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鋒芒
第97章 作戲

進入樓中,直上三樓,沈曼替幾個安座。
「好,現在是第三重門的對聯,上聯雲無心兮出岫。」
沈曼放下酒杯,半張臉都是紅的。
「爽快!」胡廣拍手叫道。
沈曼叫來兩個姑娘,正是她這裏的招牌,原來秦淮河上的關係找來的,一個北地胭脂,正是大有名氣的大同婆娘,都說塞北有三絕,宣府的校場,大同的婆娘還有薊鎮的城牆。都說大同出美女,正德年間引得皇帝朱厚照都慕名微服私訪巡幸,甚至還弄出了一樁野史游龍戲鳳。
「哎呀,劉大人來了。」沈曼眼尖,一眼就看到劉鈞帶著幾個親隨走過來。
劉鈞甚至打聽到,沈曼當初第一次正式接客時,第一次達到五百兩銀子。雖然她在陪京秦淮河上並沒有干太長時間,可也因此賺了不少錢,正當紅的時候嫁做官員妾,成功隱退,只可惜嫁的男人雖不錯,可年紀太老,家中又有妒婦,等那官員一死,她也被趕地出門了。
劉鈞沒反對,交際場合,逢場作戲他還是懂的。
劉鈞對於風塵女子並沒什麼偏見,尤其如沈曼這樣的女人,其實更多的是交際花的角色,甚至相當於後世的娛樂明星,身價高著呢。
「劉大人,傳言山西大同府的女子那裡與常有人異,今日大人可以親自一試啊。」
所謂皮杯,就是沈曼嘴裏含酒,嘴對嘴的灌入劉鈞口中,很香艷,很誘惑。劉鈞本想拒絕,可看了眼沈曼,她並無反對之意,甚至眉眼裡還含著春,劉鈞一笑,點頭。
鹽在明末是暴利行業,跟鹽扯上關係,都不簡單。
「哦,好啊,只怕這裏諸位,才氣都遠超過某,一會還得讓某一些才好啊。」
說來,今天還是他頭一次來這紅袖坊。
還沒等劉鈞想好呢,李鳳姐已經脫口而出接了下聯,「僧敲月下門。」
不管是青樓還是賭場,劉鈞都並不反對,想在他地盤上開店賺錢沒問題,只要肯守著他的規矩來就行。而他的規矩就是不能太黑,開青樓的不能逼良為娼,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還得做好衛生,姑娘得乾淨,另外就是還得向他交錢。這樣大家都賺了錢,同時小鎮上那麼多的光棍甚至士兵也有個生理解決的通道,還乾淨。
劉鈞掃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李鳳姐,這姑娘倒是並不媚俗,也不直接往身上粘,反有骨子大家閨秀的風範,坐的很正。不過劉鈞總忍不住看她那雙只有三寸的小腳,一雙尖尖的弓鞋,一想到裏面那些畸形的小腳,他就什麼慾望都沒有了。
沈曼露出幾分興奮之意,她還怕劉鈞拒絕,嫌棄她。
沈曼雖不是自小就受培訓,可打小底子好,長的漂亮,詩畫琴棋也都學過,後來自把自己賣了后,稍加培訓,便成了一個色藝俱佳的清倌人。
沈曼一口將杯中盡含入口中,然後湊到劉鈞面前,低頭,玫瑰般的誘人紅唇貼上劉鈞的嘴唇,兩唇相接,劉鈞張開嘴,沈曼也微啟朱唇,美酒帶著美人的味道湧入劉鈞口腔。
「兩位真是好默契,胡某佩服。」胡廣哈哈大笑,李鳳姐和楚楚也一起輕笑。
「說到重門疊戶,我倒想起幾副對聯,說的正是這大同婆娘的特異之處,不如我出上聯,大家來出下聯,如果對不上,就罰酒一杯如何。」胡廣笑道。
胡廣見劉鈞很好說話,一會功夫,話就有些直白露骨了。
「我的第一道聯聽好了,鳥宿林邊樹!」胡廣出上聯。
宮妓是專門于宮廷中服務於皇帝的,營妓是服務於軍隊的,官妓屬於官方組織,由官府控制經營,妓|女們的自由由官府掌握著,想脫籍嫁人都很難。家妓則是私人蓄養。而最為人熟悉的一般就是指民妓了。
明代妓|女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北方的大同婆娘和江南的揚州瘦馬了。揚州瘦馬最出名的還是技藝,多是自小買進條件出色的小姑娘,進行技藝的培訓,這樣等姑娘長大后,色藝俱全,身價極高。
中國文化,喜歡酒桌上談事情,然後肯定會講葷話。劉鈞前世時經和*圖*書歷過許多這種場景,倒也習慣成自然,「哦,有何不同?」
「沈三娘子這裡有什麼好姑娘趕緊叫來啊,可不能怠慢了劉大人。」胡廣笑道。
「據說是有重門疊戶之異。」胡廣笑的很淫|盪,一副你懂的樣子。
劉鈞又搜找了一下鹽的生意,對這個行業買賣也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前後一分析,也差不多知道了這個胡管事找自己究竟是何用意了。
沈曼就屬於民妓,而且還是明代妓|女中比較出名的揚州瘦馬。
沈曼見胡廣話越說越粗野,心裏有些不喜,又見劉鈞只是微笑,並沒有露出放浪之色,又不免對這個年青人越發的好感起來。
「再來,聽好了,我的第二重門聯上聯是,山窮水盡疑無路。」
話剛落,劉鈞也想到了一個匾額,笑道,「極處深處!」
細分下來,此時妓|女也分為宮妓、營妓、官妓、家妓和民妓。
沈曼的這個大同婆娘頭牌,在小鎮上名氣不小,來的時間不長,可已經遠近聞名了,連劉鈞都早有耳聞,都說這姑娘先前頭次接客,來自武昌的一個客商,就花了整整三百兩銀子。而那以後,每晚也至少十兩銀子。而且十兩銀子並不能就一親芳澤,你還得先排隊,先送禮物,先請喝茶等等,總之,過夜之前差不多還得花十兩,然後睡一晚十兩,一次至少二十兩。若是包她的場,或請她出去,一天則是三十兩銀子,貴的驚人。
這個李鳳姐確實很漂亮,身才高挑,皮膚白膩,特別是她很會妝扮,並不是只如那些歪伎一樣的只會面上撲白粉,而是真的妝扮得宜,特別是身上的衣服頭飾都相當的新潮,而且一出口說話聲音綿軟,特別明顯感覺到有不錯的文化底子,這樣的女子,不紅才怪。
良久,沈曼才有幾分意猶未盡的鬆開嘴唇。
而後一種的妓,就主要靠出賣色相了。在更早以前,妓多指藝妓,而出賣色相的則多稱為娼。
另一個揚州瘦馬則有些楚楚動人,腰細的驚人,盈盈一握,胸https://m.hetubook.com.com也很平,不是劉鈞喜好的,但那種我見猶憐的模樣,估計很能激發一些人的保護慾望,而且這姑娘琴彈的特別好,嗓子也棒,清唱起曲調來真的很動聽,有如天籟,劉鈞都不知道沈曼從哪找來這麼好的兩個頭牌。
劉鈞便沒拒絕邀請,爽快赴約。他現在實在是不缺錢,可卻無財源,有一分機會,就想要試試。
胡廣連忙轉頭望去,打起一張笑臉來。只見前面街道上,一個六尺余身高,蜂腰猿臂,濃眉大眼的俊秀年輕人大步走來。他走路步子很大,也很有力,腿腳每次邁進都如在用力踢腿,胡廣甚至感覺自己能聽到那腿腳踢出時的破空聲。
「這次不喝交杯酒,得用皮杯。」胡廣嘿嘿笑道。
沈曼望了劉鈞一眼,直接倒了兩杯酒。
劉鈞鼓掌,這兩個頭牌果然不簡單,這可不僅是個對聯,而且還要暗合胡廣所說的大同婆娘好處的重門疊戶之異的意思。而這對聯,鳥宿林邊樹,僧敲月下門,還有別有洞天,這真是絕配啊。特別是這副對聯和橫批暗含的那隱晦的意思,最有趣。
這個胡廣他事先根本沒有聽過名字,因此接到邀請后反而有了些好奇,派人仔細搜查了一番,結果發現這個胡廣居然來頭不小,竟然是安東王府的外管事,而且還專門管的蘄黃一府一州八縣的官鹽運銷。
劉鈞與胡廣寒喧敘禮,沈曼做為曾經秦淮河上的紅姑娘,對於交際還是相當拿手的,在兩人間嬉笑,充當著介紹人,把兩人的身份都介紹了一遍,介紹胡廣的時候直說他是安東王的管事,而介紹劉鈞時則加了不少贊謚之詞,把劉鈞好好的誇讚了一遍。
這樣的女人常周旋于那些達官貴人和名流士子之間,身價極高,是她們挑客人,而不是客人挑她們,光有錢有勢很難得到她們,還得有才有名甚至有貌才行。
不過大同婆娘有一雙小腳,揚州瘦馬則平胸,兩個雖都不錯,但劉鈞卻也只是欣賞,並不是他的菜。倒是沈曼,二m.hetubook.com.com十多歲的年紀,成熟妙曼,難得還沒有小腳,說話又風趣,劉鈞更喜歡些。
「等等,剛才三娘子也沒對上,你們兩個都得喝,正好,喝交杯酒!」胡廣大笑著道。
開賭場也行,但不能行詐耍騙,不能出千設局,也不能放高、利貸。
當今皇帝崇禎最寵愛的田妃,就是揚州瘦馬出身。
「三娘子說笑了,你在我這裏開店,其實也是幫我。這裏上千號光棍,也還是有這方面需求的,要不然總憋著容易出事的,哈哈哈。」
「我服了,我認罰喝酒。」劉鈞笑道。
總之,只要守他劉鈞的規矩,那一切好辦。
「劉大人,今日多謝你賞光,肯屈尊降臨敝樓來赴宴。」沈曼一邊說著,一邊給劉鈞倒茶。
「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回揚州瘦楚楚搶先回答,這是個極容易的對聯。李鳳姐見她搶了先,卻也很快把匾額給說了出來,「漸入佳境!」
沈曼見劉鈞如此和藹,不由的笑靨如花。
而那位揚州瘦馬也絲毫不示弱,立即跟了句,「橫批別有洞天!」
「這位劉公子果然一副勇武模樣,傳言不虛。」胡廣在心裏面念道,轉而一想,「他想象中的劉鈞也確實是這種模樣,一個鋒芒必露的年輕人。」想到此,胡廣便笑著迎接上前,喊道,「劉大人,胡某在此恭候多時了。」
胡廣卻還在那裡繼續眉飛色舞的道,「在下曾經去過大同府數次,素聞此傳說,因此也欲一驗其異,可惜也算是試過許多大同婆娘,可卻平淡無奇,並未遇到有異。不過既然都有此傳言,想必是有此事的。今日這裏正好又有一位,一會大人可心親身一試啊。」
劉鈞打量著沈曼,笑著道,「沈三娘子生意繁忙,聽說這樓上的雅座都要提前三天預訂才有位置,今日能得沈三娘子做陪,說來還是我劉某人的福氣才是。」
這個大同婆娘才剛剛十六,纏了一雙三寸金蓮,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李鳳姐。正是那游龍戲鳳裏面,被皇帝一眼看中,強行調戲,然後她哥哥請總兵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兵前來,結果皇帝亮出身份,直接霸王硬上弓了的那位李鳳姐。
劉鈞也不是那種破壞氣氛的人,便接了一杯過來,兩人手挽手的喝下這杯交杯酒。
劉鈞攤攤手,這些人確實厲害,他和沈曼又輸了。
「劉大人,胡管事,樓上已經備好了雅座包間,兩位樓上請,不要站在這裏聊嘛。」沈曼適時的出現,一邊說話一邊就往劉鈞身邊稍靠近了些,頓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劉鈞偏頭對著這個美麗曼妙的紅袖坊老闆娘微微笑了笑,點頭,「那就請沈三娘子前頭為我們引路了。」
「胡大官人邀某前來,不知有何見救啊?」劉鈞打量了胡廣兩眼,面帶客氣的道,其實來之前,劉鈞就已經把這個胡廣做了番調查了。這段時間,邀請劉鈞吃飯喝酒赴宴的人不要太多,劉鈞不可能都答應。
「劉大人今日難得前來賞光,就讓奴家把我們這最好的兩個姑娘叫來做陪如何?」
總的來說可以分為藝妓和色妓兩大類,但細分則又可分為五種。藝妓更多的是靠藝來吃飯的,也就是經常看影視小說里的那些賣藝不賣身的,他們主要還是靠技藝表演,這些妓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更精通的還是交際,充當中間引薦人,甚至在一些聚會上調劑氣氛等。
沈曼打心裏有些喜歡劉鈞,年青英武,而且待人又和氣,跟自己說話時,眼裡既沒有那種色眯眯的神色,也沒有那種對伎的瞧不起。「還得多謝劉大人讓奴家在這裏落腳,賞一口飯吃呢。其實奴家一直想要請劉大人賞光前來,只是不好打擾,怕你不肯賞光。」
劉鈞坐在那裡,見胡廣一直不提正事,他也沉住氣不先開口。既然是要談生意搞合作,先沉不住氣的好方肯定就要在談判中處於下風的。
沈曼看了眼劉鈞,搶先說出了下聯,「鳥倦飛而知返。」
對於在自己地盤上開青樓的年輕漂亮老闆娘,劉鈞還是做過仔細的調查的。得到結果后雖驚訝于沈曼的年輕漂亮和那背後的故事,可既然沒威脅,劉鈞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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