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現在有些吃不準，晉州那邊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自己推薦的晉州此事到底參与多深？
「辛苦了。」見到夜北一身風塵與疲態，謝逸先問候一句，這才問道：「此行情況如何？」
「好著呢，晉王殿下頭一回單獨出門，頗有興緻，一路也漲了不少見聞。」老宦官道：「殿下現在晉陽，不日將會前往太原王氏參加同安大長公主的壽辰。」
內侍匆匆忙忙出門去傳旨了，老宦官有些不安地問道：「陛下，發生何事？」
但在晉陽宮，十年難得有一次機會，如今晉王殿下來，而且小住一段時間，如果能趁此機會得蒙晉王殿下臨幸，甚至懷上一男半女，那可就飛上枝頭了。
只是現在，李治到底還小，又是個沒佔過葷腥的純情少年，所以宮女們自然沒什麼機會。
長安城裡，李承乾和李泰都收到了消息。
自己要是重蹈覆轍，那可就……
那麼劍南道發生了什麼呢？
為的是事後的獎賞，或者因此而改變命運呢？至少有些小宮女是這般想的，如果在太極宮裡，宮女們想要出頭並不難。
聽到老宦官稟報的那一刻，李世民微微一愣，顯然有些意外，片刻之後才笑問道：「沒去晉州？」
這個結果卻是略微出乎意料，謝逸沉吟道：「你確定？」
他很想派人前去晉州調查了解，但紇干承基阻止了他，聲稱此舉很有可能給人口實。本來沒有什麼。也會被人說成東宮與晉州勾結，私下往來，傳遞消息，甚至對口供。
晉王李治算得上許久以來，晉陽宮裡少有的主人，所以上下侍候的相當小心，或者說殷勤。
任宮門們送了多少筐秋天的菠菜，謝逸就是毫不動心，完全一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做派。
「是啊！」李世民嘆息一聲，不得不接受這個凄涼的事實。
入住晉陽宮的第三日，李治和謝逸便收到了一封請柬，來自於太原王氏的請柬，三日後ｈｔtps://ｍ.hetｕbooｋ•ｃoｍ.ｃoｍ同安大長公主壽辰，邀請晉王殿下和謝長史一道前去赴壽宴。
尤其查案的人是謝逸，這就更不好說了。
太極宮，承慶殿里李世民也聽到的消息。
遠在晉陽的李治和謝逸尚不知曉松州之事，如今他們正住在晉陽宮，安靜地享受著秋日的陽光。
當然了，最為要緊的還是慾望，歷史上很多皇子女都是宮人所生。比如原本歷史上李治的長子李忠便是宮人劉氏所生，事情多半因為某日李治春心蕩漾，恰好遇到了劉氏，或者被其所吸引，一夕之恩有了龍子。
李治和謝逸過晉州而不入，這算什麼？人家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那是負責，你們這般又是為何？算什麼？
「阿郎，屬下在找證據的過程中，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情，那位的人如今似乎去了朔州，定襄一代。」
###
數日之後，連晉陽宮監都暗暗豎起大拇指，給出謝逸很高的評價。
「是是，提前恭喜陛下，皇家又覓得佳婦。」老宦官哈哈一笑，似乎就像是皇帝的老朋友一般，無拘無束。
想想也對，如果因此被人拿住了把柄，著實不值當。
「是，晉州之事本來沒多大，只不過有人推波助瀾罷了！具體情由，英國公早已調查清楚，過兩日他會來晉陽給大長公主祝壽，到時候大約會與阿郎說明，到時候相互印證便是。」
李世民心情忐忑地接過奏疏。打開一看，眉頭頓時緊緊皺起。
大約是因為晉陽宮的宮女們等的太久，都已經不小了，哪裡有王家小娘子可人呢？現如今晉王殿下滿腦子都此女佔滿，哪裡還顧得不上旁人？
李泰的心情好不到哪裡去，同樣被李治和謝逸過而不入的行為弄出了神經質。
如果有心人認為自己想要學習高祖皇帝起兵爭奪天下，會是什麼結果？想想就不寒而慄，所以啊，趁早收起這些心思來。www.hetubook.com.com
「速傳房玄齡、長孫無忌、岑文本，魏徵、蕭瑀。牛進達、程知節等人入宮議事。」放下奏疏的一瞬間，李世民快速傳達了一條緊急口諭。
「不虛此行。」夜北當即鄭重道：「和先前的預料有些差別。」
實際上，只有謝長史自己知道，柳下惠不是好當的。不過想起家中兩位有孕的嬌妻，謝逸的心智也就堅定多了。
輾轉多日，他按照約定前來晉陽面見主人。
「嗯，朕老兒，自然希望兒孫滿堂。」李世民淡淡一笑，輕嘆道：「可惜啊。觀音婢看不到如今兒孫滿堂之景，不能同享天倫之樂。」
自古以來，主子被僕從所累著不在少數，天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發生在自己頭上。
謝逸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李承乾這般想著，但事實到底會如何，他一點把握都沒有。只是個美好的期盼罷了。
但在此次事件中，這等牽連會被放大到何種程度，誰能說准呢。只要有把柄落下，難免會有受制於人，隨時被牽連的可能。
「原來陛下安排晉王殿下前去，還有這層意思。」
「雉奴都還好嗎？」
如今這般懸心不安的感覺，著實實在是太難受。遲遲不能安心，也不能拿出恰當的對策。一直生活在惶惶不安中。
「只是有跡象如此，最終的結果，還得與謝長史的調查相印證，老奴以為，做事不能武斷，尤其是關乎要緊人的時候，還請陛下明鑒。」老宦官言辭懇切，堪稱推心置腹。
畢竟晉州刺史是他舉薦的，出了這麼大一檔子是，要說和自己全無關係那不可能。
謝逸的調查結果當得起公正二字，如果稍微有偏頗，對李治而言有苛待兄長的嫌疑，而他謝逸就更會被人詬病。僅此一點。謝逸就就得掂量著點，這尺度少不得就得放鬆一些。
「是！」
晉州刺史現在被李績軟禁著，不曾押送長安，本來是要等候朝廷的欽差和*圖*書前去審理的，結果等候許久，朝廷派出的代表卻不曾前往。
比如晉州刺史藉著自己的名義招搖撞騙，做出什麼過於不當的行為，最終全都算在自己頭上。
「果真？」
「哦？」李世民眉頭微微皺起。通常來說，地方官吏上奏疏是不會這般著急的，尤其是十萬火急這個級別。若非有重大變故，是不會輕易使用的。這個變故指的是突發災害，比如地震洪災等，或者叛亂，兵禍等。
「要是這點事他都辦不好，也就白白浪費了朕的一片期望。」李世民悠悠道：「對了，你那邊的查證怎麼樣了？」
謝長史是正人君子！
李世民哈哈笑道：「順道之舉罷了。雉奴也不小了，青雀像他這個年紀，早就成婚了。」
李承乾原本想著李治和謝逸能夠早些查明事情真相，如此不管是死是活，自己都能早些安心。
李世民聞言，神色微微一變，也不知是覺得出乎意料，但是過於震驚，片刻后輕聲質問道：「確定嗎？」
收到請柬的當晚，夜北回來了。
但宮女可就不同了，李治動了幾個還好說，自己是萬萬不敢的，因此被扣上什麼帽子，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是！」夜北道：「要不是屬下查到了那位與晉州民變主使者聯絡之人，也不會相信。」
夜北道：「至於那位……屬下現在還沒有抓住確切的把柄，如果向長安奏報，恐怕有所缺失。」
更沒有人知道，在晉王殿下和謝長史在黃河邊泡溫泉的時候，夜北已經繞道過了黃河，到了河東，到了晉州。
雖說鄭麗琬，甚至武二娘子這些本該屬於李世民的女人，如今都在自家，但畢竟她們不曾事實上屬於皇帝，李世民也沒什麼好說的。
如果所料不錯，父皇應該是在等待，等待李治和謝逸在河東的詳細調查，他會根據晉州事態的具體內情，以及嚴重程度來判斷，做出最後的決策。
「陛下莫要傷心，文德皇后在天之httｐs://ｍ.ｈetｕbｏｏk.cｏm•ｃom靈會看到，會和陛下一樣開心的。」老宦官趕忙出聲安慰。
「謝長史每多奇思妙想，老奴也鬧不懂他要怎麼辦，不過老奴相信，他肯定會給陛下一份滿意的交代。」老宦官輕聲回答，嘴角也微微泛著笑意。
有沒有這封請柬，這一趟他們都是會走的，如此只能說是王家人客氣。
「哦？」謝逸眉頭一動，微微驚訝。
「嗯！」李世民輕輕點頭道：「也好，姑母曾與朕提過，她有個孫女才貌雙全，溫婉賢淑，與雉奴年紀相當。這回他們應該能見面，若能成就一段良緣，甚好。」
###
李世民悠悠道：「嗯，你辦事朕自然放心，不過要讓他心服口服才是，還是等著雉奴和謝逸吧！」
其實讓謝逸前去查案本身，對自己就是有一定好處的。至少避免有人詬病「欽差」與東宮勾結的可能。
他與自己是有梁子的，在這件事上肯定不會幫自己，至於公報私仇，倒是有可能的。某種程度上，李承乾希望如此。
小宮女們的想法很美好，但現實卻不怎麼理想，晉王李治壓完全不將她們放在眼裡。
在年少的晉王這裏沒進展，所有有宮女們悄悄改變了目標，開始對謝長史獻殷勤。
舉薦不當，失職這些是肯定的，但自從事發到今天，父皇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旁人根本無法揣測。
估計現在英國公李績多少有點鬱悶，晉州上下也是惶惶不安，李承乾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如果謝逸真的這麼做了，對自己反倒是好事，想要撇清楚就容易多了，甚至可以趁機給謝逸找點麻煩。
拿不準這個，就不知道會有多大的麻煩，做不出最合適的應對。他更擔心的是，牽連的太深，最終連累到自己。
尤其是謝逸這次過晉州而不入之後，便認定了謝逸是有所企圖，不安好心。
「謝陛下信任。」
夜北道：「屬下也覺得驚訝，但查證之後卻發現與那兩位的關係並不he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oｍ十分緊密。」
「究竟是誰？」謝逸皺起了眉頭，神色凝重。
「這小子，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李世民輕輕一笑，似乎覺得很有意思，特別想要拭目以待一樣。
李世民沉聲道：「吐蕃，吐蕃五萬大軍進犯我松州……」
當前形勢下，李承乾恨擔心出現此等幺蛾子，如今還不能準確把握內情，更讓人不安。
沒有幾個人注意到，謝長史身邊這個低調如鬼魅般的隨從自出了長安城后便不見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李承乾很是不安。
要是真的論起來，李泰的肚量甚至不如李承乾，所以難免忐忑，難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的，晉王殿下和謝長史現在已經到晉陽了，刺史張士貴發來奏報，已經安排殿下入住晉陽宮，謝長史在值守殿暫居。」老宦官站在角落，似乎眼睛都沒有全睜開，但似乎什麼都瞞不過他。
夜北沒有開口，伸手指在茶杯里蘸了水，在桌上寫下幾個字，待謝逸看清楚之後，迅速抹去。
###
謝逸真是會折磨人啊！
前車之鑒不遠啊，當年李淵不就是因為睡了隋煬帝留守晉陽宮的兩個妃嬪，被迫的不易走上反叛之路的嘛。
夜北道：「也不知道是與此事有關，還是有更大的圖謀，要是能一道鬧明白，陛下那裡也好有個交代。」
同樣在惴惴不安中熬日子，他與河東世家有些聯繫。僅此而已。
「阿郎！」
恰在此時，有內侍匆匆入殿，慌忙道：「陛下，劍南道急奏，十萬火急。」
那兩位是誰不需要明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陛下，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晉州之事與太子和魏王的牽連並不很大，倒是……」老宦官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晉陽宮是行宮，相關配置都有，只不過較之長安太極宮和洛陽宮有所不及，畢竟皇帝不常來。
雖說是血氣方剛，偶爾孤枕難眠，但謝逸可不敢，宮中包括行宮中的女子，名義上都是皇帝的女人，自己焉敢染之？