷。」
而方臘則是微笑著看著話音傳來的方向,朗聲道:「原來是嚴州王舵主!不知道衢州余舵主有沒有同來?」
方臘便知這位老教主自斷心脈,忍不住嘆息一聲,反身出來,卻見鐘相含淚守候在門口。
方臘也知道些教內秘聞,忍不住問道:「教主修鍊的,莫非是乾坤大挪移神功?」
方臘看著那上面空無一字的羊皮,也嘆息道:「莫非就沒有辦法?」
卻聽鍾萬仇嘆口氣道:「這些繁文縟節,能免就免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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