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渡海東征
第369章 勤王

「這個豪格也真是窩囊,居然就這樣服軟了,本來還期待著韃子相互間斗一斗呢。」范志完喝了一杯酒,有些失望的道。
肅親王豪格對此有所猶豫,他認為還是應當堅守瀋陽不出,不急著進攻。應當先等多爾袞和代善拿下遼陽、海州,斷了劉繼業的退路,同時也切斷旅順明軍的增援之路后,等二王的大軍主力回來后,再一起進攻瀋陽城外三堡中的劉繼業。
因此可以說,清軍攻城的本領其實不怎麼樣。他們上次破錦州雖快,可也同樣是因為有內奸,加上他們得到了寧錦軍的火炮。
尤其豪格已經打探的清楚,劉繼業在瀋陽城外的三堡加強了防禦,且擁有許多銃炮,冒然攻打,只怕過於輕敵。
如此一來,多爾袞三兄弟掌握了兩白和正黃三旗,代善爺孫兩則掌握了兩紅和鑲紅三旗,實力最為強勁,剩下兩藍旗,則肅親王豪格依然掌握正藍,鄭親王濟爾哈朗掌握鑲藍旗。
「就是,巴不得他們過來呢,正好棱堡和工事也都修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讓韃子們見識下什麼叫九頭鳥戰術,也讓他們知道黃台吉是怎麼死的,讓他們知道黃台吉死的並不冤枉。」
不過現在的情況,楚軍奪取遼陽,掃蕩遼瀋時,得到了大量的糧草物資,這些糧草完全可以供應楚軍長期作戰。
八旗三百多個牛錄,加上漢軍四旗以及蒙古八旗的幾百個牛錄,也都緊急動員起來。以往每次出兵,各牛錄都僅徵召幾人甚至二三十人而已,而這次,滿漢各牛錄的披甲不但抽調一空,就連其餘青壯旗丁也都徵召起來,甚至各旗旗丁們的青壯包衣奴才也都抽調一空。
「那正好消耗下韃子,打|野|戰,咱們跟他們硬拼很划不來,但論到打城池防守戰,韃子那就是老壽星上弔嫌命長了。」
現在既然諸多兵馬集結瀋陽,阿濟格又急著出戰,豪格認為可以先拿這些叛徒出手。
而此時,滿人卻不顧雨雪,全面動員。
劉鈞原本計劃是要搶在清軍回援之前,就拿下hetubook.com.com瀋陽。
王謙估計,韃子肯定會忍不住想要來進攻。
劉鈞現在也不急著進攻瀋陽了,他正在讓那些被四處抓回來的清人加緊改造三座城堡。劉鈞計劃把三座城堡打造成一座立體防禦的棱堡要塞,用這種新式棱堡配上楚軍的銃炮,跟清軍打一場硬戰。
豪格對於阿濟格的冷嘲熱諷無濟於衷,他緩緩的道,「英親王如果一定想要出戰,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去打城外三堡,城堡重兵防守,兼有大量銃炮,我們去打肯定要吃大虧。如果要打,我認為應當派騎兵出去打四叛徒的黑旗兵。」
堡上,九頭鳥旗幟高高飄揚,隨風獵獵。
大軍掃蕩完諸堡,到達瀋陽后,劉鈞駐兵于瀋陽西面的沙嶺堡、大石橋堡、平洛堡三堡,並沒有實行四面圍城計劃。
坐在劉鈞對面的是巡按李春江,他身披著一件貂裘,也不怕熱,一面吃著羊肉火鍋,一面微笑,「黃台吉在時,還能壓制住那些宗室,可現在他突然被殺,豪格當然就弄不過多爾袞等實力宗室了。被奪了皇位也很正常,據說當年努爾哈赤不就有意想讓多爾袞接位,可最後皇位不是讓黃台吉給奪了嘛,韃子嘛,雖然說搞了個諸貝勒共同推舉皇帝,可實際上,還不是誰人多馬壯,誰就話語權更大。」
對於多爾袞和代善一老一少兩個狐狸把兩黃旗給瓜分了,才三歲的新皇當然管不了,兩宮太后也管不了。濟爾哈朗向來軟弱,就算敢怒也不敢言,剩下豪格一個,就算怒了也沒有人理。
楚軍只打那些城堡,而剩下的村莊屯子,則全都交給這些降兵掃蕩。有了劉鈞的劫掠許可令,這些降兵充分的發揮出他們的劫掠本領,一路燒殺搶掠,認真的對遼瀋一帶執行著搶光殺光燒光的三光策略。
若是一般的明軍,遇五萬清軍精銳圍城攻打,還孤立無援,說不定還真守不住多久。不過就算是當年的大凌河之圍,祖大壽率領的遼西兵馬,在僅有半月存糧,大和-圖-書凌河城還沒有修築完成的情況下,面對清軍大軍的圍城,依然都堅守了三個多月。而歷史上的錦州之圍,祖大壽更是在有糧草的情況下堅守了一年。若不是援軍盡敗,加上城裡有將領降敵開城接應清軍,祖大壽還能守更久。
傅山率一萬兵馬守遼陽,以如今這個天寒地凍的季節,雖說因此傅山得不到水師的援助。可他有遼陽堅城可守,清軍想要攻破這樣一座一萬精銳把守,且有諸多大炮防守的堅城,那可是相當難的。
傅宗龍轉而對劉鈞道,「督帥,多爾袞和代善率五萬大軍回援,卻不直接來瀋陽,反而去了遼陽,這是想要先破遼陽,然後斷我歸路,要把我們圍在此處啊。」
錦州缺少火炮的情況下,才擋不住清軍的大量火炮攻城,不過楚軍是不用擔心清軍的火炮的。他們的火炮都是明軍淘汰不要的貨色,比大炮,那他們真是班門弄斧,楚軍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依然是憑實力說話,四親王掌控朝政,多爾袞三兄弟依然實力最強。原來由黃台吉親領的兩黃旗,如今正黃旗交給英親王阿濟格暫代旗主,鑲黃旗則交給代善已逝長子岳托的長子介親王羅洛渾暫代為旗主。
一隊隊衣甲鮮明的楚軍不時的策馬進出堡門,這些騎兵都是遼東鎮指揮部直轄的偵察營輕騎,自到達瀋陽城下后,劉鈞便派出大量輕騎,用以偵察敵情,以及聯絡各部間的通信。雖然說瀋陽城下的楚軍數量不多,可劉鈞依然把兵分駐於三個城堡之中,每堡間都相距二十里左右。
沿著遼河、哈刺河、渾河、太子河,楚軍一路推進,就和推土機一樣,凡是擋在前面的城堡都一一攻破。而孔有德他們的那四個協的改編軍,更是四處散開,跟著九頭鳥的後面。
甚至有許多自黑龍江流域的女真部落,也帶著人馬趕來了。這些部落以往一直都是以建州女真為主的滿清的死敵,但在努爾哈赤和黃台吉父子兩代不遺餘力的征討下,早幾年前,各部就已經www.hetubook.com.com基本上都臣服了滿清。
劉鈞沒有把兵馬都集中於一堡,他有那個自信,認為分兵屯守三堡更有利防禦。
遼瀋一帶,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
面對著斬殺了黃台吉的南朝楚軍,面對著這支打著九頭鳥旗幟的軍隊,滿清上下無比畏懼。自努爾哈赤起兵以來,他們還是頭一次如此畏懼一支明軍。
瀋陽城中,兵部尚書、正黃旗代旗主、英親王阿濟格掃過廳中諸人,朗聲道,「現在八旗精銳雲集,瀋陽已經集結了五萬大軍,是時候給南蠻子們一個狠狠的教訓了!」
每天都有大批的清人被押送過來,加入築堡隊伍之中。同時,每天還都有大批的牲畜和糧食草料運回。
有這些搜集掠奪來的糧草,劉鈞越發的有信心在瀋陽城下跟韃子硬戰了。
十二月初一,瀋陽城西二十裡外的大石橋堡。
對於楚軍最大的威脅不是清軍的火炮,而是糧草和炮彈的補給問題。
「遼陽有傅山在呢,他有兩個協的兵馬,還有一座完好的遼陽城,就算多爾袞有五萬精兵,可想奪遼陽,那也是休想。」劉鈞早已經知道了多爾袞他們回師后沒來瀋陽而是去了遼陽,對此劉鈞並不擔憂。
先前瀋陽兵少,多爾袞和代善的大軍未回,豪格只能守在城裡不敢出去,任由這些黑旗在遼瀋之間縱橫,眼睜睜看著他們毀了一個村子又一個村子。
彈藥問題,暫時也不用擔憂,這次出征的時候攜帶了不少,現在依然還有很充足的彈藥。正因此,現在劉鈞是穩坐釣魚台,就算沒有如計劃一樣的快速拿下瀋陽,他也不擔心。
這樣更加穩妥一些,畢竟所謂瀋陽五萬大軍,其實真正的八旗披甲人不過萬余,其餘的都是些年老或者年少的旗人,還有許多更是平時只負責種地放牧的包衣奴才。現在這些人匆匆集結起來,但戰鬥力只是一般。
「我看你不是穩重,而是被南蠻子嚇破了膽。城外三堡里,每堡南蠻子不過五千兵而已,怕什麼?現在他們日夜修築工事加和-圖-書強城防,難道我們就在城裡坐視?」
「這些叛徒!」阿濟格罵了一句,然後道,「也罷,那就先拿這些叛徒祭旗!」
黃泥窪堡、爛泥鋪堡、王大人堡,刺榆陀堡、武靖營、章義站、十里河站、沙嶺堡、奉集堡、大石橋堡、平安堡、凈煙堡、平洛堡、白塔鋪等諸堡,接連被破。
「有個三十多歲的勇猛皇長子不選,選個三歲的孩子當皇帝,看來滿清也不是鐵板一塊,一樣是勾心鬥角內部矛盾重重嘛。」劉鈞笑著說道。
劉鈞在整編了孔有德四人的部下后,將他們編為四個協,但並沒有讓他們打九頭鳥旗,也沒有讓他們打紅旗,而是給他們打黑旗。原來他們在清軍中,是白旗鑲黑邊,而現在則打的是一支黑色加白色骷髏標誌旗。
本來皇帝突然戰死,這個時候自然應當選擇年長且有戰功的豪格繼位最好。但多爾袞三兄弟實力強勁,堅決反對,又在選舉會上使了狡詐手段,才使得最終皇位落到了福臨頭上。
天寒地凍,劉鈞在城堡里吃著火鍋,熱騰騰的火鍋吃起來十分的舒爽。一邊吃火鍋,劉鈞一面聽著參謀們的稟報,越來越多的清軍雲集瀋陽。
可是事實上的情況,卻遠遠超過了計劃的預料。后金奪取瀋陽后,將國都遷於此處,並在這裏經營多年。早已經經營的十分穩固,不說瀋陽城高牆堅,而且在瀋陽的外圍,有無數的城池堡壘。
加之天寒地凍,連日雨雪交加,使得劉鈞的攻城計劃受阻。
雖然清軍緊急動員,可自遼陽到瀋陽之間的諸堡,還是紛紛陷落。那些堡壘根本擋不住擁有諸多輕重火炮的明軍攻擊,每次都撐不過一天。
劉鈞除了把遼陽到瀋陽之間的渾河一線的幾座城堡留著,其餘的各堡在攻破之後,全都予以摧毀。
三堡每堡駐軍一協,加上一個協的機動兵馬,瀋陽城外,楚軍只有不到兩萬。外加上兩萬在周邊搞堅壁清野,搜集糧草的改編降兵。
「我覺得我們現在倒不用急著主動出擊,完全可以坐等韃子來攻打,和圖書我們可以坐著后發制人。」參謀長王謙向劉鈞說道,雖然說多爾袞和代善的大軍沒有回援瀋陽,可這段時間,瀋陽也已經聚起了許多韃子。
「現在瀋陽城裡的主持防守的是英親王阿濟格,他是多爾袞的兄長。在多爾袞與代善等人于錦州推舉了三歲的福臨為滿清新皇后,阿濟格升為和碩英親王,並任正黃旗的代旗主兼滿清兵部尚書,奉命主持瀋陽的戰局。」
對於這個結果,上三旗勉強接受,兩紅和鑲藍旗也勉強接受,最終只有豪格被坑。
楚軍又不是一般的明軍,說破城就破城。
這支降軍劉鈞原先用他們做輔兵用,負責開路架橋,運輸器械彈藥。現在則完全把他們放出去掃蕩劫掠,搞就地劫掠,以戰養戰,同時堅壁清野。
黃台吉突然被劉繼業斬殺于遼河戰場,留下了一個棘手的皇位繼承問題。原本黃台吉長子肅親王豪格擁有最大的繼承可能,但多爾袞三兄弟的從中干涉作梗之下,最後宗室們達成了妥協,既沒讓豪格坐上皇位,也阻止了多爾袞問鼎大統,最終由黃台吉三歲的第九子福臨繼位。
事實上,誰都明白,福臨現在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若不是有劉繼業兵圍瀋陽,這個皇位是絕不會落到福臨頭上的。福臨雖然被選為皇帝,可實際上朝廷大權卻操在四大輔政親王手上。
最精銳的披甲都集結起來,趕往瀋陽勤王,一部份則駐守撫順等大城,而一般的旗丁青壯則把守周邊一些要地。各地的村堡,則只以老弱和婦女守衛。
若是一般的明軍,是絕不敢深入敵境,更不敢在成為孤軍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樂觀的。
「韃子又不蠢,豪格更不蠢,這傢伙也是東征西討久經戰陣的,現在我們兵臨城下,他們再怎麼斗,也肯定會先槍口一致對外的。若是沒有我們在此,說不定他們還真會斗一斗。不過豪格終究實力太弱,代善是老狐狸,濟爾哈朗又隨風倒,沒有他們的堅決支持,豪格哪搞的過多爾袞三兄弟。」傅宗龍夾了一片滾燙的羊肉吃下,一面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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