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渡海東征
第359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范志完問,「韃子遼西接連破城,兵鋒正銳,我們如今已經成孤軍一支。眼下海上封凍,其它中原各路援軍都無法前來,我們這個時候去打瀋陽,會不會羊入虎口?萬一韃子回援,我們豈不是要被圍,孤軍深入,實是冒險,還請督臣慎重。」
遼陽。
監軍御史瞿式耜也道,「我也支持督師。」
就在吳三桂突圍出松山後,多爾袞攻佔錦州,隨後多爾袞正準備趁機進攻杏山,把吳三桂這支兵馬也給殲滅之時,代善突然回來了。
有不少的將領,都喊著要趁勝進攻瀋陽,直搗韃子老巢。不過劉鈞卻也有擔憂,此時瀋陽確實空虛,可眼下天寒地凍,行軍並不方便。尤其是瀋陽那是深入女真腹心了,一旦多洋袞和代善率領大軍回援,那他們就有可能被堵在瀋陽城下,到時,可就相當危險了。
劉鈞現在也面臨一個選擇的問題,究竟是繼續東進,攻打韃子都城瀋陽,直搗其老巢,還是救援遼西。
遼河一戰後,讓劉鈞越發的明白,楚軍雖有銃炮之利,可在野外作戰,如果沒有城防和工事,面對著來去如風的清軍騎兵,其實並沒多少優勢,甚至在同等兵力下,還遠不是清軍對手。
若僅是丟了幾座城池,那還能接受。可現在,皇帝都死了,這才是大問題。
吳三桂一路撤入寧遠,都沒有見到清軍的追擊。
錦州被破了,副將夏成德暗中降清,開城引清軍入城,五萬錦州守軍全軍覆沒,洪承疇和孫傳庭二總督以及楊www.hetubook•com.com國柱等五總兵也一個沒跑掉,全都被俘。
不過讓吳三桂等人很意外的是,他們一路撤出許遠,都沒有看到清軍的追擊。一天兩天三天,都沒有清軍追擊。
現在明清的戰局相當複雜,在遼西方面,清軍可謂是反敗為勝,如今佔盡上風,明軍在遼西的二十萬兵馬,已經完全被擊潰了,雖然在寧遠還有大約七八萬人,可這些都已經是潰敗之兵,根本不足為慮。
然後,代善又說了一句話,「豪格自遼陽突圍回瀋陽,遼陽已經失守,為劉鈞所攻佔。」
多爾袞正率軍往杏山而來。
「若我們不收手回師,搞不好瀋陽可就都要丟了。」代善道。
總監太監王坤和總督太監盧維寧對視一眼,也異口同聲的道,「咱家也支持楚公。」
「杏山不能守了。」高起潛驚懼的喊道。
最終他們商議的結果是趁著清軍還沒圍上來,立即往西撤,也不回塔山,直接就撤往寧遠,依仗寧遠的城高城堅防守,同時也收籠敗兵,並在那裡等侯援軍增援。
「多爾袞在錦州屠城,四萬余將士和兩萬余百姓被屠殺一空。」
如何選擇,讓劉鈞猶豫不決。
清軍于杏山城外攔截援軍,被川軍的銃炮擊退後,在王朴的率先追擊下,高起潛下令全軍追擊,明軍一路追擊,結果在距離松山不過十里的地方,遭遇了清軍的再次攔截。
「皇上于遼河被劉鈞伏擊,五千兵馬盡沒,皇帝戰死陣中。」
原本計劃和_圖_書是攻敵必救,圍魏救趙,現在黃台吉也殺了,遼陽也奪了,可清軍卻還沒有動靜。
錦州城破之時,救援的明軍在距離松山十裡外,也再次慘敗。
「高起潛率五萬兵馬救援松山,被多鐸大敗,退回杏山,損兵折將兩萬余。」
楚軍都被這接連的變局驚呆了。
「關寧錦總監高起潛,遼西提督吳三桂,遼西巡撫邱民仰、錦州總兵祖大壽,四川總兵秦良玉撤離杏山,退入寧遠。朝廷原來關外遼西八城,如今僅剩下寧遠一城,遼西聚焦的二十萬失馬,也只剩下了八萬敗兵集結于寧遠。」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認為眼下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去遼西了。遼西已經沒有什麼可救的了,我決定,我們應當繼續北上,進攻瀋陽。韃子奪了我們的遼西,破了我們的錦州松山,那我們就破了韃子的遼陽瀋陽,端了他們的老巢。」
「我支持督師。」李春江發話了。
這一次,局勢逆轉。
代善一見到多爾袞,立即讓他揮退左右,然後跟他說了一句話。
五萬援軍,經此一戰,損兵折將,王朴等人更是一路跑回了寧遠。五萬兵馬,更是折損了大半,許多敗兵都跑的沒了影蹤。
清軍並不是善心,而是此時和吳三桂一樣的惶恐不安中。
反正有了遼陽城在手中,進可攻退可守,實在不行,再撤回來就是。韃子現在還在幾百裡外的遼西呢,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來。
正當他想要同意往西撤,四川總兵秦良玉卻堅決反對撤退。她認m.hetubook.com•com為眼下錦州松山相繼失守,杏山更不能放棄。
可他們在遼西高歌猛進之時,遼東老家卻也被明軍一路攻城破地。現在不但金、復、蓋、海等遼南諸州被破,連遼陽這座重城都沒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出兵北上,攻打瀋陽!」
良久,還是代善打破了沉默。
他掃過眾人一眼,道,「錦州失守,松山失守,杏山失守,塔山失守……整個遼西,現在只剩下了寧遠一座孤城。」
不過她的話已經改變不了高起潛和吳三桂等人的主意。塔山只是一座小城,現在清軍有了諸多大炮,錦州都只兩天就破了,杏山更守不住。
「劉鈞現在佔據著遼陽,東可攻瀋陽,西可截我退路,眼下我們應當與明廷議和,穩住局勢為先。」
他與祖大壽一番商議之後,當天便率部出城突圍。多鐸率部攔截,可這次寧錦兵馬為了逃命,爆發出了極大的戰鬥力,而當時清軍主力還在錦州城下攻城。多鐸攔截不住,竟然讓寧錦軍一路殺出了重圍,逃回了杏山。
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遼河已經結冰了,水師不得不退回海上。
傅山、王謙、張山、曹端等一眾九頭鳥大將自然更是一致表態支持出兵瀋陽。
面對著一窩蜂似追擊而來的明軍,清軍火炮齊鳴,自兩側猛擊明軍。明軍一時大亂,這個時候多鐸率領著清軍騎兵大舉衝出,直衝明軍陣中。
稍後,一個更壞的消息傳回,洪承疇等拒不降清,多爾袞一怒之下屠滅四萬余錦hetubook•com.com州明軍,並屠殺城中二萬余大明百姓。
但若去遼西救援錦州,一樣也有很大的風險,最大的麻煩就是海上水路不能走了,他們只能從陸路過去增援,路途遙遠不說,一樣要面臨著跟清軍主力野外決戰的問題。
總督傅宗龍也有這個擔憂,現在遼西的清軍已經無人牽制了,這個時候去瀋陽,可就是孤軍深入了。
吳三桂看了看祖大壽,他的舅父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杏山城裡還有五萬余兵馬,這個時候一起棄城撤退,走的時候,他們將帶不走的許多糧草器械都一把火燒光。他們撤退的匆忙,甚至都顧不得城中的百姓,只顧自己撤退,任憑百姓在後面惶恐無助的追隨。
不過雖然殺出去了,但寧錦兵馬的傷亡也極大,松山六萬兵馬,最終突圍進杏山的只有一半多點。
清軍背靠著一條壕溝,側面的山坡上早布置了許多火炮。
清軍奪下錦州、松山、杏山之後,下一步已經隨時可以打到寧遠城下,甚至能直逼山海關。
「錦州城有叛將降清,打開了錦州引清軍入城,錦州城破,洪承疇等總督總兵皆被俘。」
松山的吳三桂和祖大壽聽到這個敗訊后,再坐不住了。
一條條消息傳回遼陽城中。
吳三桂剛逃進杏山與乾爹高起潛和四川總兵秦良玉等匯合,就聽到了一個更壞的消息。
「可萬一錦州守不住呢?」劉鈞問,一般情況下,明軍守城還是比較厲害的,尤其是錦州城裡的還都是洪承疇這樣的老將和精銳的邊軍。但清軍得了和-圖-書大批火炮,現在攻城能力大增。
「此時議和,那遼西的大好局勢就將守不住了。」多爾袞道。
劉鈞把傅宗龍和范志完李春江瞿式耜王坤等人請來,向他們通報了這個消息。所有聽到這消息的人,都心情沉重,滿是震驚。
「韃子怎麼沒有追來?」撤入寧遠城中后,吳三桂才算是大鬆一口氣,輕鬆之餘,他又不禁疑惑起來。韃子什麼時候還這麼善心了,如此好的追擊機會,竟然放棄了?
多爾袞被深深的震驚了,久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督臣,我覺得還是應當打瀋陽,瀋陽距離遼陽不過一百六十余里,我們如今佔據著遼陽城,進可攻退可守。一旦韃子主力回援,我們再撤回遼陽城也就可以了,若我們能攻下瀋陽,那麼遼瀋二城協守,並不必畏懼韃子的。」
「吳三桂松山突圍,撤入杏山,損失兵馬三萬。」
兩軍混戰,大同總兵王朴搶功勞時最積極,逃跑也是第一個。他的逃跑,引發了明軍其餘各部的敗退逃跑。秦良玉雖拚死抵抗,可各部皆潰,連高起潛都調頭跑了,最終秦良玉且戰且退,是唯一還保持著陣形的兵馬,好不容易保著高起潛等退入了杏山城。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相商不下的時候,總參謀部軍情處有急報自遼西傳回。
傅是楚軍的將領們,卻都支持劉鈞。這既是他們向來對劉鈞信任,也同樣並不畏懼清軍。韃子皇帝都被他們殺了,韃子的親王都被他們嚇的棄城而走,有什麼可怕的。
到了這個時候,劉鈞反而不那麼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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