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欽封將軍
第221章 挖到寶藏

朱大典聽了,直接拿起筆在後面批複同意,然後蓋上自己的大印,「既然如此,那本撫同意了。」
鳳陽。
「現在這些地還都在軍官、豪強、宗室的手裡!」
這都是因為軍戶余丁只要在衛所,家裡是可以免掉很多差役銀的。軍戶們用這種方法,來逃避一些負擔。雖然這些余丁在衛所,也都只是軍官們的佃戶而已。但就跟地方上的百姓投靠在那些大戶門下,以獲得優免差役一樣做法。
雖然黃道周和楊廷麟不知道劉鈞是如何做到讓朱大典放手的,可之後朱大典果然再不對整頓清理之事干涉插手。對於此項計劃一切事務報告,朱大典都通通回復准許,讓黃道周全權主持。
尤其是按丁授田,按黃道周的解釋,只要滿二十歲的男子到五十歲的男子,都可以算一丁,都能得到五十畝田。這樣一來,一個家庭那麼能得到百畝田,甚至更多,雖然如此一來,可能得全家老小上陣耕種,但種的越多,那自己能留下的也就越多。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又是徵稅加派之類的榜文,可當榜下有識字者激動的告訴大家,這次是要清理屯田,給大家分田的消息后,無數人震驚了,然後歡呼了。
如此一來,整頓清理計劃順利的展開來。
緊接著,鄖陽到處都貼滿了布告宣示。
一眾幕僚將領齊問。
「那就是一畝只收一石了?那早稻不收租嗎,種豆子、番署呢,也不收嗎?」許多人迫不急待的在下面高聲問道。
「鄖陽總兵劉繼業剛給老夫送來一封信,說他已經在鄖陽厲兵秣馬,準備妥當,即將率軍東下。另外,劉鈞還給老夫送上了一份大禮,五萬兩餉銀另加五萬石糧食。」
「確實如此,只按一季收穫的一半收租,每畝收一畝稻穀,每丁五十畝,那一年只征五十石稻穀,直接征糧,且由官府徵收官府運送,而且不加火耗。」
一家人種一百畝地,聽起m.hetubook.com.com來很多,不過這一家其實是一個軍戶,只是一直沒有析戶分家而已,人口起碼有七八口人甚至有可能十來口都可能。
劉鈞早等著這一天了,二話不說,派出標下騎兵營,縱馳而出。當天,鄖陽衛所的軍官基本上被抓一空。
最後那些人算是明白了,鄖陽上下的那些大小官,全都是一夥的。
當黃道周面對著稟報上來的那些匯總數字時,也充滿激動的道。
畝有大小之分,有的一百多步一畝都有,而有的則有三百六十步一畝,甚至有的五百四十步一畝,各種單位混亂,使得田地數量也一直相當混亂。當初萬曆清丈之時,也遇到過這種問題。
在農閑之時,各屯隊還要組織進行一些操練,各屯隊組長就是操練的各級隊官。劉鈞倒不是希望這些人拉去打仗,只是希望他們農閑時有所訓練,獲得一些自保屯庄的能力。
「便宜那些傢伙了。」
等把軍屯田地清出來,分給那些軍戶之後,回頭穩定局勢之後,劉鈞隨時可以再來收拾這些人。那個時候,有了田地耕種的屯丁們哪個還會跟著衛所軍官一起?只剩下光桿的衛所軍官們,若還敢跟劉鈞炸刺,那還不是他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劉鈞也不想把那些衛所軍官們都給逼反了,萬一那些人狗急跳牆,也還是很麻煩的,相比之下,他其實更喜歡溫水煮青蛙。
下面的一眾百姓聽的難以置信,興奮萬分。雖然說在江南地租徵收本來也都只是收一季的一半,比如在淮揚等地,好多人種一季麥子再種一季稻子,但地主都只照例只對稻子征一半的租。
他也沒有忘記把鄖陽清理整頓衛所和軍屯的進展和豐碩戰果,第一時間向皇帝稟報,隨奏摺送去京師的,還有十萬兩銀子,是那些被處置的鄖陽衛所武將們的部份沒收財產。同時,還有巡撫、巡按、總兵、監軍同https://m•hetubook•com.com時聯合上奏的鄖陽衛所諸武官貪墨侵佔等請多確切罪行,還有他們的處置結果。
黃道周和楊廷麟擬好了抓捕令,然後遞到了朱大典的面前。朱大典看了兩眼,然後問了句,「此事劉繼業什麼意思?」
劉鈞各督撫去信,然後讓他們自己派人來鄖陽運糧。
軍戶都是世襲而且固定的,但軍丁卻是變動的,有逃亡,也有生息。原本初初衛所時是共有八千多戶,正余有一萬六千餘人。而現在,軍戶依然是八千多,但除掉逃亡的,還有在營兵中當兵的,鄖陽衛所的軍戶成丁加起來有差不多兩萬多丁,一個很龐大的數字。雖然逃亡的不少,可也有些軍戶一個正軍在衛所,帶了五六個,甚至十來個余丁的。
隨後,官府開始推行授田。
因為對衛所丁口早有清查,因此分田很順利。鄖陽衛所有兩萬左右的正軍余丁,這次授田時把授田年齡調到二十歲到五十歲,因此有些年齡稍小和一些年齡稍大的,都沒有授田。不過平均下來,差不多是一個軍戶授田百畝,一戶平均有兩丁授田。
對衛所軍官的審判就在當天進行,一切貪污的證據早就搜羅全了,一條條一例例鐵證如山。在無數趕來圍觀的百姓面前,他們想辯也沒法。
由巡撫朱大典、巡按黃道周、總兵劉鈞、監軍副使楊廷麟還有湖廣行都司等諸衙會審,案子迅速結案,一共三十六人被定為罪大惡極,直接當眾斬首,另外一百多人被定為抄沒家產,流放充軍。剩下的一些級別較低的衛所小武官,則被處以追繳貪污剋扣錢糧,軍杖、戴枷示眾等處罰。
而早先衛所初設時,是每畝征子粒糧五斗,但他們除了屯田還有其它許多的負擔,比如上番班軍、守城、服工役等等。現在能安心的種田,這個租子並不高。畢竟鄖陽不是北邊,產出低。鄖陽的田地還是很不錯的,且適和-圖-書合水耕旱種都行,一年能夠兩季。
有了巡撫的同意,黃道周又找到劉鈞,讓他發兵。
「督師為何如此發笑?」
「鄖陽衛算是特殊情況,別的衛一衛能有二十萬畝地就不錯了,況且這次為了殺雞嚇猴,我們才抄了他們的家財。接下來其它各位,咱們就得按前計劃,得免於追究他們之前的罪行,以求迅速的把軍屯田地清退出來,分給軍戶改為屯丁耕種。」
「若遇水旱災情,也將視實情減免。」
「所有的軍屯田畝用的畝制都是一樣嗎?」
田地一塊塊的分下去,重新豎立界樁,分設屯組。有全副武裝的九頭鳥親自負責此事,沒有人敢阻撓,而且許多原來的地主,那些軍中的武官也多被砍了腦袋或者充軍了,根本沒人敢來阻撓,一些侵佔了田產的地方豪強和一些佔地的宗氏,在黃道周新自一家家拜訪,並暗含威脅的警告下,也沒人敢鬧騰了。
「不過現在這些田地基本上都在軍官們手上,甚至還有些田地被幾位宗室和一些地方豪強所佔據。」
「開門紅啊!」
「鄖陽衛因為是成化年間才設立,而鄖陽地區之前一直是朝廷封禁區,因此當初鄖陽衛所划拔軍屯田地極多,鄖陽一衛五所外加另外二所,共八千余軍戶。其中二分守城八分屯田,屯田每軍丁屯田一分,一分五十畝地,另還有軍餘八千,這些軍余也特例屯田,每丁三十六畝。合計六十余萬畝屯田,此後百余年來,又不斷有軍余開墾新地,加起來也有不下十余萬畝。」
「都是按二百四十步一畝丈量的。」
黃道周解釋道,「每畝地一年只征一季的糧食收穫一半,這個一半是按照近十年田地平均產出。例如鄖陽衛的這些屯田,是可以早晚兩季收穫的,但朝廷只計晚稻一季收穫,按鄖陽水稻晚稻平均畝產二石計算,收取一半的一石為屯租。」
而在最後,黃道周宣布,鄖陽衛所的所www•hetubook•com.com有屯田將被重新分授,軍戶們以前積欠的籽粒稅銀等全都免除,按丁授田,不論正軍余丁,一律授田五十畝。以後他們專事屯田為屯丁,每年每畝上交五成糧食,若遇災害,另按實情減免。
眾人齊齊驚嘆,連連吸氣,「這個劉鈞,挖到寶藏了不成!」
他們最怕的還是九頭鳥,如今鄖陽十個營的三萬余兵馬,全都已經歸入了鎮南侯劉鈞的統領之下,這些兵馬天天拉到各處莊子搞拉練,嚇的那些豪強地主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都看的明白,劉鈞是全力支持黃道周這個巡按的,有些人拿著禮物去找到巡撫朱大典,想走他的關係,結果朱大典禮物如數收下,卻什麼事都不給辦。
「按丁授田,每丁五十畝。」
這段時間一直準備圍剿革左五營的督師梅之煥接到劉鈞送去的快信,看過之後梅之煥哈哈大笑不止。
八百個屯庄建立了起來,一萬六千余屯丁,十萬屯民分耕八十萬畝屯田,明年開始,正常年景下,每年能得八十萬石的屯租稻穀。
「七千余頃!」鄖陽衛與周邊兩個衛所,擁有七十多萬畝屯田,在整個大明都相當的多了。而且鄖陽衛所在漢水流域,這裏處於南北之中,水稻旱麥都可以,田地屬於較肥沃土地。因為自元到明朝,鄖陽一帶的山區,一直都屬於朝廷封禁之地,幾百年來都屬於無人之地,就跟後世清朝在關外封禁一樣,不讓百姓居住耕種。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都跟在鄖陽衛這邊一樣的做法,只怕接下來整個鄖陽周邊的二三十個衛所就得一夜寶亂了。」劉鈞對眼下的戰果很滿意,也沒有為此就把大局給不顧了。把田清出來,分給軍戶屯田才是正事。
「此事與劉總鎮商議過,他也支持。」黃道周回道。
許多百姓都對上交五成糧食這個數字比較疑惑,畢竟沒個准數。
直到成化之時,各方失地的流民從四面八方湧入,在那裡墾田種和-圖-書地,後來朝廷不斷派兵驅除剿殺,還引起數次流民大起義,最終迫使朝廷開放了封禁,特設了鄖陽府,然後設立了湖廣行都司,建立了鄖陽衛所。
算是意外收穫的數十萬石糧食,劉鈞也沒有獨吞,他自己留下十萬石,然後給蘄黃那邊的親兵營運去十萬石,再給夔州的新兵營運去十萬石,然後剩下的十萬石糧食,劉鈞給了西北五省總督孫傳庭兩萬石,給東南五省總督李長庚三萬石,然後再給八省督師五萬石。
不過現在已經是九月,晚稻剛剛都收過,劉鈞他們倒是正好從那些衛所軍官家裡抄出了剛收穫的大量糧食,這些糧食還沒來的及賣掉,加上他們家裡原先的存糧,劉鈞就跟挖了秋後的田鼠窩一樣。
鄖陽衛所因為特殊性,他們划拔的屯田也極多,遠遠高出周邊的荊襄南陽等地的軍屯。甚至因為地多,鄖陽衛所還特別給余丁也分田屯種,之後百余年,余丁又開墾屯種了十余萬畝,使之最終屯田數達到了七十多萬畝。
劉鈞把那些屯丁按十屯丁編為一組,五十屯丁編為一隊,一百屯丁編為一屯。每組讓屯丁自選一個組長,每隊推舉一個隊長,一屯推舉一個屯長。這些組長隊長屯長負責傳達官府的公告命令,以及維持屯隊里的秩序,調節糾紛、帶頭維護水利設施等。
黃道周接過全權后,當即帶著劉鈞拔給他的一營人馬進駐了鄖陽衛,迅速接管衛所上下,然後一面控制所有衛所軍官,一面派出九頭鳥士兵全面清丈鄖陽衛所的屯田。
「砍一批人頭,自然就能繼續了。」黃道周有劉鈞支持,早已經磨刀霍霍了。
「現在鄖陽衛所有多少軍戶多少軍丁?正餘一起成丁多少?」劉鈞問。
「官府將向你們提供種子、農具、耕牛等租借,另外還將向每屯丁提供五兩銀子的無息借款。」
黃道周有備而來,進展迅速。
不但抄沒這些鄖陽衛所武官們的數十萬家財,還得到了數十萬石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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