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開國建業
第520章 富甲天下

折算起來,大明一年正常收入不到四千萬,兩千萬臨時加征,一年不過六千萬兩。摺合銀元,也不過一億兩三千萬。
若是遇到個沒操守的,亂來一氣,做假帳,那劉鈞可就麻煩了。
審計署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審計財務收支,不論是朝廷中央,還是地方各省的財務收支,都要歸他們審計的。而這些審計報告,最需要的就是真實準確,這樣朝廷才好按米下鍋,量入為出。
經過丈量田地和申報核查,以及換契統計,最終統計出來。
她恨劉鈞,可卻不得不生活在這宮,甚至還得對他強顏歡笑。她還記得清國使團離開時,曾經請求入宮拜見她,還送進幾個女真族的侍女進宮。
劉鈞聽著黃道周的報告,心裏笑笑。當然會比較良好,劉鈞可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不交稅,要沒收無新契財產。同時,不換契交稅,就不能參加科舉。同樣的,那些完不成換契徵稅的地方官,到時可是要降職免職的。
朝廷的田賦是分為秋冬兩季徵收,規定秋冬各征一半數量。
也許對於別的妃嬪們來說,得到皇帝的寵愛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這段時間,皇帝經常來陪她,甚至還從東六部專門把一座宮殿賞賜給她,這是連娜木鍾都還沒有享受到的恩寵。
崇禎時,國庫入銀不過二三百萬,皇糧也不過兩千多萬石,為了關外戰爭,開徵三餉,每年徵收兩千余萬兩白銀,還惹的天怒人怨,反賊四起。
她想到了還在盛京的母親,想到了才幾歲的年幼皇帝弟弟。
可現在新朝,也不過是增加了台灣的那千把萬畝田地而已,還暫時荒了關外土地,且暫時無法徵收西北和西南的田稅,但半年的田稅和田租就有四億,不說還有兩億的契稅呢。
不過因為陝甘雲貴等地還有叛亂,而遼東遼西又還經歷戰亂大多荒蕪著,因此暫時能收到的契稅也只在三億畝左右。
可她還是鬱鬱寡歡,高興不起來。
而現在,劉鈞提高了田賦,朝廷直接在稅收里增加了附稅和丁銀,看起來朝廷稅收大增,實際上卻是已經把地方開支包括到了國家開支之中。
此外江南也有不少的官田,原本很多被侵田地,也都一一清理出來,這些多是開國之時沒收張士誠的部下和支持他的鄉紳土豪們的田地。
經過清理后,侵佔的都被退回,加起來總數達到了近五億畝。不過這些田多是在邊關地區,尤其遼西遼和圖書東佔了很多,另外就是湖北的鄖陽、山西的宣府大同等地也不少。
她處於矛盾的漩渦之中,既想多和他呆在一志,又常常會想起家仇國恨。
全國二十多個省,一個省哪怕拔一千萬,也有兩三億了。
黃道周說到三項收入六億元的時候,嘴唇都是顫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十二億畝地啊,按新稅法,南方一畝征二十一斤,北方一畝征十七斤,南方一畝折銀征四角三分,北方一畝折銀征三角四分。
「五年補繳欠稅款總計八億三千七百六十九萬五千四百四十塊,實已徵收,七億五千六百四十八萬六千七百八十八塊,尚欠八百一十二萬八千五百五十六塊未征入。」
不過他也清楚,這些都是帳面而已。
這也意味著,在這輪的換契納稅過程中,有五億官田、三億民田是免契稅的,要納田契稅的是這四億畝擁有百畝以上田產地主所擁有的民田。
這就等於大明的稅,只是用以中央。
實際情況可能還是有差別的,還得考慮收成問題,考慮災害等情況。
他再次低下頭,目光緊盯著那組數字。
剩下七億多畝地就是民田了,這裏面也包含了許多過去的開荒地,在明朝時,曾有過旨意,開荒地是不徵稅的,不過如今也都納入課稅範圍。
不過審計署統計,今年的十二億畝地會有許多暫時無法徵稅,因為很多地荒著,如遼東遼西,也還有許多地在叛軍手裡,如陝甘和雲貴。
她想過打掉這個孩子,可最終下不了手,這究竟是自己的骨肉。而當太醫診斷她有孕后,也第一時間報告了皇帝。
光是之前追繳的五年欠稅,就是一個天大的數字。
可沒想到,入漢宮不過短短兩月余,居然就有了身孕。
而新設的三司主官三司卿,卻是正三品,各署的長官少卿,也是從三品,比各寺的官員普遍品級高了一級。
對國家來說,真正的財富是糧食儲備、是金銀儲備、是鹽是茶是鐵是布匹等這些東西。只有當朝廷儲備了足夠的這些物資后,才能真正的稱的上是富足。
目光再次望向自己的摺子,看著那些自己一個個抄錄的數字,他有種十分不真實的想法。
她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副軀體。
也許是因為懷孕,馬喀塔發現自己的有些想法在改變。
剛才稟報的還只是官田田租、所有田賦以及契稅三項,還有許多收入沒有稟報呢。
時間www.hetubook.com.com已經到了七月,龍漢元年的秋稅開始徵收,同時各地的契稅也已經征完第一階段,劉鈞想知道,帝國的財務稅收狀況。
就算裏面有新朝物價上漲等因素,可也遠超明代了。
要不然,銀元券再多,一遇災荒戰事,如果不能迅速換成糧食等物資,也是廢紙一張。
看起來,大漢朝的收入確實遠高於明朝。
「到目前為止,已經收取了兩億銀元券換契稅收,剩下的還有少部份未繳納,但也很快能征完,不過還有大約一億左右的契稅,因此是陝甘雲貴關外等地,可能會比較困難,暫時無法徵收。」
因此,現在朝廷的稅收,將會優先拿出大部份來收購糧食,然後存儲在各地的大糧倉中。
「陛下,今年的田租和田賦總額能徵收到八億,秋稅秋租額為四億,目前已經基本上完成徵收。」
「告訴朕,今年秋賦八億半,已經徵收了多少?」
契稅已經收入兩億。
地方上的開支,完全是地方再附征加派,用的就是火耗、附加等名義。
「今年的夏稅田賦呢?」相比于這筆契稅,對於朝廷來說,無疑田賦才是大頭。
奉召入見的是民務卿李邦華、財務卿陸維章和稅務卿趙誠,以及各署少卿。
五億畝官田,田賦稅收能達到兩億,租能達到十二億。就算官田田租中減去上交的稅收,也還能有十億收入。
明代一年銀兩收入不過三百萬兩左右,三餉加征,一年兩千兩萬,另外還有一年不到三千萬石的糧食。
在劉鈞看來,黃道周屬於魏徵一類的人,不肯變通,死抱著一些原則。但這種人也有一個好處,起碼比較有操守。這種人主政一方不太適合,缺少那種變通處事的能力,但在三法司或者審計署這樣的衙門裡,做一個諫官御史或者是一名審計官員,卻很適合。
「陛下,目前除了雲貴陝甘廣西等部份地區還未完成詳細的普查外,其餘中原各省都已經完成。到目前為止,除關外新設三省,普查出來的全國人口為兩億一千三百六十七萬八千五百四十七人。田畝官田民田共計十二億零八百四十七萬六千五十五畝。」
甚至有時還要臨時徵收糧草用於打仗,百姓還得去服免費的勞役。
實際上,官田今年的田租只有六億,田賦還要交一億,實際官田的田租收入五億,朝廷的全部田賦也只有三億。
可她卻在怔怔出神。
而田https://www.hetubook.com.com租和田賦是一年分為兩次繳,因此這八億也只能先征一半。
以後地方的開支,也得由中央拔給,不許地方再私征加派。
「陛下,經過審計署的整理審計,天下普查第一階段成果已經出來了。」
朝廷一年全國田賦五億,官田田租卻能有十億,這數字聽的劉鈞都有些淘醉了。
歷史上所謂康乾盛世,康熙最盛時國庫存銀不過四千萬,雍正最多時也才五千萬,乾隆最鼎盛時期也不過六到八千萬兩。
這些官田有些是來自前明的官田,有些來自於前明的皇莊王莊,勛戚莊田、太監莊田等,還有數量龐大的軍屯,還有部份則是在戰亂中無主的絕戶田,以及部份清理出來的廟田觀田等。
首先是吏員的開支,地方有品級的官員不多,但吏員極多,甚至還有那些門子廚子牢子更夫馬夫等等不一而足,數量是很多的。就算每人一年幾兩工食銀,加起來也很龐大,何況劉鈞還給他們加了薪,還剛剛在全國縣下,又增設了鄉鎮一級,全國幾百個縣,每縣下設數鄉,加起來就是起碼三千個鄉鎮,每鄉鎮一二十吏員,那就是幾萬個吃皇糧的。
當劉鈞晚上前來的她宮中的時候,她會極為高興。如果哪天他沒來,她也會變的很失落。她拒絕承認這種轉變,認為這都不懷孕而導致的。
甚至默認那些沒工資的胥吏們貪污,以養活他們。
黃道周不負劉鈞所託,雖然他以前當的多是翰林侍講學士,經筳展書官,巡按等官,但上任后還是很勤勉的。
黃道周對於這些數字張口就來,根本不用看自己的摺子,連零頭都記得十分清楚。
另外,朝廷現在是統一稅收收銀,那朝廷收入的這些銀兩,也還得回頭再購入糧食等。好在現在百官俸祿也都發銀,需要糧食的也就是皇宮和軍隊了。大漢百萬軍隊,皇宮幾千人,一年有千萬石軍糧足矣,這個糧食開支不過兩三千萬。
因此,劉鈞欽點了黃道周來做第一任審計署少卿。
還記得當時使者向她請求,請求她留在紫禁宮,請求她好好取寵大漢天子。使者說了許多滿清的困境,說了滿清將要遷都,遷到遙遠而寒冷的哈爾溫去。
與額哲夫妻五年,她沒有過快樂,也沒有懷過一兒半女。
這是一次御前財務會議。
皇帝劉鈞此時正在上書房召見臣子。
天子很高興,給她賞賜了許多東西,絲綢綿綉,寶石珍珠和*圖*書,許多都是她曾經做為大清公主和察哈爾王妃都也不曾擁有過的。
追繳的可是地主們五年的欠繳,而地主們可是擁有四億畝民田。
可剛剛,王女官又派人過來告訴她,皇帝臨時有事,今晚不能來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失落無比。
身為固倫公主,為了拉攏蒙古,她不年不得不十二歲就嫁給了大他五歲的額哲。如今,她又被要求去服侍取寵大漢天子。
過去地方的附加稅,比朝廷的正稅還多了數倍,雖然其中也有不少最後被地方官吏貪污掉了,可也確實有許多是用做地方開支的。
不過帳並不是這樣算,明朝的稅收,主要用於代養皇宮、宗室、百官和軍隊,用於打仗。其它的開支,比如地方開支,修城修路修橋修水利等等,通通是地方自己徵收,連地方上的吏員、衙役、弓手等的工食銀,也是最後攤派到百姓頭上的。
現在這些錢,都要從朝廷的收入中調拔。
馬喀塔坐在宮牆下的鞦韆上,任宮女們輕輕的推盪著鞦韆,夕陽正紅,晚霞正美,晚風輕輕拂過面龐。
這是一筆遠超換契稅的銀錢,而且還不是一次性的。
黃道周也身著一身紫袍,朝廷大理寺等少卿都是正四品官,卿是從三品。
「陛下,官田多在邊疆,因邊地戰事剛過,還未恢復,許多官田都未耕種。加之,許多官田還為叛軍佔據,因此今年的官田實際可繳稅者只有一半。而且官田田租收入后,還得向朝廷繳稅,因此實際上還要減去稅收。」
地方有哪些開支?
不過對於國家來說,銀元券算不了財富。
從這數字,也可以看出大漢的人口和田地數值了,而這兩項也是帝國的基礎。
這時候劉鈞也理解過去朝廷為什麼只給官員發工資了,天下的吏員太多,真管他們的工資,朝廷就管不過來。皇權不下縣,也是因為朝廷無力再擴大官吏規模,只能鄉村自治。
新任的審計署少卿是黃道周,他和左都御史倪元路是同科進士。以耿直硬氣著稱,曾是東林幹將。崇禎時被貶官,劉鈞與梅之煥等推薦請用。劉鈞做鄖陽總兵時,他任鄖陽巡按,也算是劉鈞的老相識老搭檔。
今年的官田田租是十二億,田賦五億,秋稅征半,那也是八億半。
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地主還是官員,都很積極,何況劉鈞還給他們提供了貸款,充分為他們考慮到了每一點。
兩億,劉鈞已經很滿足了。
這七億畝民田hetubook.com.com,其實大部份都集中在了地主們少里,百分之六十的地,都集中於極少數的地主手中,而天下近兩億百姓,也僅佔有百分之四十的民田,實際擁有不到三億畝地。多數農民,都是佃田,過去大明的百姓,不是佃地主的,就是佃衛所軍官的,或者佃皇莊、王莊、宮庄、勛戚莊田、太監莊田。
不過好消息是,因為朝廷手裡有大量的官田,官員除了徵稅以外,是還要收租的。而租比稅高,稅是十五稅一,租卻是收三成五。租是稅的六倍。
地方開支,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一億銀元券,價值四千多萬兩銀子了。
可她一個女子能夠救大清?
地主們擁有近四億民田,這還是經過了清退侵佔軍田,清退寺廟占田,清退了納獻田等,要不然這個數字更多。
不過劉鈞也發現,大漢擁有的官田數量很多,十二億多畝地,官田數量達到了五百萬頃左右,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一左右。
她氣,她惱,她恨,恨滿清無能,葬送了父祖打下的大好局勢,恨他們只顧內鬥,恨他們連一個弱女子也保護不了,反而需要她來保護。
更何況,地方還要負責城池修葺、水利維修、河道治理、推廣教育等等,這些也都是要花錢的。
因為統一徵收銀元券,又把徵稅時間從夏收后推到入秋,因此百姓都早已經把糧食賣給了糧站或者其它糧商,換取到了銀元券,等秋稅一開徵,立即就完稅了。
天下還是那個天下,怎麼大漢的收入就翻了這麼多倍,而且天下普通百姓們的負擔還減輕了呢?
馬喀塔發現自己懷孕了,女人懷孕這本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可一想到肚裏的孩子,卻是殺父仇人的,她就感到一陣抑鬱。
「滿清隨時有亡國滅種之危,懇請公主能夠救救大清。」
不過劉鈞也知道以現在的技術而言,統計數字肯定不可能真的那麼準確。不過這個普查結果還是很有價值的,起碼人口誤會不會超過百萬。
「目前換契的契稅徵收已經基本完成,各地繳納契稅都比較良好。」
晚膳時,王女官過來通知她,說陛下今晚將會駕臨。她心裏竟然帶著一絲激動與期待,甚至早早的沐浴梳洗裝扮。
如此一來,換契的契稅徵收到了兩億,官田田租徵收到了兩億半,田賦秋稅徵收到了一億半,審計署的帳面上,這三項已經入帳六億銀元。
可她無法拒絕。
如果是理想狀態,十二億畝地,一年的田稅就是將近五億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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