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出使東瀛
第442章 老狐狸蔡京

蔡京微微一笑:「吹雪賢弟,看老夫這書房如何?」
蔡京呵呵笑著虛虛一扶:「太過客氣,老夫可就不開心了!」
書房的門是開著的,西門慶剛一接近,裏面就有個小丫鬟低眉順眼的出來,把裘袍接了去。
蔡京兩條壽眉一挑,緩緩道:「若是喚作老夫,沒有十成把握,是不敢親自下手的;吹雪賢弟身負法術,深受聖眷,把林靈素下獄,解散神霄教,大快人心啊!」
蔡絛面沉似水,而大總管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你!你怎麼打人!」
其實西門慶也只是胡猜,蔡京有八字,蔡攸是長子,偏偏不合,傳說中便是因為蔡京喜歡這個次子。
原來這書房四周數步方圓都是熱氣騰騰,想必是底下鋪了銅管之類的,裏面燒炭,就連飄蕩下來的小雪花到了書房上空都直接化成水,根本落不下來。
這聲音對於西門慶是陌生的,但對於蔡有才來說,這是當家的老爺,蔡太師的次子蔡絛!
「太師客氣了!」
「若是這西門大人非要追究,也只能把蔡有才那小子做掉了。」
西門慶沒有說話,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戲碼他不是沒見過,也懶得去管。
蔡府大總管心裏越來越是驚駭自家老爺的謙卑,緊緊跟在身後。
蔡絛不置可否,只是施一禮,把此段對話輕輕揭過,在前面引著西門慶往院子走去。
「老夫虛長數十載,便大胆稱呼你做吹雪賢弟了!」
蔡有才https://m•hetubook.com.com心下一沉,看著這個昨天晚上剛把他折騰不輕的老男人,似乎菊花有點隱隱作痛了。
「沒用的東西!」
西門慶笑吟吟的:「怎麼,這不是規矩么?有門子不讓本官進去,這便是本官的規矩!」
西門慶急忙行禮,見蔡京步履矯健,兩道壽眉下目光炯炯有神,那裡是前幾日觀禮台上垂垂老矣的模樣?
蔡絛和大總管出來,蔡有才當然不能縮在那裡,急忙過來行禮。
「不僅如此,吹雪賢弟還有剿滅田虎大功在身,滿朝文武無不羡慕……」
這老狐狸,到底準備幹什麼!
西門慶微微一笑:「這位仁兄,你是太師次子罷?」
沒敢耽擱,蔡有才惶惶然有如喪家之犬,往院子裏面逃去。
要知道這老狐狸,這天下最大的貪官,已經是古稀之年了!
抬頭細細一看,西門慶不由暗自罵道:「這老狐狸也太會享受了,這簡直是帝王級的!不知道算不算僭越!怪不得不讓別人進來!」
「不敢!」
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蔡絛自然不會自己動手,動手的是蔡府的大總管。
大總管收回手來,這才向西門慶深深施了一禮:「小人見過西門大人!」
大總管厲聲呵斥:「還不快滾!」
偏偏還正好是西門慶打過的位置,但這一耳光打得比西門慶還狠,還重!
西門慶微笑著從地上提取那小酒罈:「約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兄,這裡是自家釀製的景陽春,和市面上賣的不同,算是一點小小心意。」
西門慶微微一笑:「各交各的,倒也沒什麼關係,約之何必如此?」
「大人和父親相交,怎可如此稱呼?」
蔡有才的右眼皮開始狂跳。
「原來是西門大人到了!」
蔡有才本來是外厲內荏的主,強作高姿態,但西門慶一個反問丟過來頓時無語。
這老狐狸一年貪下的錢財,只怕能頂得上西門慶幾個吹雪樓的營業額!
待進了三五道門,拐了兩道彎,前面是一個雅緻小院,這個院子尋常人不得進入;蔡府大總管也收住了腳,站在小院門口靜候。
「西門大人如此蠻橫無理,我們也只好通稟進去,等老爺決定了。」
「下人不懂事,讓西門大人見笑了。」
「是嗎?」
沒想到一語中的,倒是讓蔡絛驚訝不小。
口快害死人啊!
區區一個門子,也敢有如此威風,可見蔡府如何的難進;不過這個門子在西門慶面前連個紙糊的老虎都算不上,就算西門慶把這門子活活打死,蔡京也沒話說,只當是出手替他懲罰惡奴罷了。
西門慶嘗了嘗香茶,果然也不是尋常貨色,比禁內用的絲毫不差,把玩著雷公石想了想回道:「僥倖,僥倖而已。機緣巧合之下,受羅真人傳授天罡五雷正法,對於林靈素這等欺矇官家之輩,自然是看不過去,要出手懲戒。」
蔡絛微和圖書微動容:「在下蔡約之。」
蔡有才只好丟個眼色給手下家丁,有個家丁見情勢不好,得了眼色悄悄進門報信去了。
西門慶暗自點頭,蔡京這老狐狸果然名不虛傳,在自己家裡還弄這麼個禁地,不經允許,竟然連蔡絛也不得入內,也不知道這老狐狸想要跟自己探討些什麼話題?
旁邊蔡絛終於開口:「父親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蔡京笑著命人看茶上來,叫西門慶坐下,慢慢開口道:「吹雪賢弟可是把官家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啊……」
西門慶哈哈一笑:「太師也太過於抬舉下官了,下官本是商賈出身,這些聖人文章么……它識得我,我卻不識得它!」
西門慶順勢而起,目光一掃,書房裡數個紅木書架上滿滿登登,牆上掛著一幅孔雀圖,約莫是官家手筆……這老狐狸!
西門慶想到此處,微微點頭示意,自己進了院子,繞過一道影壁,果然是一個偌大的書房迎面而來,沒走到近前,便覺得空氣和別處有些不同。
蔡府燒得肯定不是尋常人家的那種炭,而是上好的無煙煤!
反正也熱了……根本不用穿。
「這個……」
這幅架勢擺出來,自然沒有人敢靠近這個側門;本來有些官員準備就近下轎,一看是這幅形勢,都認得是西門皇城使這個牛人堵了門口看雪,忙不迭的把準備伸出去的腳收回去,調頭的調頭,轉彎的轉彎,作鳥獸散了。
「你好大的官威!」
西門慶見那小和*圖*書丫鬟還是總角年紀,比花月容還小上好幾歲,心裏又是暗罵一聲。
「開門!快開門!」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蔡府大總管的手已經和他的臉發生的親密接觸。
蔡府大總管面色不改,心中暗自盤算:「反正也快玩膩味了,是時候換個新鮮貨色了,沒什麼可惜的。」
蔡有才又丟出一句嚇人的話,但在西門慶看來只當是放屁。
蔡京居然親自到門口迎接,這讓西門慶感覺有些不自在。
「見過老爺、大總管……」
蔡有才心中雪亮,挨一個耳光,能從這裏抽身而退,反倒是一件好事。
「父親書房便在此處,西門大人自己進去罷。」
「西門大人……到了老夫這裏,就像自己家裡!」
要說這些都是花的蔡京的俸祿,打死西門慶也不能信啊!
蔡有才終於把舌頭給捋順了,破口罵道:「今兒沒有老爺開口,你這門還就進不去了!」
蔡絛也站住了腳,給西門慶指明了方向。
雖然嘴上如此說法,西門慶還是暗自吃驚蔡絛的反應,隱忍功夫居然比蔡京這個老狐狸不相上下,難怪受蔡京喜愛;反觀蔡攸此人,鋒芒太過,處處不讓他人,蔡京難怪不喜!
沒到半刻鐘,就聽著裏面腳步聲急急的往這邊來了。
老爺親自出來!
西門慶微微一笑:「那你想怎麼辦?」
西門慶則轉過臉來,饒有興趣的看著。
騎虎難下啊!
不過那小丫鬟的相貌卻是比花月容差了好幾個檔次,這讓西門慶倒是暗自得意和圖書
蔡有才的右眼皮不爭氣的跳動了兩下。
西門慶是皇城司三巨頭之一,蔡有才可不想自己下輩子就在那個神秘的皇城司獄里渡過了。
「啪!」
這燒得不是煤,而燒得是錢!便是西門慶家大業大,也禁不起這等燒錢……便是官家的睿思殿,也沒有這麼個燒法啊!
蔡絛竟然是堅持要執子侄之禮,親自接過小酒罈:「小侄替父親謝謝大人了。」
西門慶憤憤然脫下那件白狐裘袍,自己炫富是在身上,最多算是個土豪,而蔡京這個老狐狸這種行為,簡直已經超出了炫富這種層次,只有低調奢華這四個字才能較為符合。
蔡有才臉色變了幾變,也終於沒有能放出第二個屁來,自己縮著身子窩在一邊,讓旁邊那幾個家丁看了暗自發笑。
蔡有才急忙忙的,差點沒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西門慶把拿酒罈丟在腳下,背著雙手看小雪花碎玉一般的從天上飄飄下來,竟然是連看蔡有才都不看一眼。
「吹雪賢弟過謙了,能把通真達靈先生一舉擊倒,那莫須有三字可不是隨隨便便是個人便能說的出來的。」
旁邊低頭的大總管心中一動,滿朝文武,有誰能有這份面子,讓這位老太師等的?雖然蔡絛只是句客氣話,但也足以看出這位西門大人在太師心中的地位,居然比他估計的還要高。
蔡京滿口稱讚,突然又微微搖頭道:「可惜啊……只是可惜了!」
蔡有才真希望自己能把剛才這兩句話給收回來嚼碎了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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