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章 非是愛色追月英,而是身後家族業

只見掛著蝴蝶燈籠藍色小船上的眾人,眼光拋棄了那正拉著二胡掙小錢的盲目老頭兒,有致一同的轉首改看從他們面前匆匆跑過的年輕姑娘,雖然這姑娘戴著獸面,但憑著她的身形,不難猜出她的身份。
劉表,身為荊州刺史,這身後可是家大業大。本來說這刺史乃是朝廷任命,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其實大家也都是可以看出,朝廷早就沒有了這份力量,這刺史怕是要世襲了,故而對於荊州之主,荊州才俊們都是有所選擇。
「可惜!」眾人大為惋惜。
那年輕小夥子的眼裡噴出火焰,怒道:「那姓劉的想霸王硬上弓?呸,他還不配得到月英姑娘,那淫|蟲!」
「小喜子,你想先上哪兒啊?」船主子懶洋洋地詢問。
身約八尺的船主子戴著半張獸面,看不見容貌,但嘴角若有若無的揚起,分不清是諷笑或是輕笑。
而呂布卻是領著小喜子,典韋二人一同前往那畫舫,留下部從十餘人看守船隻,顯得十分暢意,大概一年多的時間,也足夠讓他沉悶了。
「外頭何以熱鬧如斯?」呂布泰若自然地,似乎不打算賜小喜子起身。
黃派雕印技巧雖冠于襄陽城,但教他傾心的可不是技巧高下,而是黃月英。黃月英貌雖不美,可待人親切又有禮,他只是個別派小小的學徒,但曾有幸同黃月英談過一、二句話,沒法形容當時他的興奮之情,由於黃月英的溫柔談吐在年少的心裏烙下了傾慕之心。
話雖如此,那小夥子卻發現小船上的眾人個個引頸翹盼,他順眼望去,看見黃月英才逃到賣布的小船上,忽然冒出個穿金戴銀的輕佻男子,雙臂一環,就要將她抱個滿懷。
呂布始終掛著笑意,瞧不出他的喜怒,開口說道:「那你就帶路吧,小喜子,我倒想瞧瞧你能為本爺安排什麼樣的節目?」
「今兒個是上元節,襄陽城裡解禁三夜,爺可要停船一看?」漢子回和圖書答。
劉琦無奈,只得聽從幕僚的意見,欲要與荊州世家結姻。
夜景也有另一番滋味,只是今夜比起撩人的夜色,卻另有一齣戲碼在。
「奴才領旨……遵命。」小喜子忠心耿耿一路爬行到牆旁,推開雕著龍形圖的窗子,因為位於樓船的二樓,所以從窗外望去顯得有點居高臨下。
「小甲,你火氣旺啊?」,站在他身旁的師傅不以為然的,笑道:「不只是劉琦公子,只要城裡的有些野心,有些背景的哪個不想得到她啊?坦白說,黃月英已近雙十,若不是憑著她的父親,她身後的背景,只怕還沒人會要她呢!又不是什麼天仙國色的,真是……」
「呵,小甲剛進城自然不懂,這碼戲起碼上演了五、六年,打月英姑娘及笄之後,有兩個人就是極想將月英姑娘收為妾侍。」
呂布懶懶地注視窗外,又是叫道:「小喜子?」
「我可不在乎誰收不收我為徒,但誰要敢說月英姑娘的不是,就是跟我小甲過不去!」小甲大聲叫著,口氣上卻不似一個小孩子了。
小夥子瞪眼,正要衝上前救人,卻發現黃月英像是早訓練有素似的,偏了身子一閃,躍上畫舫,撩起裙角奔進笙歌酒舞的群眾里。
「你……打我?」震驚過後,是憤怒,師傅放下手邊的東西,就要發怒動手:「他奶奶的,你這小小學徒也敢揍老子!是不想活了嗎?你有種!明兒……不不,從現下起,你給我滾出我的店,瞧瞧誰敢收你……」
呂布的黑眸似笑非笑地,停了一會兒,卻是笑道:「小喜子,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沒出過大門也能教你挖出這些消息來。」
話還沒說完,那師傅卻是看見小甲子又飛來一拳。
夜過三更,船上市集尚未有收攤的跡象。如果有人問今晚最熱鬧的話題是啥?大概眾人會異口同聲的答道是那二柱香前忽然出現停錨在小船旁的樓船主m.hetubook.com.com人。
他的濃眉皺了起來,忽然聽見身旁的師傅鐵口直斷:「緊跟著啊,一定是劉琦公子的侍衛不徐不緩的尾隨而來。」
但沒有時間管其他的了,因為小喜子他怕,真的很怕!怕溫侯爺對他這小太監起了興趣,那樣一來,的有多少人想要了他的性命,畢竟對於一個戰神來說,這樣的事情可是不允許發生的。
從沒見過,今夜算是開了眼界,日後與人說話吹牛的時候,這也算是自己的資本,呵呵,怕是說出來,要讓許多人亂想紛紛了……
小喜子啞然失聲,心道溫侯爺是不是又無聊了,怎麼成天就想玩他啊?是玩笑話或是真話,他可一點也看不出來,但是背後卻是不由自主的流出汗來,涼颼颼的……
「哦?」呂布沉思了會,又是那抹詭笑對著小喜子,笑道:「小喜子,把窗打開給我瞧瞧。」
「奴才在。」小喜子唯唯諾諾的,心裏卻是想著伴君如伴虎這句老話是一點也不假,雖然呂布還只是個侯爺。
雖然知道如今天下的主子在明面上還是那個在鄴城的天子,但明眼人都是清楚的很,這天下怕是就要易主了,而這個新主子應該就是呂布,作為呂布貼身的小太監,小喜子可是打著好多的主意,當然首先就是讓主公滿意,而讓一個男人滿意,那就需要一個女人,或者好多的女人,所以今兒個夜裡必定要溫侯爺懂得女人的好處!
「再下來,就是蔡家公子在前頭攔堵啦。」那小夥子又聽見船上人發表先知的能力。
「黃月英妹子,這兒龍蛇混雜,沒個人跟在身旁保護你,我可不安啊……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黃月英妹子啊……」摧人心肝的呼喚點點滴滴打進了船上正在聽曲的老百姓們。
「可惜什麼?」小夥子鬆了口氣,問道。
「現在你明白了吧……」
「起來吧!你年紀輕輕,又沒有經歷過,想必不曾見m.hetubook.com.com過外頭花花世界,這可叫本侯心疼了,去,去弄張獸面過來,我帶你這心肝寶貝好好一游元夜市集。」
劉表有兩子,長子劉琦長得很像劉表,表開初愛劉琦。少子劉琮娶劉表後妻蔡氏侄女為妻。蔡瑁及外甥張允得到劉表的寵信,對劉琮之小善必加宣揚,雖有大過必加遮掩。蔡氏稱劉琮之美於內,蔡瑁贊劉琮之德于外。這樣一來,劉表逐漸地愛劉琮而厭惡劉琦。
「老套戲碼天天都在上演,重複重複再重複,他們玩不膩,咱們可看煩了。」有人又插了嘴。
而那蔡蒙就簡單多了,第一是其父蔡瑁為了破壞劉琦的如意算盤所下的招數,第二卻是私心。雖說他的妹妹對他言聽計從,他那小外甥劉琮也是沒有多少能耐,但到底是姓劉不姓蔡,故而蔡瑁想要結交荊州大族,與他們聯合后,一旦劉表百年之後,蔡瑁掌握的兵權,加上蔡蒙,黃月英的家族,這荊州還不是他蔡瑁的。
「哪兩個?」
坦白說,他一向傾慕那幾個呼風喚雨,爬到皇帝頭上的太監公公,而他的目標就是成為大漢皇朝最出色的公公,比如那張讓等人。
咦?小夥子睜圓了眼,果真瞧見劉琦身後出現了十餘人,只是如同大腹便便的貌美婦人,閑跺腳步似地從他們眼前晃過。
說起那樓船,自然是極盡所能的華麗,即便只是映著蒙隴燭光,也能隱約瞧出樓船的尊貴,船身以上等木材所制,漆以金紅,船頭是蛟龍像,加以雙層樓,在眾人的殷殷注目下,船主子不負眾望的出現在甲板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小船上混雜的市集。
「咦?」小喜子呆了呆,眼角又瞟到溫侯那抹無害的笑,背脊忽然一陣涼。
「想不想上小船去玩玩?」
小喜子是打心裏的欽佩這溫侯爺,文武雙全,又是英俊不凡,那相貌便是他這個太監,有時候近身看看也不免動心呢,更不用說那些懷春女子了。和-圖-書但就是一點奇怪。在他服侍呂布的這半年裡別說看見呂布要那個女子去侍寢,便是女子也很少能在溫侯府出現。
他一身綢緞,上頭以青綠、黃、棕、白等顏色織成花紋,並以白色聯珠及黃色授環節于其間;他的左手掌心裏玩弄著碩大的白色圓珠,色澤光潤而溫暖,頗似珍珠,在他的右手上起碼戴了三隻指環,一隻是罕見的玉石所制,一隻是嵌著紅寶石,另一隻則奇異的像是骨頭製品,身後立著一男一女……應是一男一女吧,男的高魁冷淡,細細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色,這膚色近乎全黑,而且好醜……而女的,卻是穿著一身的男裝,像是書懂打扮,但她眉目如畫,個兒嬌小,如畫中美人一般,不是女子難道是男人嗎?
那黃承彥說起來與劉表甚有關係,與蔡瑁也是關係匪淺,若是能做的黃承彥的女婿,就是可以得到蔡氏家族部分人脈,更為重要的是黃承彥與水鏡先生司馬徽,以及諸葛家族也是多有來往,這一大幫的背景若是能夠協作,便是蔡瑁也不敢輕易動之,故而對於劉琦來說,那黃月英便是他是否能夠得到荊州主位的關鍵所在。
「啪」的一聲,那師傅得眼大大地瞪著,看看眾人驚詫的神色,再遲疑地望向小甲怒火狂飆的年輕臉龐。
他怕?!真的很怕溫侯爺喜好男色,綜合這半年來服侍溫侯的點點滴滴,包括溫侯爺不碰婢女,不找花娘,卻老是調戲於他,他真的懷疑總有一天,他的處男貞操會送進龍嘴裏。
「一個就是那州牧大人的長公子劉琦,另一個則是我們水師大都督蔡瑁將軍的獨子蔡蒙。」
那人笑道:「你是有所有不知啊……」
漢末,蔡氏諸家最為鼎盛。瑁父蔡諷之妹嫁與東漢太尉張溫;諷長女為黃承彥之妻;小女為劉表後妻,皆蔡瑁之妹。蔡瓚,字茂珪,為郿相,蔡琰,字文珪,為巴郡太守,皆蔡瑁之同堂。
「那可不是黃家的月英www•hetubook.com.com小姐嗎?」小船上一名剛從鄉下進城當學徒的小夥子開了口,話還沒說完,那被黃月英在白日狠狠修理過的劉琦卻又是出現,還緊隨而至,急急忙忙地踏上連接二艘小船的跳板,直追黃月英而去。
蔡瑁被劉表任命為南郡竟陵太守、鎮南大將軍軍師,在他和蒯良、蒯越輔佐劉表收回了零陵、桂陽諸郡之後,聲勢更大。
「那……那不是劉州牧劉大人的大公子劉琦嗎?」小夥子是趙家雕版小分店的學徒,打他靠人引薦進城學雕版后,每夜必捶胸頓足的後悔自個兒當初怎麼沒進黃月英門下!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銀兩遠離他們而去,卻是沒有心思去想,只因為今夜居然聽到一個女書僮建議主子喝花酒?
原本他還以為那居住在溫侯府邸的二小姐任紫凝是個不錯的人選,那麼美的身姿,也是小喜子平生僅見,可這麼多天的觀察下,卻是慢慢否定了。那任紫凝雖然與主公相敬如賓的,但大概是主子沒有什麼意思吧,因而他也是有好幾次看見那二小姐偷偷哭泣,那神情,真的是很悲傷……
「爺。」書僮盡職的開了口,聲音細尖:「這船上市集多是廉價之物。搬不上檯面的,配不上爺的身份。我倒聽說城裡每家青樓紅牌歌妓皆在元夜遊湖,爺不妨上花舫一看。」
那年輕小夥子是剛剛到這襄陽來求生,因而不是狠清楚這些,便就疑問。
總之,那船主子混身上下擺明了就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金主,讓小販們個個摩拳擦掌,都想把握這一輩子都不見得撞得上的這一號人物,不好好撈上一筆,簡直太對不起自個兒祖宗三代了。
在那師傅飛上天時,心頭還猶自納悶:奇了!他只是說了說黃月英的閑話,干小甲屁事啊?啊,鼻子真夠酸的……
「這是奴才該做的。」小喜子的臉垂下,無骨身子微微發顫。笑話!如果再不找一個女人給溫侯爺解欲,很有可能今晚他就是那個伺寢的可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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